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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来到于监州的签押房,施礼落坐,欠身问道:“监州大人要我前往提溪调查冲突缘由,不知有什么具体的吩咐?”
于俊亭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一抹奇怪的神韵看着他,看得叶小天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迟疑地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如此难以启齿?”
“哦!没什么!”于俊亭回过神儿来:“只是……。叫叶推官轻身涉险,本官心有不忍。可是,本官又实在没有别的合适人选,只好拜托叶大人了。”
于俊亭早已知道叶小天的蛊教教主身份。但这一点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她对叶小天的示好和拉拢,就前功尽弃了。是以收慑心神,嘱咐道:“生苗粗鲁野蛮,不讲道理。你此去还要多加小心!”
叶小天心中暗笑,生苗部落的人或许真的有点粗鲁野蛮,可是对他却是奉若神明,谁敢对他无礼。面上叶小天却露出一副感激模样,道:“承蒙大人提点,下官记住了。”
于俊亭又道:“在本官看来,便是让生苗部落在提溪拥有一席之地也没甚么。那儿我又不是没有去过,地广人稀,大片地方都荒芜着。可惜有些人呀,土地荒弃他不在乎。要被别人占用,就心疼的不得了啦。”
叶小天知道她讽刺的是张知府,是以只管听着,并不表态。于俊亭叹了口气,又道:“你此去,主要是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孰是孰非。如果有调停的机会,还希望你能见机行事,如能不动刀兵便平息事端最好!”
叶小天欠身道:“下官记下了。”这时文师爷已经发了调集各地土司赴铜仁议事的公文出去,回到签押房内,于俊亭又对文师爷道:“文先生。你和叶推官一起去提溪,明日一早启程。”
文傲答应下来,叶小天便起身道:“既如此,下官这就回刑厅交接一下。”
叶小天一走。文傲便对于俊亭道:“大人准备让叶推官去提溪查证此事?”
于俊亭微笑道:“别人去了,只好查证。叶小天去了,可能做出来的事就不只是查证了呢。”
文傲想了想,赞叹道:“不错!要解这个结,非他莫属。”
于俊亭颔首道:“这事儿本来就是他搞出来的,看来他对张知府许诺的条件还不太满意。不过。他也不愿意一出山就气势汹汹,成为众矢之。这样的话,就有回旋的余地,他是个聪明人,会明白如何取舍的。”
文傲道:“生苗闹事,当然应该是出自他这个教主的授意。只是这位蛊教教主隐藏身份,浑迹官场,究竟有何图谋呢?”
于俊亭道:“这位年轻的教主,大概是忍受不了山中的乏味,据我所知,以前能荣任教主的人,最年轻的在继位时也已年过半百,早已消磨了斗志,像他这么年轻的还闻所未闻。
在山外,有些地方,仅仅拥有两个镇子、辖下不过千余口人,就能成为一个世袭的吏目头人,做威做福,父子相继,在山中做一任教主,其诱惑力未必就及得上这样一个吏目。
叶小天拥有这么庞大的力量,又是如此年轻,他会愿意老死山中,而不是走出大山,成为一方土司,千秋万载,永享富贵?格哚佬部出山应该就是他的一步试探,他想在山外站住脚!”
文傲担心地道:“这正是学生所担心的。生苗距离我铜仁太近,一旦被大人所用,的确可以起到极大助力,可是既然叶小天有如此野心,一旦让他站稳脚跟,焉知他不会对大人不利?”
于俊亭瞟了他一眼,道:“你担心我会养虎为患?”
文傲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于俊亭微笑道:“叶小天是性情中人,不会做负义之事的。”
文傲劝道:“大人,人心是最不足为凭的。少年英雄,一腔热血,为社稷抛头颅洒热血眉头都不皱一皱,到后来却贪生怕死出卖国邦的奸贼也不是未曾有过。世间诱惑无穷无尽,人心易变啊。”
于俊亭道:“就算如此我们也不用担心。十万大山横跨云、桂、黔三省,余脉直入交趾,其主体在桂地而非黔地。生苗部落绵延三省的大山中更是零零散散,怎么可能全都跑到铜仁来?”
文傲道:“可是……”
于俊亭道:“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
文傲见状,只好不再相劝。于俊亭微微眯起一双凤眼,心想:“文先生担心的也不无道理,要求万全之计的话……”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地跃上于俊亭的心头:“我辛辛苦苦打下江山,总要有人继承才行。叶教主的种未必就比杨天王差了,娃是他的娃,就算来日他威风不可一世,好意思欺负我们娘儿俩?”
