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望着赵炎那迅速远去的背影,娄敬只能摇头苦笑,遂即又回头瞪着毕书,恨声道:“上将军,本相以诚心待汝,汝却背后算计于本相,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呃,娄相这话从何说起?”毕书当然不会承认此事,装傻道,“在下不是说了么,今晚的筵席除了娄相你,还有另外一位重要客人。”
“可你也没说另外一人是军师哪?”娄敬顿足道,“这下你可把本相给坑了,军师回去还不得去大王御前告本相的刁状?”说到这里,娄敬突然打了个激泠,沉声道,“不行,本相得赶紧回城,连夜进宫去见大王。”
话音未落,娄敬转身就扬长去了。
“娄相慢走。”毕书挥手微笑道,“不送。”
娄敬不耐烦地冲毕书甩了甩衣袖,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呼延铁塔般的身影忽然从暗影中走出,凑到毕书跟前说道:“上将军,齐国怕是要将相失和了,这下有热闹看了。”过了一会儿,呼延又问道,“上将军,你说这场生死较量最后会是谁赢?赵炎还是娄敬?”
“这还用说么?”毕书幽幽说道,“赵炎处事太过方正,不知变通,齐王韩阖原本就已经对他心生不满了,若是娄敬回去后再反咬一口,诬陷赵炎与我大楚暗中款曲,以赵炎的君子心性,非但不会去辩解什么,只怕还会自刎明志罢?”
顿了顿,毕书又道:“只是可惜了赵炎,又一个蒯彻哪。”
呼延心生不忍,道:“上将军,这么说赵炎真活不成了?”
毕书轻叹了声,道:“此举虽说有些下作,却实属无奈呀。”
呼延大大咧咧地说道:“上将军一心为大楚谋划,又何必自责?”
“话虽如此,可背后暗算人终非君子行径。”毕书摇摇头,又道,“不过事急从权,若是等师兄到了临淄,只怕就再没有机会了。”
##########
邯郸通往临淄的驰道上,三百汉军骠骑正护着白墨连夜往东疾驰。
周冠夫催马疾上前与白墨并绺而行,有些担心地劝道:“丞相,毕书赶到临淄已经有好些天了,说不定齐王韩阖的态度已经变了,咱们就这样贸然地前去,是不是太危险了?不如先派个小吏去打前站,或者末将先走一步?”
白墨摇了摇头,忧心冲冲地道:“胜之你勇猛过人,谋略却不足,这次去临淄比的却不是武力而是智计,此事涉及纵横之道,胜之你断然不是毕书师弟对手,随便派个小吏前去就更不成了,国事不是儿戏呀。”
周冠夫道:“可丞相你乃是大汉的擎天巨木,不能涉险哪。”
白墨道:“直到现在齐国都还是大汉的盟国,我那师弟身处敌国国都却能安如磐石,本相身为盟国丞相,难道还会有生命危险不成?”说罢,白墨又伸手拍了拍周冠夫的肩膀,说道,“胜之,本相料那韩阖不会不智于此。”
“也罢。”周冠夫紧了紧握剑左手,狞声道,“若那韩阖小儿真有坏心,末将就是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定要护着丞相杀出重围。”
白墨摆了摆手,又道:“本相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有些担心娄敬会被毕书说服,如果娄敬跟毕书联手,赵炎只怕招架不住,再加上赵炎又是方正不知变通的君子心性,只怕要吃大亏哪,我担心,等我们赶到时,齐国之局已经被毕书下成死棋了呀。”
##########
韩阖呵欠连天地走进偏殿,有些不满地冲候在阶下的娄敬嚷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国相你有事不能明天再说,就非要这个时候?真是的。”
看到韩阖这副模样,娄敬便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羞愧,看来赵炎还真是个君子,他并没有跑到韩阖跟前搬弄是非。
不过,娄敬就只能对赵炎说声对不住了。
娄敬恭声道:“大王,臣有要事面奏,不得不寅夜觐见哪”
“行了行了。”韩阖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所奏何事?”
娄敬再揖起身,压低声音说道:“大王,入夜之后,臣随便寻了个借口前往城外楚营,本想探探楚人的底,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在楚营中遇见了军师!”
“嗳,这有啥?”韩阖不以为然道,“军师多半也跟你一样,想去探楚人的底。”
“事情若如此简单,臣又岂敢寅夜进宫打扰大王清梦?”娄敬道,“当时夜黑,臣隐于楚营外的夜幕之中,分明瞧见毕书一直将军师送出了辕门外,而且,两人有说有笑,临分别时更把臂细语良久,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竟然有这事?”韩阖的脸色顷刻(书书屋最快更新)间便沉了下来。
不过很快,韩阖又道:“不对,还是不对,军师可是极力反对与楚国结盟的,他又怎么可能跟毕书搅到一起去?”
