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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多白宣大力整顿军备,又加紧训练更卒,赵军气象早已今非昔比,不仅各郡县的更卒变得更加能征善战,常驻邯郸的禁军、正卒更是被白宣训练成了一支精锐,当然,这还只是纸面上的精锐之师,没经过实战检验。
现在燕国大动干戈,正好给了白宣练兵的机会,相信此战之后,赵军就可以蜕变成真正意义上的精锐了,此后,既便是面对南边的楚军,赵军也能有一战之力了。
“啥,上将军你要伐燕?”张敖大惊失色道“万一楚军趁虚来攻,如何是好?”
白宣道:“连横同盟守望相助、互为臂助,楚军若趁虚前来攻打赵国,大王你只需紧守邯郸,汉军、韩军自然会赶来救援。”
张景道:“若是汉军、韩军不来呢?”
“这不可能。”白宣断然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汉王、韩王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赵国被楚国所灭,他韩国、汉国又岂能幸免?”
张景哂然道:“窃以为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孰为不智,不如派兵严加防守各郡,节节抵抗,则燕军或许没打到邯郸就已经兵疲师老、无力为继了,如此,岂不胜过上将军挥师袭远、却将一个空虚的邯郸城置于楚军兵锋之下?”
“邯郸空虚?”白宣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国相此言大谬不然,既便汉军、韩军不至,我大赵也有壮丁五十万,大王只需一纸诏令,便可举国血战,楚军若真来攻打,纵然最后灭了赵国,只怕也得元气大伤。”
“举国血战?!”张敖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煞白,听了这四个字,自然而然地便联想到了伏尸千里、血流飘杵的惨烈景象,想象着那惨烈到了极致的景象,张敖只觉肝胆俱颤,跪坐在席上的双腿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对,举国血战,至死方休!”白宣按剑起身,肃然道“大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大王只一纸诏令,全国男子皆可与战,宁可死,绝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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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王宫。
“大王,这次怎么也该轮着咱老高了吧?”高初摩拳擦掌,人还没进上书房,声音便已经传进了项庄、毕书及百里贤耳中。
项庄与毕书、百里贤相视大笑。
高初被笑得满头雾水,愣声道:“大王,你们笑啥?”
项庄摆了摆手,说道:“军师刚刚还说,最近这些年你都没捞着大仗打,必定是已经憋坏了,这次肯定会来请战,果然让军师猜中了,呵呵。”
高初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头,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道:“大王,成不?”
“成,当然成!”项庄笑着指了指高初,说道“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寡人若是再不准,背后还不得被你埋怨死?”
“太好了!”高初狠狠挥拳,状极〖兴〗奋。
项庄正了正脸色,又道:“不过始之,伐赵之战可不好打,寡人先把丑话说前头,你若是打不好伐赵之战,寡人可不会念什么旧情。”
百里贤接着说道:“赵地多慷慨悲歌之士,血性暴烈敢战,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赵王下诏举国血战,若是这样,既便最后能够灭了赵国我军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军的战损尚在其次。”毕书摆了摆手,又道“关键是举国血战之后,赵地将成为一片尸山血海,不仅壮丁会死绝殆尽,妇孺也将大量死亡,而大楚需要的却不是尸山血海,而是人烟稠密、物产丰饶的河北!”
项庄道:“所以,伐赵之战关键不在于打,而在于分化瓦解!”
高初满脸苦涩,无比幽怨地道:“得,那我还是不去凑这热闹了。”
项庄闻言微笑,高初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当下说道:“伐赵之战一旦开打,白墨定不会坐视,届时汉军必定会南侵蜀中、东出潼关,破军虽也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却终究欠些魄力,始之你还是去坐镇函谷吧。”
“喏。”高初轰然应喏,然后起身扬长去了。
待高初离开,项庄又对毕书、百里贤两人说道:“蜀中有上将军前往坐镇,纵然白墨倾尽关中之兵来犯,寡人也可无忧,不过伐赵之战由太子统兵,真的可行吗?”
毕书、百里贤对视一眼,同时从席上跪坐起身,作揖道:“臣等以为可行。”
楚汉争鼎
第548章 将陈平献于楚王
几乎是在项庄召集毕书、百里贤商讨方略的同时,汉王刘恒也将白墨、陈平、周冠夫召到了未央宫,商讨应对之策。
“白言这个蠢货!”周冠夫一拳重重捶在桌案之上,恨声说道,“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怎么就把燕太子藏衍给杀了?这下好了,不仅给赵国惹来了灾祸,还给整个连横同盟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陈平道:“这事,白言只怕也是遭人利用了。”
刘恒道:“太师,你是说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陈平点头道:“臣虽然没有证据,却可以断言,这必定是乌木崖干的,所以燕王藏荼才是真正的大傻瓜,儿子都被人杀了,还巴巴地上赶着替人卖命。”
周冠夫急道:“太师,那咱们得派人把真相告诉藏荼这蠢猪啊。”
“胜之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白墨摇头苦笑道,“现在派人去跟燕王说,燕王只会认为是我们在嫁祸给楚国,他会相信才怪。”
“这么说起来,赵国岂非是替楚国背了黑锅?”周冠夫恨声道。
白墨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燕赵大战已经不可避免,现在咱们唯一需要考虑的是,给楚国施加足够的压力,阻止他们出兵河北合攻赵国,连横之盟同气连枝、互为臂助,赵国若是亡了,大汉国也就局面堪忧了。”
刘恒连连点头,说道:“相父所言极是。然则又该如何应对?”
