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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专利?周眉忍不住笑。秦俑被发现后,有不少专门从事陶塑的艺术家试着烧出一模一样的陶俑,但只有一人历经七个月的时间才烧成一个陶俑,陶马直到2000年以前也没人烧制出来。炉火至少要达到900到1200度,可见工艺难度之高,而秦朝距今2000多年,当时发明烧制秦俑方法的人可算是天才,可惜史书上竟不得留名,谁叫当时不流行专利权呢?专利是西方人创造的制度,相比之下,中国古人似乎慷慨大方,从没想起过收专利费来垄断新发明,为自己的才智换取利益,而更多的是采取秘密保护的方式,师徒相传,父子相传……传着传着,秘方就失传了……她轻轻叹息,这秦俑制作的秘方,是不是也是因此失传?
在博物馆没有机会触摸俑像,因此周眉走到仿制的秦俑当中,借着大棚昏暗的灯光细细端详,只见他们有站有蹲有半跪,有骑兵,有步兵,有配剑,有持努,有年轻者,有年长者,神态各自不同,依据地位官职高低不同,服饰也不一样。看了半天,竟没有一个重样的。
秦霄也走近一个站立的陶俑,比他还高出五公分左右,于是问:“这秦俑有一米九么?”他以前参观时,因秦俑在坑道中,从台上往下看时不觉很高。
厂长很愿意和他多聊,详细解说:“半跪式的大概一米左右,站式都在一米九,陶马高一米六,长一米九到两米多,和真人真马一般大小。”
秦霄转身,正见一将领模样的陶俑,手中牵着一匹陶马的缰绳,那匹陶马吸引了他的注意:马头方正,双目有神,鼻大口宽,身体浑圆矫健,四肢筋健突出,真是一匹少见的骏马。他突然想起在英国时马术俱乐部里,有一次午茶时和几个朋友闲谈世界各地的马种优劣,一位英国爵士认为英国本土的纯种马是世界最优秀的马种,夸夸其谈。但今天这匹陶马,活生生反映两千年前的中国最优良的马种,连静止状态都如此雄骏,动态可想而知,如果运回英国去,送给那位趾高气昂的英国爵士,他还敢那样炫耀?
秦霄于是问:“这匹陶马,能不能单卖?”
厂长一愣:“这和陶俑是一套,不能单卖。”
“我可以出全价,但只要这匹陶马。”他对陶俑不感兴趣。
周眉听到他们对话,凑了过来,一见之下,突然叫道:“太美了,我也要!”秦霄开始以为她指的也是陶马,谁知女孩盯住的却是秦俑。那是一张经细致雕刻的年轻面容,宽阔的前额,高浓的眉棱,挺直的鼻梁,方正的下巴,整个脸部线条分明,坚毅而果断。
周眉从陶俑的冠式和精致的铠甲来看,他在秦军中职务不低,尤其是那双眼睛,奕奕有神,让她联想到一个人,突然冲秦霄友好的一笑,但说话打了磕巴:“你看……反正你只要陶马……扔了陶俑多可惜?不如……把它送给我?”
“你要它干什么?”秦霄不太高兴。车后备箱很大,但只能勉强塞进陶马。而周眉似乎并非出于学术目的要这个秦俑。
“放在家里做摆设,”周眉随口说,“镇宅……”其实她越看越觉得这个陶俑眉目眼熟,好象以前崇拜过的某个明星。当然,早已过了追星的年龄,心里却有依依不舍的感觉。
“你打算怎么拿?抱回去?”他不信她的借口,耸耸肩,“车里放不下。”
周眉才不在乎他的拒绝语气,提建议道:“把它放在车顶?要不先运一趟你的陶马,再回来运一趟我的陶俑……”
听她口气,简直把他当成运输工,秦霄刚要开口,厂长已先说话:“这种东西易碎,我看还是用木箱打好包装,火车托运吧?”
周眉开心地掏出一个本,写下北京的住址后交给厂长。秦霄见她表情坚定,动作麻利,后悔提出买下陶马:如果她执意要在家里摆下那身高一米九的赝品雕塑,周教授和林教授恐怕很难赞同。等追究来历时,又是他的责任。
第十节 研讨会(1)
凌晨一点他们才开车回到西安市内,休息时已近两点。
周眉睡梦正甜,被震耳的闹钟猛然惊醒,勉强睁开朦胧双眼,见刚刚七点而已,忍不住又蒙头睡了半个小时。昨天误了火车,今天上午还有两趟火车直达北京,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终于挣扎起床。
行政套房有四间带独立卫浴的卧室,一大一小两客厅,另有一会议室、健身房,以及配备齐全的厨房和餐厅……全是商住两用设计。周眉发现除客厅茶几上有几张会议资料外,其他卧室中也不见主人的任何行李和物品,所有房间摆设整整齐齐,根本不象有人留宿。难道他已经走了?想起秦宵昨天在对面宾馆订过飞机票,她突然开心起来:如果可以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套房里,又是免费,何不在西安多留几天?
