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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向人群中一扫,冷冷地道:“皂班班头是谁?给我滚出来!”
皂班班头曲欣的脸腾地一下胀得通红,叶小天说话也太不客气了,站出去就成了“滚出来”,不出去的话,皂、快、捕三班衙役都是叶小天这个典史官的直接下属,他点了名自己却无动于衷,可不让这浑人又找到了整人的借口?
无奈之下,曲欣只能忍着恶心走出去,捏着鼻子认帐,脸皮发紫地道:“卑职……皂班班头曲欣,见过典史大人。”
叶小天手一扬,吓得曲欣急忙捂住了脸颊,但他随即就发现,叶小天并没有扇他,而是把手指头杵到了他的鼻尖底下:“你他么这个班头还要不要干了?连衙门口儿都守不好,你还有脸当班头儿?对了,我记得皂班班头本来是朱图,朱图呢?”
原皂班班头朱图马上应声而出,眼泪哗哗的:“典史大人,卑职在此。”
叶小天看了看朱图胸前那个正圆,圆圈里绣了好大一个“仓”字,这可怜孩子……,叶小天叹了口气,问道:“你现在守仓房呢?”
朱图很委屈地点了点头。
叶小天笑骂道:“瞧你那点儿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尿唧什么。”
叶小天信手一指,曲欣赶紧向后仰了仰头,闪得慢了,这一指头就能把他的眼睛杵瞎。叶小天道:“朱图,从现在起,你回皂房,重任班头一职。还有你!”
叶小天又指了指周班头:“你也回捕房,重任班头。他奶奶的,老子不在,老徐这都用了些什么人,一群废物!”
那皂班班头一听不干了,马上抗声道:“典史大人,卑职可是县丞大人任命的!”
叶小天乜了他一眼,道:“你要是面对那些泼皮无赖时也有这般勇气,老子也可以用你,可你这个废物,身为皂班班头,任由一班泼皮无赖在衙门口叫骂,堵塞衙门,妨碍办公,连县太爷都被他们骂了,你居然毫无作为,还想继续当班头,你长了多大一张脸!”
那新任捕房班头姜云天本来还在暗自庆幸叶小天没找他的麻烦,一听叶小天把他的官儿也撸了,这下可急了,马上跳出来道:“典史大人,我等不够脸面,可县丞大人的脸面您总不能不给吧,县丞大人的任命,典史大人想一言而否,不妥当吧?”
叶小天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你又是哪个,这才几个月功夫,本官可是人都认不全了。”
姜云天沉声道:“卑职新任捕房捕头姜云天!”
叶小天点了点头,道:“本官问你,铜仁府的推官老爷,比徐县丞大不大?”
姜云天怔了怔,道:“府衙的推官自然比县丞老爷官儿大。”
叶小天道:“那么,这位推官老爷能不能越俎代疱,替县丞指定一应下属?”
“这个……”
姜云天吱吱唔唔地不说话了,马辉大声道:“自然不可以!朝廷有朝廷的法度,官府有官府的规矩,各司其职方能井然有序。府衙推官管得了县衙县丞,却也不能越过县丞替他任命下属。”
“不错!有见地!”叶小天笑嘻嘻地向马辉挑了挑大拇指,问道:“你叫马辉?”
马辉呆了一呆,心道:“大人怎么突然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还是旁边的许浩然脑子转的快,急忙一踢他的后脚跟,马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恭声道:“正是卑职。”
叶小天道:“好!看你蛮机灵的,胆子也够大,就去捕房做个副班头吧。”
马辉大喜过望,立刻躬身道:“卑职遵命!”
曲欣和姜云天互相看了一眼,冷声道:“大人乱命,卑职不敢遵从。”
“哦?”
叶小天微微眯起了眼睛,笑眯眯地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曲欣和姜云天横下了一条心,异口同声地道:“除非县丞大人吩咐,否则卑职不敢领命。”
。
第06章无赖典史
叶小天脸色刷地一沉,厉声喝道:“竖起你的驴耳朵给我听清楚了,你他么少拿徐县丞来压我,县官还不如现管呢,我叶小天一直就是这么无法无天,难道你才知道?”
曲欣和姜云天听他满口脏话,不像一个官,倒像一个粗汉泼皮,不由一呆:“这位典史大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叶小天转向庭院中所有人,高声喝道:“我的人,当然由我来安排!我叶小天既然官复原职,我的人当然也要官复原职!这是我典史官的权利,哪个不服?”
曲欣也是豁出去了,一挺胸,大声道:“大人行事草率,卑职不服!”
叶小天嘿嘿一笑,突然又换了一副无赖模样,笑吟吟地道:“不服好办,不服的尽管去向徐县丞告老子的黑状,你们如果不走,老子就另起炉灶!到时候,看谁抗得住!”
叶小天这句狠话一出口,众人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气:靠啊!这位典史大人真是耍起流。氓来了啊。流。氓耍流。氓那是流。氓本色,当官的耍流。氓,那可是超水平发挥了,怎么破?
