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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陌上花-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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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人?”

“是啊,杭州城上下的百姓都在为娘娘您祈福呢。他们说娘娘您因为泄露了天机,所以才会滑胎,全杭州城的百姓都在说娘娘您同皇上一样,爱戴百姓,所以不论男女老少都在为娘娘祈福,希望老天爷把娘娘给送回来。奴婢即便在宫里呆着,也都有所耳闻。娘娘,定是您的德行感动了上苍,老天爷也不忍心夺娘娘而去呢!”欣欣一张巧嘴一开一合,说得极其欢畅。

因为泄露天机而滑胎?钱佐这个谎言还真是会说,又让那帮百姓心存感激了不是。我暗暗一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呢?”

看欣欣怔怔地望着我,我不禁神色一黯,说道:“他没来过?”

欣欣摇摇头,说道:“皇上刚刚走了。”

“哦。”我颇有几分失落。心里头多少有些空荡荡的。女人堕胎后最忌多动吧?我之所以昏迷四天四夜想必也是车马劳顿,一路颠簸,子宫壁没有愈合,从而引发了大出血之类。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是我醒来的时候,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都没留个照面。

或许我的失落写在了脸上,连欣欣都看出来了,她慌忙摆手道:“娘娘,您别误会皇上。娘娘昏迷的这几日,皇上夜夜坐在娘娘跟前,一步都不肯离开。无论谁来劝都不听。皇上除了早朝的时候出去一、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这里坐着。”她说着,朝脚跟前的一个小马扎努了努嘴,“奴婢看皇上的眼睛,红得都跟血似的,他四天四夜没阖眼呢。要是奴婢早扛不住了。”

“只不过,”欣欣绝对是个藏不住话的丫头,“只不过皇上刚才还坐在这,忽然就跟奴婢说娘娘您要醒了,让奴婢记得喂您喝莲子羹,说不能喝急了,但他自个儿却走了。奴婢也觉得奇怪,皇上在您跟前守着这么长时间,不就是等娘娘您醒来吗,怎么明知道娘娘您要醒了,却急忙出门了。就算有再要紧的事也该放放的不是?”欣欣一说完,便又发觉自己有些逾规,慌忙住了口,朝外吐了吐舌头,希冀我没有瞅见。

解梦篇 第三十七章 无言

只是我现在又哪里有取笑她,抑或是责怪她的心思。钱佐急急忙忙离开,恐怕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只怕是不知如何面对我吧。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对他有爱,但也有恨。而他对我,更多的则是愧疚吧。孩子没了,我被他抛弃,原本是想让我恨他一辈子,我要是一辈子没有回来,他兴许会遥想着遥远的流求会有一个女人深深地恨着他,但这恨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磨灭。

可惜我现在回来了,他成功地让我恨上了他,却让他自己更加地愧疚。我忽然很明白钱佐的心情。我毫不计较的回来,我为他想出青蒿救疟疾的法子,我差点命丧黄泉,都只会加深他心中的懊悔与愧疚。

他愧对我,他不敢看见我。所以他明明期盼着我的醒来,却又不知如何面对我。

他所能给予的便是最好的太医,最好的补品,以及丫鬟们无微不至的关怀。自从我醒来之后,我便总是能感觉到人鱼贯而入,或许钱佐怕扰我清净,在跟前服侍的,只有欣欣一人。倒是太医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来替我把脉,频繁地让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只是钱佐心里也明白,身体上的伤痛弥补地再好,也无法掩盖他的内疚以及我那复杂的爱与恨。

直到我身体好些了,也始终没见到钱佐的身影。直到有天夜里,我忽而从梦中惊醒,却看见窗外有个影子动了两下。

月光将那影子清晰地映在了窗纸之上,是钱佐。我认得他的背影。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房屋内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罩灯。他看不清我的样子,隔着窗纸,我也不能看见他。

或许他压根没有打算看我吧。。奇#書*網收集整理。门和窗都是严严实实关着地,他似乎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外。盯着宫外的一轮月亮。

明月,孤影。好不荒凉的背景。

他在想着什么呢?我就这样看着他,脑袋里如同一团浆糊,但就是睡意全无,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外面巡夜地守卫敲了第三遍锣的时候,他才离去。他在我门外站了足足有六个小时?而我也看着窗格上地阴影看了六个小时。

第二天夜里,他如期而至了。还是和昨夜一样,站在窗外,看着月光。或许从我醒来之后,每个夜晚他就是这样度过的。他不能进屋惊动我,便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平静他的心么?

我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句:“皇上。”这一声喊出去,不知夹杂了多少滋味。

窗格外的阴影一阵颤抖。影子渐模糊渐远,就要隐去。我挣扎着坐起,补上了一句:“别走!”

只是窗外的影子再看不见。我以为他走了,好半天那影子却出现在门外边。影子在门外踯躅。

“进来坐会儿吧。”我叹息了一口气。对着那影子说道。我披衣起身。挑亮了灯烛,眼前地钱佐。有些颓然,完全不似平日里气吞如虎的一国之君。

他进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

我说:“新兵的疟疾好些了吗?”

