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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艺人!”波洛简捷地说道。“这就差不多概括了一切。是不是?”
“不管怎么说,你不会认为她生存在危险中吧?”
“我的朋友。我们每个人都如此。”波洛庄重地说,“灾难总是伺机而入。不过你要是问关于亚当斯小姐,我认为她会发迹的,因为她很聪明。另外还有重要一点就是。你一定观察到了。地是犹太人。”
我还真没注意到,但听他说了后,我还真能看出她的犹太人的痕迹。波洛点着头。
“她会发迹。可既然我们在说危险,她的路仍是一条险途。”
“你的意思是……”
“爱钱。对钱的欲望会将这样的人引人歧途,不再谨慎小心。”
“我们人人都会这样的。”我回答道。
“是这样的。但你和我能看出其中的危险。我们会权衡利弊。如果你太爱钱,你的眼睛就只能看到钱,其它的东西就全被遮住了。”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大笑起来。
“《巴黎圣母院》中的吉普赛女郎——埃斯美拉达再现了。”我开玩笑地说。
“性格心理学是很有趣的。”波洛不为所动地回答道”一个人如果对心理学不感兴趣),他也不会对犯罪问题感兴趣。犯罪问题专家所注意的不仅仅是凶杀行为本身),是问题后面的东西。黑斯廷斯),明白我的话了吗?”
我回答他,完全听明白了。
“黑斯廷斯,注意到,当我们一起办案子时,总是催促我采取行动。你总希望我勘查脚印,析烟灰,在地上检查细节。你从末发现闭着眼睛、仰卧在扶手椅上才更容易解决问题。那时我们是用心灵的眼睛观察事物。”
“我可不行。”我说,当我躺在扶手椅上,着眼睛想一件事儿,里面就那一件事,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曾注意过,波洛说,真是很奇怪,时人的大脑不是陷人懒散的歇息状态。而是剧烈地活动起来。大脑的活动是如此有趣、如此刺激!运用大脑的那些小灰细胞是一种大脑的乐趣。只有靠它们我们才能拨开迷雾,到真理。”
每当波洛说起灰色的脑细胞,就习惯性地转移了注意力。因为这个我听他说很多次了。
这一次我的注意力转到邻桌的四位。待波洛的独白即将结束时我格格笑着说,
“波洛,你大受欢迎啊。漂亮的埃奇韦尔太太的眼睛简直离不开你了。”
“很显然,有人把我的身份告诉了她。”波洛试着露出谦虚的样子,但没成功。
“我猜是因为你的出名的胡子,”我说道,“她为胡子的漂亮倾倒了。”
波洛偷偷地捋着他的胡子。
“我的胡子的确很独特。”他也承认了,“唤,我的朋友,你的自称为‘牙刷’的胡子真够可怕、残忍的了,有意玷污造物主的造化。我的朋友,求你了。把它们剃掉吧。”
“啊!”我不顾波洛的请求,“那位女士站起来了,我敢肯定她是要和我们说话。布赖恩·马丁在反对,但她没听他的。”
一点不错,简·威尔金森猛然离开她的座位。径直走向我们的桌子。波洛站起来鞠躬致意,我也站了起来。
“赫尔克里·波洛先生,是吗?”她的声音沙哑但很温柔。
“愿为您效劳。”
“波洛先生。我想和您谈谈。我一定要和您谈谈。”
“当然可以,女士,您要坐下吗?”
“不,不,不在这儿。我想单独和您谈谈。我们上楼去我的套房吧。”
布赖恩·马丁跟了过来,笑着反对道:
“简。再等一会吧,我们还没吃完饭,波洛先生也一样啊。”
但简·威尔金森不是很容易改变主意的。
“怎么了,马丁,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可以让人把晚饭送到套房里。你去和他们说。好吗?还有,马丁——”
他转过身去时,她跟着他,好像让他做什么。我猜测。他好像不同意,摇着头,皱着眉。她更强调地说着,于是他耸耸肩让步了。
在她说话过程中,她几次看了看卡洛塔·亚当斯坐的桌子,我猜她在说什么和那位美国女士有关的事。
简的目的达到了,便容光焕发地回来了。
“我们现在就上去。”她迷人地笑着说,示意也包括我。
她好像根本不在意我们是否同意她的计划。她毫无歉意地带着我们走了。
“波洛先生,今天晚上能遇见您真是运气。”她在领我f门走向电梯时说,“我事事都顺,真是棒极了。我正想着究竟该怎样做,一抬头就看到您坐在邻座。我就对自己说,‘波洛先生会告诉我该怎样做的。’”
她中断讲话对电梯服务生说,“三楼。”
“如果我能帮您忙的话——”波洛开始说。
“我肯定您能。我听说您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得有人帮我解围,您就是那个人。”
我们从三楼电梯出来,她领我们走在长廊上,在一个门前停了下来,走进了萨伏依饭店最豪华的套房。
她把白皮披肩丢在椅子上,把她的小珍珠手袋丢在桌上。然后就坐在椅子上大声说,
“波洛先生,不管怎样,我得摆脱我丈夫。”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二章 晚宴
波洛惊呆片刻才恢复常态。
“但是,夫人,”波洛眨着眼睛说,“摆脱丈夫可不是我的专长。”
“当然,我知道。”
“您需要的是一个律师。”
“那您可就错了。我对律师简直厌烦透了。我用过正直的、搞歪门邪道的、各种各样的律师,他们都毫无用处。律师只懂法律,好像根本不懂任何常识。”
“您认为我就懂吗?”
