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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的!”他无意识地回答。他当然没有心情坐在准备好的饭菜前。
为什么呢?搞不明白。搞不明白是因为这个假设太勉强了吗?还是因为不合情理所以没有理由存在?
如果平田搞过某种动作,他自己没有理由回到已知发生火灾的办公室前。所以可以说,他并不知道会起火。然而,到底是何种阴差阳错使两人换了位?这也不明朗……
平田与竹内换位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这时濑川检察官分析了两人的性格。平田在事务官中属于豪爽磊落的性格,也有那种工作经验丰富的人中常见的偷懒耍滑。
相反,竹内是古板而心胸狭窄的性格,这从他看到火灾现场立刻逃走的表现即可看出。因此可以说,这次过失造成的打击致使他精神失衡。
如果当晚在宝屋酒馆喝得不省人事,那也应该是竹内。他自己说当时一直在为擅离职守感到自责,为了忘掉此事才大口喝酒的。也就是说,醉酒的是竹内,清醒的是平田。
这里还有第三者。如果当晚要让他两人中的一个到别处过夜的话,这个第三者会选择谁呢?当然会选择醉得不省人事的竹内。因为如果想把他带到不明不白的场所,或转移到别处去,最好先把他灌醉。
这里可以断定,最初确定给平田的角色被调换了。所以,竹内讲述的醉酒之后的行动大致可信。
然后再分析平田的心态。因为竹内在中途逃走,他只好返回检察厅。与其说这是他本人的意志,倒不如看作第三者引诱他回到了值班室。
总之,两人角色转换的焦点,在于谁醉得比较反常。
平田这个人的日常生活怎么样?濑川从未关注过这个问题。因为当事人殉职,已经盖棺论定没有问题了。或者也可以说,由于濑川专注地调查竹内的可疑行动,平田被忽视了。
当晚,濑川情绪亢奋,半夜几次醒来。
第二天一上班,他就悄悄地叫来了田村事务官。
“你跟平田君比较熟悉吧?”
“是啊,因为回家同路常常搭伴。也经常在一起喝酒。”田村事务官耷拉着高度近视镜片后的眼帘。
“平田君经常去喝酒吗?”
“不,也不常喝。一周去那家宝屋酒馆两三次而已。”
“都是平田君付账吗?”
“大都是我俩均摊。最近是他付账。”
“最近吗?那就是说他的经济情况还行?”
田村听到此话抬了一下眼帘,然后又默默地耷拉下来。
“怎么样啊?田村君,平田君最近经济情况还行,是吗?”濑川望着田村事务官镜片后眨巴着的眼睛。
“是啊,差不多还行吧。”田村低声答道。“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说的倒也没错。喝点儿小酒,吃点儿杂烩,其经济状况不难想象。
“你经常去平田君家玩吗?”
“因为住在同一个方向,一个月去看一次。”
“最近是什么时候去的?”
“嗯……是在平田君去世前五六天吧。”
“他家有没有什么变化,你看到过吗?”
“你指的是什么?”
“比如说添了新家具,他夫人买了新衣服等等。总之,怎么说呢?他家的生活稍微富裕了一些?”
“这……”田村的眼帘垂得更低了。
“有没有买家具我不知道,但他夫人好像穿了一件新洋装,应该说是……漂亮的连衣裙。”
“是不是外出穿的衣服?”
“不,不象是外出穿的。连衣裙外边还系着围裙,我想应该是平时穿的。”
濑川想到,女人外出穿的新衣服平时是收在衣柜里的,所以不能因为穿了新衣服就断定是新买的。但是,如果在便服上面套了新衣服的话,就可能最近新买的。
“平田君喜欢买自行车赛彩票吧?”
竹内与可疑火灾有关联(6)
“是的。”
“松山有车赛时他常去吗?”
“我想他星期天大概都去。”
“他也约你去过吗?”
“约过。但是赌自行车赛一旦上瘾就会输得精光,我就没去。”
“平田君有没有输得精光过?”
“以前赔过不少,还曾经预支过工资。但后来好像运气不错,他说赚了不少呢!”
“这么说,他请你吃饭、给夫人买新连衣裙,都是赌自行车赛赚的钱吗?”濑川露出微笑。
田村说我不太很清楚,也许就是这么回事儿。
“谢谢!你别对任何人说我问过平田君的情况。”濑川让田村出去了。
濑川在葬礼上见过平田的妻子。当时她穿的丧服不太合身,所以濑川当时猜想那丧服大概是借来的。
根据田村事务官所说的情况,平田最近经济比较宽裕。当然这并非意味着平田大手大脚了,或者是买了什么奢侈品,而是说他比以前日子好过一些了。
濑川叫来了负责会计的事务官。“你负责给平田君发工资,他预支的工资是不是返还了很多?”
