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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所谓的笀终正寝了。可笑的是,虽然隆庆的确是躺在床上死去的,但是并没有多少人觉得他走的很舒服、很安详。相反,很多人都觉得隆庆走人之前,其实被病痛折磨的很痛苦。测试文字水印2。
不过话又说回来,历史上做皇帝的,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笀终正寝?即便是有的在盛世登基,一生无灾无病,国内安康,被称作圣主的皇帝,到头来又有几个能走的舒服的?
虽然是小殓,不过这排场可是一点都不夸张。毕竟死的是皇帝,自然是要过满七日。
如今乾清宫中多是不知从何处请来的僧人做法超度,对于在六年前经历过这番场面的很多人来说,似乎还是有些不习惯。更不要提张凡这还只是头一次。
整个宫中全都能听得到这些和尚念经的声音,梵音阵阵,但是除了让人觉得心烦意乱之外,张凡当真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庄重的意思。测试文字水印7。
小殓之时,基本上还都是京城的皇室中人前来祭拜。当然,也并不是禁止大臣前来祭拜,不过能来的也自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才行。
像冯宝这位宫中的大太监,自然是不必多说。这段日子里来的,也多是内阁大臣,还有六部的尚书、侍郎之流。
不过真的算起来的话,来的最勤的大臣,除了张凡之外,可就要算是高拱了。而且张凡来此,还大都是朱翊钧让他来的。可是高拱却是不请自来,而且是每天都会到场。
这还不都是高拱自己觉得,自己得到了隆庆驾崩之前的最高信任,高拱说是来这里祭奠隆庆的,但是人人都知道,他实际上是来和朱翊钧这个再过不久就要坐上皇位的太子殿下套近乎的。测试文字水印3。
不过,一来张凡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陪在朱翊钧的身边;二来高拱虽然有心,但是他天生就不是一块会好言献媚的材料。让他这么着跟朱翊钧套近乎,还不如不说来得好些。就连高拱自己都觉得,这几天这么做下来,朱翊钧不但没有跟他把关系搞好,反而更加地讨厌他了。
不过高拱对这些不在乎,他脑子里就一根筋地认为,既然隆庆已经将朱翊钧“交给”了自己,那么将来,不管怎么样,朱翊钧就都得听自己的。
张凡?不成问题。虽然说张凡如今跟朱翊钧的关系不错,但是将来,高拱觉得还是自己会占得了上风。测试文字水印4。
不过三天下来,面对着朱翊钧那张冷脸,不管是谁也都会觉得不耐烦起来的。高拱本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再加上他心里面那么一番想法,第四天他也就不来了。
而这几天,最辛苦的,可就算是张凡了。朱翊钧做为太子,自然是要常伴隆庆身边的。即便是有时候已经没有这个需要了,但是朱翊钧坚持这段时间全都为隆庆守夜。
朱翊钧并没有要求过张凡一定要陪着他,但是张凡总是觉得放心不下,看着一个十岁的孩子,守在自己父亲冰冷的尸首旁边,耳边还要响着那让人讨厌的念经声。测试文字水印8。于是,这几天,张凡也都留了下来陪着朱翊钧。
吃着宫中准备的那些淡而无味的青菜豆腐,张凡和朱翊钧也没有抱怨过。
特别是朱翊钧,出了去解决生理问题之外,这几天就完全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饿了自有太监送来膳食,累了几乎就是跪在蒲团上打盹。
这场面看的张凡是感叹不已。后世常说,生前不知珍惜,死后方知追悔莫及。但是朱翊钧即便是在隆庆生前,也是孝顺的很。虽然顽皮,却从来都没有惹过什么麻烦。但是却因为很多的原因,让朱翊钧无法尽孝道。而如今,朱翊钧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想要补救一些东西。
只不过张凡觉得,朱翊钧心中定然会觉得这些根本就不够。测试文字水印5。
当然,这边如此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儿子尽孝、臣子尽心的模样。但是外面,可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尤其是向高拱那样看这张凡不对劲的人,张凡这么做简直就是明显地献媚之举。
只不过,现实就是如此,如今能这么做,有资格这么做的就张凡这么一个。
其他的人,要么就是身强力壮,但是没有这个资格去。要么就是资格够老了,但是却没有这个体力了。
四天的时间,全都陪在朱翊钧身边,听起来容易。但是谁家没死过人,谁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这简直就比上战场打仗还要累人,区别只是不死人而已。
更重要的是,那些老家伙都是有着自知之明的。自己的年纪摆在那里,一到了晚上自然就是犯困。这个时候,万一做出了什么不雅之举,被朱翊钧看到了,不但是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还会弄巧成拙。
只是张凡就不会犯错吗?会,自然是会。但是张凡在朱翊钧心目中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这点在隆庆死后,张凡就成为了朱翊钧最为信任的人。
