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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侍卫们皆惊讶不已。
“消息散布越快越好,要传到邯郸城的每一个角落。”
齐虽大国,却贯于落井下石,言而无信,现在齐王一面暗派齐使参加合纵之会,一面允婚于秦,现在联姻消息一传出,不止邯郸百姓,天下人都知道齐国根本没有合纵的诚意。这样一来,齐国要么退出合纵,要么悔婚,反正这两个结果,子桁都乐于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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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巡的赵国士卒从寂静街道列队走过。待他们走远,两个人影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闪出,来到信陵君府北墙外,见左右无人,两人先后身手敏捷攀上高墙,并轻稳落地。
没想到府中到处挂着明亮的灯笼,守夜人增加了一倍不止,比往常戒备许多。两个黑影立即躲在屋檐遮挡下的阴暗角落,观察周围情况。
嬴樛低声抱怨:“这么多人防守?”
蒙武猜测道:“看来王姬确实入府,为防万一,信陵君加派了人手。”
嬴樛暗中叫苦,但事以至此,不能后退,逞强道:“去那边看看。”他动作迅速穿过走廊,前面不远就是刚刚巡视而去的七八名佩剑侍卫,咫尺之遥,蒙武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那些人没有回头,蒙武刚想猫腰过去,只听回廊另一头传来女子嬉戏声音,正往这边走来,他脸色一变,向嬴樛挥手示意,自己躲回角落中。嬴樛也忙跳出走廊,伏身到一旁树丛中。树上厚厚积雪掩住身形。
很快三个女子走过来,蒙武认出其中穿深绿衣的正是那天转递信件的侍女,另外两人颇为面熟,似乎也是君夫人身边的侍女。
绿衣女子笑道:“殿下今天喝醉了呢!样子真好笑。要不是我们扶着,路都走不稳。”她学一两步醉步,惹得另外两人不住地笑。
她左首的女子笑道:“都说酒后吐真言,原来她竟因不愿嫁入秦国,逃出来的。”
“真是闻所未闻。”绿衣女子“噗哧”一笑, “咱们夫人也很吃惊,没想到她差点作了弟妹,以殿下那样的性子……”她突然对右首的侍女说起悄悄话,左首侍女非要听,笑闹间不依不饶。
绿衣女子被她缠不过:“只怕夫人会送滕妾随嫁。”
“为什么?”两侍女好奇地追问,“快说啊,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他们夫妻怎么合的来?”一个心机深沉,不苟言笑,一个直来直去,嘻嘻哈哈,性格真如天壤之别,绿衣女子微笑,“咱们夫人心疼弟弟,说不定选几个温柔贤淑的侍女去服侍他。”
“阿萝姐姐,莫不是你想去?”左首侍女戏谑道,“论温柔贤淑,谁比得过姐姐!”
“死丫头!乱说!”被道中心事,绿衣女子脸一红,“你难道不想?”她顺手拿起走廊边的一团雪扔去,追着左首的侍女打。
右首侍女亦嘲弄道:“我看你们都去好了!”那两人又都来打她,三个人又闹又笑,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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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全部走远,蒙武这才从角落中出来,惊喜道:“看来她们刚送王姬回去。”侍女们所议论的,不正是逃跑的周室王姬?如果顺她们来的方向,必能寻到王姬所住院落。
嬴樛点头,突然坏笑:“这些丫头,口无遮拦,竟敢背后议论我大哥?!”
蒙武也好笑,平时这些侍女跟着君夫人时,看上去个个端庄文静,原来并非如此。不过他们没心思多琢磨侍女的话,忙往走廊尽头走去。两人走不多远,果然见一所精致院落,主屋仍亮着灯火。奇怪的是,周围十分静寂,并无人看守。
他们伏身窗下,只听里面有人打水洗漱的声音:“殿下觉得好些了么?”似乎侍女正伺候盥洗。一听殿下的称呼,蒙武知道找对了地方。
“恩。水……”
“殿下要喝水?”侍女忙奉上一杯温水,“殿下,请用……睡了么?”
她轻声叫去,没有回应。另一侍女道:“她好象睡着了,我们也回去睡吧。”里面传出收拾衣柜、盥洗用具的声音。
蒙武低声道:“错不了,王姬酒量确实很差,一杯就醉倒。”上次王姬易装出来,一小杯酒就喝到头晕。
嬴樛喜道:“省事了!”
一会儿房间息灯,四名侍女退出来,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等院落中的灯全部熄灭后,他们二人方才轻轻拨开房门,蹑手蹑脚进去。房间中静悄悄的,隐约可以听见女子匀称的呼吸声。他们摸黑靠近床榻,只见女孩面朝里边,秀密长发垂下,掩住美丽面容,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女子连同锦被一起捆好,以黑布套住。
嬴樛本想取出一块巾帕堵她嘴,然而见女孩睡的香甜,始终不省人事,干脆免了这一步。院落外即君侯府西北角,无人巡视,事情如此顺利,令他们喜出望外。尤其嬴樛向兄长邀功心切,不顾蒙武带王姬直接出城的建议,坚持要先回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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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高墙上人影一闪,随即后门被打开,嬴樛从里面探头,催促道:“快点,快点,抬到你房里去!”
