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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风月-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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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皇帝大可顺势发飙,连茅调元一块收拾,如果不帮忙,则可以进一步疏远楚王和茅调元之间的关系。

    这个时候心情最复杂的其实是吴猛,因为这个消息昨夜就到了。按理灾情似火,陛下应该连夜召集大臣商议赈济一事。可是当时德裕皇帝却让吴猛等到今日议政时过来小装着消息刚到的样子。帝王的无情。真是太可怕了。从这个事情。吴猛意识不管自己多么受信任,一旦有一天皇帝猜忌自己了,照样会毫不留情的下手。

    茅调元面对问题的时候,陷入了沉思中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其中楚王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看过来,等着自己老师的反应。

    “是不是把工部的全大人叫来问一问?。茅调元给出了一个看似含糊的答案,听到这个话的瞬间。李文的眼神从期待变成了愤怒。如果茅调元想帮忙说话,作为内阁首辅,他完全可以这么说:“不如让工部先进行自查,看看下面有没有问题现在茅调元建议把全有礼叫来。那就是表示他放弃对抗,给了一个皇帝最愿意看见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利益受到最大损失的是李文,这叫李文如何不怒。

    为什么说李文受到的损失最大呢?原因很简单,全有礼在工部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两个侍郎已经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是楚王一党。这一点可谓人尽皆知。皇帝当然也非常清楚。全有礼这个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凡事把自己撇清的本事倒是很强的。只要把他叫来一问,不消说最后板子落下肯定是打在下面。全有礼顶多罚俸几个月,斥责两句。

    “算了,还是让工部先进行自查吧!另外河间府那边,尽快挑选精通水利的能员下去。好了,灾情似火,先谈谈怎么赈济吧?”

    令人所以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皇帝高高举起,落下却非常的轻。这其中最为失望的,莫过于齐王李雍。有一个人并不意外,那就是茅调元。既然已经达到了挑拨楚王和茅调元的关系。又何必去削弱楚王的力量呢?这一点茅调元其实早就看穿了,但是他还是认了。茅调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要让陛下看见自己服软的态度。也只有这样。在茅调元百年之后,茅家后人才能得以善终。其实茅调元也很无奈,不是斗不过你啊。是活不过你。如果楚王能够在此之前主动的找到茅调元缓和两者间的紧张关系弥补裂痕,那么茅调元的态度将决然不同。是的,师生之间的渐行渐远让茅调元绝望了!

    “陛下圣明!”茅调元又一次第一个站出来顺从皇帝的意思。其颤巍巍的神态落在皇帝的眼睛里。德裕皇帝的心里惊不自觉的生出一丝不忍。当然。这一丝不忍很快就没了影子,德裕皇帝的心肠可是硬的很。茅调元这个文官集团的头子,迟早是要搬掉的,绝不会因为他的服软而改变初衷。

    谈了一番救灾赈济的事宜后小皇帝正打算表示今天议政就到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显得很不和谐。

    “陛下,臣闻河间知府孟觉晓。以官府的名义和商人合伙开了个什么贸易公司,还哉出一大块地皮修建市场。臣以为孟觉晓此举标新立异。有违圣人教诲。据查,孟觉晓把一块百亩荒滩强卖与商人,获利五十万贯就在风波即将平静的时候,户部尚书沈应龙站了起来。说了这么一番话。虽然没有点名孟觉晓搜刮民财,但是实际上已经是这个意思了。

    河间府的事情很快传开了。消息传到京城,大多数人还是没有意识到孟觉晓这一招可能产生的后果。茅调元倒是意识到有不对的地方,但眼下这咋。时候,即便是利益受损了,他只会忍耐。

    沈应龙出来说话,其实是楚王的意思。原因不是楚王看到了大市场产生的效果,而是因为插着楚王旗号的一个商队被逼着交了过路费不说,商队还被扣押半个月,最后还是交了过路费和一百贯的罚款才被放行

    这个事情让楚王很生气,哪家商队并不是出自楚王府,但是商队的主人向楚王交了钱的。之所以交钱,是因为楚王的旗号好使,一路北去只要插了楚王的旗号,北地贸易司的税卡是不收税的。京城里众多官吏的家里都在做北地的贸易,每年花三万贯买一个楚王府的旗号就能省下大笔税金。这可以说是楚王一笔巨大的经济收入,变相的把国家的税金落袋。

    河间府的过路费不管哪家商队都是一视同仁,但是楚王不这么想啊。插了楚王府旗号的商队,小:钱都不能了就是不给楚至面子,收了就是加渊啵的信誉。其实那个过路费还真没几个钱。只是楚王觉得河间府开了个坏头罢了,决定要坚决的打击。更重要的是,楚王一直认为。孟觉晓这个家伙跟李雍走的很近,两个人是旧识。

    德裕皇帝已经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嘴角形成一道诡异的弧线,用一种近似嘲讽的目光飞快的扫了沈应龙一眼,然后淡淡道:“沈爱卿消息很灵通啊,这个事情,还有谁知道?”

