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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贵州来的小丫鬟，”太夫人对冬梅还有印象，“她成亲不得有四年了，有几个孩子了。”
“祖母您记性真好，冬梅成亲那会您还亲自赏赐过她，托您的福，她三年抱俩，大的是个儿子，小的是个女儿，都很是活泼可爱。”孙淑婷想起过年时冬梅带着两个孩子给她请安，脸上带上了暖暖的笑容。
“儿女双全，好啊！”太夫人对冬梅的印象更好了，“我记得她嫁的是我房里的人家来着，”太夫人侧过头问王妈妈。
“是厨房的大海家的，老奴还是她们的证婚人呢！这两年大海家的可没少夸她的儿媳能干、孝顺，说大小姐会调教人，丫鬟个顶个的强。”王妈妈自从给冬梅当了娘家人后，俩家常常走动，关系就亲近起来，现在冬梅就像王妈妈的半个女儿一样，见大小姐这么看重冬梅，很乐意为她说几句好话。
“说起丫鬟，婷姐，你屋里的大丫鬟都不小了吧！我记得秋月和守月可是同岁，今年得有二十了？”陪房要考虑，陪嫁丫鬟也是重点，年纪大了，不找人家，她们心里还不得有想法，埋怨主子。
“秋月和秋水都二十了，她们都想继续跟着我，我也舍不得她们。多年的情分，总要给她们找个好人家，看着她们过的好好的。”孙淑婷说出了她对两个大丫鬟的打算。
孙淑婷这样说，就让太夫人想起了王妈妈的事，王妈妈跟着她嫁过来的时候年纪也是很大了，这么多年主仆相携，情分非同一般。“要是这样的话，就让冬梅当你的陪嫁嬷嬷吧！秋月和秋水跟着你过去，也在你身边待不久，你身边总要有个贴心的人跟着，才方便。到时候两个大丫鬟成了亲，可就不能留在你身边侍候了。”一般来说，孙淑婷刚嫁进去，正是需要陪嫁丫鬟多出力的时候，带着年纪大的丫鬟，多有不便。而且不管是哪家的主母，都极少有让成亲的大丫鬟继续跟在身边的。
“谢谢祖母，”孙淑婷忙说道，她知道坚持要秋月和秋水跟着陪嫁，是有些不智，有些风险，虽然说她们嫁的人也会是孙淑婷的助力，可人心易变，谁也不知道在夫家和孙淑婷利益冲突的时候，她们会向着夫家还是向着孙淑婷。没想到太夫人这么宽容，不仅没批评她，还为她打算的这么周全。
“既然秋月和秋水跟着去，剩下的两个丫鬟的年纪你可得把控着点，挑二个年纪稍小点的吧！可以在你身边多服侍两年，省的你到时无人可用。”太夫人怕孙淑婷太过感情用事，挑选的都是些年纪大的，拿话点她。
“知道了，祖母，我会看着办的，等定好了人选，我就对您说，”照这么算，夏至是不能跟着孙淑婷了，人选孙淑婷还要重新考虑。
第一百四十章 心思动 上
“剩下的那两户陪房，祖母一定给你挑个好的，”太夫人想着刚才出去的赵嬷嬷，轻轻一笑，“说不定现在府里就传开大小姐要继续挑陪房的消息了，接下来可就热闹了。”
这话还真让太夫人说着了，本来赵嬷嬷给太夫人和孙淑婷汇报的时候就没有避着丫鬟，待在太夫人房里的丫鬟都知道这个消息，一传二、十传百，等到了晚饭的时候，府里消息稍事灵通的人都知道大小姐可以带四房陪嫁，二个陪嫁嬷嬷和四个陪嫁丫鬟出嫁。
陪嫁嬷嬷和陪嫁丫鬟的主意不好打，陪房的吸引力很大，自觉能力不差，看好孙淑婷前途的，有不少人家动了心。前面大老爷给孙淑婷挑选陪房，消息灵通的人会知道已经定下了赵大贵和刘增跟两家，数着指头算了算，现在还有两户的空缺。
机灵的都到太夫人和大老爷面前能说的上话的人面前递口信、送礼。被众人找的最多的就是太夫人面前的王妈妈、大房的大总管以及孙淑婷的舅舅孙长安。
********赵嬷嬷的住处*******
当然作为消息的最初来源，赵嬷嬷着也没闲着，一晚上接待了好几波客人。
这不，赵嬷嬷把刚来串门、打听消息的老姐妹送走，再回屋时，手里拿着扫帚，准备把地上的瓜子壳打扫干净。
赵嬷嬷先把没有吃完的瓜子用草纸包好，藏在了炕上的炕柜里，准备以后给孙子孙女解馋。回过身，对着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的老伴道：“老头子，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喝。。。。。。晚上睡不着怎么办，这么大年纪了，还一点数也没有。”
赵老汉是个话少的，听了赵嬷嬷的话。回道：“不是看茶壶里还有点茶水吗，怕浪费了，就两碗，不多。”
“你呀！”赵嬷嬷对赵老汉爱惜东西的性子很是清楚。这壶茶都泡了一晚上，现在就相当于白开水了，也舍不得。夺过赵老汉手中的茶杯，一看果然如此，瞪了他一眼，同时手脚利索的把茶杯放到茶盘了，端到了外间。
赵老汉露齿一笑。一点也没有恼怒。过日子不节俭一点怎么行，不然儿子娶媳妇的时候，也不会存下那么丰厚的家底。
赵嬷嬷马上回来，拿起扫帚，接着打扫起屋子的边边角角，今天来的人一拨又一拨，瓜子皮扔的满地都是，赵老汉也不坐在下面碍事。三步两步的坐到了炕上。
