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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系(是)我又莫(没)法不去交易小(所),因为我在那里为她全(赚)钱呢……
你先去安慰安慰她;告诉(诉)她:我偿付这些债务。四点钟我去看她。不过,埃(欧)
也妮,你叫她要爱我一点……”
“怎么,爱一点,要拼命爱才对呢!……先生,您听着,男人只有慷慨大方才能博
取女人的欢心……当然,如果让她进监狱,您可能会省下十多万法郎。这样一来,您就
永远得不到她的心了……就像她跟我说的那样:‘欧也妮,他确实高尚、大方……心肠
真好!’”
“她系(是)介(这)样说的吗?埃(欧)也妮?”男爵叫起来。
“正是,先生,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拿着,介(这)给你,习(十)个路易……”
“谢谢……可是,她正在哭呢,她从昨天哭到现在,真抵得上圣女玛德莱娜哭一个
月呢……您心爱的人正在绝望之中,而且那些债还不是她自己的!哦!男人呀,他们骗
女人的钱财,就跟女人骗老头的钱财一个样……不是吗叩
“她们都系(是)介(这)个样!……秦(承)担责印(任)!……嘿!从来不秦
(承)担责印(任)……叫她再也不要签习(什)么字了。我付钱,可系(是),雨
(如)果她再签字……我……”
“您将怎么样?”欧罗巴摆出一副架势问。
“天哪!我对她莫(没)有印(任)何权力……我现在就把她的那些小系(事)管
起来……你去吧,去安慰安慰她,对她说再过一个月,她就能居(住)向(上)一座小
小的宫殿了。”
“男爵先生,您这是在一个女人心里投放高利息的资本呢!瞧……我觉得您变得年
轻了。我只是个贴身女仆,我常常看到这种情形……这就是幸福……幸福有某种反映……
你要是垫上几笔钱,千万别舍不得……您会看到这能给您赚回来多少。首先,我已经对
夫人说了,如果她不爱您,那她就是最坏的女人,一个荡妇,因为您把她从地狱里救出
来……一旦她解除了忧虑,您就会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话只是咱俩说说:我可
以坦率地告诉您,那天夜里她哭得那样伤心……有什么办法呢?……一个男人就要供养
我们,我们对他十分敬重……她不敢把这些对您说出来……她想逃走呢。”
“逃走!”男爵叫起来,听到这个想法感到惊慌,“啊呀,交易小(所),交易小
(所)!算了,算了,我不进去了……我要在窗子那禾(儿)看她一眼……看到她我就
有勇气了……”
德·纽沁根先生走过房子跟前时,艾丝苔对他微微一笑。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心里想:“她金(真)系(是)一个天使!”
欧罗巴用什么办法得到这不可能得到的结果呢?两点半左右,艾丝苔像等待吕西安
时那样洗梳完毕,娇艳鲜润。普吕当斯看见她这样,望了一眼窗外,对她说:“先生来
了!”可怜的姑娘急忙向窗口奔去,以为能见到吕西安,但看见的却是纽沁根。
“哦!你使我多么痛苦!”她说。
“这个可怜的老头将为您偿付债务,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使您显得对他有点关心的
样子。”欧罗巴回答,“因为,不管怎样,所有的债都将被还清。”
“什么债?”她大声问。这个姑娘一心想拴住自己的爱情,但是一些可怕的手要使
这爱情飞走。
“卡洛斯先生为夫人造的假债。”
“怎么!已经将近四十五万法郎!……”艾丝苔叫起来。
“还有十五万。不过,男爵已经乐意地承担了……他要把您从这里接出去,让您住
进一座‘小小的宫殿’……说实话,您不算倒霉!……既然这个人能被您牵着鼻子走,
当您满足了卡洛斯的要求后,要是我处在您的位置,我就要叫他给我一幢房子和年金。
夫人肯定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也是最具有魅力的,可是很快就会人老珠黄!我过
去也标致鲜润,而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我二十三岁,几乎跟夫人同年,可是我显得比夫
人大十岁……生一场病就足以……如果在巴黎有一座房子,还有年金收入,那就不用担
心惨死街头了……”
艾丝苔再也听不下去欧罗巴一欧也妮一普吕当斯·赛尔维安说的这些了。一个使人
堕落的天才,用过去将艾丝苔从泥坑中救出来的同样力量,现在又想把她再度推入泥坑。
领略过最深切爱情的人都知道,如果抛开爱情的道德,就不会感受到爱情的快乐。自从