她大笑。“波洛先生,我听说您是一位杰出人物。”
“听说?杰出人物?我不明白。”
“可——您确实是杰出人物。”
“夫人,事实上,我可能有头脑,也可能没有,何必要装呢。而您的事不是我所能解决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我的事也是一个问题啊。”
“哦。一个问题。”
“而且是个难题。”简·威尔金森接着说,“我得说您不是不敢面对难题的人。”
“夫人,对您的洞察力我表示赞赏。但我不论怎样,都不会做离婚调查。那不是很好,这种事情。”
“我亲爱的先生,我不是让您做侦察。那毫无益处。可我不得不摆脱他。我相信您会告诉我怎样做的。”
波洛回答前先沉默片刻,待他说话时,他的话里含了一种新的腔调。
“夫人,首先告诉我,您为何如此急于摆脱,埃奇韦尔男爵?”
她的回答斩钉截铁、毫不迟疑,十分迅速而坚定。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想再结婚。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她蓝蓝的大眼睛机敏地眨着。
“但离婚肯定是可以的。”
“波洛先生,您不了解我丈夫。他是——他是——”她打了个颤。“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他不像其他正常人,他很古怪。”
她停了一下。接着说,
“他就不该和任何人结婚。我知道我在讲什么。我简直无法描述他,是个一怪人。您知道。他的前妻留下了三个月的婴儿,弃了他。他从未和她离婚,到她在国外悲惨地死去。然后他娶了我。可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真害怕,是我离开了他,了美国。我没有离婚的理由。就是我有离婚的理由,也不会理会。他是——他是个执迷不悟的人。”
“夫人,在美国的一些州您是可以离婚的。”
“我想居住在英国,那对我没用。”
“您想居住在英国?”
“是的。”
“您想和谁结婚?”
“就是因为这个。是默顿公爵。”
我深吸了一口气。到目前为止,默顿公爵让那些想给女儿许配人家的母亲们大失所望。这个年轻人是个有禁欲倾向的、狂热的英国国教高教会派的教徒。据说完全受他母亲,一位令人生畏的孀居的公爵夫人控制。他的生活极度朴素。他搜集中国瓷器,并很有艺术鉴赏能力。据推测他根本不关心女人。
“我真是为他疯狂了。”简动情地说,“他不像我遇到的其他人。另外默顿域堡棒极了。整个事是世上最浪漫的。他是这样英俊——像一个梦幻般的僧侣。”
她停顿片刻。
“我结婚后就放弃舞台生涯,我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
波洛不动声色地说:“这时埃奇韦尔男爵成了实现这些美梦的绊脚石。”
“是的,这事让我烦心。”她心事重重地靠到椅子上,“当然如果我们是在芝加哥,我可以很容易地谋杀他,但在这里好像不容易找枪手。”
“在这里,”波洛笑着说,“我们认为每个人都有活的权利。”
“哦,我不知道。我猜如果少了一些政客,你们的日子就会舒服一些。我除去埃奇韦尔男爵不是什么损失,反倒有益处。”
有人敲门,一个侍者送来了晚餐。简·威尔金森毫不在意他的存在,继续谈着她的话题。
“波洛光生。我不是让您为我杀他。”
“谢谢。夫人。”
“我想您能用什么聪明的方法劝劝他,让他接受这个想法。和我离婚。我相信您能做到。”
“夫人,我想您高估了我的说服能力。”
“哦!波洛先生,您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她前倾着身体。又睁大了大大的蓝眼睛。“您希望我快乐,是吧?”
她的声音非常温柔,充满诱惑。
“我希望每个人都快乐。”波洛小心谨慎地说。
“是的,但我没在想每个人。我只想我自己。”
“夫人,我得说您总是那样。”
她笑了。“您认为我自私吗?”
“哦!夫人,我可没这样说。”
“我敢说我是自私的。可您看。我不喜欢不快乐,它甚至会影响我的表演。如果他不离婚,或者不离开这世界,我会永远这样不快乐。”
“总之,”她又心事重重地说,“我是说,如果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