第61章虎视耽耽
翌日一早,叶小天便带着李秋池、华云飞还有十余名侍卫快马赶到了于府。叶小天被带到二堂后,文傲已经笑吟吟地迎了出来,一见叶小天便拱起手,笑道:“推官大人来得好早,学生才刚刚准备妥当。”
看他装束,已经穿了一身远行的打扮,不过腰带都还没有系妥,可见所言不虚。文傲热情地道:“叶大人快请厅中稍坐,我家大人刚刚起了,请叶大人稍候片刻。”
叶小天和文傲进了客厅,边喝茶连聊天。叶小天自家事自己知,所以根本不担心此番提溪之行会有凶险,所以谈笑自若。但是对文傲来说,此行可说是凶险重重,神情上本该有所忐忑,但他同样从容自若、谈笑风生,毫无紧张之态。
叶小天不由暗自钦佩:“到底是于土司身边的智囊人物,这份胸襟胆略,就已见不凡了。”其实他又哪里知道,这位文先生早清楚他的底细了,跟着他去提溪,简直没有更安全,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面上文傲还得装模作样地道:“此去提溪,学生主要是负责与提溪于家进行沟通,提溪于家目前幼主在位,遇此大事难免慌乱,学生是代表我家大人前往安抚的。至于生苗一事,学生唯叶大人马首是瞻,一切都拜托大人了。”
叶小天道:“我想,那生苗纵然尚武,也不会是无事生非之辈。否则千百年来他们也不会安份守己地待在深山中,却从未出来滋事了。此番他们与提溪司再起争端,应该是别有隐情。”
文傲颔首道:“学生曾听坊间有传闻说,此番生苗和提溪司之间发生冲突,起因是他们部落中的蛊教巫师下山传教时与长风道人的弟子起了冲突,提溪司偏袒道士,方才酿成大祸。”
叶小天呷了口茶,微笑道:“也许吧。总之,你我此去见机行事就是了,反正咱们是去调停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先是礼,后也是礼,动兵的事又轮不到你我。不必担心。”
“叶大人千万不可做如此想!你要是不能调和此事,我岂不是要被迫挂帅出征了?”
一道柔柔的女声从屏风后面传来,随即一个白衣丽人便飘然闪现,一袭轻软贴身的白袍,因为晨起匆忙。尚未仔细梳妆,发髻只是高高挽在头上,颀长的秀项因此更形明显,走出来时就仿佛一只优雅高贵的白天鹅在云中漫步。
那秀气的眉、尖俏的下巴,令她显得尤其精致秀美,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婀娜的身段好山好水曲线曼妙,令人一望便有一种“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的意境。
于俊亭笑乜着叶小天,笑得很妖、很媚:“如果人家被迫挂帅的话。一定要你叶推官去做先锋,为我冲锋陷阵!”
美人佯嗔,一鼙一笑,莫不风情万种。叶小天见识过哚呢的烂漫、凝儿的英武、莹莹的俏美,乃至田妙雯姑娘的妩媚,美色阅历虽不算多,却已见识过最高水准的,黄山归来不看岳,照理说不该再生惊艳之感。
但这于将军和那几个女子都截然不同,一身公服、出入衙门的时候。她就是女土司、女将军、女监州,英武高傲、盛气凌人;穿一身民族服装,前往于海龙寨子里做贺客时,她是纯美天真、清丽脱俗的土家少女;而此刻的她。带着一丝晨起的慵懒,却又风情无限、妩媚柔婉。
一眼望去,你就能觉出她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绮靡软媚的味道,那种生动鲜活的女人味儿,甚至难以用妖媚或柔美的言词来形容。别的女人是定型的,俊俏就是俊俏。柔美就是柔美,而她是变化多端的。
叶小天站起身,微笑着迎向这位秀色可餐的俏佳人,向她拱手道:“下官见过监州大人。呵呵,下官受教了,此去提溪,下官全力以赴,为大人分忧便是了。”
于俊亭浅浅笑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但愿叶大人此行能顺利解决提溪之事,等你回来,我在这里为你摆酒庆功!”
叶小天暗暗一叹,只看她此时她楚楚动人的模样,谁能想像她当日不动声色地便把铜仁府的土皇帝张铎给气个半死?既是仙子绝色,又是妖孽魔女,实在叫人难以分辨哪一副模样才是她的真正面目。
于俊亭虽然对叶小天动了别样心思,却还没有就此深陷其中。她先前对生苗出山的真正用意只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她还要确定叶小天的真正心思才能决定自己接下来的选择。
相信此番派叶小天去提溪,从他所作所为的那些蛛丝马迹里面,就可以判断出他出山的真正意图和做事的风格、品性。
于俊亭野心勃勃,虽然已经有心利用自己的美色,但她更清楚,她一个女人志在天下,尚且可以看淡儿女私情,对男人来说尤其如此,如果以为可以用自己的身子束缚一个男人的志向和野心,就能左右他,那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的心胸和气魄。
至少,像杨应龙那种人,就不是女色或者亲情可以左右的,叶小天身上有无穷的秘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于俊亭自然也要谨慎判断,才能有所抉择。
毕竟,她不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她虽然看淡婚姻的本质,好只是缘于她自幼的特殊身份所造成的人生观感,并不代表她为了达到目的,就可以随意向男人奉献自己的身体做为交换的条件。
“大人出行在即,铜仁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全力拖住知府大人,安抚各地土司,在你那边没有传出明确消息之前,铜仁决不出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