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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悔听到哲哲说的话,连忙福了福说:“奴婢不过是唱了两曲,也不值什么,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不敢承受,请贝勒爷收回去吧,或者另换别的赏也好。”
济尔哈朗没想到她会拒绝,拿在手里的玉佩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颇为尴尬。
豪格看到这种情景,微微一笑,他一撩上身的短马褂,露出里面长衫上系的一块玉佩,伸手摘下,也不问无悔,走上去拉起无悔的手,将玉佩塞到她手里,嘻笑着说:“济尔哈朗叔父的玉佩是代善大贝勒送的礼,拿来送人也不太好,这块玉是我常带的,算我替叔父送给你的。”
无悔正想说什么,突然感到被豪格握着的手一紧,抬头看,豪格正目光炯炯得看着她,那眼中虽带着笑意,却又分明是不容拒绝的意思。无悔只好福身谢过。皇太极哈哈一笑说:“这样也好,济尔哈朗,以后有机会再让无悔为你唱两曲,到时你想赏什么不行?”
济尔哈朗年青俊雅的面容红了一下,看向无悔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失望,讪讪将那玉佩收了回去。
乌拉纳喇氏瞪了一眼自己亲生的儿子豪格,心想,这小妮子与他年龄相当,这小子是不是看上她这了?不然为什么把从小带在身上从没离身的“福寿如意”玉佩送给她!
紧接着哲哲又赏了些东西,她们跪下谢过后正要离开,皇太极突然道:“有几话要吩咐你们,你们是明朝的官妓,按明朝的规矩是终身不得赎身的,但如今你们已归顺于大金,是我贝勒府里的人了,就不再受明朝制度的约束。从此以后,你们只是我府里的奴婢,不再是什么歌妓了。明白吗?”
霁华一听,大喜过望,连忙拉着无悔跪下磕头,霁华说道:“谢四贝勒的恩典,不做歌妓,如同是跳出了火坑,奴婢们也算是能再世为人了,从此一心一意侍候各位主子,决无二心!”
皇太极点头道:“即便以后有宴席需要让你们唱曲助兴,也是以我府里奴婢的身份罢了,记住!”
哲哲连连点头道:“还是爷想得周到,爷的意思你们可明白吗?你们以前是歌妓,为了生活免不了曲意逢迎那些听曲的男人,可现在是我们府里的人了,行为举止不可再有任何轻薄之态,更不可做出什么让主子没面子的事。你们先学些府里的规矩,等我过几日想好了,安排你们做些事。”
霁华见她与无悔终于可以名正言
顺地呆在府里,还会有事情做,尽管只是伺候人的奴婢也是万分欣喜。再次拉着一直没有什么感激表示的无悔跪下称谢退出。
其实无悔也很高兴,不用再做歌妓当然好,只是她总觉得两个活生生的人的命运要由一些素不相识的人来决定真是可笑荒唐。有一种无法把握自己命运的无力感充斥在心里。这种无力感早在她最初穿来这个时空时就感到了,现在更是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让她不舒服。现在她才感受到活在现代是多么自由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四、骑马
无悔和霁华这些天来一直在跟着哲哲派来的一位图娅嬷嬷学规矩学女真话,图娅嬷嬷总是把女真话和汉话混在一起说,让她们听得头疼不已。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这样学得比较快。其实只要有好的语言环境就不愁学不会,在这里日子长了,想不会女真话都难。
秋日的一个午后,图娅嬷嬷回去了,无悔趁机溜到花园里,想轻松一下。自从那次宴会后,她们便可以在这府里自由行动了,与其他下人也熟络了不少,这主要是因为皇太极亲口明确了她们的身份,下人们也愿意接近她们了。
走在花园中,感到了一丝凉意,北方的天气虽是初秋却已经有不少落叶了。无悔蹲□无聊地捡着各种各样的落叶,拿在手里欣赏比对着。
“你在干什么?”一个清亮的男声忽然在无悔身后响起。她不提防有人在身后,吃惊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身后那人看到她的样子,笑出声来。
无悔迅速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看到豪格一身精干的骑马服,头戴便帽,正似笑非笑地打量自己。
“我、奴婢给大阿哥请安。”无悔还是不太习惯这种自称奴婢逢人便跪的礼节。
豪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他从无悔手里拿过几片树叶看看说:“看你也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玩这个?像个小孩子。”
无悔低着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臭小孩儿,还只有十三岁就在我面前充大人,装老成教训我?”
