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管爱琳要求什么,”勒诺告诉他,“我也……这么要求。你……记住了吗?”
“你们两个——”
爱琳挽住他的胳膊,两人向电梯走去,圆柱形的玻璃电梯间上上下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他们乘电梯上去时,透过玻璃,爱琳向勒诺招手,勒诺也向她招招手。
巴茨的房间里,床根本没动过。显然他刚刚住进来。除了一个小小的还未打开的随身携带的包,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能看出有人居住,也不会有。巴茨的开局在一块很小的棋盘上,每个方向都几乎没有空格,有点像王被四个车包围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爱琳开始了,拿出温菲尔德的淡蓝色火柴盒给他看。
“火柴盒?”
她靠在窗台上,窗外二月的阴暗显出她楚楚动人的身影。“这是个窃听器。温切·里奇主要办公室的书桌抽屉里都有这样一个装置。我们已经窃听他好几个月了。”
“爱琳!”
“我们得到的材料几乎毫无用处。但是在录音上我听到你的声音,通常是有关MegaMAO的,一次是有关爱滋病和妓女的。这提醒了我,温切从不知道你的妻子是爱琳·赫加蒂,正在为里奇的妓女谋杀两人的案子辩护,这太危险了。”
“他不——不……不知道?”这次他的声音因恐惧和疲惫渐渐地低下去。他没有刮脸。显然刚从什么地方坐飞机来,还没来得及把包放在房间里,就禁不住诱惑坐到二十一点赌桌前了。二月残酷的光线没有阴影,清清楚楚地显露出他阴晦的脸色、浮肿的眼袋、低垂的下颌,两天未刮的胡子隐隐露出银丝。
“哦,上帝,巴茨!”她的尖叫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闷。这声音像箭一般刺痛了他的心。她不需要说他看上去是什么样子,或者她有多么伤心,只要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尖叫就够了。
他伸出双手,掌心向外,挡住自己的脸,避免受到更深的伤害。“我知道,”他急促地说,“我知道。需要刮脸。需要睡觉。你不必——”
“巴茨,”她打断他的话。“你看上去像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亲爱的上帝,很难认出这就是那个——”她停住了。慢慢地,她的脸变得坚毅起来。“巴茨,是提醒温切·里奇你的妻子是谁的时候了。我建议你找个时间和他谈一次,就用这个做引子。”
“他会杀——”
“他会谢谢你。他会感激的。你引他开口,好朋友对好朋友。我们会把他说的话录下来。如果你做的好,如果里奇不那么谨慎,如果,如果,如果,我们的案子就能进行下去。现在我们进退两难。”
“我不能做——”他的喉头由于恐惧卡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你们不能指望——”他再次停住了,发出像一个巴掌的声音。“爱琳,听着,我永远不可能,不可能……”他几乎不能思想。
“甚至不为了你的自尊?”爱琳问道。她立刻感到有点后悔。这不是法庭。他也不是满怀敌意的目击者。“甚至不为了我们婚姻中仅存的东西?”她问道,“为了你的家庭?我知道我们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我和本吉。但是……”她做了个手势,几乎是绝望的。
“爱琳,不要找我。别人。不要找我。”
“他和你说话。他和别人在一起时没这么放松。因为你让他成为一个父亲。因为你让他成为美国头号毒品交易商。因为他知道你是多么无可救药。哦,那个杂种知道得太清楚了。让他谈巴狄帕格里亚医生。谈那些女人。你能做到。只有你。”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委屈。“你认为我已经堕落到那么卑鄙了吗?”
“卑鄙?”她站了起来。他们隔着一码宽的呢地毯,互相对望着。“卑鄙?背叛一个杀手比背叛你的妻儿更卑鄙吗?”
“我不能。”
“巴茨,你愿为我这么做吗?”
“我不能。”
“哦,是的,你能。”她深深吸了口气,目光闪烁,“如果想做,巴茨·埃勒能做成任何事。”
他睁大眼睛,让爱琳震惊的是,一行热泪正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那是过去的巴茨。”他咕哝着。
“我所倾心的巴茨。”
他开始啜泣起来。他的脸湿润了,带着短促颤抖的呜咽声说,“那个死一死掉的巴茨。”他大哭起来。
“你愿为我这么做吗?”
“爱琳……”呜咽把他肥胖的身体折磨得前后倒来倒去。“爱琳,你知道我会的。”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二月的阳光投下一片灰蒙蒙的颜色。她吸进他的气味。没有什么好吸的,没有香烟味、汗味或酒味。这个男人不存在,还不存在。
“巴茨·埃勒,你已经毁了,”她说,轻轻地摇着他,“你堕入了万丈深渊。”她松开他,把手指放在他的下巴上,抬起那张湿润的脸。“而我还爱着你。巴茨,你能告诉我吗?我们俩谁更可悲?”
