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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泽明白他秘而不宣的那个字是什么,浑身打了个寒战,还犹豫不决,就听到苗医问他:“你是他的夫君,救还是不救,就在于你的一句话了。”
脑中激烈的交战着,钟离泽讷讷拿不定主意:“我……
VIP章节 第四章 疑神疑鬼〔继续万更继续求订阅〕
子时刚过,正是天地阴阳交替之际,夜最沉,也正是天地阴气最盛,阳气最弱的时刻。咣玒児晓
“这位老爷,你要尽早拿主意,过了这天时地利,便也丢了人和。”苗医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黑魆魆的夜色,提醒着犹豫不决的钟离泽。
钟离泽握着乌雅尔的手挣扎:救不救乌雅尔,不救他大不了失去一个新纳入府的夫人,救了他要么得到一个好端端的乌雅尔,要么得到一个……
“我该怎么办?”他不知如何决断,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乌雅尔能完好地活过来,却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代价。
苗医摇了摇头:“就是任凭你问天问地,也终究得不到答案。你夫人的生死去留,但凭你的抉择。”
正说着,乌雅尔被钟离泽握着的手忽然攥成拳,恨恨地捶打了几下。钟离泽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乌雅尔猫儿般碧绿的眼睛大睁着,牙齿碰得“格格”作响。
“大夫!”钟离泽见乌雅尔清醒了过来,十分高兴,赶忙叫苗医过去瞧瞧。
孰料苗医只是站在床前瞄了一眼,然后淡淡道:“回光返照而已,切莫大惊小怪。”
果然,苗医的话音未落,乌雅尔紧握着的手一颓,重重地摔回了钟离泽的掌心,细长雪白的脖子一歪,猫儿般好看的碧绿眼睛也合上了。
“快做决定吧。”苗医别眼看一看窗外的夜色,催促着踌躇犹豫的钟离泽。
长长叹了口气,钟离泽一下子眼冒亮光地抬起头来看着苗医:“救人吧!”
可要是万一,乌雅尔……
钟离泽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乌雅尔,咬了咬牙:到时候,可就怨不得他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就都交给老天爷做决定吧。
苗医看他终于做了决定,立即点了点头。指挥着钟离泽将卧房里的摆设都搬开,再指挥着钟离泽亲自去抬进来一桶又一桶干净的热水,忙活了一阵儿,终于是将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你将夫人的衣裳解了,把人抱到那木桶里去。”
钟离泽不敢怠慢,立即将乌雅尔的衣裳褪了个干净,抱着昏迷不醒的美人儿放到了盛满了干净热水的木桶里去。
“大夫,接下来呢?”擦擦额间滴落下来的汗,钟离泽气喘吁吁地问。
苗医看了钟离泽一眼,将他推出了屋子:“接下来,你只要出去等着就可以了。”
钟离泽戒备地看了一眼苗医,即便是治病救人,这苗医毕竟是个男子,乌雅尔又是何等的绝色佳人,偏偏她还正是昏迷不醒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
苗医眼中飞速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然后冷眼开口:“医者父母心,我定当遵从为医的本分,如果钟离老爷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勿怪我伺候不起了。”
钟离泽被人当面指责已是罕有,如今更被一介苗医言之凿凿称为“小人”,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但目下有求于人,只好“委曲求全”,连连称是。
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屋外门口守着,原本被撵出来的下人们被赶得更远,只能在听涛苑外远远等着钟离泽的命令。钟离泽自己时不时往门里看一眼,却什么都看不到。
“啊——”15890917
乌雅尔凄厉的惨叫就像是一把匕首割开了宁谧的夜空,钟离泽被她凄惨的叫声惊地寒毛都竖起来了。
“乌雅尔!”
“啊——老爷,救我——”
门里传出来乌雅尔凄楚无助的求救声,钟离泽扑打了数下门板,里面的人都无动于衷。
乌雅尔哭叫了一会儿,声息渐渐地小了下去,隔了半刻钟,整个听涛苑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乌雅尔?”
听不到一丝回应,钟离泽的心沉了沉,正要举手敲门,就听到门“吱呀”一声轻响,苗医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顾不得询问苗医为何脸色如此苍白,钟离泽当先一步跨进门去,几步走到木桶前,只见乌雅尔脸朝下泡在黑黢黢的药汁里,刺鼻的药味熏得钟离泽险些晕过去。
“乌雅尔?”钟离泽试探地叫了她一声,乌雅尔依旧是泡在里头,蜷曲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她整个人都跟着晃荡的水纹轻轻摇晃着。
身后就传来了苗医疲惫不堪的声音:“你这么叫她,就是叫到天亮也没用。”
钟离泽心里一沉,脸上浮现哀伤之色:“到底是没救回来吗?”