朗格拉德街她那简陋小屋中发生的那一幕以来,艾丝苔已经完全忘记她从前的生活。迄
今为止,她一直心怀恋情,生活上格守妇道。因此,为了不遇到麻烦,这个聪明的拖人
下水的家伙施展才能,进行准备,使这个受爱情驱使的可怜的姑娘别无选择,只好同意
去进行诈骗。这种诈骗有的已经完成,有的正在实施。暴露出这个家伙的高明手段和精
明之处,也就说明了他是用什么办法使吕西安就范的。制造出可怕的非做不可的紧急情
况,挖下坑道,装满炸药,在关键时刻对同伙说:“你点一下头,全都炸了!”过去艾
丝苔脑子里全是妓女特有的道德观念,她觉得别人对她的热情是理所当然的,她钦慕自
己的某个对手,只是由于这个女人有本领让男人为她花钱。这些女人骨子里的意图就是
让别人倾家荡产。卡洛斯指望艾丝苔留住往日的记忆,这一点他并没有搞错。这些斗争
中使用的计谋,这些不仅被女人,也被挥金如土的男人千百次使用过的策略,并没有搅
混艾丝苔的头脑。可怜的姑娘只感到自己堕落。她爱吕西安,她成了德·纽沁根男爵的
正式情妇:这就是她的全部结局。假西班牙人拿了定金;吕西安用艾丝苔修墓的石头筑
起自己飞黄腾达的大厦;老银行家花多少张一千法郎的钞票换取一夜欢娱;欧罗巴用各
种巧妙办法捞走几十万法郎。这些事全都不会引起这位钟情女子的关心。但是现在,使
她忧心如焚的,是癌症。
五年中,她看到自己洁白无瑕,犹如一位天使!她爱着,感到很幸福,她没有做过
一点点不忠诚的事。而现在,这美好纯洁的爱情要被玷污了。她的思想还没有将她这离
群索居的美好生活与未来的污秽生活加以对照。这在她心中既没有精心盘算,也没有诗
情画意。她体验到一种不可名状却又十分强烈的感情:她要从洁白变为乌黑,从纯洁变
为不洁,从高尚变为下贱。她出于自己的愿望,成了白鼬,精神上的污秽她似乎难以忍
受。所以,当男爵向他表示爱情时,她感到恐惧,头脑中闪过从窗户中跳下去的念头。
不论怎么说,自西安是被她绝对爱着的人,一个女子如此爱一个男子,是极为罕见的。
那些口头上说爱着人,而且常常认为爱到了极点的女子,还是去跳舞,向别的男子卖弄
风情,为了去社交场合而精心打扮,到那里用贪婪的目光搜寻她们准备获取的对象。而
艾丝苔并未作出牺牲,却创造了真正爱情的奇迹。她爱了吕西安六年,就像那些在污浊
的泥潭里打过滚的女戏子和妓女仍然渴望高尚和忠贞的真正爱情,爱上了什么人后便行
使“专有权”(难道不应该创造一个词来表达极少付诸实践的这个思想吗?)一样。希
腊、罗马和东方那些已经消逝的国度一直禁锢女性,钟情的女子必须进行自我禁锢。所
以人们可以想象,艾丝苔从这座节日般的充满诗情画意的神奇殿堂走出来,进入一个冷
漠老头的“小小的宫殿”时,她仿佛得了精神病。她被一只铁腕驱使着,尚未来得及考
虑,就已经有半个身躯陷入到无耻下流之中。不过,这两天来,她已经在思考了,心里
感到死一般的冰冷。
听到“惨死街头”这几个字,她突然站起来,说:“惨死街头?……不,还不如跳
塞纳河……”
“跳塞纳河?……那吕西安先生呢?……”欧罗巴说。
这句话又使艾丝苔坐到了沙发上。她的眼睛呆呆地盯着地毯上一个玫瑰花图案,心
中在哭泣。四点钟,纽沁根来了,看见他的天使浸沉在浮想和拿主意的海洋中,洋面上
漂浮着妇人之见,有时候这种见解跃出水面,对于不曾与之共同航行过的人来说,完全
不可理解。
“别发愁了……我的美银(人)儿,”男爵在她身边坐下,说,“你再也不欠债了,……
我和埃(欧)也妮已经说号(好)了。一个月以后,你就离开介(这)个居(住)宅,
搬进一座小小的宫殿……哦,多么好看的休(手),伸过来央(让)我吻一下(艾丝苔
让他抓住自己的手,就像一只狗让人抓住自己的爪子)。啊,你开(给)了你的休(手),
还没有开(给)你的心……我要的系(是)你的心……”
这句话的语气是那样真诚,致使可怜的艾丝苔不禁向老头扭过头来,那怜悯的表情
几乎使他发狂。钟情的人与受苦的人一样,感到彼此是难兄难弟,世界上没有比两种相
似的痛苦更能相互理解了。
“可怜的人儿!”她说,“他在爱。”
男爵听到这句话,误会了它的含义。他顿时面色惨白,热血沸腾,喘着粗气。那些
到了这种年纪的百万富翁,就是为了获得这种感觉,女人向他们要多少钱,他们都会如
数付给的。
“我爱你,就像爱我女儿一样……”他说,“我介(这)儿就有介(这)样的感觉,”
他说着把自己的手按到胸口上,“我几(只)能看到你幸福。”
“如果您只想做我的父亲,我会很喜欢您,永远不离开您。您会发现我不是一个坏
女人,既不贪财,也不追求私利,并不如我现在这样……”
“你像小(所)有那些漂亮女银(人)一样,”男爵继续说,“一时心血来乔(潮),
胡乱花了一些钱,雨(如)此而已。别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