叶小天这是赤祼祼地在抢班夺权啊,而且是肆无忌惮。可要严格说起来,他这又不算是跳出规则之外,徐县丞敢接招么?碰上这么个浑不吝的玩意儿,那真是横的碰上愣的,活该徐县丞倒霉啊。
叶小天这话什么意思?他是说,如果徐县丞执意不肯把他任命的那些人调走,他就另起炉灶,单独拉起一支队伍,一个县要是出现两个执法班子,那是什么局面……
三班六房不是官,大明朝廷只负责给官员发俸禄,吏员和衙役都是靠县里自己发薪水的,县里发的那点薪水其实不够他们养家的,只是象征意义的一笔工资。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是身在公门的灰色收入。
所以叶小天想另起炉灶的两个先决条件就完全具备了,首先他要能给这些人发薪水,这对叶小天来说并不难,就冲他在山上起造的那幢豪宅。这点工钱纯粹是毛毛雨啦。
之外就是他能赋予这些人代表官府履行权力的资格,叶小天是典史,只要他承认,他任命的人自然就有这个权力,要知道这些人本来就是正儿八经的正役衙役。在官府里有备案的,被他分派去做什么,还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他想把这些人从茶水房、库房、承发房里调出来,按照他的指示去履行职责,徐县丞也拿他毫无办法。到时候葫县就出现了两套执法班子,这事儿上面是一定不能容忍的。
可这事儿一旦捅到上面,叶小天固然不好过,他徐伯夷就好过了?好好一个县衙,怎么就弄出了两套执法班子?县丞越过典史,给他指定三班班头。手伸得也太长了吧?典史无视上官,居然另起炉灶,这还有没有点规矩,结果就是两人的政治生命一起完蛋。
可是看现在这情形,叶小天根本不怕,可徐伯夷也毫无顾忌么?他能把两人之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暗斗摆上台面?叶小天用他的强势回归整个葫县宣告,我还是我,谁也别想随意摆布我!
已经开始有人冷静地思考,还要不要跟徐伯夷跟的那么紧?虽说官场上最忌讳不停地改换阵营,可那是对当官的才要求的节操。我只是混饭吃的小吏贱役嘛,没人这么苛求我吧?
眼见叶小天如此彪悍,曲欣和姜云天都傻了眼,面对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他们还真强硬不起来。真不明白这厮是怎么当上的官儿,别人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规矩,对他来说就像一个屁,跟这种人怎么理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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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夷在李云聪的陪同下急急忙忙赶回衙门,一见大门紧闭,门前冷冷清清。不由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衙门怎么关了?”
李云聪也有些纳闷儿,随口答道:“大人,先前有死者家眷在门口哭闹,所以大门就关了,可卑职离开的时候,衙门已经开了,却不知何故,再度关闭了。”
先前有死者家眷闹事,徐伯夷当然知道,这事儿本就是他授意戚七夫人干的,对花晴风他算是看透了,你越是拿捏他,他越是软弱可欺。自从得知张居正垮台,深谙官场习气的徐伯夷就料定叶小天可以逃过一劫,所以想借此事先敲打花晴风一番,免得叶小天一回来,这花晴风又动了心思。
却不想叶小天刚回葫县便大施淫威,不但把那些苦主连哄带骗地诳走,还把他派人花钱雇来的泼皮无赖全都关进了大牢。徐伯夷本以为叶小天经此一难,做人会低调一些,起码在刚回葫县的时候会夹起尾巴装一阵子老实人,谁知道……
徐伯夷听李云聪说叶小天已经回来了,并且化解了衙前危机,便暗吃一惊,从叶小天这番雷厉风行的动作来看,此人不甘寂寞,一回葫县就忙于立威,显然是要夺权啊。
如今衙门紧闭,徐伯夷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愈发感到不安,徐伯夷马上喝道:“叫门!快,快把门叫开!”
李云聪抓着兽环用力拍了半天,又声嘶力竭喊了一阵,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徐伯夷毛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叶小天即便回了葫县,也只能无奈地仰视他的存在。
而他,则像高高在上的神祗,冷静、淡漠的,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俯瞰这曾经的对手。可如今仅仅是县衙大门莫名地关闭,就已令他方寸大乱了。徐伯夷迫不及待地冲到墙边,向李云聪招手道:“你过来,蹲下,快蹲下!”
李云聪一看,县丞大人这是要叠罗汉啊,堂堂县丞,县衙的二把手,实际上的一把手,居然要爬墙,亏他想得出。
李云聪刚跑出两步,大门旁的角门儿“吱呀”开了一道缝隙,探出一颗满头白发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向外探看着。李云聪一看那人,便没好气地道:“老卢头,怎么是你,门子哪去了?”
老卢头冲他翻个白眼儿,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道:“怎么着,老头子我给你开门,你嫌怠慢了是吧?成!那你在外边等着吧,等别人大开中门,吹吹打打迎你进来!”
老卢头说着就要关门,这扫地老头儿以前常和李云聪一起下棋,两人交情不错,可后来李云聪跟了徐伯夷,而老卢头却是叶小天最狂热的粉丝,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