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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侍郎向他微微一笑。道:“进来坐吧,不必拘礼。”
叶小天见车中左右两厢也有座位,便弯腰进去,在侧位上坐了。林侍郎见他官职虽微,在自己面前却能镇定自若,毫无小官小吏见了高官时那种大气也不敢出的局促模样。心中更是欣赏。
对这样一个小官,林侍郎也不用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道:“本官对你的情形,做了一些了解。叶大使,你胆大心细,做事很有章法啊。”
林侍郎是京城礼部的二把手,权柄地位非同寻常,叶小天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位大人物怎么会对他有了兴趣,便谨慎地答道:“大人谬赞了,下官做事,但凭一个理字,只要占了理,便不在乎高低贵贱,什么贵人都敢顶撞,说起来,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罢了。”
林侍郎轻轻一笑,道:“年轻人嘛,有点闯劲儿没什么不好。本官听说你在金陵并不如意,本官对你倒是很欣赏,怎么样?你愿不愿意跟本官回京城,本官在礼部寻个差使给你。”
叶小天听了这话顿时一呆,林侍郎这是在招揽他啊,没想到他竟能入了这位大人物的法眼,得到他的青睐。叶小天怦然心动,京城是他自幼生长的地方,他的父母双亲、亲戚朋友都在京城,如果能回京城做官……
热血瞬间冲上了头顶,让叶小天白净的面皮上也微微漾起了一抹激动的血色。林侍郎捻着胡须,微笑地看着叶小天,在林侍郎看来,他能如此器重,叶小天断无不答应的道理。
叶小天心思百转,一刹那间便把利弊得失飞快地权衡了一遍,心中燃起的热血渐渐冷却下来。叶小天想定主意,抬眼看向林侍郎,林侍郎泰然而坐,微笑道:“如何?”
叶小天向林侍郎长揖一礼,感激地道:“小天微末小吏,承蒙大人如此青睐,实是受宠若惊。”
林侍郎抚须微笑,就等叶小天惊喜若狂地跪下谢恩了,却听叶小天又道:“只是下官粗俗浅薄,学识鄙陋,京畿重地,法度森严,又兼人文荟萃,下官莽撞之辈、且又资历甚浅,恐负侍郎大人厚望,是以……不敢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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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幕后黑手
林侍郎听了叶小天的话,不禁微露讶异之色,他完全没想到叶小天竟会这样回答。怔了片刻,林侍郎才缓缓地道:“叶大使,你可知道,你在金陵,今后的日子会不大好过。”
叶小天道:“下官明白,下官本是贵州葫县一典史,那里诸族杂居,文教落后,能够调到金陵来,是下官的福气。但下官以为,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地方,只有找准最适合自己的位置,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一展平生抱负。正所谓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在葫县做一小吏,便是下官最合适的位置了,大人若是抬爱的话,还请大人援手,调下官回葫县,大恩大德,下官定铭记在心。”
林侍郎沉默片刻,微笑起来:“好啦,你的心意本官知道了。”
叶小天离座而起,再度揖礼道:“那么,下官告退!”
林侍郎点点头,目送叶小天躬身退下。待叶小天在车下站定,林侍郎便轻轻跺了跺脚踏,车夫扬鞭策马,驱车而去。
林侍郎往椅背上轻轻一靠,微微眯起了眼睛。对于叶小天的拒绝,他并没有动怒,相反,对叶小天这个人他反而更欣赏了。人,最难的就是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短处,能够抗拒自己难以抵御的诱惑,而这两点,叶小天都做到了。
张居正过世以后,隐忍许久的倒张派势力探明了天子的心意,便发动了全面反攻,张派势力得到清算,朝廷政治势力大洗牌,林思言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为礼部侍郎的。
初履要职,林侍郎手底下缺了几个得力的人手,是以注意到叶小天后,他才起了爱才之心。但是在他心里,对叶小天的定位也只是一个得力的门下走狗罢了。叶小天的资历是他天生的短处,在京城里。就算进士出身都未必熬得出头,何况是一个举人,纵然他肯全力栽培,叶小天也不可能有大出息的。
叶小天面对他的招揽。面对在金陵举步难艰的局面,还能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把落脚点放在了葫县,这种清醒的认识和长远的眼光,以及他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志向。都令林侍郎对他高看了一眼。
“这个人,我便帮帮他吧,也许……他来日真能闯出一番局面,给我一个惊喜,呵呵……”林侍郎捋着胡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叶小天站在会同馆门口,目遂林侍郎的车驾远去。
林侍郎不置可否的态度,使他难以确定林侍郎究竟是否会为了他这样一个小人物去向吏部说项,如果林侍郎不肯帮忙的话他也还有后手,张泓愃已经答应替他说话了。
