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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会是胜利女神的象征?”
“是的。记忆或许有误,但据说有一年,约翰·马古洛率领的那个棒球队,参加了
世界棒球锦标赛。队长一心想取胜,竟从殡仪馆借来了一辆接尸车,同从自己家里开往
球场的约翰·马古洛的车子交错开过。结果,球队在世界棒球锦标赛中拿到了冠军。”
“你倒说得怪有意思的。”新开附和着良子的话,越来越感到她的魅力了。名教练
迷信接尸车的话,本来是无稽之谈,但她能说得如此有声有色,不得不使他随声附和,
感到亲切。他妻子的态度又怎样呢?恰好相反,一口咬定是不祥之兆。他妻子深居简出,
对外界态度冷漠。他们夫妇间偶尔谈及的,也无非是工资低,以及某地一个小学生自杀
之类的令人沉闷的事情。
电气列车到了登户车站。过了换乘南武线的检票口,新开毅然问道:“难道你是个
独身主义者吗?”
“也想着结婚,我是女人嘛。可是,我想结伴的人,不是已有夫人了吗?”良子结
结巴巴地说。
“结伴吗?”新开瞟了一下良子的脸,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良子的唇边浮现出了奇
妙的微笑,她说:“新开先生不是已经有两个上学的孩子了吗?大的叫阿悟,小的叫鸿
二。”
“你倒了解得很清楚嘛。”
“因为关心嘛。”
“那……”新开语塞,凝视着良子。
“不谈这些了吧。”良子说着,声音柔和而娇媚。她那吸引人的强烈的香水味,直
刺新开的鼻子。转瞬之间,他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视界也似乎变得明朗而开阔歹。
“我今天早上看到那辆无人接尸车,说不定还是个吉祥之兆哩。”
三
一星期之后。
新开乘上了从新宿开往小田原市的最后一班电气列车。他在下班后来到新宿,大学
时代的一位同学约他一起喝酒,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那位在钢铁总厂工作的同学,
突然给新开工作的公司打来了电话,把他叫去。“我有事想和你谈谈,晚上7点,我在
歌舞伎街‘大草原’酒家等你。”
那位五年不见的同学,同厂里一位年轻的女同事酿成了暧昧关系,现在正在考虑同
自己的妻子离婚,在这件事情上,他想听听新开的意见。那位情妇已经怀孕五个月了,
而同学的妻子发现丈夫有了外遇,态度异常强硬,坚决不同意离婚。新开听了,倒也没
有当做与己无关的事。那位同学已经大腹便便,官气十足。他在去年被提拔为科长,而
现在却蜷曲着臃肿的身躯,连声叹息:“左也难,右也难,真不知道怎么办。要是处理
不当,会弄得家破人亡的。”
“唉,最后还得由你自己拿主意呵。”新开给下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结论,然后就告
别了那位同学,搭上了最后一班电气列车。
他拉着车内的吊环,考虑着。“这样的事,明天也许要轮到我自己了。”
昏暗的车窗上,似乎晃动着良子白皙的脸庞。新开望着这张脸,展开了想像的翅膀,
良子也许对我怀着好感吧?要不然,为什么要了解我的家庭情况呢?要是我深陷在她的
情网中,结局又会怎样呢?他曾在下班回家途中,顺便到过她的公寓,在底楼10号房间
内,消磨了一段时间。回到家里,脸上装得若无其事,似乎在哪儿也没有耽搁过。要是
妻子察觉到他与良子的交往,又会怎样呢?她可是个泼辣的女人,离婚也就更麻烦了。
顶头上司黑泽科长要是知道他与良子的关系,也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把良子调往大
皈分公司什么的,于是他将妻离子散,而且还会破公司辞退,也得上大阪去另谋职业。
想像的翅膀借着酒的醉势,漫无止境地仲展着。实际上,他为人谨小慎微,心里一
清二楚,可不能干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来。从那天到现在,已经在月台上同良子碰过两
次面了,但是下班后从没有邀请她去吃饭。此刻他的头脑中,同每天一样,充满了各种
各样的胡思乱想。
新百合山车站到了。
已经过了午夜零点,最后一班公共汽车,也早已在两小时以前开走了。由于是新兴
的住宅区,车站前也叫不到计程车,他只能徒步回家了。乘公共汽车只有10分钟的路
程,步行却要半个钟头。约莫走了5分钟,行人完全绝迹了。这一带,有点像美国西部
影片中出现的荒地,荒凉而沉寂。到处可以看到人家的灯火。和西部影片中的荒地不同
的是。由于是从丘陵削凿而成,这里的地势富于起伏,路面七高八低,坡度升降无常。
远远可以望见公寓的灯火。那是良子居住的公寓。良子已经进入梦乡了吧?他把视
线投向公寓,但良子在底楼的房间被小学的校舍挡住了,看不见。一看到她那幢公寓,
他又无意识地触发了联想,想起了那辆无人接尸车。她那公寓中的什么人说过,曾在深
