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小天微微一笑,拱手道:“下官告退!”那些本来多得了分成的官员大失所望,但张知府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坚持己见,只好先行告退,即便先前有什么商议,也得容后再说。
叶小天出了知府衙门,施施然地走向自己的侍卫。刚刚从侍卫手中接过马缰绳,身后突有人扬声道:“叶县丞,请留步。”
叶小天毫不惊讶,慢慢地转过身子,就见从府衙里急急赶出来的那人果然是戴同知,戴同知一边走向叶小天,一边含笑道:“驿丞里人满为患的的事,本官刚刚知道,大人寄宿寺院不甚妥当,可需本官为你安排个住处啊?”
戴同知说着已经走到叶小天身边。神色忽然一冷,压低声音道:“你好大胆子,居然敢盯本官的梢!”
叶小天朗声道:“有劳大人,下官看那寺中倒还清静。便住上几日也无妨。”旋即压低声音,笑眯眯地道:“大人误会了,下官岂敢跟踪大人,挟人隐私以达目的。昨日下官本来是去清浪街拜访黎教谕的,路经清平街。至于大悲寺中的一幕嘛,也是因为下官前往借宿。纯属巧合啊。”
戴崇华脸色犹疑不定,无法确定叶小天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但自己的私隐事已经被他知道,却是确定无疑的了,戴崇华沉声道:“那么你想怎样?”
叶小天君子坦荡荡地道:“且不说您是上司我为下属,下官不想得罪。就算你我份属同僚,挟人隐私也非君子行为,叶某又岂敢以此自重,挟迫大人为我所用。”
戴崇华冷笑道:“是么,那你提起此事做甚?”
叶小天诚恳地道:“下官乃是一番好意,下官看得见,难免不会被别人看见,大人以后该当小心些才是。”
戴崇华乜视着他道:“就这样?”
叶小天清咳一声,羞涩地道:“实不相瞒,葫县情形窘迫,急需赈款,若是削减三成万万不能,再加五成才勉强应付。大人若感念下官的一番美意,能够在知府大人面前为下官美言几句,下官也是感激不尽的。”
戴崇华冷笑一声道:“免谈!”
戴崇华拂袖便走,叶小天换了一副小人长戚戚的嘴脸道:“若是坊间果真有些什么传闻,大人千万记得绝对不会是下官泄露啊。”
戴崇华霍地一下又转了回来,咬牙切齿地道:“你究竟要怎么样?”
叶小天愁眉苦脸地道:“大人,下官真的缺钱呐!”
戴崇华道:“我也不瞒你,往年里为了这笔赈款,各路人马便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今年你葫县来的又晚,旁人早就走好了门路,想多争取一份,都是难如登天。”
叶小天涎着脸道:“因此才请大人您援手啊!”
戴崇华沉着脸道:“也罢,比照往年,我再给你加回一成,许你葫县往年的八成赈款,如何?”
叶小天道:“八成实在太少,比照往年,多加四成,恰恰好。”
戴崇华道:“绝无可能!我这已是让出了本官能够支配的一成,你不要得寸进尺!”
叶小天长揖道:“还请大人成全!”
戴崇华跺了跺脚,道:“罢了罢了,许你九成!绝对不能再多了。要不然一拍两散,你只管宣扬,本官若是身败名裂,也绝对饶不了你!”
叶小天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纠结半晌,才咬咬牙道:“罢了!大人如此仗义,下官岂能不知进退……”
戴崇华脸色一霁,就听叶小天道:“那就……比照往年旧例再加三成吧。实在是不能再少了,要不然,下官宁可分文不取,那样的话既便激起民乱,下官也有话说,若是拿了赈款还出事,下官就罪责难逃了。”
戴崇华直眉瞪眼地看着叶小天,一副恨不得从他身上咬块肉下来的德性,正僵持着,忽听有人唤道:“戴兄,近午了,同去吃酒如何?”
叶小天和戴崇华齐齐扭头一看,就见侧厢缓缓走来一人,肩膀微微晃动,仿佛要跟人摔跤似的,圆脸蛤口,双目细长,叶小天和戴崇华同时眉头一跳:李经历?
李经历走到面前,好奇地打量了叶小天一眼,道:“戴兄,这位是?”
戴崇华笑容可掬地对叶小天道:“来来来,我给你们引见引见。这位是我们府经厅的经历,姓李名向荣,与戴某情同兄弟。”
戴崇华又拍拍李经历的肩膀,亲热地道:“李老弟,这位是葫县县丞叶小天,与戴某也是好兄弟。”
“不是!绝对不是!”
叶小天赶紧声明,李经历诧然看向叶小天:“这厮反应怎么这般强烈?”
叶小天干笑两声,撇清道:“戴同知实在是太抬举在下了,下官职微位卑,安敢与大人称兄道弟。”
李经历瞧他二人不似很熟的模样,以为戴同知是跟这位叶县丞客气,也未多想,便道:“既如此,李某作东,咱们三人同去吃酒吧。”
叶小天忙道:“下官还有事情,实在不能耽搁,有负李经厅美意了。不如改天由下官设宴,邀请戴同知与李经厅光临。”说着向戴同知拱拱手道:“戴同知,下官托付之事,有劳您多费心了啊。”
当着李经历的面,戴同知不能说什么,只好勉为其难地道:“那件事,戴某尽力就是了,只是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实在难为人了。”
叶小天道:“是是是,有劳有劳,下官静候佳音!”
