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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对你也十分赏识,觉得我大胤朝终于又要出一位能臣,所以那会儿季阁老极力向朕要走刑部侍郎这个职缺给你时,朕也并没有多加阻挠。朕也期望你能够在侍郎位上给朕作出番成绩来!可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你当上侍郎才几日,竟然就放纵到去宿妓!朕要不办了你,愧对祖宗律法!”
“皇上!”
季振元见皇上不似说假,情急之下亦跪下地来,“皇上!还请三思啊!郭兴老臣便不说了,他是臣的女婿,如今做下这样的事,便是皇上不处置,老臣回头也定要严惩!可是谢荣一贯行正坐端,即使是去私娼馆坐坐,也不见得他就沉迷于女色,去私娼馆喝茶闲坐,与宿妓有着本质区别呀!”
皇帝沉哼,并不理会。
靳永道:“皇上,季阁老所说的吃茶闲坐与宿妓有着本质区别,微臣不同意。吃茶的地方大把,莫非只有窑子里才能吃茶?既然去都去了,又何必怕认下这桩罪?俗话说的好,既要立牌坊又要当婊*子,哪里有这么好的事?不如痛快认了,皇上说不定还能酌情轻判。”
皇帝目光扫着地上一圈人,扬声道:“沽名钓誉,其心可诛!”
季振元闻言一震,抬起头来。
郭兴等俱都默然无语。
至今为止,不管是谢荣自愿请罪,还是郭兴勇于承担,再者是季振元求情避亲,实则都是在冲着一个目标行进,那就是能够争取皇上轻判。虽然他们知道有靳永这把利嘴在,又有荣恩伯这个目击证人,他们要脱罪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能够争取从宿妓到闲坐,罪名自然有了商量的余地。
因为自古以为所谓文人雅士也有其风流不羁的一面,从古至今官员*者不在少数,不过是到了本朝,律法更加严格罢了。但是私底下这种事并不能灭绝,因为官员也是人,而且都是权势在握的男人,几个不会被女色所诱?
至今为止,官员宿妓当然是要办的,可是因为宿妓而真正按律严惩的官员却不在多数,皇帝如果真心要管,那一年到头吏部的委任状与解任状要堆积成山。
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就说明,皇帝从某个角度来说,是允许官员有些微的毛病的。所以即使宿妓之罪不能幸免,那么只要争取到闲坐逛逛的理由成立,也还是能有转寰的机会。
可是这句话,却把他们所有人的心都打到了冰窟里。
季振元仍然是有几分相信谢荣不会做下宿妓这种事的,可是皇帝不信,那他就是再信也没有用。
他侧眼看着靳永,开始觉得,今夜这一切都是个陷阱,就连顾若明也成了这网里的鱼。
“靳永拟旨,谢荣郭兴还有顾若明,知法犯法,各自连降五级!即日起执行!”
皇帝拂袖站起来,与靳永厉声道。
“皇上!贱妾还有话要说!”
靳永正要接旨,一直像朵受够了惊吓的小白兔的采薇忽然把腰挺了挺,说道。
殿里的人全都往采薇望来,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采薇有点心慌,原本丰润的双唇此刻看起来更苍白了。
但是她看了看谢荣,仍是壮着胆子说道:“皇上,谢,谢大人到湘园里来,真的只是喝茶吃酒,他连奴婢碰都没有碰过!寻常男子到了我们那里,几乎没有不为所动的,谢大人坐怀不乱真君子,不是更加显示出他的高洁品性吗?”
没有一个人料到身为妓女的采薇会为谢荣求情,包括皇帝都愣了会儿。
而季振元看看采薇又看看也在注视着采薇的谢荣,迅速回过神来,说道:“这女子说的不错!
“皇上,既然是私娼馆的妓女亲自为证,自然就能证明他们的私德了!好一个坐怀不乱真君子!皇上,律法严禁宿妓是为的什么?是为的管束官员的私德,如果当官员能够自律到数次三番进娼馆都坐怀不乱的地步,难道不是更能说明官员们的操守可靠吗?”
“季阁老的意思,难道是说谢荣结伴逛私娼这事,不但不应获罪,还应受到嘉奖?”靳永咬紧牙关,指着采薇说道:“娼馆妓女乃下下流之辈,她们的话又岂能信?私下娼馆只为吃茶,我倒是头次听说!皇上英明神勇,又岂能被你几句话便糊弄过去?”
采薇双肩瑟索,她目光投向皇帝,连磕了几个头道:“皇上,贱妾说的都是真的!谢大人他们到馆四次,每次都是我接待的谢大人,他真的没有对于有过丝毫不轨之举!皇上若是不信,可让人验贱妾的元身!”
“元身?”皇帝眯起眼来,“莫非你到如今还是处子?”
