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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8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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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世间的王侯卿大夫们不一样,他在乎的不是过眼的荣华富贵,不是自己的身前身后名,而是一些季嬴也说不清道不明,更加深远的东西。

这次,轮到赵无恤枕在季嬴的腿上,膝枕,他最喜欢的港湾,可惜只有八岁之前和成婚之后才敢这样。

他闭着眼问道:“汝今夜来此,也是为了劝说我?要知道,史墨与赵氏交情匪浅。”

季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杀也好留也好,君做的决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纵然君遭世人不解,妾等都会与君同休。”

当新婚之夜,他与她饮下合卺酒,将头发结在一起,相互孰视身体,彼此如初生的婴孩一般无所隐藏时,就意味着命运的联结。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看似柔软,却坚纫如丝,而季嬴希望,赵无恤的心,能够像磐石一般,无所动摇!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如此小儿女作态,真是让你见笑了。”

赵无恤起身,褪去了纠结,他决定将这件事解决好,肉体毁灭很简单,但首先要迈过心里的那道坎。

“我要去见见太史墨。”

季嬴仰着头,为他整理衣襟:“太史从不屈节,君能劝服他么?”

“试试看罢,这是给太史墨一个机会。”赵无恤正了正衣冠,正色道:“也是给我自己的一个机会!”

……

烛光暗淡的囚室,安之若素的囚徒。

瓷瓶放在案几上时,太史墨抬头看着眼前的赵无恤,眼中并无波动。

“上卿这是来为老朽送行的么?”

“太史多虑了。”无恤径自坐下,让手下人都出去,甚至连黑衣侍卫也不例外,屋内只剩下他与太史墨两人。

瓶塞被拔出,一股浓郁的醇香飘了出来,让人闻之心醉。

“这是邺城烧酒,天下间难得一见。”青铜蒸馏器的发明导致了蒸馏酒的诞生,只需要一些浓酒和糟,让酒精蒸腾其上,再用器皿承接即可,不但在代、中山、燕等北寒之地能卖出好价钱,医学上更是受益颇多。

“赵卿又鼓捣出了新东西。”

史墨摇了摇头,说道:“可惜,老朽三十岁后便不再饮酒了,只怕要暴殄天物。”

“周公《酒诰》曰:我民用大乱丧德,亦罔非酒惟行;越小大邦用丧,亦罔非酒惟辜之……太史不饮酒,是因为酒会导致丧乱和堕落?”

史墨道:“仅是因为饮酒容易糊涂,双目迷眩,下笔松散,看不清事实。”

而且饮酒容易触发情绪,作为一个史官,这是不应该的。

与孔丘的笔则笔削则削不一样,无论事实如此,都只用冷冰冰地记载,不妄自加以个人的评述,才是史墨倾心的方式。

无恤笑道:“也因为如此,太史才能语出惊人,甚至预言吴国必将被越国所灭。”

“但我总觉得太史并非没有私心。”

“太史的私心,便是对我成见极深,今日敢问太史,这是为何?是因为我毁灭旧礼,窃取邦国,还是因为我打破了六卿僵局,瓜分公室?”

“都不是。”

“那太史为何在我初入虒祁宫时,便如同防贼一般防着我?我回到晋国后,纵然做了种种利国利民之事,太史依然对我忌惮颇深?太史能对我父说,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可见并非愚忠于晋室者,也不可能看不清天下大势,这让我更想不明白。”

太史墨目光复杂地看向赵无恤。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也。”

“虒祁宫中,老朽并非初次见到赵卿,在之前还有过一面之交。”

“宴飨上,赵卿幼弱,独立于诸父兄之外,沉默寡言,除了善于隐忍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过人的才干。”

他说的这件事情,赵无恤一点印象都没有。

“然而一年后,赵卿再入虒祁宫时,却与之前泯然二人,这让老朽深为惊疑。”

“你突然间声名鹊起,成了晋国卿大夫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一边小心讨好君上,一边攻于心计,在领地暗中经营武力收买人心,胸中恍若怀有大志,与之前的隐忍小子实在不同。”

赵无恤道:“年少木讷而年长聪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楚庄王也是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未鸣,一鸣惊人。”

“短短一年,变化竟如此翻天覆地,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而且……”

晓是睿智如太史墨,也露出了一丝疑惑和恐惧的目光。

“离开晋国后,赵卿的所作所为,老朽越发琢磨不透了。窃国、借势,一切都如此果断,仿佛知道阳虎必叛,知道六卿必乱。更有些东西叫人匪夷所思,如武卒、如纸张、如铁器、如幕府、如刑律,虽然赵卿一个劲归功于臣下,但老朽却看得出,一切的缘由都是你。”

