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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方式不同,它是通过刺激脑部血液循环的方法。”
“巴茨,宝贝儿,说正题。”
“正题是我们已把两者合二为一。”
“于是,哇!”托尼·雷戈大叫起来。
“怎么样?”温切又问道。“怎么样?快说!”
“嗯,”巴茨支吾道,“我们只是在自己的身上试了试,而且剂量相当小。但如果我们真能在一段时间内,比如说六个月,来完成一次试验,我想我们就可以向你展示一种能使人产生从高处堕落的幻觉的新型药品。”
“好吧,好吧,”温切的墨镜不停地随着他头的转动而晃来晃去。他的黑头发根根直立。“这种药需要一个名字。MAO。MAO。”他像只猫一样喵呜起来。“一个既上口又简单的名字。MegaMAO①!托尼,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①“meea…”有“巨大、强有力”的含义。
巴茨看着两位亲戚默不作声地进行旁观者一窍不通的西西里式的交流。“你是不是在想第117街和百老汇交汇的拐角处那间‘马蒂大叔’餐馆?”托尼问道。
“我在想那里地处哥伦比亚大学区,我们会有一大帮可供实验的蠢货。学生。”
托尼是个又高又瘦的小伙子,下巴极短,但前额突出。他笑了起来,上下颌错开,咬得跟条小虎鱼似的,这动作简直有些像那些只会吸吮手指的婴儿做出的。“学生!”他重复道。“总是很穷!从不挑剔条件,也不计较收费!而且,年轻力壮,不可能在实验进行一半时膝盖瘫软死在你身上。”
“但六个月可不行,”温切接着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巴茨。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就得知道结果。”
“那我就个太可能把它称为实验了。对于这样一种新的化合物,会有太多的并发症。如果MegaMAO是致命的呢?”
“你是想让我为此坐卧不安吗?”温切顿了顿,放下跷着的腿。他站起身,取下墨镜,可看得出他下面不会说出让人开心的话。“多罗若索斯的人正在捣乱,巴茨。他们在法国给我打电话。说要不准你再进赌场。”
“什么?”
“你在那儿成绩不佳呀。”温切深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巴茨,用冷冷的目光来说明了消息的严重性。“你已经超过了多罗若索斯所规定的期限。欠我的债也拖得太久了。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都不可能再有什么举动。”
巴茨窄小凌乱的实验室中充溢着令人恐惧的沉默。在他身后,托尼·雷戈怜悯地慢慢摇着头。禁止巴茨赌博就等于抽掉他的脊梁骨。不能再玩二十一点了?
“嘿,温切!嘿!我们马上就要当爸爸了,你和我。你对和你一起做爸爸的同伴干的这叫什么?”巴茨能听出自己话中透出的过于急迫的乞求口吻。通常情况下他是受不了这个的,但还有比自尊更重要的东西。他感到大地正从四面八方轰隆隆地压过来,顷刻间他就会成为坟墓中的一具尸体。“温切,再有一次运气我就可以全都赢回来。”
“已经超过限度了,巴茨。我们谁也不能再撑着你了。如果我们继续让你花钱,那就不光是影响生意的问题,而是等于在自杀。嘿,宝贝儿,我是你的好搭档,这也是为你好。你得这么看才行呀。”
巴茨在黑板旁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他埋头看着地板,粉笔从他手中滑落。“我不敢相信这事正在发生,温切。”
“谁是你最好的朋友,宝贝儿?谁是和你今年一起做爸爸的伙伴?谁爱你,巴茨?我要你全身心地投入这个实验。就定在一个月。只要成功,你就能得到奖励。听听看,这笔交易怎么样:你欠我的十万块一笔勾销,我还清你欠多罗若索斯的四万块,你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家我开设的赌场。”温切伸出一只手,“一个月不玩牌,怎么样?成交?”
“可一个月不够做这个实验呀。”
“完全够了。那些学生们都很年轻,精力旺盛。学生。”温切重复道,黑眼睛炯炯闪亮。“嘿,你可以在学生身上做任何实验,甚至是MegaMAO。如今这世界,不妨把他们当成是新的黑奴。”
巴茨摇摇头,眼神更加迷茫而困惑。“不,”他用悲哀的腔调说,“我才是。”
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往返旅行,查理·理查兹早上9点离开拉瓜迪亚机场,11点40分,从迈阿密机场飞来的一架直升飞机停在大巴哈马岛医疗休养胜地的草坪上。本妮挺着大肚子,快步走上前迎接他。
“好像拥抱已有些不方便了,”当他们紧紧搂在一起时查理在她耳畔轻声说。“对不起,我没能把尼基带来。”
“我已放弃那个讨厌鬼了,”她说着,拉起他的手,把他领进封着玻璃窗的露台上,在这里,人们可以一边充分享受空调制造的阴凉一边晒太阳。“但愿你能留下用午餐。他们要上蛋黄酱蟹。”
“只要直升飞机不在两点以前送我回迈阿密,我就是你的。给,”他递给她一只看上去昂贵舒瓦茨店的购物袋。“温菲尔德的礼物。”
本妮把手一下子伸进袋中,掏出一系列柔软的婴儿玩具,还有一只袖珍游戏机,可以用来玩桥牌、扑克和多人玩纸牌游戏。“这些我一样也不玩的。”
“你会玩的。什么时候分娩?”