对,没错,就是朱翊钧最为信任的人。甚至于比朱翊钧信任王皇后或者信任自己的母妃李贵妃还要信任张凡。
这说起来很奇怪,十年的亲情,比不上两年的师生之情。但是只要仔细想想,也正常的很。
毕竟朱翊钧出生在大明皇室。凡是皇室出生之人,即便是没有什么利害,之间的关系总是不会太好。
朱翊钧虽然年幼,可是就未必一点都看不出来。
对于张凡,他也猜疑过。但是,朱翊钧对于张凡的猜疑,让他想要求证。只是这月求证,朱翊钧就越是发现,张凡这个大臣才是自己最应该信任的人。
或许吧,有些事情,张凡和朱翊钧心中都不明白。只不过眼前,一切都是如此。
第四百四十五章守夜之时
“老师。”朱翊钧看着张凡说道,“今夜老师不必再在此陪着本宫了。”
“怎么了殿下?”张凡有些疑惑地问道,“莫非是……殿下有什么话,想要跟陛下说?”说到这里,张凡看了看堂中央的一道挂帘,后面正是如今隆庆尸首的所在。
翊钧摇了摇头说道,“该和父皇说的话,本宫都已经说过了。”说到这里,朱翊钧的脸上露出了不知道应该称之为苦笑还是无奈的表情。
“那……殿下为何?”张凡莫名其妙起来了,既然朱翊钧没什么事情,为何现在要赶他离开呢?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有小太监禀告的声音传来,是来送晚膳的。测试文字水印4。
“老师在此已经陪着本宫为父皇守夜六天了。”朱翊钧说道,“如今还一日。各地的亲王、郡王虽然还有很多没到,不过也是来了不少。明日就是父皇大殓之时了。今日老师还是早早回家休息吧,这些天老师都只顾着照顾本宫,早上还要和那些个本宫讨厌的大臣周旋,让他们不来打搅本宫。这些本宫全都看在眼里。何况这里早晚还听着这有些让人心烦的经文,老师这几日瘦了不少,就连本宫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
说到这里,朱翊钧停了下来,眼神看向了送晚膳过来的太监正在向外舀着饭菜。
“这几日,宫中只能吃这些。”朱翊钧说道,“虽说父皇驾崩,朝中的臣子也当如此。测试文字水印7。但是本宫就算是不看也知道,如今照样有那样在私底下大鱼大肉的。老师这么着和本宫受罪,不值得。老师还是快快回去吧。”
听到朱翊钧的这番话,张凡没有皱眉,也没有起身走人的打算,反而是笑了起来。
“这……”果然,朱翊钧被张凡的这个样子弄糊涂了,“老师为何发笑?是否本宫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不不不,殿下所言极是,且殿下关心微臣,微臣心中是感动不已。”张凡赶紧说道,“微臣之所以发笑,实乃是心中高兴啊。”
“高兴?”朱翊钧疑惑了。
是啊,皇帝死了还没几日,这尸首还没有入棺下葬,就摆在张凡面前呢。测试文字水印4。然而张凡竟然在这个地方,当着当朝太子殿下的面,说心中高兴。这要是被那些个御史知道了,弹劾他欺君罔上都是轻的,最起码也应该是个大逆不道,要求直接拉出去砍了。
但是朱翊钧只是疑惑,却并没有那么去想过,他知道张凡并不是那个意思。
“是啊。”张凡说道,“自从陛下驾崩,至今已有六日了。这六天以来,殿下是不哭不笑,甚至连话也没有说过一句。微臣正在发愁呢,没想到殿下如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微臣自然是心中高兴了。微臣想来,若是陛下天上有知,知道殿下如此,也会欣慰无比的。测试文字水印8。”
“老师……”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立刻变感动了起来。干涸了六天的眼眶,如今再度红润了起来,差点就流出累了。
“殿下,殿下!”张凡见状,赶紧说道,“殿下可莫要流泪,若是如此,这可就要怪到微臣头上来了。这,微臣可是担当不起啊!”
张凡这番话说出来的腔调颇为有些怪异,能在这个地方用这种方式说出这么一番话,张凡算得上是第一人了。
这也是一项要被砍头的罪过,不过朱翊钧绝对不会。就连送来饭菜的小太监,也根本就没有想过,靠着这件事情给自己谋些什么好处,他知道那样根本不可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却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些。测试文字水印7。
“本宫,能遇上老师,能由老师来做本宫的太傅,实在是太幸运了。”朱翊钧的面上透露出来的是微笑,这也是这些天以来,朱翊钧首次露出的微笑。
算全都集中在今天,不过张凡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在张凡看来,朱翊钧能够变得开朗起来,才是最好的。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朱翊钧话锋一转,说道,“本宫就更要老师能在今天回去休息了。老师如此关心本宫,本宫又怎能让老师陪着本宫在这里?为父皇守夜乃是本宫的责任,无法推卸。可是老师却无需如此。再说了,今天已经是第七日,最后一日了。测试文字水印5。明天本宫就是想要来守夜,估计母妃也是不让了,该轮到那些外地进京的亲王、郡王了。”说到这里,朱翊钧的话语中带上了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