总之。哪怕是因此惹得林侍郎不满,他也不会回京城的。如果他安于现状,只求有个官身,就此过一辈子,那么回京城无异是他最好的选择。可他若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回京城就只能永无出头之日。
在论资排辈的京城里,像他这种先天不足的人,根本是寸步难行。他想出头只有剑走偏锋,要么征战沙场,以战功拜将封侯;要么成为幸臣。得到天子信赖从而平步青云。再不然就只有云贵这种天高皇帝远且文官势力薄弱的所在才有一线机会。
他不曾读过兵书战策,更不是万人敌的猛将,想走武将路线,十有八九是要成为无定河边无名之骨的。做幸臣希望更是渺茫。且不说他没有那个打算,就算有,皇帝是那么好亲近的?除非他把自己阉了做太监,否则怕是连接触皇帝的机会都没有,真就到了皇帝身边就一定得到宠信?皇帝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受宠的又有几人。
如此一来。回葫县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只有在那种文官势力薄弱,只以成败论英雄,不大有人计较出身和资历的地方,他才能如鱼得水,才会有出头之日。
再者,关尚书在京城就没有同年好友么?到了京城,怕是也难逃他的报复,只有回到葫县,才是龙归大海,关尚书才没有用武之地。不过……
叶小天忽又想到了那位风度翩翩、儒雅高贵,貌似谦谦君子,实则暗藏机心、性情阴柔的国舅爷,关尚书的手虽然伸不出那么远,可这位国舅爷却不然,如果他不时在背后搞点小动作……
“看来我得弄个金光罩套在身上了……”
叶小天想:“只有让他李国舅从此一见我就躲着走,才能避免他不断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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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坤被他爹打断双腿,送回陈州老家去了。走的时候,他趴在车子上,样子好不凄惨。李国舅去送了他一程,关小坤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他,自己已在父亲的痛责下招出了他。
当初关小坤曾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把李国舅牵连其中,不过他并不觉得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亲也算违背诺言。而关尚书是何等样人,宦海沉浮了一辈子的人,李国舅那点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那双老辣的眼睛。
关小坤被老爹骂了个狗血喷头后,也开始怀疑自己是被李国舅给利用了,因此见了李国舅时,神情很是冷淡,李国舅只道他是因为被打断了双腿心情不好,是以也未多想。
紧接着,徐麒云,芮清行两个腻友也相继不见了踪影,据说是国子监将有大考,两人都被父亲勒令在家好好读书,不得到处走动。李国舅虽然平素与他们在一起时总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不大把他们放在眼里,可如今少了这几个同龄的玩伴,整天对着顾三爷那个老头子,却也无聊的很。
此时李太后又来了一封家书,爱弟心切的太后给弟弟捎来了一些私房钱,同时苦口婆心劝说他早日回京,李玄成对夏莹莹越是求而不得,心中的执念越深,怎肯就此放弃,他把胞姐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一人闲极无聊时,便去玉玩店消磨时间。
李玄成擅长玉雕。师承琢玉大师陆子冈。这陆子冈曾被召入宫中,专为皇室琢玉,乃是苏州玉业的泰山北斗。明朝时候,苏州、北京和扬州是全国三大琢玉中心。良工尽集京师,工巧则推苏郡。李玄成从陆子冈那里学了一手高明的琢玉之术,俨然也是当世琢玉高手了。
这一日,李玄成又来到秦淮河畔一家玉器店,那店主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常来走动,那店主早知他是一个琢玉高手,自家店里的玉器他多半都看不上眼,做他的生意很难,是以并不热情,只管与一位老主顾聊天。
李玄成也不在意,自顾闲逛了一阵,忽然看到店角放着一堆玉石毛料,小的如绣球一般,大的有一人高下。李玄成绕着一块有一人多高的玉石毛料细细观察了一阵,轻轻拍了拍那块石料,扬声问道:“店家,你这毛料可也卖的?”
那店主正跟人聊得眉飞色舞,听他一问,这才暂停了话题,赶过来兴致勃勃地道:“怎么,公子要赌石?”
李玄成淡淡地道:“赌?本公子从不靠赌运气来搏富贵!我只是喜欢这块石头,说吧,什么价钱?”
那块一人多高的毛料上只削去了小小一片石皮。露出里边晶莹剔透温润细腻的一片白玉,质地极佳,可这石头只开了一个小窗,谁也无法保证石头里边会是大块的玉石。
店主一看。便道:“公子,这块石头可不小,价钱自然也不便宜,您要是开了石头,里面却只有这一片玉,那可亏大发了。莫不如选块小一点的吧,权当玩玩,赔了赚了也不伤筋动骨。”
李玄成微微一笑,道:“规矩我懂,无需多说,开价吧。”
店主略一犹豫,便开了一个相对较高的价格,李玄成近来苦闷的很,他倒不是想赌石,纯粹是为了发泄,当下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便把太后姐姐送给他的私房钱掏了出来。
一听李玄成竟然答应了,那店主倒激动起来,如果这块石料剖开,里边当真是一大块美玉,不要说有一人多高,哪怕只有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