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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目光的他如斯动人,与往常冷清孤傲的白云城主那么不同。
几乎只一眼,她就飞红了脸,拿手盖住脸低声嗔道:“过来了也不喊我一声,等着看我睡着的丑样子呢!”
叶孤城覆上她的手,轻轻拉下来:“夫人何种样子我没瞧见过?”师苑还不及生气,又听他说了句,“只要是你,什么样子都好……”话音未落,自己先清了清嗓子,别过脸去。
师苑听得好笑,成亲这几年来,万事顺意。她原以为这便是所谓的情爱之乐,直到某一天偶然听到侍奉的婢女们私下聊天——
“城主对夫人很好呢。”
“那还用说,这几年你何时见过城主与夫人红过脸?”
“可是……”
“嗯?”
“可是城主与夫人感情这般深厚,怎么夫人到现在还没动静呢?”
“嘘!要死了你,别瞎说!城主与夫人都还年轻,还怕日后没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么?别说了别说了,快些干活去!”
师苑听着墙那边再无声响,才慢慢从繁花压枝的梨树后转出来。初夏的阳光明明落在身上有些闷闷的热,她却觉得从脚底一直凉到指尖——孩子!细细算来的话,与叶孤城也已经成亲五年有余,其间相亲相爱自不必说。只是偶尔午夜梦回,可以听到枕边人轻手轻脚地翻个身,又无声无息地叹口气。她原来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发觉叶孤城在双修之事上愈来愈勤勉,直到听了那两个婢女的对话,她才幡然醒悟过来:这几年,她都没能有个孩子啊!
她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思来想去也觉得只能是因为自己是妖的缘故。可是那个同为妖的蛇精白素贞却是的的确确产下过一子。她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缘由,渐渐的就有些烦躁起来。
“要是生不出孩子……怎么办?”她开口。
叶孤城转过头来看着她,长眉微皱:“嗯?你说什么?”
她的手抓着身下的薄被,半垂着头:“要是我……没能有个孩子,你会不会……会不会休了我?”
半晌没有动静,她突然有些心慌,若是叶孤城说“会”那她该如何处之?
良久,叶孤城忽的送出长长一口气,她未抬头就已经被揽入一个怀抱中。头顶有清冷声音在回荡:“我很想有个孩子……”
“……嗯。”师苑应了声,想了想又加了句,“若是我真的没那个福气,你找个其他女子生一个我也不介意的,只是……”低下声去,似喃喃细语,“只是别休了我,成不成?”
他似乎笑了一声,扶着她的肩,是四目相对的姿势:“我是很想有个孩子,但如果不是你和我的,那孩子还要来有何意义?”他柔柔地看着她,唤她的名字,“师苑,没有孩子的话,你陪着我,有你陪着我,就够了。”
她清楚地看见他深深的眼底有她的面容,她垂下头去,看见两人的衣角铺开在床沿上,同样清淡的白,恍惚间分不清彼此。再抬眼时已经笑靥明媚,滚烫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窗外蝉鸣声声,他的呼吸越来越炙热,翻身覆上来的身体像是要烧起来。窗户上糊了烟青色的窗纱,即便骄阳似火,落进窗来依旧是温婉柔和的光线。树影绰约,她攀着他的肩,视线望出窗去,只能看到一点点绿、一点点梨花白。
她真的陪他走完一生。他在她怀中闭上眼,十指相扣终究还是阻却不料阴阳相隔的脚步。她细细端详他不复年轻的容颜,手指拂过他的眉,他的眼。
她才陪了他二十年,二十年,在镜外不过二十天。那紫禁之巅的一战,他原该命丧,却终是被她救回,只是天道轮回,这一次即便她散尽灵力,取出内丹也是再也救不回了。
她为他换上衣衫,是他平常穿的那种样子,只是衣袖上绣了小小的梨花,若隐若现的金线,密密缝在袖口,一针一针,何尝不是落在心尖子上。
从数个月前开始,她的灵力突然恢复变快,腕间的天算也变得通透起来,她已隐隐知晓其中缘由——当初她留下为他,那么当她的灵力恢复如初,也便是他此生命数将尽之时。
二十年,她细心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变幻自己的不老容颜。有一局,她永远不敢赌,那便是她的真实身份。即便眼前的男子情深如许,她仍不能赌。
他走了,她为自己换上一身素服,除了他送的那枚玉佩,再无其他首饰。她不曾掉一滴泪,只一遍一遍细细描绘他最爱的眉型。
腕间的珠子隐隐发烫,她看着安睡在棺中的他,将握在掌心的那枚“因和得偶”的白玉佩放到他的手中。
那一日,白云城中微风习习,吹得梨花满天,宛如细雪飞絮。
那一日,白云城主叶孤城,殁。城主夫人感其情深,触棺而亡。
而此时,青崖子眼中宛如堆云叠雪,师苑一时竟挪不开眼。他的胸膛滚烫,眼底亦是流连出一片炙热,像是在看着她,又像是穿过了她,落在很远的地方。
他的手指落在她鬓边,亦是滚烫的,青崖子的眼中不复往日清明,迷蒙又杂乱,他重重喘一口气,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小心!”