白墨长身而起,先背负双手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然后说道:“臣以为,要从三个方向给楚国施加压力,迫使楚国不敢分兵伐赵:其一,由冠军侯引兵三万出潼关,叩击函谷;其二。由臣引兵两万出汉中,叩击金牛关威胁巴蜀;其三,由韩军出河内威胁洛阳。”
刘恒忧心冲冲地说道:“可是相父。前次因为划地之争,韩王与赵王闹得极不愉快,连带着韩王对相父您也有了成见。所以这次,韩王他未必会出兵哪。”
“韩王他不会如此不智吧?”周冠夫道,“他应该知道,赵国若是被楚国灭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他的韩国了!”
陈平摆了摆手,道:“韩王还真未必会这么想。”
白墨也对韩王韩信有些担忧,当下对陈平说道:“太师,韩王的反应孰难预料,不如你走一趟安邑吧,无论如何也要说服韩国出兵。”
“也好。”陈平轻轻颔首道。“老夫便走一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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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邑,国丈冯由府邸。
冯由虽然出身卑微,在女儿冯妙女进入韩王后宫之前,他不过是个贩夫走卒,不过在冯妙女专宠后宫之后。冯家便迅速发达了起来,冯由的爵位也是一日三晋升,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之内,就已经位列彻侯了。
不过人心的贪婪总是无止境的,没封侯之前,冯由朝思梦想着封侯。可一旦封了侯,他便又梦想着封王了,不过韩王原本也只是个小王,没有资格封别人为王,而且韩国的国土也不算大,人口又少,韩王也委实不愿意另行分封。
冯由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不曾想却意外迎来了转机。
兴匆匆走进客厅时,冯由便看到族倒冯季正陪着一个的中年人在说话,那中年人形容阴冷、身材瘦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盘踞在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暴起噬人,不消说,此人应该便是凶名昭著的乌木崖大统领屈不才了。
果然,在冯由进入大厅之后,冯季便向他介绍道:“叔父,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屈不才屈大统领。(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略略一顿,冯季又对屈不才说道,“屈大统领,这位便是在下叔父。”
屈不才便长长一揖,微笑着道:“原来是冯国丈,在下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冯大统领说笑了,说笑了。”冯由连连摇手,又肃手请屈不才、冯季入席就座。
三人分宾主落了座,屈不才便径直从衣袖里取出一封诏书,说道:“冯国丈,楚王密诏在此。”
冯季赶紧跪坐起身,从屈不才手中接过密诏又递到了冯由面前,冯由双手接过密诏又当着屈不才和冯季面展开,匆匆看完,眉宇间顿时便流露出狂喜之色,这封密诏赫然就是一纸封王诏令,楚王要封他做常山王。
当然,这个常山王不是白当的,冯由得说服韩王在合纵、连横两大同盟的大战中保持中立,唯其如此,在楚燕联军灭掉赵国之后,楚王才有可能将赵国的常山郡单独划分出来,封为冯由的王国。
屈不才又向着冯由深深一揖,微笑道:“常山王,恭喜了。”
“啊?”冯由先是一愣,遂即反应过来,顿时激动得满脸绯红,拈着颔下稀疏的胡子说道,“楚王仁义,小王拜谢。”
说罢,冯由又从席上跪坐起身,向着东南洛阳方向遥遥作揖。
屈不才笑笑,又叮嘱道:“不过在战局鼎定之前,还得委屈常山王一些时日,暂不将封王诏令昭示天下,如何?”
“自然,这个自然。”冯由连连点头。
屈不才又道:“还有,常山王答应的条件……”
“这个不成问题,绝对不成问题。”冯由霍然举手,大大咧咧地道,“小王敢当着屈大统领的面打保票,韩国绝不会介入两盟之争!”
冯由还真不是空口白话,随着韩王韩信年事渐高,他早已经不复昔日的雄心壮志了,现在是整天纵情酒色,尤其迷恋宠妃冯妙女的美色,冯妙女只消吹一吹枕头风,绝对能够影响他的态度,何况韩王韩信原本就对赵国心有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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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陈平便昼夜兼程赶到了安邑并向韩王韩信投递了国书,不过韩王韩信并没有立即召见陈平,而是将他晾在了驿馆。
妙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