苗医瞟了钟离泽一眼:“不是没救回来,是又被你给溺死了。”
钟离泽愣了一下,待反应过苗医话里的意思,不觉喜上眉梢,急忙伸手将乌雅尔捞起来。苗医果然不同凡响,方才还死气弥漫的乌雅尔,此刻已缓和过脸色来,虽然还看着苍白,但是中毒的迹象已经消失殆尽了。
再次亲自收拾停当,方才还命悬一线的乌雅尔此刻已在床榻上沉沉入梦。钟离泽对苗医许下千金厚礼,苗医倒也不含糊,笑笑收下就离开了。
子时才过,钟离大院儿静悄悄。
娉婷夜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样的情形已夜夜重复了整整三个月。既然无法入眠,索性也就不再勉强自己,娉婷披衣起身。
卧房里还燃着微醺的沉香,是百里长空特地为她寻来助她入眠的。娉婷走到精巧的香炉边儿,看着炉内明明灭灭的火星,叹:可惜这上好的沉香遇着了她,却是一丁点儿的效果也无。
那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呢。
随手熄灭了沉香,娉婷打开雕花镂空的木窗,一阵冬日里的冷风闯了进来,刮地娉婷披散的长发飞扬,也刮起了一地的狼藉。
卧房的地上到处都是娉婷所画的小像,白裳黑发,谪仙人也,似她却又非她。
宣纸被吹落满地,带着哗啦啦的响声,每一声在娉婷听来都是隔世的呼唤,窸窸窣窣连成一句话。
“真娇艳,果娉婷,一段风流画不成。”
深秋九月初逢,他对她如此说。
“咳咳咳——”时正医离地。
又是一阵猛咳,娉婷习惯了似得自己拍拍胸口,待这一阵儿咳过去,泛红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略微的苍白。
“吱呀”一声轻响,卧房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娉婷不用回头,只要听那稳健的脚步声也知道是谁。
“怎么还没睡?”百里长空刚刚从幽王府赶了回来,幽王景容止醒了,可让百里长空和众位太医头疼的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毒素在他体内埋伏了太久,人能完好地醒来已是奇迹,所以皇帝也没有问责于众位,反而还是命百里长空继续肩负起保护幽王的职责。
只不过奇怪的是,皇帝并没有在幽王遭人投毒这件事上继续追查下去,好像他知道了什么似得,朝野之中议论纷纷,不少人传言皇帝已料知是某一位皇子因不满幽王得到皇帝的偏爱而动的手脚,只是碍于朝野和后宫的势力均衡才迟迟没有下旨惩治。
朝廷之中也是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百里长空身为武侯自然不能独善其身,但娉婷这里他也无法安心,日子久了,也渐渐疲惫了。
“外面风大,迎风站着小心着凉。”
娉婷听出百里长空说话的嗓音有些嘶哑,低头合上窗子,走了回去:“屋子里太闷,我开窗透透气。你要是太累,便在武侯府歇着便是,我既然答应你不做傻事,就真的不会做傻事的。”
“幽王他醒了。”
百里长空看着娉婷,蓦地抛出这么一句话,娉婷疑惑地看了看他,然后沉默着没有做声。
“你想不想去瞧瞧他?”
百里长空接下来的提议更是奇怪,娉婷是将自己被幽王提亲的事情告诉过他,但他也该知道娉婷是无意于那个邪佞又冷血的幽王的,别说幽王是中毒未死,即便他就是死了,也和娉婷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我为何要去瞧他?”柳眉一扬,娉婷问。
百里长空被娉婷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无奈吐出一句:“你知道,幽王他——很像一个人。”
他的话音未落,就看到娉婷全身颤抖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捏在一处,低着头不动了。
她当然知道幽王景容止很像一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甚至差点儿以为幽王就是他。可是——
“或许你瞧着幽王,心里会好受点儿。”百里长空解释道,他说着,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狼藉的小像,娉婷画了那么多的“他”来陪伴自己,终究也抵不上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给她以温暖。
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娉婷道:“只怕我见到了幽王更难过,明明是一张脸,却不是一个人。你说,这世上比生离死别更凄苦的是什么?”
百里长空直视着娉婷的眼睛摇了摇头。
“是镜花水月,空余恨。”
百里长空看她愁眉紧锁,心里默默地反驳道:不,世上还有比生离死别和镜花水月更凄苦的事,就是你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她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死了,却在她的心里铸了一座高墙,他只能围着高墙打转,却找不到通往她心里的城门。
无名,就恰恰是娉婷心里那座隐匿的城池。
“笃笃笃——”
恭谨的敲门声,娉婷立时一把抓过床头的白虎面具戴上,然后抬头问道:“何事?进来说话。”14FX7。
门推开,奇装异服的男子走了进来,朝着娉婷行了一礼,道:“楼主,您吩咐的事都办妥了。这是他给的报酬。”
说着就双手奉上千金谢礼。
娉婷看都没看那些金银,直接挥挥手:“既然是钟离泽给你的,你拿着便是了。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