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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梨子。
“你不会是想说要想成仙先要每日整理仪容吧?”梨子取笑他。
“你这果子精当真是没见识。”青崖子气得不轻,“这可不是普通的镜子,它叫天算,乃上古神器。”语气间颇有几分得意,“天算可送你至任何空间,足以让你体验至情至爱……”
梨子翻来覆去看着掌中的小小古镜,对青崖子的话实在无法完全相信。
青崖子见状便抢回天算,道:“你若不信,我便送你一程又如何?只一点,下次回来你需得向我行了拜师礼才算。”
梨子眨眨眼道:“若这小镜子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神奇,我当然是抢着拜你为师了。”
“好。”青崖子霍的站起身,右手持镜左手捏了个诀,天算古镜于他掌间一跃而起在半空发出莹莹幽光。
梨子陡然有些紧张,却不能在青崖子面前失了颜面,遂咬牙傲然挺立。
随着青崖子的口诀,天算周围的光华更盛,甚至能感觉到那雾气腾腾的镜面中翻涌而来的力量。
青崖子的黑发在空中飞扬,伴随着点点梨花扬扬洒洒。梨子的眼前渐渐模糊,恍惚间只听得青崖子在唤她的名字——
“师苑。”
这名字还是很久很久之前青崖子为她取的,只不过他习惯了叫她梨子并不常提及这个所谓的名字。
“师苑。”他说,“无论镜中世界如何,务必记得千万要抽身回来,否则便是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1射雕英雄传·一
{射雕英雄传}
又一年,岛上的桃花都开了。
你何时来娶我回家呢?
{射雕英雄传·一}
“阿苑。”
积翠亭中一袭青色布袍的高瘦男子向她扬了扬手。
少女拎着一红漆食盒快步跑进亭中:“爹爹。”脚下一磕顺势就向前倒去,男子见状却也不见怎么动作只觉一阵衣袖带风就瞬移到了被唤作阿苑的少女面前扶住了她。
少女抬头,一张风姿隽爽的脸堪堪撞入眼中,她粲然一笑宛如山花烂漫:“爹爹。”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岛上的桃花开得绚烂。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端的是繁花似锦,呼吸间尽是馥郁扑鼻的花香。
这便是那桃花岛,而被少女唤作“爹爹”的青袍男子即是东海桃花岛主黄药师。
“蓉儿这一去也有些时日了吧?”黄药师执了青花酒杯,淡淡提了句。
少女手里的玉箸一顿,仅片刻复又垂下头去:“是。”
黄药师不再言语,低头饮尽杯中残酒。良久才听得他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眨眼消散在漫天桃夭中。
“蓉儿何时也能像你这姐姐一般懂事就好了。”又听得黄药师逸出一声太息,阿苑看向他,伸手拿了他的酒杯轻声道:“爹爹今日喝醉了。”
黄药师看着她,叹了口气:“是啊,阿苑说我醉了,那便醉了吧。”话音未落,青色布袍的身影已消失在重重花影中,唯留点点桃红扬扬洒落。
少女手中的玉箸“啪”的一声搭在青竹的小桌上,有一瓣飞扬的桃花轻飘飘地落在手边的青花酒杯里,晃悠悠地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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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一声轻斥,枣红色的骏马上跳下来一个少女。一身冰绡衣衫洁白胜雪,仅在领口并袖口以金线绣了精致的梨花纹,颈中翻了一条狐裘,看上去蓬松柔软。
少女将手中的马鞭交给迎上来的店伙,径直走入了酒肆之内,捡了张靠门的位子坐下。早已有殷勤的店小二迎上来,满脸堆笑:“客官要点啥?”
