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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玉娘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地下室哪里能住人?你还是暂时回以前的房间罢了。”
“是!”叶云心中顿时一喜,在琼楼虽然天天能和紫娥霜娥这两个俏婢笑笑闹闹,只是实在没有自己的空间,而那花圃边,却是只有自己和张二叔独居,要做些勾当,反而方便许多,只是听到张玉娘说的话,心中多少有些郁闷,当初把自己抓来关进地下室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过那地下室不能住人?现在大约是气消了,才想起这茬来。
当天叶云并没有继续去偷窥,吃过晚饭,便关上房门,一人独自习练起那套少林入门罗汉拳,只是此番却和以前大大的不同,只觉得胸腹间一团热气蒸腾,便如一只小老鼠在任督二脉中乱窜,细细思索这十八式拳招,但觉奥妙无穷,越想越兴奋,练了半夜,直到倦极才睡。
如此这般,足足有月余,除了白天协助张二叔伺候花草之外,余下的时间叶云均是毫不懈怠,他任督二脉已通,习武当真是事半功倍,入夜之后,他便盘膝坐在床上,细细揣摩那袁姓渔翁所传的《周天丹道》,内息运转,这才沉沉睡去。
转眼之间春去夏来,叶云内息已有小成,即使不刻意运功,体内那只小老鼠依然顺着小周天一刻不停的运转,这夜刚刚坐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间眼前似见一片光明,四肢百骸,处处是气,口中不自禁发出一声低喝,这声音犹如龙吟大泽,虎啸深谷,远远传送出去。
“怎么回事?”有巡夜的护院听得这边动静,急忙提刀奔来,叶云刚刚喝出,顿知不妙,急忙收了功,走出房门,见两个护院奔来,笑着解释道:“抱歉抱歉,刚才出门小解,却碰到一只老鼠,平白吓了一跳,倒惊了各位。”
那两个护院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相熟的便笑道:“好个张十六,莫非是前些日子掉进钱塘江,被吓怕了不成?偌大一个五尺汉子,连老鼠也怕么?”
叶云啼笑皆非,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这才糊弄过去,见那两个护院嬉笑离开,叶云这才强自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之情,哪里还有半分睡意?见花圃静悄悄的无人,当下转头四望,见墙下有一块青石板,厚约二指嘘,心中一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力运转,凝于拳上,猛然一拳击下,只听一声闷响,那青石板竟然被生生打断。
“成功了!”叶云当真是喜不自胜,这段日子实在是把自己憋坏了,那沈佺手段毒辣,自己倘若再要出去,只怕平白遭了毒手,现在总算是艺有小成,不由得他不喜出望外。
第二天,叶云正要找个缘由溜达出去转悠一圈,却见到霜娥匆匆过来,远远便叫道:“十六,有人找你。”
“找我?”叶云不禁大为惊奇,自己身为穿越人士,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哪里来的甚么朋友?当下问道,“是什么人?”
“是位年轻小姐,生得极为美丽!”霜娥显然是跑得急了些,俏脸上沁出细微的汗珠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白了叶云一眼,“还不从实招来?这女子是哪里来的大家闺秀?”
“有美女找我?”叶云诧异道,“我这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认识什么年轻小姐?”
“我哪里知道?”霜娥有些不满的说,“小姐在琼楼里招待她呢。”
叶云满心疑惑,跟着霜娥走到琼楼花厅,正见一个美貌女子背对自己,秀发乌云披肩,细腰盈盈一握,正和张玉娘闲谈。
“幽……幽兰?”叶云惊讶得险些说不出话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幽兰见叶云到来,急忙离座,盈盈一福,口中道:“幽兰见过张公子。”
叶云还没开口,便听到张玉娘吩咐道:“紫娥,霜娥,你们先下去罢,我们这里有事要谈。”霜娥和紫娥大为惊讶,面面相觑,只是张玉娘已经发了话,不敢不从,当下答应一声,轻移莲步,反身出门去了。
等二侍女走后,张玉娘这才转头对叶云说:“十六,你瞧这幽兰小姐身世可怜,倘若你能施加援手,也是一件恩德。”
“恩德?”叶云只觉得一个脑袋有两个大,心中只是苦笑:好个幽兰,莫非这个小妞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出卖给张玉娘了?只是这摸金校尉,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传出去可都不是一个什么好名声,倘若幽兰真的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张玉娘,只怕自己在张府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第四十五章破题
见到叶云发呆,只是怔怔的看着幽兰,张玉娘却秀眉一扬,开口道:“十六,这事对你只是举手之劳,这点小忙,莫非你也不肯帮么?”
“倒也不是不帮!”叶云诧异的看了幽兰一眼,只见她眼圈微红,更加显得楚楚可怜,当下心中暗暗一叹,摇头道,“只是却让我如何帮起?”
“这倒也不难!”张玉娘展颜笑道,“只是你在我张府已有数月之久,我却从未知道你还有观风水探龙穴的本事,改日定要见识见识。”
“观风水探龙穴?”叶云不禁一呆,这玩意只是摸金校尉的基本功夫,倘若真是要去看什么风水,随便找个风水师傅也就罢了,这幽兰何必又专程来找寻自己?