“是啊,两个月以前每月都扣预支的工资。”
“这么说,他从两个月前就不预支工资了。他是不是把以前借的都返还了?”
“是啊,好像是在二月下旬,他说要返还以前预支的款项,拿来了三万两千日元。”
“平田君的工资是多少?”
“扣除税款、公积金、健康保险和其他的一些费用,实发三万五千日元左右。”
“每月扣除返还的借款有多少钱?”
“因为他是分期返还,所以每月扣除五千日元。”
平田的月工资是三万五千日元,可是一次还款就是三万两千日元,这不能不说有些异常。但是,检察官没有说破。
“来还借款时,平田君是不是说过在松山赌自行车赛赚的?”
负责会计的事务官默默地笑了。“您说的对!那小子是这样说过。”
“从那以后就再没有预支过工资,对吗?”
“是的。”
“看来他越赌越老练了。”检察官随后询问平田还款的日期。
“这个么……我记得是二月二十五号。”
地检厅每月十六号发工资,二十五号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而且,平田还要从工资中扣除借款,拿到的钱就更少了。
会计事务官走后,濑川觉得有必要派人访访平田的妻子。
东京的大贺律师今天仍未回信。但是,按照这边发信的日期推断,回信应该是明天。
下午,当地警署的副警长穿着西装来访。
“检察官先生,看来善后整顿工作进展很快啊!”
想必副警长进来时已经看过火灾现场。木匠正在修缮烧毁的房屋。
“房子还能想办法修好,但困难的是烧毁的资料。真是令人头痛。”濑川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是啊……”来访的副警长说道。“上次你发来调查函,询问一九五〇年四月到翌年三月之间的案情材料。我已经问过刑警了,大家都记不清了。”副警长坐在椅子上,翘着的脚尖上下晃动。
“哦,是吗?”濑川也曾预料到会有这种回答。当然这并非警方不协助检察厅的工作。但是,也不能算作积极的配合。
“没有一个人能记得起来吗?”
“倒也有一些,但全都是些小案子。比方说小偷小摸啦、小额诈骗啦、打架斗殴啦,都是这种案子。还有就是在市郊抓住了偷渡的朝鲜人。”
“那年能回忆清楚的有几件?”
“加上这些总共有四五件。”
从其他的案件簿推断,平田事务官保管的“刑事案件簿”一年再少也该有五百件左右。而警方却说只能回忆起百分之一。当然,这五百件中既包括交付公审的,也包括不起诉的。
“警署还留有当时的调查材料吗?”
“几乎全都没有了。因为受检察官先生之托,所以我到老地方去查过了。您也知道,案件一旦送交检察厅,我们这边的调查记录也就全部交到检察厅了。”
副警长的表情分明在说,我们辛辛苦苦整理的搜查记录化为灰烬是你们的责任。
“实在是非常抱歉!”濑川表示了歉意。“那你能不能把查清材料提供给我们呢?”
“我带来了。”副警长从黑皮包中取出写在格纸上的材料。
“这都是刑警们的模糊记忆,所以嫌疑人的姓名和被害人的姓名都可能有搞错的地方。但是案情基本完整。”
濑川接过来看了看,果然,文字叙述极为简单。如果不客气地说,其中有敷衍了事之嫌。
但是,这不能责怪杉江警署。因为要把时隔十五年的案情凭刑警们的记忆完全复原,这确实强人所难。提交公审的案件容易一些,但那些不予起诉的案件就难上加难了。当年参与调查的警察肯定有些己经退职。要想复原烧毁的刑事案件材料,还可以去找相关检察厅以及其他警署协助,但谁知道能有多少希望呢?濑川放弃了这个念头。
大贺庸平的来信(1)
当天下午,濑川收到了东京大贺庸平的来信。濑川从信封上一挥而就的苍劲字体和瘪瘪的信封,已经预料到了回信的内容。
打开信封,里面有三张信纸。最后一张信纸上只有发信人大贺的名字、收信人濑川的名字和日期。
“敬复者:奉接贵函。惊闻杉江支部房屋烧毁,惊愕之余,想必阁下痛心不已,在下深表同情。诚如阁下所言,在下十余年前也曾于杉江支部就职,三年间日夜奉公劳作,那座建筑的模样历历在目。拜读阁下来信,不禁感慨万千。
贵函询问之事,非常遗憾,在下竟一件都不记得。尤其是阁下指出的自一九五〇年四月至次年三月之不起诉案件,如今已无法回忆,实在羞愧难当。虽然记得承办刑事案件的笔记曾保存过一段时间,但在告别长期的检察官生涯时,都与其他资料一同销毁了。
对您所做的努力竟无以相助,实在抱憾不已!”
濑川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了。但是,不能以此认为前辈检察官的回信太过冷淡。本来就是十多年前的往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