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小天忙道:“我送夫人!”
对于方才那一幕。两人都绝口不提,情况虽然难堪,可那毕竟只是一桩意外,无视便是最好的处理了。
花晴风深一脚浅一脚的赶下山去,好在他脚上穿的虽然是靴子,却不是官靴,他这些日子一直在驿路上忙碌,脚下穿的是一双轻便的软靴,易于走路。所以尽管道路湿滑泥泞,却也安然无恙。
可他到了县衙里时。心神一松,反而险些跌了一跤。急急走过一片青砖地时,地面本有一些青苔,被雨水一打更加湿滑了,花晴风一脚滑出,“哎呀”一声,摇着双臂挣扎站定,足踝却已有些扭伤了。
周班头和马辉急忙扶住,道:“大老爷,您没事吧?”
花晴风挣开二人。道:“不碍事的,本县无恙,你们且候在门房,本县到后衙里去一趟。一会儿还要回来。”
周班头和马辉答应一声,便回转门房等候,花晴风则一瘸一拐地直奔后院儿。这时已是深夜,丫环婆子们也都睡下了,只有翠儿知道夫人深夜离府,还在花厅掌灯等候。等得久了,小丫头困劲儿上来,便伏在桌上打起了盹儿。
花晴风见花厅中有灯光,心中便是一喜,急急走过去探头一看,见厅中空空如野,只有小丫环翠儿伏在案上打瞌睡,花晴风的心陡然一沉。他不死心地又往四下看看,厅中除了翠儿,果然再无一人。
花晴风把牙一咬,便往他的住处走去,卧房里还亮着灯,花晴风推门进去,左厢没有,正堂也没有,再往右厢里寻,依旧是没有,花晴风的身子忍不住地哆嗦起来。
其实看到翠儿这么晚还不睡,一个人守在花厅里时,他就知道不妙了,可是不到黄河终究不死心。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雨,苏雅还能到哪里去?她不在这里,那自己方才在叶小天书房所见藏在案下的那个女人……
只有一个地方还没去找了苏雅的书房画室。这也成了花晴风的最后希望。这书房画室就在卧房旁边,用两幅各四扇的木质画屏隔开,花晴风腿上像灌了铅似的,艰难地挪过去,定睛一看,还是空无一人。
不会错了,这一回再也不会错了,藏在叶小天案下,与他行那无耻荒淫之事的女子,一定就是他的妻子!花晴风就像刚刚爬了十八里盘山道,喘着粗气,颤巍巍地在书案前坐下。
兰花图,难怪她以自己乳名儿为钤,画下那幅兰草图,而叶小天把它挂在触手可及处,这对狗男女!看叶胜看花么?花晴风心中满是悲凉,不由得冷笑连连。
他也是琴棋书画尽皆有所涉猎的,自然知道画兰草画的就是叶子,欣赏的也是它的叶子,而文人墨客以书画寓意是惯用的手法。什么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情)却有晴(情)。
这幅兰草图,除了是这两人勾搭成奸,倾诉情意的信物,应该还有一层意思。兰草,要欣赏的是它的叶子,看叶胜看花呀!他姓花,叶小天姓叶,这里边分明还有一层贬谪他花晴天,认为叶小天比他强的意思。
“这个贱人!”
花晴风红着眼睛向墙上看去,忽然看见了那副《高山流水图》,那图上赫然有一方大印,正是叶小天收藏此图时加盖的个人私章,因为他是刚刚盖上的印记,颜色比前几位收藏者加盖的私章鲜丽,所以花晴风一眼就看到了。
这是叶小天还赠给苏雅的画?花晴风又霍然站了起来,扶案盯着那幅画,眼神直勾勾的,仿佛一条走投无路的饿狼:伯牙抚琴,闻弦音而知雅意!闻弦音而知“雅”意,苏雅那贱人“看叶胜看花”,叶小天这厢便闻弦音而知“雅”意了?
花晴风的双手紧紧扣住书案,指节处一片苍白。他的人生是何等的失败!做官,一直是受气的傀儡官,王主簿压他一头,孟县丞压他一头,换了一个徐县丞,还是压他一头,他被属官们暗中嘲笑,被胥史们暗中嘲笑,被小民们暗中嘲笑,忍气吞声,怕这怕那,换来的是什么?
叶小天,一个小小典史,也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甚至还睡了他的女人!权力没了,不!权力,一直就不曾拥有过!现在,连他本来拥有的,本属于他一个人的女人,也成了别人的玩物!
花晴风的心在滴血,想起他在叶小天书房中所见的那一幕,越是脑补,越是不堪。
他本来是靠着夫人娘家的栽培,才得以读书入学,一路考中秀才、举人、进士,所以对这位娇妻既畏且敬,夫妻这么多年,便是夫妻敦伦的时候,他都向来中规中矩,不敢有丝毫过分的要求。
可是他敬在头上、捧在手上,不敢稍有亵渎的女人,却可以为了一个野男人,蹲伏在他胯间,如娼妓一般地侍候他:“嘿!哈!呵呵呵……”
花晴天一阵悲凉的惨笑:“我做人做得这是何等失败!做官无权,做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权没了,人没了,面皮也没了,我花晴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花晴风一把抓过书案旁的烛台,倒转铁尖,就要刺向自己的咽喉,就在这时,从堂屋里隐约的传来了苏雅的声音:“相公回来了?”