赵嬷嬷一边扫地，一边说道：“你说别人来打听我不奇怪，李大家的怎么也来打听。她家的侄儿前面被大太太推出去当大小姐的陪房，被大老爷查出来手脚不干净，没了资格，难道她手里还有人选？”赵嬷嬷自问消息灵通，她还真看不出李大家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侧着头，希望丈夫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只想到了她家的侄儿，她自己的儿子你怎么不想想。”别看赵老汉话少，可心里明白着呢！一说就能说到点子上，别看赵嬷嬷人活泛，能说会道的。可家里拿主意的都是赵老汉。
“她会舍得？你别忘了她也是大太太房里的老人了，她再蠢也不会做这种打大太太脸面的事，大太太提议她侄儿，被大老爷否了，她儿子要是再上杆子往大小姐面前前凑，这不是在大太太那找不自在。”还有一个理由赵嬷嬷没说。那就是李大家虽然孩子不少，可儿子就一个，她不觉得李大两口子能舍得让独子离开眼前，要是赵嬷嬷她就不舍得。
“要是大太太还打理着大小姐嫁妆的事，她不会。不过现在嘛，动了心思也能理解。”大老爷干净利索的接过大太太手里孙淑婷嫁妆的事，让不少人都明白大老爷对孙淑婷的重视，那不是嘴上说说的，是落实到实处的。“别看李大家的是大太太房里的老人，可李家更是孙府的老人，和你一样都是在太夫人身边伺候过的，何况大太太也没有特别重用她。要是孩子跟着大小姐有个好前程，她们老两口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再说实在不行还能放到庄子上去养老。”赵老汉很同情李大，大太太因为李大一家是太夫人送过去的，待她们不远不近，再加上给大小姐选陪房时，出了她侄儿的事，大老爷和太夫人对李大两口肯定失望，她家的孩子本事再高，也要比别家难上几分。
“当爹娘的都不容易，为了孩子，什么苦都能吃。”赵嬷嬷听丈夫这么一说，很是有感而发。
赵老汉嘱咐赵嬷嬷道：“这事你别多嘴，选谁不选谁都是太夫人和大老爷定的，咱们不能搀和。除了太夫人问你，对谁都不能说哪些人来咱家打听过消息。”人心难测，赵老汉可不想因为几句话，让周围的人觉得赵嬷嬷是个嘴上不把门的。
“这还用你多少，你见我什么时候嘴碎的把事情嚷嚷的外头的人全都知道，是非轻重我还能掕的清。”赵嬷嬷翻白眼扫了老伴一下，拿起锉子把一地的瓜子皮装了起来。
赵老汉也就是顺嘴一说，对老伴的人品还是放心的。要是赵嬷嬷是那种嘴碎的人，打听这种重要事情的消息，太夫人就不会吩咐她去干了。
“行了你，别坐在炕上就是大爷，快点下来洗脚，”赵嬷嬷出去一趟，把铜盆和水带了进来。
“哎，你说，要是李大家的孩子真选上了，大太太得怎么想啊！”把热水和凉水兑好，赵嬷嬷又按捺不住好奇的问道。
“没影的事，你还来劲了。”赵老汉大爷似的享受着赵嬷嬷的亲自的服侍。
“你还显摆上了，”赵嬷嬷扬起手，拍了怕赵老汉的腿，不依的说道。
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了，赵老汉了解赵嬷嬷，她这么殷勤的服侍他，要是不说点什么，让她过过瘾，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想了想，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说说，做不得准。”
“快说吧！我也知道你不是神仙，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赵嬷嬷见老伴肯说几句，忙讨好继续给他洗脚。
“大概会有两种情况，就看李大家的如何对大太太说了。一种就是大太太觉得李大两口子有外心，迁怒到李大老两口身上；另一钟情况就是让大太太觉得李大家的孩子是帮给大太太掌握大小姐身边情况的，大太太会善待老两口。”其实要是按照常理来分析，表面上的迁怒和厚待都可能是假的，为了造成大小姐的错觉，分不清李大家的孩子到底不是不真心实意的为她办事。不过据赵老汉看来，这种真假相合的事，在大太太身上不合适，大太太就不是那种能忍的住的人，要是心里头厌烦了那个下人，她表面功夫做不长久。
“大小姐又不是傻子，能容忍自己的陪房三心二意。”赵嬷嬷觉得要是发生第二种情况，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小姐李大家的孩子不可信吗？大太太就是待李大两口子再好，李大两口子也会怨怼的，毁了她们孩子的前途，当父母的能乐意。“我看那，李大家要是有这个打算，肯定会让孩子一心一意的跟着大小姐，我虽然不识字，可也知道，不忠诚的奴仆没有好果子吃，两面三刀、三心二意最是要不得。”
“老婆子有长进啊！成语都用的这么恰当，”赵老汉笑着拿过赵嬷嬷膝盖上的擦脚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