身为史官,太史墨将上到唐尧,下到近世的一切可见典籍都烂熟于心,历史的长河也是秩序的长河,一切发展都有其内在的规律,这种规律不为尧兴,不为桀亡,任何王侯将相,所谓圣贤,都被内化在种种历史规则里,无法脱身。

但惟独在赵无恤身上,他却看到了一丝异样。

“尧舜禹汤,夏桀商纣,文王武王周公,齐桓晋文,乃至于汝父赵武子,彼辈都没有人能超越时代,唯独你,赵卿,老朽怎么也琢磨不透。”

在太史墨眼里,赵无恤是搅乱这时代的一枚石子,这十多年来的剧变,竟都是由他一个人引导的,就像是稳定秩序里引发混乱的熵,注意到这异样的,并非史墨一人,可这时代,唯独他才会想的那么深那么远。

“赵卿除非真是受到了上天启迪,开了智窍?老朽不信鬼神之事,不如此却又无法解释赵卿的异样。”

当世人都在迷雾中摸着石头过河时,唯独这个人似乎知道水的深浅,大剌剌地就走在了最前沿。

他不是黄泉来的恶鬼,就是昊天降下的神使,对这样的人,史墨又岂能不敬而远之,小心提防?

“原来如此。”

赵无恤释然了,他笑道:“多年前,我冠礼当日,跟着父亲走进家庙后,面对列祖列宗的灵柩,他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赵无恤尤记得,赵鞅虎目直视他的双眼,像是要将他看透一般。

“细细想来,汝自从出生以来,一向平平无奇,性情冷淡而怕生人,除了能忍辱外,似乎别无特点,与皇考早年倒是有几分相似。为何从去年冬至开始,却忽然睿智贤明,锐意进取起来,制作奇异机巧之物没有穷尽,一些新的制度也让我叹为观止……你能否告诉为父,告诉在场的先祖们,这,究竟是何缘由!?”

一切恍若昨日重现啊。

史墨支起了身子,死死盯着赵无恤:“赵卿当时如何作答?”

“我以梦境来解释,我自己的一些奇思妙想和所做的机巧之物,大多是梦中偶然所见。”

“其实不是?”

“不是,这只是搪塞之言,不尽是事实。”

“那事实又如何?”

你究竟是谁?人乎?鬼乎?神乎?来自何方?黄泉?九天?

又想要将这个时代如何,带着她走向何处?是毁灭,还是新生?

这就是史墨想要知道的答案。

“我是赵无恤,也不是赵无恤。”

这一刻,赵无恤如释重负,就像是知道了国王驴耳朵的理发师,在树洞里说出事实的时候,眼前的人若还冥顽不灵,他就是个死人,死人无法泄密。

他笑容灿烂,仿佛二人初次相识介绍自己一样,对太史墨道:“说来太史可能难以相信,我来自未来,自来两千五百年后!”

第967章 历史的尘埃

从三十岁时一次宿醉导致次日记史笔误后,太史墨就再也不饮酒了。

大禹说,酒这东西迟早有一天能让人亡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之所以亡国,是因为饮酒误人,代不乏人,可谓“酒厄”。

所以太史墨滴酒不沾,只为保持清醒的双目。

今天,他以为眼前的赵无恤醉了,开始说胡话来,最开始时,他是不断冷笑,只当听昏话的。

可在半个时辰后,他才明白,其实是自己醉了。

赵无恤的那些故事让他沉醉。

他说那吴越春秋,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说那晋国三分,陈氏代齐,窃钩者诛,窃国者为王侯。

说那战国策士,纵横家书,鬼谷奇谋。

说那稷下学宫,百家争鸣,华夏文明之鼎盛,当始于斯。

说那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说那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说那秦王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可惜一夫作难而七庙隳。

说那陈胜吴广顿足大泽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说那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说那高祖斩白蛇,大风起兮云风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说那苏武在匈奴,十年持汉节。白雁上林飞,空传一书札。牧羊边地苦,落日归心绝。

说那太史公忍辱负重,而作史记,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说那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说那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焚匈奴之庭,坑康居之民,屠大宛之城,蹈乌孙之垒,探姑缯之壁,籍荡姐之场,艾朝鲜之旃,拔两越之旗。

说那汉末三分,官渡的鏖战,赤壁之畔的大火,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到这里,赵无恤停下言语,低头慢饮一口烈酒,闭上眼睛,有几分微醺。

而太史墨听到痴迷,也有几分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

“谁能想到老朽的话不幸言中,吴国终究灭于于越。”

“谁能想到仲尼生前彷徨丧家之犬,身后却被他的徒子徒孙们一路捧到至圣先师的位置上呢,这只怕不是他的本意。”

“谁能想到季札之言不幸言中,晋国终于还是三分,倒是孙子说赵氏必大的猜想落空了。”

“谁能想到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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