话音未落,师苑已有所感知,一边推开青崖子,反手便是一道诀要送了回去。红狐气定神闲地站在那烛台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师苑和青崖子:“要亲热也不急于这一时嘛。”
师苑知道青崖子先前中了这红狐的媚术,此时虽然阵法已破,但看他的样子应该仍未完全清醒。这狐狸洞中妖气充沛,而且看这红狐的人身又是这般娇媚,一点都不似仅有三百年道行。她不敢轻敌,神镜天算在她指尖莹莹生光。
师苑面上不露半分,心里着实不太轻松——这天算虽说是上古神器,但最主要的用途还是拿来随意进入到各种空间,剩下的除了偶尔能照一照以外,她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攻击力。
再看那红狐,一手托了濯尘,顺便对照着它理了理妆容。她原是昆仑山下的一只幼狐,一日天气晴好,她在那山下的桃林里闲逛,也是机缘巧合发现了一棵桃树上结着一只肥硕的大桃子。彼时她尚未长成,但那桃子着实诱人,遂千方百计迈着小短腿爬上了树,谁知刚刚抱住那桃子就摔了下去。她也是个有些气性的,眼见着这一摔怀里的桃子不烂也坏,索性翻转个身,堪堪护住了那桃子,倒把背上的毛给压得甚是寒碜。
她摔得不轻,但好歹桃子是保住了。她喜滋滋地咬一口,果然肥美多汁,三下两下,一整只大桃子就下肚了。她身子小,那么一大只桃子下去便有些撑住了,原想着躺一会儿就能好,没想到越来越涨,肚子也凸了起来。这下子可吓得不轻,她在地上连连打滚,可那肚子只管拼命涨起来,再不消下去了,到后来连滚也滚不了了,每次滚到肚子那边就要卡住。
她慌得六神无主,就在原地不管不顾地哇哇大哭起来,又因为吃得太撑,一边哭一边还在打嗝,委实可怜见的。正自哭天喊地,耳边忽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你这小狐狸哭什么?”
她抬起一双婆娑泪眼,视线模糊里看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脑门都秃了,一手还拄着拐杖。那拐杖一头弯弯曲曲的,比他人还高出一个头。
她又打了两个嗝就没顾上回答他,那老人继续笑呵呵地道:“你是不是嫌自己的毛不好看啊?要不我给你换个颜色?”想了想又笑起来,“唔,普天之下的狐狸不是白的红的就是黑的,实在没什么好看。”他又皱眉想了想,“啊,不如把你变成一头绿色的狐狸好不好?”
她原本已经止住了大哭,一味在听他讲,这时候听他说了要把自己变成绿色的,愣了愣,旋即再次大哭起来。
那老人就有些慌,眼瞧这红狐在地上哭得翻来滚去,却始终会被卡住,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弯下腰一把拎起她:“你是不是偷吃了这树上结的桃子?”
她虽还小,但骨子里作为狐狸的狡猾本性还是有的,听这老人开口就说是“偷吃”就有些惴惴,索性别过头不理会他,自顾自一个饱嗝接一个饱嗝。
“想不到你这狐狸这般小,脾气倒不小。”那老人乐呵呵地说着,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她的肚子虚空一划,她展开四肢在空中乱挥乱划试图挣脱,怎奈老人抓得太紧,倒把自己给累得不轻。
老人拍拍她的脑袋:“好了,还难受不难受?”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听那老人接着道:“我乃玉虚宫元始天尊门下南极仙翁,你这小狐狸倒也有趣。既然偷吃了那灵桃也是你的造化,这就随我去罢。”
她就这样被南极仙翁捡回了昆仑山的仙邸,只不过被捡了回去之后,南极仙翁似乎就忘了她这么只小狐狸,只随手一扔权当放养。起初他的弟子鹤童和鹿童还会照看一番,后来见自己的师父压根不上心,也就只当没这狐狸一般。昆仑山原是仙家之地,她在那里呆久了,渐渐也就开了心窍,慢慢的也有了野心。
某日,南极仙翁出去访友。她照例寻了一棵桃树打瞌睡。那桃树开满了花,风一吹就轻轻带下几片桃花来,悠悠落在她身上,微微的痒淡淡的香,似盖了一层棉被子一般。她翻个身,又伸出爪子挠了挠,正晃晃荡荡欲睡还醒间,“噗咚”一声响,直把她给惊醒了。
她自来了这昆仑山上之后因仙气滋养,比之之前胖了许多。好不容易翻坐了起来,只见面前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晶莹剔透仙气萦绕。她愣愣地看着,那珠子周围的仙气看得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也曾听族里的老人们说过,因为狐狸这一族极为庞大,六界中又都认为狐狸生性狡猾,所以自古以来要修成一个人形极其不易,最少也得五百年以上。五百年,她曾拨着两只前爪算,那得多久啊。
可是,如果能得到这么一件宝贝呢?这件晶莹漂亮,又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