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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他脚不沾地的来到了一个极豪奢的所在,前边有两个俏美的小丫环举着桔红色的灯笼在前方引路,星光月色下。但见亭台楼阁,优雅奢华,令人叹为观止。
几曲画廊,曲折幽深,他飘飘然地进了一处所在。被人剥个精光,泡进浴桶,几只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擦来擦去,然后换了一套干净柔软的衣袍,又被人扶进一间卧室。
卧室中珠帘低垂,旁边画屏几扇,柔软香馥的被褥,躺上去如在云端。迷蒙中,似乎有个美丽的女子坐在他的身旁,轻抚着的他的脸颊。令他感觉很舒服。但他睁开眼努力地看,也如雾里看花,只觉其美,却看不清楚。
于是,他握住那双柔荑,只觉那双手好滑、好软。被褥舒适,旁边又有熏香一炉,嗅在鼻端令人倦意更浓,叶小天握着那双诱人的小手,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梦乡……
清晨的鸡啼声“喔喔”地唤起了尚在酣睡中的叶小天。他抻了个懒腰,慢慢张开眼睛,看到并不熟悉且极为华美的帐顶,不由发起怔来:“我这是在哪儿?”
昨晚的经历渐渐回忆起来。叶小天记起他受到赵文远的邀请,去他府上饮酒,然后告辞离开,独自返回自己的住所。半路上,他好象看到了夏府,于是上前叩门。想见一见莹莹。
然后……
叶小天模模糊糊还有些印象,似乎被夏家的人揍了一顿,再然后他就想不起来了。叶小天摸了摸下巴,下巴还隐隐有些作痛,叶小天心道:“莫非我真被夏家的人给揍了一顿?”
叶小天目光一转,不由一声怪叫。正有一个人坐在榻沿上,一张脸凑近了,正在笑吟吟地看着他!叶小天定了定神,突然认出此人,不由失声叫道:“安公子?”
安南天“刷”地一声展开折扇,潇洒地摇了几下,微笑道:“是我!看来你的酒已经醒了啊!”
叶小天惊道:“安公子,我怎么在这里?”
安南天微笑道:“你醉倒街头,被我见到,既然是故人,我怎好置之不理,便扶你回来了。”
“哦!原来如此……,多谢安公子。”
叶小天刚刚道完谢,突然省起安南天好男风的怪癖,不由大惊失色,昨晚那个香艳迷离的美梦,陡然间又浮现在脑海中:“天呐!我不会被他给……给……”
叶小天赶紧摸摸身上,低头再一看,衣服全都换过了,身上穿的可不是他的内衣,叶小天登时心中一凉,安南天眉头一挑,疑惑地道:“怎么,丢了什么东西吗?”
安南天微微一笑,把折扇一收,往旁边的圆桌上一指,道:“你放心,你的东西都在那儿呢。”叶小天悄悄摸了摸臀后,又吸气提肛,“唔……,没有异样。”
叶小天暗暗松了口气,安南天已然又回过头来,笑吟吟地道:“要不要一起吃点早餐?”叶小天跟这么一个家伙单独在一块儿,真是混身不自在,正想道谢离开,忽然听他提起早餐,不由惊叫道:“糟了!今早就要上路啊!哎呀!我一晚没有回去,不晓得他们有多急!”
叶小天急忙掀被跃起,这一站起,犹觉头脑昏沉,不由暗想:“这黄酒后劲儿太大,以后可千万不能喝多了。”
他慌慌张张抓起自己的衣袍,衣袍已经洗过。熨烫平贴,叶小天急忙换上自己的衣服,对安南天拱手道:“多谢安公子慨施援手,在下急于回葫县报道,今儿一早就得上路,实在耽误不得,告辞!告辞!”
“嗳……”
安南天一语未了,叶小天已经拱手作揖,道谢连连地跑了出去。
安南天追到廊下,眼见叶小天脚步匆匆地向外赶去,不觉站住脚步,莞尔摇头。片刻之后,鼻端一阵幽香飘来,展凝儿站到了他身边,与他并肩伫立,眺望着叶小天远去的身影。
安南天乜了她一眼,道:“舍不得?那就抢过来呗!”
展凝儿睨了他一眼,道:“你支持我?”
安南天果断地道:“不!坚决反对!我可不想姑姑姑夫找我算帐!”
展凝儿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不想了,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安南天眼珠转了转,忽又黠笑道:“啊!年前我去你家拜年时,听姑姑念叼,这一两年就要给你找个婆家嫁了呢。”
展凝儿大怒,一个旋风腿把闪避不及的安南天踹得飞起,咆哮道:“安南天,你不气我是不是会死!”
远远的,已经跨出了月亮门儿,急急跑到前宅的叶小天依稀听到有个女人向安南天咆哮的声音,不禁心生同情:“原来这安公子家有猛虎,定是饱受蹂躏,这才移情向男,真是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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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启程
叶小天离开安府,马上健步如飞地赶向自己的住处。此时天色微曦,路上行人不多,叶小天为了尽快赶回去,抄的是山间小路,行人就更少了,但三不五时的便会遇到一个晨跑锻练的人。
叶小天越过一个,再越过一个,越跑越快。有个晨跑的老人追上来,好心地提醒道:“小伙子,晨跑要匀速、慢速,你这样是跑不了多远的。”
叶小天的嘴角抽了抽,干笑道:“多谢老人家,我是有急事要赶路,不是晨跑。”
叶小天加快了脚步,很快便甩脱了那老者。此时袅袅的晨雾还在草尘上荡漾,眼看就要赶到自己住处,从这里已经可以看见那幢半隐于白雾的房舍,叶小天忽然看见了冬天。
冬天佝偻着腰杆儿,拄着一根竹杖,从一条岔路上慢吞吞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时不时地高喊一声:“小天,你在哪儿?”