钱佐点点头,好半晌才说道:“好多了,有些士兵已然痊愈。谢谢。”他的话生分见外地让我有些尴尬。

我轻轻一笑,但那笑容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即便钱佐坐在这里,我和他之间只隔了一盏宫灯,但那盏宫灯就像无法逾越的鸿沟一般,分开着我和他。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他双目深陷,只不过几日的功夫,却瘦了一圈。我说,你瘦了。

他对着空气笑了笑,又是一阵沉默,钱佐忽而说道:“玉如意和泽新辰的船已经离开越境,不日就能回流求了。”

我一愣,瞥看了钱佐一眼,正好与他目光相接,他倏地把眼神收了回去,有些局促。

我浅笑,“回去就好。”想到泽新辰的笑脸,以后都不能再见,多少有些想念吧。

只是他与我,连这种题外话都说完了,终于再找不到任何可说地东西。不止是无话可说,连提起头,看一眼都觉得没有勇气。

终于,钱佐站起身来,低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光约略在我的肩头停滞了一会儿,“早些睡吧,夜凉。”言简意赅。

他要走了。

我心头居然一酸,难道我和他,就是这般光景么?这样的心结,从此再解不开?

直到时光流逝,他和我都垂垂老去?是指望着时光冲刷掉这复杂地感情,还是让时光沉淀下这难以化解的怨恨,越积越多?

我总是自认为聪明,可原来自己在爱情上却是个再白痴不过地家伙。明明受伤害,还要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就和钱佐一样地蠢。

我自嘲地笑了。或许夜里我这轻微的笑声听起来却是那样地刺耳和突兀,都已经走到门口的钱佐忽而停了下来。他听着我的笑声,却似乎看透了我的心。

他说,“枉你那般聪明,可你比朕还要糊涂。”他的背部一阵抽搐,明明已经碰到门闩的手却无论如何也好像使不出力气,他几乎是哽咽地说出那句话:“你教朕如何承受?”

如何承受?是我的情还是我的恨呢?我舒了一口气,对着他的背影说道:“皇上可知道鹅孵出来的时候,并不会走路,看到母鹅,便学着母鹅的样子,这才会走路。可若是小鹅看到一只鸡,一只猫,甚至人,它便会跟着鸡、猫,甚至是人走,若是孵鹅的不是母鹅,而是鸡、甚至是人,小鹅孵出来的时候,就会把它们当作自己的母亲!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皇上把对戴悠梦的情转加在我的身上,我便把自己当作戴悠梦,久而久之,再和戴悠梦分不清了。皇上对戴悠梦用情,同样让我无法承受,如今,皇上就当我替戴悠梦还情好了。”

“不,你不是戴悠梦,你又替她还什么情?更何况戴悠梦对朕又何来的情?”钱佐始终没有转过头,仿佛这样他才能理直气壮地说话,不用顾忌什么。

我霍地起身,直奔旁边的书房,拾起板凳,就要踩上去,门口的钱佐感觉到什么,又奔了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你要干什么?”

我没有理会,一只脚已经踩了上去,踮着脚伸出一只手在书阁上方盲目地摸着。

旁边的钱佐终于忍无可忍,二话不说,就拦腰将我抱下,又怕我挣扎扭伤了,轻轻将我放下,却只好耐着性子再问道:“你想找什么?我帮你拿。”

没等我开口,他就踮起脚探手向上摸了一圈,终于在旮旯里摸到了那幅画,只搁了几日,又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钱佐把画递到我手跟前,我没有接过,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打开吧。”

解梦篇 第三十八章 画轴

钱佐不明所以,仔细地把画轴画卷外面都看了一遍,这才把画展开,我已经把灯烛端了过来,昏黄的宫灯凑了上前,近处的烛光把戴悠梦那一脸幽怨都映得清清楚楚。

钱佐只看了一眼,便把眼神收了回去,淡淡地问道:“你就为了找这幅画像吗?是她画的?”

“是。”我端起画卷,咀嚼着戴悠梦的幽怨。“你给我看,是何意?”钱佐把眼角的余光投向我手中的画卷,只因他不敢看我。

我淡淡地笑,笑得有些心痛,“帮你解开心结啊。”未等他回答,我就说道,“皇上可认得这日子,就是戴皇后自尽前一日。”

钱佐没有说话,而是顺势坐在桌后的椅子上,浑身散了架。

“皇上想必也认得这画中的去处,”我指着画上的老樟树对钱佐说道,“皇上对我说过,戴皇后幼时便与皇上在此嬉戏,戴皇后萌生死志之时,却往此处去,却是为何?”画上的老樟树枝叶稀疏,明明是夏末,却有了凋零的迹象,就如同戴皇后的心思一样,如花的年华,却要在正茂是陨落。

我黯然神伤,“戴皇后将死之时,只怕心里想着的是皇上。”我凝神看了钱佐一眼,他的睫毛微动,似是被我这番话所触动。

他款款站起,从我手中接过那一副画,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无论她想着谁,都不重要了。”他走的时候,只留下这样的一句话。

我回味着这句话。不重要,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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