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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瞬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吧。
原来,是他!
她所有的隐忍,难言,爱而不敢爱的人,是他!
她所有的苦楚,无奈,以杀之为信念的人,也是他!
她是那么纯粹的人,除了爱,便是恨,他却偏偏两者都占了!
那一刻,世界都崩塌了大半了吧!
他知不知道,多少个难眠的夜晚,她反反复复思量的,是那她一份清白,他那一份在意!
他知道不知道,多少个一整天,一整日发呆,发呆到傻乎乎地笑。
因为,会忍不住去想。
想那一回,一贯面无表情的曜王爷,突然提给她一般匕首,眸中的笑意竟是那么意气风发,“寒紫晴,给,这把匕首叫做‘流光’,送给你。”
想那一回,一贯冷敛严肃,不轻易接近人的曜王爷,拉着她的手,嘲笑她手上的假戒指,明明那么高傲的嘲讽,却偏偏把将蝎刑戒指亲手套到她指上,笑得那么开心,“寒紫晴,它就是你的了!”
傻乎乎地笑,笑到自己缓过神来,清醒了,发现自己的无法自拔,她便慌。
那一夜,他嘴角不断蔓延的血色,他眼中僵了的笑意,他俊脸上强撑着的一脸肃然冷冽,她全都记得,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历历在目。
她最忘不了的是,在他缓过气来的那第一句话,便是冲司徒浩南吼,“谁准你凶她!”
谁准你凶她了?
大理寺内落井下石的人们,司徒城护短的两夫妇,南诏泼水盛会上的小人们,孤氏一张张虚伪的嘴脸,谁准他们凶紫晴了呀!!!
他们,全都凶了!
可是,君北月,你还不醒。
君北月,我都已经等不及来了,你却还不醒;
君北月,我都等不及想来告诉你那一句真心话,你却还不醒。
君北月,你若醒来,第一句话又会同我说什么呢?
君北月,他们都要看我难过,看我哭,可是,君北月,我告诉你,除非你死,否则紫晴这一辈子,都不哭!
紫晴不哭,一室寂静,只见单薄的身躯在床榻前轻颤,背影孤零零的,看着就是哭了,可是却听不到哭声,哪怕是抽泣声都没有,那么安静。
紫晴不哭,没有哭,眼眶红了一大圈,不停地吸鼻子,就是没有掉眼泪,她说到做到。
除非君北月死,否则,她寒紫晴这一辈子,永远不哭!
紫晴就这么看着,守着,她从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人多的时候,她总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人少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算,两个人的时候,她一样不知道说些什么,即便满腔的想说,却不会表达!
傻乎乎地守着,傻乎乎吸鼻子,傻乎乎的红眼睛……
那么胆大包天,放肆狂佞的女人,竟是傻乎乎地胆怯,等了好久,才敢又抚摸他的脸,等了好久,手才敢从他脸颊流连而来,抚过他的脖子,到了这里,竟又傻乎乎地停住了。
又是良久良久,才又是傻乎乎地起身,靠了过去,一脸认真,咬了咬唇,终于是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让他睡在她怀中。
到了这个时候,都已经是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呀!
她倚靠在床上,让君北月枕在她臂弯上,轻轻地拥着,那紧咬的唇这才缓缓松开,莫名其妙,突然而然,傻乎乎地就无奈而笑了,似自嘲,又似笑他。
可是,越笑,眼眶却越红,笑着笑着,小脸缓缓地埋入他的肩窝,这都还不够,缓缓地越埋越深,都快埋到他怀中里去了!
却,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或许,足够了吧,这样的轻抚,这样的拥抱,这样的深埋,对于这么一个女人来说,已经表达得足够了吧!
傻晴儿……你说说话呀!
君北月在心中宠溺地低唤,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了。
好久不见了,寒紫晴,你跟孤氏一家子吵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却是至今,至今就只跟我说了一句话!
寒紫晴,你为何要来,我该如何才能让你知道,孤氏的凶险呀,留仙岛的凶险呀!
直到夜深人静,顾惜和十两来敲门,紫晴才放开君北月。
门一打开,依旧是那面无表情的小脸,令人见了,就特想看看她的表情,特想知道她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主子,江臣什么都没有带走,就是一些衣裳和书集,孤氏夫妇亲自送行的。”十两如实禀告。
这早在紫晴的预料之中,江臣哪里敢带,一带就露馅呀!
“主子,整个山庄都查遍了,不见顾太医和影子的下落。”顾惜认真道,虽然主子没有交待的,但是跟了那么久,他自是一眼就看出不对劲的,顾太医和影子分明是被藏了起来。
“不用找,明日只会孤夫人一声,让她把他们从药山找回来。”紫晴淡淡道,这话一出,顾惜和十两立马就不满,“主子,你这……”
紫晴分明是在给孤夫人台阶下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孤夫人那里必定能有个说辞,把顾太医和影子交出来的!