“怎么你还不知道?七月下旬。他会是一头狮子的。”
“会的。会吗?”他冲她笑笑。“你看上去好极了,宝贝。精神很愉快。”
“化妆品的效果。”
“你看上去并不像是因尼基而。瞧。碎了。”
“高级化妆品呗。”
“齐奥·伊塔洛多久来看你一次?”查理问。
“从来没来过。”她对路过的一个传者做了个手势。“给我来杯矿泉水。你呢?”
“布什米尔加苏打水。”
“好的,先生。您想看看菜单吗?”
查理对他的小女儿皱皱眉。“尼科尔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她进城买东西去了。还没回来。要到——”本妮耸耸肩。“我还是告诉你吧。她很想和我们一起吃午饭。我是说,真的很迫切。可当她昨晚给申劳打电话提到这事时,他狠狠地训了她一通。她是哭着上床睡觉的。”
“不想见新娘的父亲?”
本妮很久没做声。“爸爸,你有没有感到过你的生活被整整一个·-…·整整一个你看不见的世界包围着?看不见的东西?而它们没有一样是对你特别友好的?”
他抓起女儿的手,轻轻地拍拍。过了好一阵子,“本妮,”他说道,“欢迎到真正的生活当中来。”
这是一幢又窄又旧、早已被列入拆迁计划的五层楼房,与百老汇相邻,过去专供出租,其前面竖了好些迂回曲折的防火楼梯,就像是胡乱缝合的伤口。楼内有几打只够放一张床的小房间,可以租给任何一个自称是学生的人。
以前它曾风光一时,但后来只是城市当局资助的一个福利旅社。现在它成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画廊,一个摇滚音乐商店,每小时都会有一个吸毒者在这个恐怖的世界中精神完全崩溃,因为他的生命完全靠化学药品支撑,致使他的实际生活变得不复存在。
温切的一个姐夫,也是托尼·雷戈的叔叔,曾一度在此主事。他曾多次利用街边的门面房——报摊、香烟店、酒馆。现在,奉温切之命,他又赶走了所有的人,又把楼里画画的人从楼上赶到地下室,同时塞给他们一大堆廉价的粗白漆。
里奇医疗中心第201号。自从牌子挂起来的那一刻起,造访者就没有断过。周围一带住的大多是白人学生,来自哥伦比亚大学及其附属学院,以及巴那德大学和联合神学院等等。它们就像哈莱姆那只又大又黑的屁股上的一个白色脓疱。
在曼哈顿这一狭长地带以及其上游的南布朗克斯,据估计约有一半以上的男子都是吸毒者,其中大多都是拖儿带女的妻子们所依赖的养家糊口的人。而一旦此人吸毒成瘾,就不可能再顾及家庭生计。大多数贫民窟的女人——黑人或是拉丁人,都明白只有使挣钱的人改邪归正,她们的生活才会重新出现希望。
而这正是温切委托他的堂亲帕姆设计的一幅宣传广告的主题。她采取了类似漫画书的封面设计,一幅幅图连在一起,加上花哨的色彩,便使一个养家糊口者的康复看上去是可行的。
头一个月,他们首先试用了一种名叫“抗毒神药”的秘密药品。附近的女人排队为她们自己的男人报名参加戒毒活动,她们交了五元定金,拿到了收据,可接下来就被告知一个月实验结束后再回来。她们拿到一本用三种语言写成的小册子——海地人只懂法语——上面解释说这个男人每周要来一次,一次交五块钱,看一天,不包括治疗药品费用。对这些药的效果并没有明确说明,但他们指出过去人们提到的特效药纯属无稽之谈。整本书都一直在暗示这个戒毒活动和大多数其他类似活动都不一样,它真的管用,因为它是建立在一些新研制的治疗和辅助药品这一基础上的。“戒毒不可能一夜奏效,”手册告诫道,“它需要时间,有时需要好几个月。看一次五块钱,这个过程代价不小,而且即便是使用了新的神奇辅助药物,也无法确保奇迹一定出现。不过大多数戒毒者会通过这个全新的戒毒行动改邪归正,对大多数人而言,新生活是可能的。”
真可惜没有广告委员会给这则最能诱人上当的广告颁发年奖,这则广告没有说一句谎,听上去实实在在,但却充满了半真半假的意味。帕姆可以轻易地获得这一奖项。
倍受折磨的埃勒医生负责该医疗中心的工作,他似乎快被责任和压力逼疯了。他极少露面,即使在那些自愿参加实验的学生面前也很少出现。这些志愿者每天吃一片药,并向一位护士——嗯,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汇报十分钟情况,并因此获得十块钱的报酬。在诊所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