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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猜猜看,派来的人是谁吗?”
我一瞬间的踌躇,知道扬昊不是无故而起。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他颔首,笑意浓了,“本王也没想到一个堂堂禁卫军统领居然会丢下三万禁卫军而离开京城亲自跑来边疆,不知道是因为皇上对长公主太过重视呢,还是有其他的原因。你说呢?”
“恕奴婢愚昧无知。”
扬昊爽声大笑:“你怎么会愚昧呢,如果你真的愚昧了,那么曾经夸赞你的本王不是更加的愚昧吗?”虽然他脸上带着笑意,但是我却分明的感受到了他言语中的肃煞。
当即跪了下去,不敢吱声。
扬昊很不悦。我知道。
箫竹要来了。这就是原因所在吗?
我不知道。但是一想到还有几天,那个人就会出现在襄安,心上浮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倒是还有一件事,听说你昨晚深夜出了屯所?”扬昊的声音传来,平稳,冷然,用的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中却肯定。
“回王爷,因为昨晚奴婢身体不适,所以去不远处的医帐看病了。”
“鲁太医好像并不在医帐。”
“一直帮了鲁太医照顾病患的梁公子在医帐,他替奴婢诊治并开了处方。”
扬昊沉默了一刻,想是在探究我话中有几分的真实。
然后沉吟一声:“鲁太医确实曾和本王提过这样的一个人,但那时本王忙于水坝之事,一直没有机会见上一面。”然后深深一叹,真真惋惜的意味,“丹心,你一定猜不到那位‘梁公子’是何许人也。如果早知道他是那样的一个人物,本王断然是搁延了其他事宜也是不愿错过的。”
扬昊叹了一口气,起身踱步到了窗边,负手对着北方:“可惜他昨晚突然失去了踪影,若想要见上一面,可能要等到漠北战场上了吧?”
我依旧跪了,不敢吭声,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垂下的发丝掩住了神情,思绪已经飘远……
第27章
鲁太医出现的时候,我心中已了然。这也是扬昊的试探吧。
他把了我的脉,神色凝重。
我说:“没有关系,鲁太医,你可以如实的告诉王爷我没病。”
但是他却不这么认为:“丹心姑娘,虽然现在症状还不明显,但是拖着的话会落下病根难以愈治的。老夫看了梁公子留下的处方,你要继续服用啊。”
我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鲁太医刚走,柳易就来了,带来了扬昊的传唤。
走到门口,不由驻足。
柳易堪堪避在我身后。这样的人,对于那晚将剑架在我脖颈上还有着歉然吧。
“柳易。”我没有回首,沉声道,“……去看看公主吧。”
说罢,没有去看他的反应,便前往了书房。
扬昊在书房里,显然已经等了我一会儿。
突然想起从那晚起就没有看到宁公子了。但是对于宁公子的失踪,似乎都没有人提起,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扬昊从桌案后面看了我,说:“鲁太医已经来过了。”语气平和的令我疑惑。
“鲁太医说,可能是因为不久前受过很严重的伤。”他顿一下,显然和我一样也忆起所谓的“伤”指的是哪一件,“虽然曾经调理,但是又因为长途跋涉赶来襄安,所以血气虚弱……处方是补血益气的,需要长期调养。以后本王会让人煎了给你送去。”又指了桌案上,“刚让人送来的,你先喝了吧。”
我顺了眼,看到了桌案一角正冒着热气的浆色汤药,有一瞬的犹豫。
“怎么了?”
“没什么。”我回答,回答的时候已然端起药碗,在嘴边抿了一口。
他在一边看了,问道:“你不喜欢喝药?”
“是。”
“药很苦?”
“有点。”
“良药苦口。”
“我知道。”
“所以,你一定要多喝一点。”
“……”
现在我可以肯定,今天扬昊的情绪果然很好,好到有了玩笑的兴致,连他言语中也蕴含着的淡淡的笑意。
一直盯了我慢慢的一口口艰难的将汤药全然灌入,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正在这个时候,楚江进了来。
“王爷,水坝又塌了一角。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扬昊的笑意在一瞬间敛了起来。
“你先多调动一些人手和费用,将塌陷的部分补上。”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在夏季大汛期来到以前一定要将工程完成。”
楚江面无表情,和进来时一样,毫不拖延的肃然离去。
扬昊的情绪可没有能回复到楚江进来之前的轻松。他回到桌案后,顺手铺开一堆纸,纸上横竖的草图。他久久盯住草图,眉头越锁越紧。
“为什么一定要将坝筑高呢?”我脱口。
脱口以后才再次发现说了很傻的话。
但是扬昊没有漏听。
“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在想,就像碗里面水多了一样,只要倒一点出来就好了呀,如果要将碗沿加高反而不容易。不是吗?”