“既然选择留下,何必四面树敌,我不过是不满他们对江氏夫妇这件事的处理罢了。”紫晴淡淡道。
紫晴相信,孤氏夫妇绝对没有害北月的心,顾太医和影子被藏起来,怕是孤夫人想隐瞒他们对孤梅婷的不满吧!
只是,按照华大夫所说的,君北月这病症,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选择留下来,在顾太医和影子回来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的!
“你们去白氏探探,打听打听扶桑神木的事情吧,其他人守着主舍。”紫晴淡淡交待。
十两和顾惜怕主子难过,原本还想劝劝的,可是,这主子明明通红着眼,却严肃冷静,让他们都劝不出口,只得乖乖告退。
谁知,他们刚刚离开,紫晴便听到了屋顶上的动静,有人!
250骗子,竟也被骗
屋顶上有人,不是现在才来,才有动静,而是不知道来了多久,紫晴现在才注意到!
她眸光一愣,身影一闪立马凭空消失,然而,再出现时,已落在高高的屋顶上!
此时,皓月当空,整个屋顶明亮可见,竟是空荡荡的,静谧无一人!
“出来!”紫晴低声,她察觉到空气中气流的不对劲,附近一定有人!
“古人言,阿翁阿姑,夫家之主,不敢随行,不敢对语,如有使令,听其嘱咐也,小晴晴,你怎么就这样对你的公婆呀!”
突然,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紫晴顿是大惊,如此一开口就引经据典,之乎者也之人,除了那个书生,还会是谁!
她猛地转身看去,只见背后,站着个白衣书生,面对温和微笑,优雅安静,不染尘埃,不是别人,正是百里尾生!
他,竟也到了留仙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紫晴十分意外。
“你什么你,小晴晴,你不得了呀,你怎么才一进人家的大门,就吵翻了一家人,你日后还怎么当人家的媳妇呀!哎呀,看样子我得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带你回去见我爹娘了!”百里尾生摩挲着下颌,说得煞是认真。
“你怎么在这里?”紫晴立马怒声。
“刚好路过,听到吵架就来瞧瞧,没想到居然是你!”百里尾生说得自然然而,好像他就真的是路过而已。
紫晴不想跟他理论,认真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上一次为什么要帮我!”
百里尾生盘腿坐下来,好不委屈地看着紫晴,“上一回……不是你拿刀架我脖子上逼我的吗?”
紫晴顿时无语,上前认真道,“你来做什么?”
“路过。”百里尾生很坚决。
“那你还不走?”紫晴冷冷道。
百里尾生却冷不防一把将她拉下,坐在他身旁,认真道,“小晴晴,这件事不是一般的重要,直接影响到日后我带你会去见爹娘的后果,所以,我务必要好好的跟你说清楚。”
紫晴拿他没办法,且看这家伙到底是为何而来的吧!
她认真要听,可谁知百里尾生却非常慎重地道,“小晴晴,你可知道,古人言,咆哮尊长,说辛道苦,呼唤不来,饥寒不顾。如此之人,号为恶妇。”
紫晴一愣,随即冷不防狠狠将百里尾生推下去,头也不回便要走,她总算是听出来了,这家伙居然跑来跟她谈《女戒》,骂她呢!
然而,百里尾生却还是认真地没个正经,“小晴晴,君北月那是中药毒,孤氏有内鬼呢!”
这话一出,紫晴戛然止步,猛地转身就揪住百里尾生的衣领,“你怎么知道!”
百里尾生微笑着,指了指衣领,“放开。”
紫晴狠狠甩开,“说!”
“听那个华大夫说的,本该清醒了,那么多滋补的药物,却不见功效,只有一种可能,中了药毒!”百里尾生说着,怕了怕身旁的位置,让紫晴过来坐。
“药毒,何种药毒!”紫晴大惊,所谓药毒,其实就是魅香这一类的,似药非药,似毒非毒!
若非熟悉药性毒性之人,可轻易看不出是药毒呀!
这个臭书生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百里尾生没回答,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意思是,你不过来,我不告诉你!
紫晴无奈,不情愿地坐过去。
百里尾生竟是大大咧咧,自然而然勾搭上她的肩,一副铁哥们的模样,“小晴晴呀……”
“放手!”紫晴瞬间冷声。
百里尾生只当没听到,继续道,“去找些阳性的红色药草,每隔一个时辰服用一次,应该能救醒他的,要不,你试试?”
紫晴没挣扎,反倒一手紧紧地抓在百里尾生肩上,沉声,“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如何能分别出药草!”
百里尾生根本不介意肩上的威胁,依旧不正经得很认真,“小晴晴,我都要带你去见我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