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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珍河脸上闪过短暂的错愕,转瞬间却变成憨傻的笑脸。雪莉的投怀送抱,叫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几乎要咧到耳根上去了。他的木剑落地,大手犹豫的、缓慢地拍抚着心上人的背,传达同样无言却深浓的思念。
山风清凉,一对情人静静拥抱伫立,时间似乎就此停止流逝。
良久,雪莉才从珍河的怀中抬起头来。她的脸儿红扑扑的,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珍河着迷地望着她,雪莉也望着他,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连空气也变得稀薄了。情不自禁,似乎有条看不见的线牵引,两人的唇慢慢靠近、靠近。分不清是谁先碰触到谁,也分不清振聋发聩的心跳是他还是她,多日未见的情人以亲吻代替语言,表达着对彼此狂热的思念,他们吻得如此忘情,整个世界都被抛到一边,也未曾留意到,一个白衣俊逸的男子满怀笑意的来了,又满心苦涩的默默离开。
那个午后,珍河和雪莉交换了无数个亲吻。他们像充满求知欲的孩子,又像没有明天的情人,在寂静无人的山坡上,在碧空无暇的晴空下,努力探索彼此的身体,亲吻了几乎所有的地方,只差最后一步没有完成而已。
夕阳西下,层峦之上有火红的云。雪莉依偎在珍河怀中,望着眼前美景,喃喃道:“珍河,我爱你。”
珍河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记,喑哑答道:“我也爱你。”
两人沉默着,看远山一点一点吞没金黄的落日,看倦鸟一层层,飞向山林的家。
“雪莉。”珍河拥着她,“你今日有些不对劲,告诉我,好吗?”
他虽然不会说好听的话,但愿意倾听,也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
雪莉本摇了摇头,但在珍河沉默的视线里,终究还是开口了:“那个人……我是说我爹,想要带我去绍兴。”
珍河心里一紧,未曾预料是这样的事情。
见他连眉头都蹙起来,雪莉忙安抚道:“放心吧,我不会离开的。”
“就算那个人是我的父亲,但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去绍兴,我要留下来。”雪莉握了握身后男人的手,柔软的声音透着坚定:“你还记得吗,我说过的,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没有成为县令的小妾,也就不会去绍兴的。”
珍河也握了握她的手,虽然心里仍有些不安,却对她露出笑容。雪莉搂着他的头,贴近自己的,柔声道:“珍河,我的珍河,东北方向的贵人,我爱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才行。”
珍河在心中默默许诺:“会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晚间山风微凉,但情人有体温温暖彼此,两相依偎,可以阻挡世间所有寒冷。
次日,山梅县发生了一件大事。县令马富宝被人给杀了,脑袋割了被悬挂在县衙大堂,衙役们都吓得尿裤子,百姓们闻讯前来看热闹,在县衙外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无人说一句追查真凶、伸冤报仇的话。
消息传到俊光耳朵里,他也只是一笑置之,道:“那昏官,纯是自作自受。”
传达消息的田伯生,虽日前与马富宝相交甚欢,此时也不见有什么悲伤之情,只尽责提醒道:“公子,我们该出发了。”
俊光却拿出自己珍爱、却很少使用的清平剑,细细擦拭着,道:“你们先到城外等我,我去去就来。”
田伯生悄声叹气,也只好备好马匹,先行一步了。原以为公子定要磨蹭许久,却没料到他与雪鹰一行人才刚出了县城,俊光就赶来了。
“公子怎么不好好道别?”
“离情别绪搞太多,不是本公子的作风,走吧!”