有点牙疼地看着戴同知与李经历这对“连桥”好兄弟勾肩搭背地吃酒去,叶小天便回到了大悲寺,在禅房内细细思量一番:他与张知府那点香火情,肯定没有那些世袭罔替的铜仁土司们在张知府心中份量重,想让张知府有所照顾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他在铜仁唯一的人脉就是黎教谕了,而以黎教谕的能量,勉强能给府学争取到一笔款子,再让他兼顾自己也是万万不能,如今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这位戴同知身上。
但是这位戴同知虽有把柄在他手上,究竟能发挥多大作用尚未可知。其实就算戴同知真的办不成事,他也不可能向外宣扬,这倒不是因为那个女子是黎教谕的女儿,而是因为对他有害无益。
毁了人家女子名节,万一那女子寻死觅活的,那就是损阴德啊。而戴同知这边也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他有什么好处?何处损人不利己呢,只不过这个打算不能让戴同知看出来,如此戴同知才会全力以赴。
可是如果戴同知真的能力有限怎么办呢?他已经匡算过了,真的需要比往年再多拿五成,才能顺利解决葫县如今面临的问题,如果达不到这个数目甚至少于往年……
思来想去,叶小天便提起笔来,把这些情形详细写下,火漆封口,唤人立即送回葫县,这种大事,他可不敢独力承担,总要叫花知县先有些心理准备才好。信交出去,叶小天又嘱咐道:“你送了信,便去市井间散播一条消息……”
:月末了,向诸友求月票!
。
第43章出门遇贵人
悠扬的钟声回荡在大悲寺上空,使得寺中暮色显得有些空灵寂寞。大钟乃丛林号令,晨昏敲钟,各一百零八下,晓击则破长夜,警睡眠;暮击则觉昏衢,疏冥昧。
叶小天盘膝坐在禅床上,听着那一记记的钟声,似乎也有些出尘了,看他垂眉敛目,宝相庄严的模样,若被大悲寺的僧人们见了,免不了要赞叹一声:“此子大有慧根。”
大有慧根的叶大居士端坐在那儿,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并非佛祖法象,而是一枚枚的孔方兄。他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戴同知身上,但戴同知究竟能不能帮他完成使命,叶小天毫无把握。
这是关系到每个人最实实在在的利益,所以绝非玩弄些阴谋诡计又或者哄得张知府眉开眼笑就能争取到手的,仅靠戴同知不情不愿的帮助,如果能够拿到如去年一般的赈款数目,他就算是烧了高香了。
叶小天在大悲寺里为钱发愁的时候,葫县叶府里却是客似云来,好不热闹。来叶府拜望的都是各村各寨的保长、里正、寨主、堡主甚至深山老林里的某位部落酋长。
住在山里的就送山珍,住在河边的就送河鲜,既不挨山也不靠水的就送些杂七杂八的礼物。叶小天不在家,桃四娘不敢做主,本欲不收,可是这些人送的礼物五花八门,送礼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实在不容拒绝。
桃四娘这里刚刚很客气地说一句“我家老爷不在府里,足下还请留下拜贴,拿回礼物,等我家老爷回来……”马上就有那山中首领放下礼物,很粗犷很“没心机”地答道:“既然如此,就请小娘子先收下礼物,等二老爷回府时咱家再来拜访,告辞了!”说罢一转身,雄纠纠气昂昂地便拔足离去,追都追不上。
还有那村寨里派来送礼的是白发飘飘的一位耆老。拄着个拐棍儿,颤巍巍的仿佛迎风就倒。桃四娘委婉地向他解释几句,那老头儿便拢着耳朵,声若洪钟地道:“什么?是啊是啊。老夫过了年就满八十了……”
桃四娘很是无奈,这不年不节的,这些人登门送礼,明显别有所图啊。坊间传言,今年由叶县丞去铜仁府申请赈款。花知县决定今年的赈款分配完全由叶县丞负责,这些人显然是为此而来。
桃四娘做为管家哪敢擅自做主,便请示哚妮。哚妮听她说完,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萌萌地反问道:“那四娘觉得,这个礼,咱们是该收呢,还是不该收呢?”
毛问智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一张黑熊皮,听到她们这番对话,便直着嗓子道:“收啊。干嘛不收!俺跟你说,有时候人家送礼你不收,一样要得罪人的,这件熊皮不错,俺拿去铺炕了啊……”
华云飞见四娘发愁,便体贴地道:“四娘不必为难,且先收下吧。县里的官也要靠这各堡各寨的头面人物的支持才能做事,若不然号令难出县衙的,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我来担待便是!”
桃四娘听见这话不由心头一暖。向他柔柔地瞟了一眼,微微低下头去,神情温婉柔媚。四娘已经隐隐感受到了华云飞对她的情意,只是一想到自己年长于华云飞。又是嫁过人的妇人,便会生出自卑。
毛问智乜视华云飞,暗暗竖了竖大拇指,转念又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