门外的蒙武愣了一下,悄声道:“恐怕不合适?”毕竟男女有别,如果子桁知道,会不会引起误会?
嬴樛皱起眉头:“是有些不便,那就直接抬到大哥房里?”
蒙武觉得更不妥,正想跟他商量先去书房,周围突然传出脚步声,二人被围了起来,随即有人打火把过来。火光照射下,映出为首者面容,正是子桁,他一脸怒容。
子桁派人在街上四处寻找他们,毫无消息,遂怀疑二人去了信陵君府。他特意叮嘱蒙武要谨慎行事,谁知二人如此莽撞,事先连招呼也不打,在君夫人尚未回信前单独行动,子桁既生气又担心,马上派人守在信陵君府外接应,以防他们出纰露。幸好这次顺利得手,接应的人先行回来通禀,所以他早在后院等候二人多时。
蒙武心知不妙,抱着黑布袋子,不发一言。嬴樛身为主谋,心里更慌,但故作轻松道:“大哥真是料事如神啊!在这等我们……这事不能怪蒙武,是我擅作主张。反正人带回来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哼!”子桁接过蒙武手中的黑袋,感觉里面的被子捆缚很紧,闷无声息,令人担心。
回到书房,他将布袋置于软榻上,亲手解开袋子,见长长秀发露出,一边用随身匕首割开绳索,一边责备:“怎么捆这么紧?想勒死人?”
嬴樛笑了笑,没答话,往前走两步,想看看女子的面容是否真的酷似画中人。很快女孩面容显现出来。她睡的很甜,脸色红润,俏丽可爱,因为喝醉了,原本娇艳的嘴唇有些发白。
子桁脸色一变:“她是谁?”
另外两个人也同时惊住。嬴樛见过洛神画像,眼前女子虽然美丽,但绝非画中美人。蒙武更惊愕不已,这沉睡的女孩似乎就是那日在街道上策马急驰的贵族女子。因为骑术非常精湛,他印象深刻。
嬴樛突然想起来:“大哥,父王限我回去时间……我明天就要启程,误了归期,他要军法处置呢!”如果不是半夜城禁,他恨不得现在就离开邯郸,以避开兄长的怒气。
“你呢?很想跟他一起回去吧?”子桁冷冷地问蒙武。他一直沉默着,此时赶紧摇头。
“好!好得很!明天信陵君府必会发现有人失踪!”子桁极力克制自己怒气,“这一来我们打草惊蛇,再也没有机会!”
“我们明明听侍女们称呼她殿下……怎么会弄错?” 嬴樛小声嘟囔着,心里还想着侍女关于女孩不肯嫁到秦国的议论,分明指王姬无疑。
惟有一国公主才有“殿下”之称,莫非他们误劫来一位赵国公主?说不定明天赵人大举搜城,子桁终于怒气发作,对嬴樛吼道:“明天你就给我回去!”
嬴樛再也不敢说话。蒙武见女孩犹自沉睡,建议道:“不如把她随便送往哪家客栈,醒过来自己就会回去。”
子桁沉默一会儿:“就这么办吧。”但他刚转身要走,听床上发出声音,女孩迷迷糊糊道:“水,我的水呢?”
蒙武望着案几上的茶杯,犹豫了一下,没有动。女孩大概渴极了,缓缓睁开眼睛,想叫侍女倒一杯水,然而等她看清楚站在面前的,竟是三个年轻男子,她立时惊叫一声,半坐起来。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女孩并不害怕,大声斥责,令三个男子反吃一惊。
女孩以为还在信陵君府,气势汹汹:“哪里来的小贼!知道我是谁?胆敢进我房间?非杀了你们!来人啊!”她高声叫后,无人响应,才发现并非自己的房间,完全处于陌生环境,开始有些害怕,“这……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是什么人?”
嬴樛佩服她的勇气,反问:“你又是谁?”
“哼!说出来吓死你们!”女孩为给自己壮胆,也想吓唬他们,“燕昭王是我曾祖,燕惠王是我祖父,燕武成王是……”
“是你父亲,现在位的燕王是你嫡亲兄长……你从燕宫中逃出来,只因不愿意嫁到秦国去,对不对?” 嬴樛开怀大笑。这女孩从最富盛名的燕昭王念起家谱,虚张声势。没想到误打误撞,竟会碰上逃婚的燕国公主,简直匪夷所思。
子桁望着她,不大相信:“你真是燕国的公主?”看女孩衣衫单薄,却毫不在乎的样子,只顾在他们面前大呼小叫,没有贵族女子起码的教养。
“当然是真的!赶紧送我回去!我继母燕太后,是赵国的长公主,我三姨夫就是大名鼎鼎的信陵君……哼!我王叔也在邯郸城!”见三人明知自己的来历,少姬越来越害怕,拽出所有亲贵恐吓他们,“如果敢对我不利,我的亲戚们只要动一个小指头,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说,燕国的使臣正是你王叔,已经到了邯郸?”子桁听她提及燕使,可见所言不假,随即改变主意,“蒙武,把她关起来,你亲自看守!要是犯人再跑了,我也以军法处置你!”说完子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