烛台锋利的铁尖堪堪刺至咽喉,花晴风又猛地顿住了,脸上慢慢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笑……
苏雅没有想到花晴风今晚会回来,她从事先预留的角门儿悄悄回来,到了花厅见翠儿正打瞌睡,便唤醒她,吩咐她去睡了,苏雅回到自己卧室本待休息,忽见门边衣架上挂着一袭蓑衣,蓑衣还在滴着水,便知是丈夫回来了。
苏雅绕到卧室,见卧室没人,而书房那边还隐隐亮着灯光,便走过去。
“夫人,你去哪里了,让为夫好找!”花晴风微笑着从书房里迎出来。
苏雅脑筋一转,忙道:“哦,去了一趟库房,闲来无事,清点一下东西。相公怎么回来了?”
花晴风道:“哦,为夫有件紧要事,需与叶典史商量,所以上了趟山。为夫又不是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既然回来了,心中想念娘子,当然要回来看看。”
苏雅娇嗔地道:“看你,都老夫老妻了,还甜言蜜语的。”
说归说,她心里还是甜甜的。花晴风却在心底冷笑:“是啊,我们是老夫老妻了,你跟叶小天却正恋奸情热是吧?”
苏雅关切地道:“这么晚了,相公既然回来了,就在家歇息吧。”
花晴风摇头道:“不了!今夜大雨,我还真怕驿路上再出点什么意外,徐伯夷可是早就盼着我出事儿呢,我还得去驿路上守着,既然见到了娘子就好!”
两双手轻轻握在一起,相视一笑,苏雅是真正的满心温馨,花晴风笑得也很温柔,可是即便与他做了多年夫妻的苏雅,都没注意到他眸底隐隐燃烧的冷酷火焰。
想要自尽的花晴风突然被打断,原本的万念俱灰陡然变成了另外一种力量:极度的仇恨。物极必反,懦弱了大半辈子的花晴风,从这一刻起,真正的被激发出了血性与勇气,
忍者神龟进化成了复仇男神!他要报复!他要毁灭!所有对不起他的人,所有背叛他的人,统统不放过!
!!!!
。
。
第32章两钦差
第二天一早,整个县衙都知道了钦差即将驾到的消息。徐伯夷召集各班各房的胥吏衙役们,进行了一番周密安排,全县上下齐动员,风风火火地开始筹备各项大礼。
一时间,风向陡转,原本人们都以为叶小天回转葫县后,与花晴风联手,已经把徐县丞的气焰彻底打压了下去。自从驿路上祭出三颗人头,徐伯夷也确实没了动静,谁晓得他竟暗渡陈仓,玩了这么一手,钦差大臣要来了啊!
天下那么多县,大部分都不曾有钦差大臣去过。小小葫县更不用提了,连府道级的官员都不曾来过,如今一下子竟然要迎来天使,这是何等隆重何等风光的大事。
礼部的回文是给徐伯夷的,徐伯夷就成了理所当然的负责人,他要用人,谁敢不应?他要修缮官道、翻新官舍、为钦差大臣建造馆驿,县里财政敢不拨款?一时间,徐伯夷财权、人权抓回大半,与原本占尽上风的花晴风可以分庭抗礼了。而且,花晴风是守在驿路上,徐伯夷则是在县里主持大局,主客之势隐隐相易了。
有心人注意到,叶典史一早到县衙里点了个卯,随即就离开了。不用问也知道,他定是去找花晴风商量对策去了。这一次,大部分人都不大看好他,徐伯夷有皇命在身啊,你拿什么跟他斗?
叶小天倒是一点不慌。没错,徐伯夷现在是很风光,也确实没有人敢阻拦他抓权,任何的反对或者阻拦,在这件事已经上升到皇帝和朝廷从更高层面的政治考虑时,都是性质极其严重的错误。
可是,最终的关键得是徐伯夷办得成这件事才可以。否则的话,他今日赢了多少,来日都得加倍吐出来。叶小天早早谋划,精心部署,就是想挖一个让他跳不出去的坑。此时计划即将实现,叶小天开心还来不及,又岂会心生不安。
叶小天昨夜被花晴风和苏雅夫妇搅了好事,送他们离开后。也无心再与哚妮亲热了,他定下心神,反复思量的都是如何让花晴风认可、同意,并参与自己的计划,花晴风缺乏担当。不易说服,所以叶小天精心准备了几套方案。
叶小天这回是打算不管坑蒙拐骗,也要把花晴风拉进计划了。不料等叶小天赶到驿站,花晴风把他请进房中坐下后,还不等叶小天开口,花晴风就已抢先开口了。
花晴风道:“叶典史,本官昨夜回来后仔细考虑了许久。徐伯夷此番借助天威,不要说是你我,便是府道官想要阻拦,也是螳臂挡车。想让他失败,只有从最本质的地方下手才行!”
叶小天微微一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望着花晴风道:“县尊大人的意思是?”
花晴风道:“朝廷如此器重他,如此在乎此事,缘由何在?在于希望能够促成本县诸族百姓改名易姓,此事一成,可不仅仅是方便了户籍管理,于朝廷而言,这就是声威播于四夷。教化及于八方。于皇上而言,这就是皇帝亲政后,天顺民和。有这等大义名份在手,谁敢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