等转到厨房打开冰箱时,里面塞满美味食物,周眉心情更是大好,毫不客气拣出爱吃的几种,在餐厅大快朵颐,随手翻看那薄薄几页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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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秦宵的习惯,无论睡的多晚,六点之前必然会醒,他晨跑回来,刚开门就听见房间里有人大笑,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令人莫名其妙,在空旷的房间中听上去甚至有些恐怖。
“你一边吃饭一边笑,不怕噎着?”走到餐厅门口,秦宵提醒她一句。
周眉以为主人已经走了,他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着实吓一大跳:“怎么不敲门?”真差点噎死,不是因为笑,而是吓的。
“我为什么要敲门?”秦宵晃晃手里的钥匙,疑惑道。随即他看见她手中的那份资料,不小心沾上了些许草莓酱,脸色立时沉下来,“那份文件很重要!”意思她不该随便拿。
周眉低头看了看资料,实在忍不住,又开始笑了:“你买机票回北京,就为参加这个会议?我看也没什么重要的,太滑稽了……”那是封会议邀请函和请柬,中英文两份,附有主办方名单和议程,会议日期在今天下午,地点为北京某国际会议中心。
秦宵见她手中的咖啡杯不住晃动,笑得前仰后合,只怕一不小心全泼到文件上,迅速夺过邀请函,放在安全的地方:“会议后有现场拍卖会,可能有一些珍品……”他并非为学术研讨会而去。
“我想你也不会无聊到……”周眉喝了一口咖啡,望着邀请函上的大标题,仍然在笑,“去研究秦始皇到底是不是私生子……”居然有人邀请他参加国内知名历史学家最新研究成果报告会,专项研究题目赫然是“秦始皇私生子身份之谜研究成果报告暨先秦文献珍品拍卖会”。周眉仔细看了几遍附件上的专家名单,上面动不动冠以著名专家、权威人士之类的称号,却没有一个她熟知的。估计主办方邀请目的,无非想以研究资金的借口拉些赞助罢了。他回来之前,她几乎快要笑晕过去。
秦宵以为自己的假期还没结束,也不想回北京,但这是从英伦转发过来的传真,上面有他父亲手写明确指示。对先秦史本不了解,何况会议题目如此无聊?他叹口气道:“都说中西方文化差异大,有一点却绝对相同。”
“哦?是什么?”周眉塞进一口蛋糕后问。
“喜欢探人隐私,尤其名人。”英国历史学家又何尝不喜欢搞些荒诞的研究题目,在他看来,研究秦始皇是否为私生子与研究伊丽莎白女王是否为处女一样无聊至极!只不过冠以学术二字,竟也可以举办研讨会甚至申报国际奖项了?
周眉终于笑够了:“秦伯伯若为这种研究项目提供赞助,不如把钱送给我?三天内保证写出两份研究报告,让你拿去交差。”
秦始皇不是姓嬴就是姓吕,她可以预见到研究会上必然分为两派,因此她写两份研究报告必然有两种结论,随便找些不同倾向性的史料记载分别作为论据,加点“合理”的推测,报告就完成了。至于结论对错,那是无须考虑的:在没有DNA亲子鉴定的先秦时代; 恐怕连秦始皇本人和他亲生父母都不知道,何况几千年后的今人,只凭几句残缺不全的史料,就能轻易得出百分之百正确结论?显然这种题目应该是野史小说家感兴趣的事情,而不该被专业考古和历史研究人员所关注。
而且专家们唇枪舌战、文诛笔伐之后,他们研究报告必然石沉大海,无人问津,于史学界没有真正的贡献,于社会也无实质贡献,顶多因为题目涉及“名人隐私”,当天的报纸销路可能会好些。换句话说,周眉知道真正的学者不会钻牛角尖,搞这种没有丝毫价值的研究。周教授也常说,研究历史的最终目的应该是以古鉴今,古人的错误,今人不再犯,古人的智慧,今人可学习,否则历史学变成一门死科学,研究再透再专又有什么作用?
秦宵听她口气挺大,开始不信:“你自己写?让我寄两篇假报告回去?”但很快明白她意思,两个人难得意见统一,他竟赞同地笑了,“三天时间太长了,明天就把报告给我吧。现在收拾收拾,一会儿送你去火车站,八点四十发车。”那样他就不必参加研讨会,倒是省时省事。估计研究会后也不会有真正价值的文献拍卖,只和父亲说全部文献因委托人和拍卖人声明不保证拍卖文物的真伪,全部流拍就是了。
“我打车就好了。”周眉忙道。万一路上汽车又抛锚,她岂不又误一趟火车?何况还没买车票,必须提前到车站。
秦霄却误会,鉴于她在西安机场玩的失踪游戏,非要“送”她上火车,周眉也乐得省下打车钱,未坚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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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果然遇到堵车,他们赶到车站时,离发车时间仅剩二十多分钟。见周眉终于买票回来,秦霄看看表,尚来得及,总算松口气:将她送进站,等火车启动,自己就解脱了。本来按父亲的训斥,他必须带她乘飞机回北京,但两次乘机都产生不快,所以这次闭口不提为她买机票。他打算自己乘飞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