夜看到过接尸车在公寓附近行驶。新开又想,要是那么说,从那时候以来,不会没有人
再看到过无人接尸车的行驶吧?他不能放弃早上的长跑。他是为了良子,为了使自己变
得瘦一些,漂亮一些,这才每天早上都不间断地练习长跑的,但是再没有碰见过那辆无
人接尸车。
“我看,那还是从阴曹地府开来的接尸车。”他忽而又这样想。他收回了视线,叼
上了一支烟,在街灯下打亮了打火机,点上了火。正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汽车发动机
的声音。他不由得回头看去,只见一辆黑色汽车,从斜坡上吃力地爬上来。汽车形状奇
怪,车篷安装成屋顶模样。
“接尸车?”新开低声叫了出来,全身一阵寒颤。他吓得缩着身子,停留在斜坡的
中途,望着那辆接尸车。车子缓慢地向他驶来,同那天早晨看到的一样,时速约为30公
里。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驾驶室,里面一片幽暗,什么也看不清楚。接尸车驶近来了,
相距只有十来米了。驾驶室里仿佛有人,操纵着方向盘,还是个男子。既然车内有司机,
新开也就放心了,如果还是上次看到的那辆无人汽车,那可真要把他吓破胆了。
接尸车放慢了速度,发动机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将要从新开的面前驶过去了。
在街灯的光环下,驾驶室里看得很清楚了。新开看清楚那个握着方向盘的男人时,不禁
毛骨悚然,“啊”地叫出声来。驾驶室内坐着的,原来是黑泽科长!白色细长的脸上戴
着眼镜,而他最明显的特征,是有一个日本人少有的鹰钩高鼻子,而驾驶室内那男人的
鼻子,形状也像鹰嘴。至少,从侧面看过去,此人很像黑泽科长,甚至是一模一样。当
然,这不过是转瞬之间所看到的,而且是在街灯下的依稀一瞥。
“决不会是错觉。”新开想,仍然横叼着烟卷,死死盯住了接尸车。驾驶室内的人
目不斜视,身子一动不动,只顾注视着前方。一会儿,接尸车爬上了斜坡的顶端,接着
就被吞没在黑暗中,但仍然可以微弱地听到发动机的声音。新开仍然站在那儿,猛抽着
烟,在闪烁着的红色火星中,黑泽科长的脸又浮现出来,又隐去了。他的醉意完全消失
了。
“黑泽科长会来驾驶接尸车?”他责备起自己来,这是荒诞不经的想像,算了吧。
黑泽科长应该住在自由山,他怎么会在深更半夜,到小田原快车线上的新兴住宅区来驾
驶接尸车呢?
“难道是他的灵魂在驾驶汽车吗?”新开这样想时,他那夹着烟头的手指微微地哆
嗦起来了。一种难于名状的寒颤向他袭来。他突然感到,在黑暗的斜坡上,仿佛有人的
样子,站在那里,一股劲地向他这边打量。
“谁?”新开突然发问,只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慌慌张张地逃跑了。过了一会儿,他
又迈开了步子。那个酷似黑泽科长的接尸车司机的脸,形象鲜明地贴附在他的脑海里。
他每天都同黑泽科长见面,总不至于会把他的脸同别人混同起来吧。
“我的神经反常了吗?”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一股亮光闪进了他的头脑,
留下了令人窒息的感觉。“难道黑泽科长驾驶着接尸车,到良子的家里去了吗?”这种
突如其来的想像一闪而过,他被这个念头纠缠住了。他打算给良子的住所打个电话。
一番犹豫之后,他借用附近的报警电话,给良子的住所挂了电话。一会儿,良子来
接电话了。
“我刚才看到了接尸车。那个驾驶接尸车的,看来同黑泽科长一模一样。科长是不
是上你家去过了?”新开连自己都感到说得颠三倒四,言不由衷,不禁嘲笑起自己来。
然后他对良子单刀直入地说:“黑泽科长是开着接尸车来的吗?”
良子哈哈大笑,说。“我的新开先生,哪儿会有这样的事呢?”
“噢……”
“你大概喝过酒了?”
“是的,喝了。”
“我看你还是早点睡吧。”良子笑着说。
“我知道了。无缘无故给你打电话,实在抱歉。”
“没关系,我没事。你早点休息吧。”
“那再见了。”
新开只听“喀嚓”一声,电话挂断了。但是,“你早点休息吧”,这娇柔的声音,
在他步行回家的途中,不时在耳鼓中萦回着。他想。“也许我真的醉了。”
四
第二天早晨,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在自由山名叫“繁荣的多米尔”的公寓背后的路上,发现了黑泽科长的尸体。“繁
荣的多米尔”就是黑泽科长居住的公寓。
新开从早晨电视的新闻节目里得知这消息后,简直吓昏了。
电视是这样报导的。今天淩晨2时左右,碑文谷员警分局的两名警官到自由山一带
巡逻。于“繁荣的多米尔”公寓背后,发现一名倒毙的男子,经验尸,确认该男子系被
人掐死。死者带有身份证。据此获悉,名黑译和男,39岁,住“繁荣的多米尔”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