230 太子
谢荣也不由得直了身子。
采薇两颊顿时由白转红,但是她咬唇道:“贱妾不敢欺瞒皇上。”
皇帝探究地看了她几眼,又看向谢荣,摸起下巴来。
全殿里都清静了,就连靳永也有些失措,他是真没想到采薇成了这件事唯一的变数!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驾到。”
太监又进来禀道。
皇帝闻言把身子坐直,目光投向门口。门外缓步走进来着一身月白色常服,头戴冠冕的太子,底下人俱都躬身行礼。皇帝温和地朝太子招了招手,等他近前,遂道:“夜这么深了,太子怎么来了?”一面让人搬坐。
太子坐下,说道:“儿臣听说父皇深夜还在审案,担心父皇龙体,故而过来瞧瞧。不知道审得如何了?”
既然直接问审得如何了,自然就是来之前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皇帝也不遮掩,指着下方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现在,这娼馆的女子正说自己是处子之身,谢荣到馆几次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眼下要出头为谢荣作证。——太子怎么看这事?”
太子微凛,说道:“既如此,不如带下去查查这女子的身子再议。”
皇帝赞同地点头:“正该如此。张珍,把这女子带下去,宣太医!”
采薇被带下去,殿里又恢复了安静。
不过自打太子到来之后,皇帝的面色就和煦了几分。太监也给太子奉了参茶,皇帝给了个他随意的手势,太子便道谢接过,喝了半口。
底下呆着的这些人却都没这么轻松了,季振元这边是紧张加期待,采薇的验身结果可以为谢荣提供十分有力的证据,至于她所说的谢荣每次都是她接待,这些皇帝自然有办法去验证真伪。只要替谢荣澄清了冤情。起码就保下来一个,而顾若明根本就是与伍叙一道去劝阻的,这个事实也可以逐渐说明。
郭兴虽然难保,但是起码比起三位要员同时宿妓来说情节要轻得多了。就是降个几级也还不要紧。
而靳永这里也是有着几分紧张,这次谢琬布署得可谓计划周密,谁知半路闪出这么个程咬金,看来这次要直接把谢荣拉趴下,还是有些难度了。谁能想到一个妓女居然会出面为谢荣辩护?早知如此,他就悔不该顺手找了她来作证。而应该另外寻人才是。
靳永这里又悔又恨,荣恩伯却越发觉得有意思了。
今儿这戏是越唱越热闹,他跟文官们都不大熟,但是关于谢荣他还是说听说过几分的,此人厚积薄发。一入仕途便扶摇直上,本身风采过人却又不近女色,被多少人暗地里称赞嫉妒。湘园那种地方是干什么的是个男人都知道,季振元先前想拿这个说事实在是把人当傻子办。
荣恩伯先时在湘园里见到谢荣居然在场时,顿时也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直到看见与他私交甚好的郭兴披着衣从房间里闯出来。他才肯定。谢荣逛窑子已经让人跌破下巴,谁知道居然还有妓女出面为他说情……莫非这又是一出传说中才子佳人的故事?
文人们的世界,他真心不懂。
门口传来很细微的脚步声,张珍回来了,后头跟着太医和采薇。
“回皇上,太医已然验过,这女子确定是处子元身。”
听到张珍的话。季振元等人顿时松了口气,而靳永则依然凝眉不语。
季振元道:“皇上!现在可证明谢荣的清白了!”
采薇出了面,她的话就是她自己的生死令,而且她的话很容易分辩真假。假若她话里有假,就是眼下放走了她,事后也容易再拿她问罪。采薇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替个嫖客出面求情。所以,她的元身被验明,事实上就已经等于作出了有力证明。
皇帝看向太子。谢荣原是詹事府的人,皇帝这是在尊重他的意见。太子道:“此事事关重大,自然还要着人去娼馆分开拷问下别的人。看看这女子所言属实与否。谢荣究竟去过几次,是不是真的每次都是由这同一个女子接待。”
皇帝挑挑眉,着人立即去查。
湘园已经被靳永临时指派了北城兵马司的人看守住,不会有人逃离。
这里等了约摸一个时辰,皇帝都靠在龙椅上打了个盹,去拷问真相的人回来了。
“回皇上,娼馆老板交待,谢荣每次都是与郭兴一道去的,顾若明并未曾去过。而郭兴每次都是由一个叫做南君的娼女接待。谢荣则由被带入宫来的这名叫采薇的女子接待。采薇是郭兴特地留着侍候谢荣的,据说是因为知道谢荣平日不近女色,担心他厌烦,所以郭兴特地挑了个手段生疏的雏妓侍候。”
皇帝似乎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面不改色嗯了声,说道:“下旨查封这家私娼馆,即日起命五城兵马司的人全体启动搜查各家娼馆妓院,着都察院御史靳永协同办案,若有发现官员宿妓,一一记录下来呈交与朕。不得有丝毫懈怠!”
荣恩伯一听果然牵扯到自己头上,连忙躬身称是。
而靳永听见皇帝这话,却是有些无可奈何。虽然说这么风光的差事皇帝交给他协办,这是毫无疑问地器重他,可是皇帝是不会无缘无故就会把这差事单派到他头上的,这只能说明,皇帝已经决定从宽处理这事了。
他俯身称了是。
皇帝看向太子,“这几个人,太子觉得要怎么判?”
太子俯首:“儿臣以为,应当按律法严办。”
皇帝望着他,又看了季振元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