第六十章
“不,谢谢,宝贝儿。今晚不行。”
查理·布瑞弗曼发福了。布瑞弗曼的老板宋文面容消瘦,看上去像是个日本死亡行军①的幸存者。他们坐在查理·理查兹酒店房间里的大玻璃鸡尾酒桌前。那个高个子妓女——她没有做平时干的事——在迷你吧台里调酒并在烟灰缸里放上花生。
①指战俘等被迫做艰苦的长途跋涉。
布瑞弗曼过去为里士通工作时,很少和前任老板理查兹说话,因此会谈的气氛比较轻松,没有指责,没有积怨。查理觉得如果有的话,宋文会生气的。这位皮包骨头的东方绅士显露出从容不迫和终生献身于和平与宁静的感觉。很难想象他领导着远东最冷酷无情的电子控股公司。
宋文接过妓女递过来的高脚酒杯,里面装着晶莹剔透的酒,露出满脸笑容。“啊,”他热情地说,“这酒杯可真高。”
“是啊。”布瑞弗曼同意说。“你是从得克萨斯州来的吗,甜心?”
“我叫霍莉,”她纠正他,没有笑容,“卢伯克。”
查理·理查兹朝妓女笑了笑。“霍莉,”他说,“如果布瑞弗曼先生同意,我想你可以离开了。是吗?”他朝对手们看了一眼。
布瑞弗曼从口袋里摸出房间钥匙。“自己进去,甜心。喝点东西。我很快来陪你。”他带着疑问的表情瞥了宋文一眼。
“那得看理查兹先生。”亚洲人说。
“很快。”查理告诉他。
“很快,甜心。”
“我叫霍莉。”她拿了钥匙离开套房,貂皮披肩拖在身后。“嗯,”布瑞弗曼咕哝着。“嗯,又是嗯。我感兴趣的是她从来不笑。我来解释一下我们的愿望,查理。”
“是什么,查理?”
“要么我们压低价格,破坏你和五角大楼的合同;要么我们一起合作,干些罪恶勾当。由你决定,查理。”
“比里士通030型还低的价格,查理?”
“我们把它叫做托普500型。或者停止交易。”布瑞弗曼抿了口威士忌。“我不在乎是哪种交易。你付给我们顾问费。或者我们的500型贴上030型的标签,并付费给你们。或者我们把定单对半分,两种型号都卖。”布瑞弗曼继续抿着酒,精明的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查理的脸。“当然我们总得共同承担些什么,嗯,贿赂那些想得到个人退休养老金的将军们。关键在于我们是在同一张床上。”
查理·理查兹转向那个专横的亚洲竞争对手。本妮·理查兹未来公公所控制的帝国比里奇兰控股公司刚刚移交给齐奥·伊塔洛的企业规模大得多,但是它并不包括金融管理。凯文从新加坡偷来的资料说明了原因。日本四大巨头中没有一个再信任申劳。没有他们的信任,开拓银行、经纪业或其他金融机构业务都是不明智的。不过如果他加入一家已经在世界各地有将近200家银行和经纪公司的企业……?
换句话说,查理与齐奥·伊塔洛分开后为自己留下的金融服务公司,正是宋文所希望得到的——用布瑞弗曼贴切的话来说是什么?——在同一张床上。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改变了形象和名字。“新时代”服务公司今天早晨已经在特拉华州注册。申劳的世界网络甚至还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真是这样吗,宋先生?你们真的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加入到我们之中吗?甚至分担贿赂?太让人受宠若惊了。”
“最后,”宋文说,尽量发好音,“我们非常希望合并。”不管发音如何错误,“合并”这个词带着刺骨的寒气,穿透查理·理查兹的肩肿骨,尽管里士通在法律上已经不复存在,没有哪个远东海盗会买一家特拉华州的公司。“托普和里士通的合并?”
亚洲人在空中摇了摇瘦骨嶙峋的手指,做出另一个和平与宁静的手势。“随你高兴,理查兹先生。你的女儿和申劳的儿子已经指出了方向。”
“合并势在必行,”布瑞弗曼提醒他,“规模才是成功的关键。小东西会给活生生地吞吃。只有庞然大物才能生存。越大越好,查理。”
“是吗,查理?”
“里奇兰是我们目标中的合作伙伴之一,查理。”
“目标,查理?”
“那是个禁用词。”布瑞弗曼赞同说。他喝了太多的苏格兰威士忌,不小心呛住了。“我们这样的老朋友,为什么不坦白一点呢,查理?”
“查理,如果你们俩原谅,我想睡会儿。”查理·理查兹站起身来,“我会把你们的建议放在心上。我会很快找你们的。晚安,先生们。”
他成功了——没有直接拒绝他们——把他们送出他的套房。等到客人们离开他的楼层,他离开套房下了楼梯。看到大厅里的公用电话,他停住了,思忖着有多少被窃听了。他决定随便散散步。
他朝南面走去,华盛顿纪念碑在他的背后。他对哥伦比亚特区的地理概念相当模糊。他知道前面的小岛叫波托马克公园,由西北向的波托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