扬昊从桌后抬起眼,灼灼的盯了我,看不出情绪。
“奴婢愚昧。”我一欠身。
他又低下眼,在图纸上扫了扫,起笔在纸上划了几笔,忽然跳了起来,眼中咋现的精光。
“丹心,跟我来。”他卷起图纸,起步向外,“柳易呢,叫上他,我们现在就去坝上。”
“柳易他……”我呐呐,想起扬瑶。
“算了,你跟来就好了。”他似乎不想久等,直接叫人备马,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水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来的。
我看了眼坝口的士兵。
扬昊淡淡的说:“以前发生过有人潜入水坝的事情,我不得不加强警备。”
我跟在后面,顺眼观望了浣江。
在怎么近的距离看了浣江,很容易就被它浩然的气势震住。席卷了砂土的昏黄的江水,冲击着堤岸,在石济的峡口卷起几层浪涛,澎湃的呼声响彻。
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几欲跌倒,却没有预期的疼痛——原来是扬昊的手。
他的手拉住我的,但是神色间闪过一丝的淡淡不悦:“小心点。如果掉进江中,恐怕就没命了。”
呐呐一声,算是应道。
“之前趁了枯水期,我们已经加固了去年的堤坝,但是陈旧的岁修根本不能根除水患,所以需要新的措施。”扬昊的神情很凝重,指了远处,“那边是‘沙堰’,用来溢洪排沙,防止江水夹带的砂石沉积在河底抬高河床。”又指了另一处,“那里是‘玉瓶口’,可以引流入渠,灌溉农田,治理襄安夏涝秋旱的灾荒。”
望了他卓然的目光,我知道,这样的工程如果真的完成了,对于襄安的百姓们,是一件造福万众的事迹;而对于后世,更是一座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大丰碑。
扬昊却微微一叹:“但是这样的铸造工程遇到了最为棘手的问题——江水。峡口处水势浩大,冲散堤坝,没有办法迅速的施工,每每拖延了进程。”
我默然。对于水利,我是一点也不懂的。
扬昊从远处收回目光,转了眼看我:“但是听你‘碗与水’的说法,突然给了本王灵感。现在,我们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加一项措施——‘分四六、平潦旱’,我们要建一座分水堰。”然后就指了远处的一处弯曲的河道,“如果建在那里,利用弯道环流原理,不仅能起到分水的作用,还能辅助排沙和引流灌溉的作用。”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他脸上渐渐的明亮了起来,完全褪去了平时的深沉而内敛,是一种全然的欣喜:“丹心,本王该给它起什么名字呢?‘龙嘴’,你觉得好不好?”又道,“等完工了,本王一定要记你大功一件。”
我心里面也不禁被他感染了一样,微微笑着。
这时候,远处走来一个人影,却是楚江。
楚江看到跟在扬昊身后的我时,眼神闪了一下,又撇开。他或许认为女子是不该上坝台的吧,又或者是对我上坝台有着诧异。
“今天早上水势突然大了,西面的堤坝被冲掉了一角。”楚江端正的立在扬昊面前,报告说,“有可能是春汛提前到了。现在人们都在那边抢修。但是由于水势还没有退,所以一时没法阻止。”
扬昊闻言,一挑锦袍,抖起风姿,也没犹豫就向了西边堤坝。
在西堤却呈现了危急的一幕。
这是最峡处,因为河道狭窄,上游江水流经此处时水流湍急,卷起几层高,几乎冲出坝台。然而如今,滔滔不绝的江水正从一出决口涌出,把刚刚垒上去的装有卵石的竹笼全然冲散。
扬昊一皱眉,挽了袍角便跳上了坝台,要亲自监工。
事后想起来,如果那时候柳易也跟了来的话,凭了他的警觉与身手,也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了。
但是当时跟在了扬昊身后的是我,一个只懂了几下拳脚的女婢,所以在一个飞浪打来时,只是反射似的的抓住了他的手,在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一起被卷进了深深的急剧的江涛中……
混沌。
脑袋里是一种很混沌的胀痛。从肠胃到咽喉到口腔,都有一种苦的发涩的泥浆味,卡在深处,却无法咳出。而四肢像是散了架,只移动一分,却是牵动了全身的纠然的疼痛。
但是,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还活着吧,因为如果死了的话,就是冰冷的,什么痛也不会觉得的了。
强睁开眼,眼前的景物久久才清晰起来,却是一个山洞。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但是因为山洞里还很明亮,所以应该是白天吧。
想坐起,却无法动弹,然后就看到了身上挂着的一个人。
第一反应是皱眉,从皮肤上透出的不悦与排斥。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