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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前几天的来信对我很有帮助。”濑川望着大贺冴子白皙的脸庞说道。外边已经暮色苍然,门厅里也昏暗了许多。不知冴子是否没有察觉,她没有开灯。
“请允许我直言,我最想知道的是令尊涂掉的那一部分记录。我还是觉得它跟杉江支部的火灾有关,所以……”
濑川说到此处,冴子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先请问,那场火灾还是纵火嫌疑很大吗?”
“这还难以定论。”濑川答道。“消防署和警署对外都已确认为失火。但是,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认为把它定为失火非常可疑。正像写给令尊的信中所讲,当晚烧死了一名值班人员,而现场又没有引发火灾的因素。特别是不能排除有人蓄意烧毁存有旧资料仓库的可能。”
“那就还是像您写给家父的信中所说,对吧?”大贺冴子似乎有些失望。她似乎期待濑川能坦白地说出一些比信种内容更积极的感想。
“以我的立场来讲,已经不能进一步做出轻率的推断了,这一点我想能够得到你的谅解。”
“……”
“于是,你把令尊涂掉的部分复原之后,发现了一宗与某个名人有关的杀人案,对吧?”
“……”
“我非常迫切地想了解详情。那个所谓的名人到底是什么人?”
“……”
“哦,此事我决不会外传,也不会给你带来困扰。而且,我不会因为了解了详情,就去公开或私下调查那个人。”
“……”大贺冴子垂下眼帘,一言不发。面部像是紧紧地咬着嘴角。
涂掉了记录(1)
大贺冴子表情僵硬地沉默了一阵儿。濑川屏气吞声地注视着她的嘴唇,希望她说些什么。
“嗯……”冴子稍稍抬起脸,然后挤出一句话。“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像信上说的那样。”
她把澄亮的目光停在濑川的脸上,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是吗?”他被正面拒绝了。但是有没有别的办法?他特地赶到东京来,目的也是要见她!他不甘心这样无功而返。
“其实,我这次来东京,就是为了问你信上没说出来的话。”濑川破釜沉舟地说道。
“你特地从四国跑来,就只为这个吗?”冴子表情骤变望着濑川,惊愕的神情写满了脸庞。
“我本来不想对你说,但事实就是如此。”濑川对自己的话多少有些心虚。果真如此吗?虽然这是主要目的,但他还是对自己硬要对方相信专程而来感到很难为情。他把现在的自己与讯问嫌疑人时的自己做了比较。
“那我真的是十分抱歉。”冴子跪坐着深施一礼,头低到膝头连衣裙上。
“不,是我太主观了。”濑川赶紧说道。“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可能太急于求成,以为只要见到你本人就可以再了解些情况。”
冴子噤口不言,似乎无从说起。
“我刚才也说过,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希望你再多讲一些情况。”
“是啊,因为家父似乎也不想提及此事,而且给你写信说明过了,还把记录涂掉,所以……”
原来她是想说,那是她父亲的意志。
“是吗?我不问你那个人的名字,但请你至少告诉我那是什么样的案子。我知道是杀人案,可那被害人的身份呢?”
“……”
“或者告诉我发生在四国的哪个地域也行。毫无疑问是发生在杉江支部辖区之内,但具体地点在哪儿?你只告诉我这一点也有很大的帮助。”
大贺冴子放在膝头上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濑川在等着她的回答。
“那好,我只讲案发地点。”她好像下定了决心。
“好的,太谢谢了!是在哪里?”濑川仿佛重获新生。
“在岛上。”
“岛上?”真是出乎意料。不过,岛屿也确实归属于某县或某郡。
“是什么岛?”
“你自己去调查好不好?”冴子又一次把濑川拒之门外。好不容易看到出路,却立即又被堵上了。
“您不能再告诉我一点儿吗?”
“请原谅我不能说出具体地名,我已经努力到极限了。”冴子态度坚决地说道。
“是吗?但是,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我就还想再问问?这是我的贪心不足。”
“我明白您的心情。”冴子也点头同意。“您特地从四国赶来,我也想主动告诉您。但是考虑到父亲的心情,我还是免不了犹豫。”
“您提到了令尊的心情,但是我想令尊也是为了不给别人带来麻烦才没告诉我。不过,我是检察官中的小字辈,我跟一般人不同。就像令尊不会把工作中得知的他人隐私说出去一样,我也决不会泄露。特别是当本案与我负责的部门遭到纵火有关,我是一定要问的。”
“……”
“您刚才说案发地点是在岛上,就已经很有帮助了,因为这确实是一条有力的线索。但是如您所知,本案的所有资料都已烧毁,岂止如此,连事务检察官保管的案件簿也遗失了。并不是我害怕辛苦,现在您确实比我了解的情况多。如果我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那太遗憾了!”