“怎么不说话?你以为低着头我就看不见你翻白眼了?”豪格绷着脸问,少年英俊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气势。
“奴婢没有翻白眼,是刚才一阵风吹过迷眼睛了。”无悔想都没想,随便找个借口敷衍着豪格,让她对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做出敬畏的样子实在是难。
“是吗?沙子进眼里了?那怎么办?”豪格目光闪烁,好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怎么办?凉拌!”无悔心里说。“没关系,回去用水洗洗就好了。”说着就要开溜。她匆匆福了福告退,刚从豪格身边经过,不期被他一伸手又拽了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以前迷了眼,都是额娘帮我吹吹就好了。要不,让爷帮你吹吹眼?”豪格挑着一边嘴角,似笑非笑。那漆黑的眼眸中一副看透她把戏的样子。
无悔吃了一惊,看他那副痞痞的表情,无悔倒觉得以前真是小看他了,这个小痞子,人不大就会调戏女人了。
“不麻烦了,奴婢可承受不起。”她冷冷地说完就要挣脱豪格的手。
“不麻烦。”他手一紧,不放开她。豪格身量比无悔高出不少,居高临下低下头来真的要为无悔吹眼睛。无悔急了
,这也太暧昧了吧,虽然在现代时早谈过恋爱,与男子在身体上的接触也有过。但让她跟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玩暧昧也太那个了。在她心里,他始终还是孩子。
“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无悔侧过头去问。
“怎么?你找人吹眼睛还一定要选个很熟的人吗?”豪格好笑得问。
“这个,男女授受不亲!”无悔被逼着把这种古训都搬出来了。
“哈哈哈”他大笑着松开手,看着她,脸上一副“这次饶过你”的模样。无悔生气得看着豪格,忽然发现这个少年不但有不可一世的骄傲,还有与生俱来的霸气,和聪明的头脑。他大笑时露出雪白的牙齿,配上眼眸中闪动的光芒,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种野性的魅力。
豪格在那里笑,无悔盯着他的白牙出神,豪格笑够了才说:“我要去骑马,你想去吗?”
“奴婢不会!”无悔没好气的回答,刚才被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戏弄真的很没面子。
“不会就学!”说完也不等无悔表态,拉着她就往外走,“学会骑马总会有用的。”
无悔跟在他身后,边走边死盯着豪格拉着自己的手。这臭小孩儿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不管不顾的。
这女真人当真是以弓马为先。这府里早有专门练马的场地,虽不是很大但也足够了。另外马场旁还设有练习射箭的场地。
豪格自幼便学习弓马骑射和武艺。他多年来勤练不辍,早练就得身强体壮,出手不凡,弓马娴熟的他在小辈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无悔看着他骑在马上飞奔的矫健身影,心想:他现在等待的只是一个上战场的机会。这种人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战场是显示他卓越才能最好的地方。
“去马厩里牵匹小马驹来给她。”豪格骑过一阵子后下马吩咐跟班。
无悔暗自发愁这一关怎么过去。从没骑过马,对这种“大型动物”有种莫明得害怕,她最担心的是那马会不会对她撂蹶子。可她又不愿在这个臭孩子面前示弱,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恐惧。
小马驹一会儿便牵到了,豪格走过去仔细地看了马鞍,忽然他蹲□,用手握住一支马的小腿,“噌”一下便把蹄子翻过来观看。
无悔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得向后退了一大步。豪格放下蹄子,看了她一眼:“胆子也太小了吧!这也怕?过来。”
“干什么?”无悔又往后退了一步,虽是匹马驹,也还是觉得它好大。
看她害怕又死撑的样子,豪格忍俊不禁:“让你过来就过来。上马!”
无悔定定心,慢慢走到马身边,豪格拉起她手放到马身上说:“摸摸它,它性子很温驯的。”说到这
儿他忽然又坏笑了一下,补了一句:“放心,它的性子不像你。”
无悔正紧张着,听到他最后一句,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豪格不在乎地说:“这么美的眼睛,就像美玉一般,瞪坏就可惜了。”
一个下午,光是上马的动作就练了半天,无悔筋疲力尽,腰酸腿疼,没有任何底子的她总也没办法利索地完成上下马的动作。出乎意料的是,豪格始终都很耐心。他时不时在旁边提点着动作的要领,却从不伸手扶她一下。眼看日头西沉,豪格终于放话让她回去,临走时还不忘嘱咐一句:“记得明天午后再来。”
无悔望着他离开时挺拔的背影,不禁感叹:这人倒底是不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呀!怎么我在他面前反而更象小孩子,有时被他锐利的目光盯着,竟有些喘不上气来。
几日下来,无悔虽练得浑身酸疼,也总算能利索的上下马了。接下来便是学着在马上坐稳,慢慢得走动。豪格似乎是找到一件有趣的事,又或者是把无悔当做一件有意思的玩具,当起教练来乐此不疲。有几次无悔明明听说他早上出门办事去了,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下,可到了午后还是被他拉到了校场。他那么闲吗?还是特意腾出时间的?无悔随意猜测却并未多想。
几次下来无悔也不再管他是不是在府里,一到午后便自觉得走到校场,而且这些日子她马术大有长进,对骑马也来了兴趣。其实最让她头疼的是豪格这个老师太严厉太认真了,每天不练到红日西沉就绝不放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