俊光潇洒一笑,挥下马鞭,率先往绍兴方向行去。再见了,山梅!再见了,珍河!有朝一日如再相见,我定会告知,今日不辞而别的理由,而今日,就让我逃避一回。
“俊光……俊、光……”
抵达山梅县界之时,俊光听到身后传来深远绵长的呼唤。他停下马匹,向后望去,隔着山头,珍河站在那里,手中举着清平剑。这小子,想必看到他留下的信,明明心中说好不必送别,却非要追上来。俊光眼眶发热,胡乱挥一挥手,表示他看到了。踢一踢马肚子,这一回是真的彻底离去,可是心中遗憾,好像少了那么一点。
朋友,再会吧!总有相见的一日,但愿此后,友谊天长地久。
作者有话要说:
☆、山梅往事15
天气渐渐暖和,往年只要熬过寒冬,徐氏的病便会一日好似一日,但今年,蜡烛已经烧到了尽头,最近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原本只夜间咳嗽得厉害,如今白昼也咳到全身发抖无力,熬好的汤药甚至都吃不进去,喂多少呕出多少,更别说是进食。
探鲁加终究拂了她的愿,让属下请来名医,可惜为时已晚。徐氏积郁成疾多年,如今已经耗尽了精气神,就算是名医名药也回天乏术了。
面对大夫的摇头叹息,探鲁加和雪莉心中都涌上无尽的悲凉。徐氏本人却是看得最开,她用力微笑着,试图安抚夫君和女儿,甚至撑起身子,将探鲁加和雪莉的手牵着,叠放在自己面前。
雪莉从父亲到来的第一天起,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可是如今娘命在旦夕,还想着让她和爹和好,手动了动,终究没有抽回来。
“雪莉,跟着、你爹,去……去绍兴吧。”徐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为女儿的未来做好打算,虽然知道雪莉对她爹还有怨气,可以父女之间哪有不解之仇?她艰难转头,向探鲁加道:“雪莉,是个……是个好孩子,她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大人,定要好好善待她……”
探鲁加含泪答应了,徐氏这才安下心来,清丽的笑容如同莲花一般绽放,牵着这对父女的手,也失去了最后的力量,无力垂到床上。
“娘……娘……”
竹屋之内,传来雪莉的痛苦呼喊。徐氏过世了,这个为爱等候一生的女子,在临死之前等到了她的爱人,却没福分继续厮守。她香消玉殒,满心以为将雪莉托付给她的父亲,将会有更美好的未来,却不知等待雪莉的,是漫长的、痛苦的、无法自主的余生。
如果知道这一切,她会这样安心的离去吗?即便不甘心,又能如何?在探鲁加的生命中,她是他挚爱的女子,可是为了家国天下,为了男人的事业,他能够抛弃她们母女十几年不闻不问。而雪莉是他的女儿,也只不过是他的女儿,他在病榻前承诺给她幸福,可是这份诺言遇到了所谓更重要的事业,还不是随风飘逝?
竹屋搭搭成简易的灵堂,白色布幔挂满四处。雪莉跪在母亲灵前,泣不成声。
“准备一下,明日,就随我回绍兴。”探鲁加与耶鲁烈为亡灵捻了香,并未离去,反而沉声向雪莉命令着。
雪莉心头一震,虽然娘的交代她没有反对,但也没有答应。她想要留在山梅,理由有太多太多,而跟着眼前的父子去从未到过的绍兴,她却没有任何期盼。
雪莉的反对对探鲁加并无影响,他沉声向耶鲁烈道:“着令下去,今天就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出发。”
“我说了,我不去。”雪莉再次声明自己的态度。探鲁加却只是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爹既然让你去,你就得去。你是探鲁加家族的人,就要遵守探鲁加家族的规矩,爹的话就是命令,我劝你不要做无谓之争。”耶鲁烈看向穿着一身素服的妹妹,实事求是地劝说着。
“如果因为姓探鲁加就不能有自己的决定,我宁愿不要这个姓氏。”雪莉对这个哥哥,也从未有过好感。但这几天,听说那个县令马富宝,就是被他杀了,想来是为她报了仇。虽然并不感激,但也不像从前那样,总是对他沉默以对。
“是为了那个小子吧?”耶鲁烈想起前几日送鱼过来的珍河,态度就莫名多了一些怒气和不屑,“我劝你早日忘了他。到了绍兴,多得是比他好上百倍千倍的男人,而他,不过是个山野村夫。”
雪莉不想与他争辩这些没意义的话,也不认为必须要跟他们解释,珍河有多好。她只是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谁也不能带她走,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去绍兴。
竹屋之外,珍河被包围屋子的重重白幔吓到。尤其是看到门口的灯笼,被糊上白纸,还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更是叫他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雪莉、雪莉!”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蒙上白布,是有谁……过世了吗?他想起前几日,雪莉说她娘的病情加重,要留在家中照顾,难道……
他加快脚步,想要闯进院子,却被一个持刀的黑衣人拦住。
“干什么的你?”那黑衣人企图拦住他,珍河懒得理会他,只想知道雪莉在哪,她发生了什么事……便随手拨开黑衣人的阻挡,想往屋里去。
黑衣人岂会轻易让他如意,拔出长刀便向他砍去。珍河下意识反击回去,他们打斗的动静吸引了更多黑衣人从院落里涌出来。珍河被他们逼到竹林,虽然与他们缠斗并不觉得吃力,心中却越来越不安,忍不住高声喊着雪莉的名字。他思绪混乱,一时没有察觉到背后突来的杀气,等到发现不对,腰椎上传来一阵剧烈闷痛,似是被硬物顶住了穴道,不由得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珍河!”闻声赶来的雪莉,看到珍河一脸痛苦缓缓跪地,急忙跑到他身边。此时的珍河被浸淫全身的痛楚逼得满头大汗,连话也说不出口。
“你把他怎么了?”雪莉向耶鲁烈质问,她方才匆匆赶来,亲眼看见耶鲁烈用他的刀柄,向珍河的背后猛击。
耶鲁烈不满雪莉的态度,但还是忍住怒火,没好气道:“我只是不想让他伤害你。”
“他永远、永远都不会伤害我!”雪莉想要扶起珍河,可是他受伤的程度远远超过她所见到的,他甚至不能动弹一分一毫,雪莉想要托起他的动作,甚至加重了他的痛楚。
“如果你不想让他变成残废,最好不要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