“正是!”幽兰盈盈施礼,恳求道,“张公子博学多才,乃是风水学的大宗师,倘若不肯施加援手,只怕幽兰百年之后,无颜得见王家列祖列宗。”
叶云更加糊涂,不是上次还在求我挖坟掘墓,怎么一转眼变成看风水了?疑惑的朝幽兰看去,却见幽兰眼观鼻鼻观心,神态端庄,只是一双美眸轻轻一转,朝叶云使了个眼色。
只是这个眼色,叶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幽兰冰雪聪明,这盗墓贼历朝历代都是名声不甚光彩,风水先生虽说在三教九流之中,却也是个正当行业,借着这个名头,难怪幽兰敢把事情放在明处,大摇大摆的找上门来,大约是上次叶云不允,这次却想到走张玉娘的门子了,想到这里,叶云顿时心中暗赞这小娘子聪明,
“好吧!”既然事情已经挑明,叶云也就不再忌讳,点头道,“上次所说之事,你可考虑好了?
“幽兰思前想后,已经堪破了张公子的意思!”幽兰低声道,“好教二位得知,幽兰已经赎了身子,待取出先祖遗骸,便护送回乡。”
“我靠,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叶云险些急的跳脚,暗恨自己上次竟然平白错过了一段大好机缘,却也只能吃了一个哑巴亏,倘若自己辛辛苦苦,把王晋卿的尸骨挖出来,放这小美人就这么跑路,自己当真是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此时叶云满腹郁闷,愣了半晌,才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多’字开头的地名,你可参详清楚?”
“这个……”幽兰迟疑半晌,摇头道,“未曾参详得透,还请张公子指点。”
我指点?我哪知道这里哪里有个什么以‘多’字开头的地名?这松阳也不算大,但是别说是埋一具尸体,哪怕是埋上个千儿八百的,也决计找寻不得,叶云摇头道:“这事情却是难办……”
“谁说参详不透?”张玉娘却在旁边笑道,“幽兰姐姐不必担心,若琼潜心思索,或有所得。”
“怎么?”叶云和幽兰齐齐惊讶,转头朝张玉娘看来。
却见张玉娘不慌不忙,笑道:“幽兰姐姐只是想着那‘多’字开头的地名,但是倘若连松阳县志中也不得记载,只怕那并不是一个地名,我记得幽兰姐姐曾经说过,那老仆护送令先祖返乡,路遇重病不治,方才流落松阳,既然重病,必然寻觅住处存放棺木骨骸,应该往客栈等地搜寻才是。”
幽兰想了一想,点头道:“确实如此,只是距今已有一百五六十年,要寻那百年前的客栈,只怕也不是易事。”
“不然,”张玉娘笑道,“若琼曾去县衙查阅笔录,二百年内,也并无以‘多’字开头的客栈酒馆,却意外发现,六十年前,有法华寺年久失修,天王殿被焚毁,众僧募化五百金,得以重修天王殿。”
“法华寺?”叶云沉吟道,“法华寺乃是松阳大庙,人来人往,多有香客供奉,倘若真是停棺寺中,又怎会无人知晓?主持也断然不会让人埋棺于庙内。”
“天王殿,”张玉娘笑得很是开心,轻笑道,“莫非你们忘了,那天王殿可供奉着何人?”
“天王殿乃是取护法四天王之说,”幽兰茫然道,“供奉的乃是佛教二十诸天中的四位天神,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
“多闻天王!”叶云心中一惊,接口道,“莫非这‘多’字,乃是说的多闻天王?”
幽兰也立刻醒悟过来,低头寻思半晌,点头道:“张小姐所言甚是,只是松阳供奉四大天王者,不下四五处之多,却不知哪里才是真冢?”
“不会是大庙!”叶云断言道,“千里返乡,借宿庙宇也是常事,只是要埋棺,只能寻那些香火不盛,人烟稀少之处,因此可排除法华寺,金光寺等大庙。”
“城西关外有一荒废小庙,城南有一罗天寺,人迹罕至,此两处最有可能,”张玉娘笑道,“倘若这两处没有,便再去其他地方找寻便是。”
“张小姐说的是!”幽兰顿时霍然立起,全身颤抖,激动不能自己,点头道,“我这便去寻,倘若天可怜见,真让我寻着先祖骨骸,幽兰……幽兰再来拜谢二位的恩情。”
“姐姐这便去吧,”张玉娘笑道,“可要若琼助你?”
幽兰摇头道:“得蒙指点,已经是感激不尽,怎可再劳烦张小姐?”再三推辞,竟是不应,拜谢去了,叶云怅然若失,倘若这幽兰挖出遗骸,只怕自己再不得见幽兰玉容,实在是可惜之极,早知如此,当初在画舫之上索性就从了……
叶云正想得唉声叹气,忽听张玉娘笑道:“十六,瞧你依依不舍的模样,莫非是舍不得幽兰姐姐?”
“哪有?”叶云急忙否认道,岔开了话题,“大小姐,你怎么唤幽兰为姐?莫非你二人谈得投机,结拜姐妹了不成?”
张玉娘微微摇头,叹息道:“幽兰乃是名家之后,落落大方,又是至情至孝之人,其情可叹,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