未及少女回答,只听得店内另一边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朗声道:“你道我穷,不配吃你店里的饭菜吗?只怕你拿最上等的酒菜来,还不合我的胃口呢。”
那少年满面尘灰,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帽子,身上的衣衫肮脏褴褛,倒是个小叫花模样。说话声音却是如同珠落玉盘,好听的紧。
伺候着白衣少女的店小二微微皱眉,担心地瞄了眼少女脸色,怕这难看场景污了这贵小姐的眼。
少女静静打量那小叫花片刻,兀自若有所思。
只听站在一旁的店伙闻言冷冷对那小叫花道:“是么?你老人家点得出,我们总是做得出,就只怕吃了没人回钞。”
“好啊。”小叫花回道,“那便先上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顿了顿看见店伙变了脸色复又有些洋洋得意地加了几句,“那干果四样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鲜果你捡时新的送来便是。至于那两咸酸嘛,要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也不知这穷地方小酒店买不买得到?蜜饯吗?就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又看了看白衣少女的脸色,出声道:“客官……”
“来一份口蘑素面。”少女收回视线,拿桌上的茶盏倒了浅浅一杯。
这少女正是东邪黄药师的大女儿黄师苑,此番出岛便是来寻自己的胞妹黄蓉。黄蓉离岛已有数月,黄药师心中挂怀却也只是不说。黄药师虽嘴上不说,黄师苑却是看了出来。她与黄蓉同胞所生,两人性子却大有不同。黄蓉刁钻古怪聪灵娇憨,她却是冷冷淡淡的,浑不似自己的胞妹那般天真可爱。
黄药师常道这两女儿虽一母同胞,一个还像孩童般,一个却似活过了一辈子。每每这时,黄蓉便吊了黄药师的脖子,娇嗔道:“姊姊整日就习字练武的有甚么乐子,倒不如我来的逍遥自在。”
黄师苑只笑笑不语。她的爹爹说她像活过了一辈子,事实上她又何止活了一辈子。身为果子精的她,已然活了七百年。
她是这浩瀚六界中集天地灵气而成的精,她的真身是枚水灵的梨子,她有个名字唤作师苑。
师苑——前面并不曾有姓氏。
只是那一日碧虚观后浣溪亭里,青崖子以术法冲开天算神镜的封印将她送入那未知的空间体验所谓的“至亲至爱”,一时间风云变色华光灼灼,再睁眼时却只看见满目桃花。
她听得那一身青袍的男子轻声唤一个名字:“阿蘅……”音未促成,声已哽咽。
被唤作阿蘅的女子面色苍白殊无血色躺在床上,嘴角却噙了淡淡笑意:“把孩子让我看看。”
青袍男子把她轻轻放到那女子旁边,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小胳膊小腿被包在一方大红色襁褓中,未及她惊叫出声男子又把另一个睡在同色襁褓中的婴孩放在她身边。
她费力地转头去看,只见那婴孩粉雕玉琢,一双黑色的眼睛尤其灵动,兀自好奇又迷茫地盯着她。师苑瞧得有趣,伸出手去想要掐她一下。手刚触到婴孩的嘴边,那婴孩竟伸出了绵软粉嫩的舌头,在师苑伸过去的手上舔了一下。转转眼珠,又舔了一下。
柔腻温暖的感觉,从手指一下子到达心底最深。师苑愣愣地看着那婴孩,良久未回过神。
后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自己的爹爹是东海桃花岛主。她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若是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到了那人间戏文《射雕英雄传》中。
这戏文她没看过,倒是青崖子曾经三天两头地往山下跑,甚至还有一天捎了本《射雕英雄传》的戏折子回来,那段时间他有事没事总喜欢讲些里面的段子给她听。对于她为什么会来了这里,师苑觉得定是青崖子施术的时候,脑子里净想着那剩下半话未看完的《射雕》了。
总之,她阴差阳错间成了戏文里黄药师的女儿,她还有个一母同胞所生的妹妹叫黄蓉。只是何谓机缘?当黄药师抱着她轻声道:“以后你的名字便叫做师苑可好?蓉儿是你的妹妹,长姐如母,阿苑以后可得劳心了。”那时候她便知,所谓机缘不过是司命星君打了个瞌睡,恍惚间错算的一步棋而已。
时光飞逝,眨眼间她又长成少女模样。在那过去的十几年间,她跟着她此处的爹爹,练武习字倒也快活。
她生下来的时候手里紧紧拽着两样小物。那两件物什如葡萄核一般大小,凭肉眼压根无法辨别是什么,只觉通体莹润,倒似两颗上好的珍珠。黄药师想着既然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必是沾了福气的东西,于是就用红绳系了,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只有师苑知道,迟早有一天,手上的这珠子会显出原来的古镜模样,如此一来她就可回到原来的地方,回到那碧虚观中。
只是时机未到。
青崖子所说的至亲至爱难道在这一空间,指的就是黄药师和黄蓉给她的亲人之爱?
她不得而知。
或许真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后来有一日,黄蓉赌气离了桃花岛。那之后的又一日,黄药师折了青竹教她玉箫剑法,她本带有灵力再加上这十几年来跟着一代宗主黄药师勤学苦练,在武学上倒也精进不少。这日,黄药师刚示范完一个招式,她依样学了一遍。再回头时,看见一身青色布袍的黄药师倚在亭中栏杆上,抬头望着天空,眼神悠远寂寥。
她猛然意识到这个人,是她爹爹。
居然,也会有个爹爹。
此后很多很多年,她一直记得那一天那一刻,黄药师的长发青袍在风中猎猎如歌。
第二天,她也离了岛。
黄药师是她的爹,可她不是他真正的女儿,她迟早会回去。他的女儿在外面,她必须要把黄蓉带回来。
一路无话。
这一日她到了张家口,见市肆繁盛人烟稠密,遂下马挑了家酒店打尖。
不多久,店小二送来了面。另一边的桌上,果子蜜饯等物也逐一送上。师苑凝神看那桌上另一位少年,胸宽腰挺穿着一身毛色极好的黑貂,面目间倒是憨厚良善。只听得两人高谈阔论,不时相视一笑。
再过半个时辰,那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忽叫了那店小二过去,命他把桌上几十碗冷菜尽数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