叶小天急忙快步迎上去,走到近处,见冬天的发梢和两个肩膀都被露水打湿了,竟是一副一宿未睡,始终在寻找他的模样,叶小天不由又羞又愧。
在他而言,他就是他。尽管他已成为数十万生苗所信仰敬奉的蛊教尊者,可他刚刚成为尊者就离开了蛊教游历天下,根本就没有感受到那种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滋味。
尽管他时来运转做了秀才、举人,可他的家并不在此地,他还没有享受到荣耀乡里,受地方崇敬的滋味,也没有享受到地方官每有政略方针必定延请当地士绅共议的荣耀,所以更多地保持了他的本色。
这就使得他常常忽略了自己已经是一个重要人物,他有他的一群追随者,出入还是比较随便,否则他昨日既被赵文远留下饮酒,就一定会请赵文远派人向家里知会一声,而不会酒后误事。
如今因为他彻夜未归。连冬天都跑出来寻找了一夜,可见因为他的“失踪”,给他的兄弟和部下造成了多么大的不安。看到冬天这副模样,叶小天心中有愧。一时讷讷难言。
冬天眯着眼睛对叶小天道:“劳驾,请让一让。”
叶小天心情激荡,忽然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冬天长老,真是对不住,我……我昨夜与人饮酒未归。忘了知会家里,你眼神儿不好,都得出来寻我,真是对不住了!”
叶小天张开双臂一抱,冬天登时大吃一惊,一个小瓷瓶已经倏然弹到掌心,连瓶塞儿都已拔下,忽然听到叶小天的声音,冬天大喜,掌心一弹。那只瓷瓶又倏然消失。
冬天欢喜地道:“啊!尊者,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叶小天听了不免有些啼笑皆非,心道:“就你这眼神儿能找到谁啊,明明是我找到了你……”
冬天说罢,忽然想起叶小天刚才的称呼,忙不安地纠正道:“尊者,属下可不是长老,尊者万万不可如此称呼。”
叶小天放开他,笑道:“早晚会是的,先称呼一下。省得到时候叫不习惯。”
冬天早习惯了叶小天的不循规矩,无奈地一笑。叶小天又道:“云飞和问智他们呢,连你都出来了,他们一定也在找我吧?”
冬天道:“是!傍晚不见尊者回来。云飞就去车马行寻你,车马行的人也不清楚你去了哪里,等到晚上还不见尊者回来,我们都很着急,就想让问智守着遥遥,我们出去寻找。可问智不答应。遥遥也想去找你,我们就分头行事了,不过我们估摸如果尊者是有急事未归,天明时候也该回来的,所以早已约好这个时辰往回赶。”
叶小天心中略安,道:“好,那咱们快回去。”
两个人赶回房舍前面,就见毛问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院门前擦着额头的汗水,叶小天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心想:“这夯货倒也有心,居然还知道搬把椅子出来。”
叶小天走到近处一看,才发现毛问智屁股底下坐的是福娃儿。毛问智一见叶小天,立即跳起来,欢喜地道:“大哥,你可回来了,你这是去哪儿啦,俺们都找了你一宿了。”
福娃儿也欢喜地蹦过来,大脑袋冲着叶小天亲昵地拱着。叶小天摸了摸福娃儿毛茸茸的大脑袋,又对毛问智抱歉地道:“实在对不住,我昨夜碰到一个熟人……”
毛问智一转眼看到冬天,又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哎呀妈呀,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找着大哥,倒让你个瞎子给找回来了,你说这扯不扯!”冬天虽然性子木讷了一些,却也不爱听这种话,脸色登时就有些难看。
叶小天脸色微微一沉,一扯毛问智的衣袖,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老毛,你别老咋咋唬唬的,我知道你没有恶意,这么说是为了表示亲近,可谁愿意被人提起自己的缺陷?”
毛问智挠了挠后脑勺,讷讷地道:“嗯呐,俺知道了,俺以后肯定不说了。”
叶小天又道:“还有,福娃儿虽然有些灵智,毕竟比不上咱们人类,你拿它当椅子,在它而言,可能是个挺好玩的游戏,可遥遥却是把福娃儿当好姐妹的,你说她看了会不会生气?”
毛问智继续挠着后脑勺,吭哧道:“嗯!俺知道了。对了,大哥,这福娃儿是母的啊?”
叶小天怔了怔,道:“我还真没注意过,也许是公的。”
毛问智道:“那遥遥就不能当它是姐妹啊,只能当它是兄弟。”
叶小天无奈地道:“兄弟又怎样?姐妹又怎样?这和我跟你说的有关系么?”
毛问智道:“怎么没有关系呢?大哥你刚刚明明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