“这个臣也不知道了。”娄敬一摊双手,道,“大王,不如召来军师问问吧。”
“也好。”韩阖点点头,当即唤来宫中侍者传召赵炎去了。
楚汉争鼎
第483章 合纵连横(十一)
赵炎的府邸在临淄大城的城东,前来王宫要横穿整个大城,然后再进小城,所以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赵炎才气喘吁吁地进了偏殿,看他额头微微冒汗的样子,敢情是一路小跑着进的王宫,多半是以为韩阖有什么急事找他。
韩信在军事上的巨大成就,却把他的继任者给映衬得黯然无光。也给齐国的文官武将们种下了一种很不好的惯性思维,不管是什么人,既便是赵炎这样的智者,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也会本能地将韩阖与韩信加以比较,然后,心生失望。
如果换成是生性憨直的韩阚当齐王,那也没什么,凡事皆由赵炎做主便是。
可现在偏偏是心高气傲又野心勃勃的韩阖当齐王,那么。齐国君臣之间的矛盾便不可避免地激化了,韩阖跟赵炎之间的矛盾尤其尖锐。
“赵炎!”韩阖拍案大怒道,“你是不是心虚了?”
“心虚?”赵炎冷冷地扫了娄敬一眼,哂然道,“大王是不是觉得臣早已经跟楚国暗通款曲,做下了对不起齐国的事情?”
韩阖被赵炎反讽得有些尴尬,闷声道:“寡人可没这么说。”
“大王嘴上是没说,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赵炎摇头道。“大王你也不想想,臣一再反对齐国跟楚国结盟,又怎么可能跟楚国暗通款曲?”说到这,赵炎又是惨然失笑,有些悲凉地说道,“大王,臣就如此不值得信任?”
韩阖神情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赵炎却心冷了,身为先王托孤重臣。赵炎很想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尽快地将新君扶上马然后帮衬着送一程,却没有想到,他的种种努力竟被新君当成了挟制,新君已经把他赵炎视为了掌握王权、树立威信的障碍,既便没有今天这一出,没有娄敬的诬告,他日也会有另外一出,也会有王敬、李敬在君前进馋言,韩阖还是会借机发作。
君臣之间已经是势同水火了。他赵炎再恋栈不去,却又何必?
“大王,辩解的话臣不想多说,臣只说一句,齐国若想保全,出路只有一条,那便是加入连横同盟!且不要被项庄分封魏国的表象所惑,那不过就是做给别人看的。(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赵炎最后瞥了韩阖一眼,目光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韩阖心底的怒火再次奔腾而起,怒不可遏道:“赵炎,你敢藐视寡人?”
赵炎却再不理会韩阖,只是面向南天遥遥一揖,语含悲凉地道:“大王,汝以国士待吾,吾亦当以国士报汝,大王英灵不远,臣来也……”言犹未已,赵炎便疾奔数步,兜头往偏殿石柱上撞去,这一撞用力极狠,当场脑浆崩裂而死。
“军师不可……”韩阖急欲阻止时却晚了半步。
不过遂即,韩阖的心胸便再次被怒火所充满,赵炎临死前所拜的大王显然不是他,而是他的父王韩信,换句话说,赵炎心底从未真正视他韩阖为君王,或者说,在赵炎心里,他韩阖根本就不配当君王,简直岂有此理!
旁边的娄敬也吓了一大跳,他万没想到赵炎竟激烈如斯,就因为大王不信任他,竟然就起了以死明志之念!吃惊之余,娄敬也有些羞愧汗颜,今日,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士为知己者死,赵子矜,国士当如是也!
##########
次日一大早,呼延便匆匆进了毕书大帐,道:“上将军,临淄城内刚刚传出消息,赵炎已经君前自死了。”顿了顿,呼延又不无感佩地道,“末将还真没有想到,赵炎这么个文弱书生竟能激烈如斯,齐人可畏哪。”
“啪。”毕书将手中抓着的一把棋子扔到了棋枰上,长叹息道,“又一个蒯彻,可惜,可惜了一位国士呀。”
##########
两天后,平原渡口。
白墨一行三百余骑刚刚渡过河水,前方驰道上便骤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遂即一骑如飞、挟带着滚滚烟尘冲了过来。
周冠夫道:“丞相,好像是黑冰台的人!”
白墨目光一凛,沉声道:“多半是临淄那边出了什么大事了!”
不到片刻功夫,那骑便飞也似的到了白墨一行马队跟前,却并不下马,只是喘息着问周冠夫道:“对面可是冠军侯?”
“正是本侯。”周冠夫手按剑柄,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
那骑士赶紧滚鞍下马,伏地拜道:“小人是黑冰台的剑士,有急事禀报丞相。”
周冠夫自然不会让开,沉声说道:“丞相在后面,你有何事告诉本侯就行了。”
“喏。”剑士知道冠军侯在汉国朝堂上的地位,自然不敢违逆,当下说道,“冠军侯,力主加入连横同盟的齐**师赵炎已经在昨晚自杀了,齐国国相娄敬则主张加入合纵同盟,齐国很可能会背弃大汉,转而与楚国结盟。”
周冠夫皱了皱眉,沉声道:“知道了,本侯会如实禀报丞相。”
“如此,小人告辞。”剑士再揖起身,又翻身上马顺着来路飞奔去,不片刻,便消失在了滚滚烟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