“我理解您的心情。”
“大贺小姐,与本案有关的名人在哪方面比较活跃?比如,是学者、文化人?还是实业家等等,有很多方面。”
“……”
“是实业家吗?也就是说,目前在财界占据重要地位的名人。”
大贺冴子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么是学者、作家、社会活动家之类的文化人吗?”
冴子也摇头否定了。
“那么,是政治家吗?”冴子仍然垂着眼帘,这次既没摇头也没点头,用手抓着膝头的连衣裙。
濑川问到政治家时冴子没有否定,只是膝头上的双手用力地抓住裙摆。濑川想,就差一步了。这次要问政治家姓甚名谁,如果不能一举奏效,至少也要让她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是政治家,对吧?那肯定是个知名人士。”濑川也在努力争取。“不过,如果是政治家我就放心一些了。这样说可能有点古怪,我觉得如果是学者或文化人的话,问起来就更不好受了。但如果是政治家,他们总是暴露在社会上褒贬毁誉。此外,他们这种人过去和现在多少都有些劣迹,对攻击习以为常。也就是说,他们比一般人更了不起。大贺小姐不这样认为吗?”
冴子仍然没吭声。
“那个政治家不是新手吧?”
冴子微微摇头,说明这种分寸还不算过火。
“是这样吧?看来资格相当老了。以前当过总理大臣吗?”
冴子摇了摇头。这也缩小了濑川推测的范围。
“如果没有当过总理大臣……那也是仅次于大臣的实力派人物吧?比如,党内要员之类的?”
冴子对这个问题的反应很微妙,她的表情没有变化,既可以理解为肯定,也可以理解为否定。
“大贺小姐,”濑川进一步催促。“您已经表明到这一步了!我决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这一点我已经不厌其烦地说过多次了,请您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
大贺冴子仍然低着头,手指用力抓着膝头的裙摆,褶皱越来越多。
就差一点了——濑川呼吸紧促起来。
突然,门厅外人影一晃。濑川抬头,看到一个五十岁的妇人夹着小包裹进来了。从长相来看,濑川明白这是冴子的母亲。
涂掉了记录(2)
“哦,有客人啊?”她把目光从冴子脸上移到濑川身上,做出要问候的姿态。濑川也站起身来。
“妈妈回来了!”冴子向母亲说道。
“这位是四国杉江地检厅的检察官,叫濑川。”
“啊,是吗?”她的眼神非常惊讶。冴子的母亲,也就是大贺律师的遗孀,一听说濑川来自四国杉江地检厅,便格外怀念地问候了一番。看情形,她还不知道濑川给自己丈夫写过信。所以,应该只有女儿冴子听父亲说到过此事。
可能大贺律师认为此时不宜对妻子明说,就只告诉了受过相当教育的冴子。意识到这种可能,濑川便说自己是得知大贺前辈的死讯,这次来东京出差有幸到堂前祭拜。
“哎呀,这可真是……”大贺夫人很高兴。又责怪起冴子来。“为什么不带客人到父亲灵前去呢?”
冴子苦笑了一下,想要开口申辩。
濑川在一边插言。“不,其实我也是刚到。”
“那真是太失礼了!既然是杉江的检察官,想必亡魂也会很高兴的。快请进屋吧!”大贺夫人催促道。
濑川这才跟着冴子走进客厅。佛堂设在走廊尽头的八铺席房间里,冴子打开了灯。
濑川面向佛壇站着,等待冴子点亮蜡烛。果然是新设的佛壇,供品很多。濑川上香的时候,夫人和冴子已悄然并排跪坐在了侧面。濑川禁不住在心里默念。
“大贺先生,我来拜访您了!我若早些来就好了。如果您还健在,一定会说出真相。事到如今,我会竭尽全力查出真相!”
祭拜完毕之后,旁边的大贺夫人双手撑地致谢。“谢谢您特地赶来看望!”冴子也跟着行礼,她又恢复到此前的生硬表情。
“来,您这边请!”大贺夫人把濑川让到隔壁房间。庭院里的夏季花草收拾得错落有致。虽说院落不是很大,却也看得出老律师花费了一番心血。
冴子像是去了厨房,从那边传来些微的茶碗碰撞声。
大贺夫人坐在对面,用团扇轻轻地朝濑川这边扇着风。“我也在杉江市住过,所以特别怀念。那里还是老样子吧?”听说她所住过的宿舍依旧没变时,便开始描述每一个房间,连那些细小的破损处都如数家珍。
濑川明白,自己已经功亏一篑。大贺夫人回来不到三十分钟,濑川便离开了大贺家。大贺冴子在母亲跟濑川谈话之间只是送来茶点,然后便马上离开,没有陪在旁边。
濑川在门厅穿鞋时,冴子才又出现,跪坐在母亲的身后,感觉像是从藏身处闪现出来的。
“您要是调到前桥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