    德裕皇帝这时候其实已经出离愤怒了!哦,就你消息灵通,联不知道么?在座的诸位不知道?大家都知道了却不说话装哑巴,你跳出来显得你能是吧?其实这个话,换个人来说,德裕皇帝还不那么搓火,沉应龙来说,就带着打击报复的含义了。

    这时候茅调元心里深深地一声叹息,暗道楚王果然是不堪扶持的对象。刚才皇帝其实已经放了楚王一马了,虽然说目的性比较阴险,但终究是放了一马。结果沈应龙跳出来说孟觉晓。正赶上之前还提起了孟觉晓那个奏折。沈应龙成功的点燃了皇帝的怒火,即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个时候,皇帝需要一个人出来说话,这个人只要不是周致玄就行。其实皇帝最希望站出来说话的人是姚书成,但是姚书成坐在那里巍然不动。看上去低着头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皇帝一眼就看穿他的用心吧不得斗的更凶一点。皇帝栽培姚书成,其实是有利用外戚压制相权已经两位王子的意思。可是姚书成这个人实在没有担当,别说茅调元和楚王他都不愿意招惹,在场的诸位他都不愿意得罪。这个人无疑格局太皇帝看在眼里心里无比失望。

    “父皇,儿臣也知道这个事情。孟觉晓修路收费也就算了。居然用官府的名义占贸易公司的股份。儿臣觉得,应该查一查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楚王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茅调元已经把眼睛闭上不忍心看下去了。

    德裕皇帝看着李文和沈应龙的嘴脸,心里怒火腾腾。看见在边上低着头装老实的李雍。心念一动,于是抬手一指李雍道:“雍儿,你知道这个事情么?”

    在此之前,李雍其实心里挺高兴的。不是因为他明白老爹的心思,而是因为楚王和沈应龙把矛头指向了孟觉晓。李雍一直很看好孟觉晓。也很想为孟觉晓说好话。可是这议政会,他只有听的权利而没有说话的权利。

    突然地皇帝问他的意思,李雍徒然一愣。随即内心一片狂喜。不由得李雍不高兴,每一次老爹要拾掇哥哥李文时,总是耍抬举一下李雍的。

    可是该怎么回答皇帝的问题呢?直接说自己知道,河间府有眼线呢。这么说无疑是找死。沉吟了一会,李雍道:“父皇,儿臣不知此事。不过以儿臣看来,孟觉晓到任之后,修落城池、道路,安抚数万流民使地方不乱。总而言之此人是一个能吏。至于说到孟觉晓可能借机敛财一事,儿臣倒是想到了之前父皇提起孟觉晓上的奏折一事。”

    “好了,不要说了。”德裕皇帝出声打断了李雍的话,怎么说呢?李雍还是聪明过头了。适得其反。如果不提之前孟觉晓的折子,今天他必然获益匪浅。

    闭着眼睛端坐的茅调元,此刻心里又是一声微微叹息,暗道李雍画蛇添足了。陛下这两个儿子,怎么都有点聪明过头的意思呢?孟觉晓,的折子,陛下不是已经有了结论了么?你出来多一句嘴,不等于否定陛下么?这让陛下的面子何在?

    李雍没想到老爹翻脸那么快,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低下头。人生的大起大落,今天算是让李雍品尝了一番。

    “陛下,老臣有话耍说。”茅调元睁开眼睛,拱手说话。

    德裕皇帝多少有点意外,点点头道:“太师请讲。”

    “臣以为。孟觉晓在没有花户部一文钱的前提下,做了那么多利国利民的事情,就算稍有微瑕,也是瑕不掩瑜。”茅调元这个话说的很有水平,也算是不偏不倚。关键暗暗点了一下,按照时间来算,户部下拨的欠款送到河间府最快不过是七八天之前的样子。也就是说,孟觉晓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真要等着户部的拨款,黄花菜早都凉透了。    最关键的还是茅调元的下一句:“老臣以为,如果天下臣公都如孟觉晓一般,在面对困局时不等不靠,不叫不闹,自己动手想办法解决问题。那么,老臣这咋,内阁,也能晚白几年。”

    以上的话,无疑是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表面上茅调元是在说孟觉晓。实际上是在说沈应龙。河间府流民如潮,三个月前河北巡抚的奏折就上来了,户部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过了两个多月才把第一批款子拨下去。就这咋,样子,你还有脸说孟觉晓的不是?朝廷的官员都像你照样做事。天下不早乱套了。

    皇帝看见了最愿意看见的事情,茅调元给楚王找麻烦了,虽然没有旗帜鲜明的。

    “好了,河间府的事情就不要说了,让孟觉晓去折腾吧。只要地方不乱就行。”德裕皇帝的话更加有意思了,说的一干大臣们个个脸上闪过一丝怪异,只有茅调元稳稳当当的坐回去。这一回合,茅调元赢了。因为没有人看出他的用心何在。即便是皇帝,也上了他的当。

    帝王心术讲究的就是制衡。现在朝中有分量的势力大致为三块,一是茅调元,二是楚王,三是林志全为首的老牌权贵。周致玄和姚书成这两位。别看他们官升的快,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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