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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没想过。”胡亮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只是觉得这个乌伏虎的背景,不,可以说是这个人的出生、经历和社会关系都比较复杂。还有就是他在浪沁县的凶杀没有直接证据,再说,在那里他杀人的动机也不清楚。”
“说得好。浪沁县是案子的关键,为什么他要去浪沁县,还要杀人,并且挖了别人的坟,而这个被挖了坟的人更是个神秘人物,只知道他是北京去的人。这一切虽然是发生在三十多年前,但至今没有人解开这个谜。此外,倪雅芸的凶杀案也很有意思……”古洛突然打住话头,看着胡亮。胡亮恍然大悟,说:“是啊。他是个大字不识的家伙,倪雅芸再怎么不争气,也不会看上他呀……不过,人这个东西很复杂,人性更是不可捉摸的,我想我刚才的怀疑有些武断。”
“说得很好。倪雅芸爱不爱他,或者说可能不可能,都不是咱们所能测度的。但尽管如此,还是有疑点。那就是他背着尸体来回走是为什么?是找不到抛尸的地方?这似乎不可能。中原那边的事情比较复杂,我还没有个整体的想法,但我想从倪雅芸的被害着手是澄清我们刚才疑问的最好途径。”
“噢……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要从案件的起点开始重来一遍?”
“聪明。来,干杯!为我们的成功!”古洛并不是夸张,他已经找到解开这团乱麻的端绪,因此,他一口气就喝了一杯啤酒。
胡亮有些犹豫地举了举杯,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二天天气闷热,空中有些云朵,飘来飘去,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有时还掉下几滴雨点。一会儿又有了太阳,但太阳却不是那么光亮,仅仅是炽热,街道两旁的树在这样沉闷的天气下,偶尔会不耐烦地摇动身子,发出催促般的“沙沙”响声。
古洛和胡亮擦着汗,来到艾昔昔的银行。银行里那时刚有了空调,这在东北真是奢侈,可对今天挺适合。尤其是行长办公室内,凉快得很,古洛的汗很快就下去了。“会不会感冒呀?”古洛心里打着鼓,接过行长递过来的蓝花瓷杯,里面是香气馥郁的花茶,是古洛最喜欢的茶种。
艾昔昔进来了,这个胖子擦着汗,一副狼狈的样子。古洛纳闷:有空调还会这样,简直比自己这个胖子还怕热。不知怎么,他忽然对这个敦厚老实、有些老相的年轻人产生了好感。
“你们这是……”艾昔昔诚惶诚恐地从行长手里接过一杯茶。这个行长的茶叶可真多!这是胡亮的想法。
“噢,没什么。还是那件事。”古洛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艾昔昔马上接口道:“是倪雅芸的事吗?不都结案了吗?”
“结案了?谁告诉你的?”
“报上登了。”那时刚有了小报,比现在还开放,全然没有保密思维,什么都登。
“那不准确。”古洛挥挥手,他看到艾昔昔的脸白了。
“你别紧张。我问你,七月十一日晚上,就是倪雅芸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你是要不在犯罪现场证明?”艾昔昔是当年的侦探小说爱好者,看了不少阿加莎·克里斯蒂等侦探小说大家的著作。
“对。”古洛笑了。“可爱的年轻人。”他想。
“嗯,那天晚上我在宿舍,在同事们的房间里打了很长时间扑克,后来就睡觉了。噢,看门的可以证明我没出去过。”
“好。我们需要核实一下。你能和我们去你宿舍一下吗?”艾昔昔看看行长,富态的行长立刻点点头,说:“去吧。”
银行的宿舍所处的位置很好,在闹市区的纵深之处,闹中取静,如果是现在,房价可不是一般人能出得起的。这是座四层的红砖楼房,大概是六十年代盖的,外表不好看,但内部的房间宽敞、举架高,很适合居住。
古洛没有着急进去,他围着楼走了一圈,楼房的周围有墙,不太高,一米六左右。这是受到日本建筑的影响,日本住宅的院墙都很低,为的是外面可以看到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如有危险,外面的人就可以进来救援。这和中国的高墙深宅恰成对照,也是两国社会结构及文化差异的一种表现,但如果把这种建筑式样移植到中国,就很容易出问题,尤其是对想入室行窃的盗贼来说,无疑提供了方便条件。
“你住在哪儿?”
“哎呀!我还得找找。这地方我还没来过。”艾昔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眼镜片后面浮肿的小眼睛里闪着羞怯的光。
他抬着头,看了半天,鼻尖儿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这个好像……就是这个。”他指了指二层楼的一个窗户。古洛抬头看看,说:“咱们进去吧。”
楼道里很黑,但不像没有居民住的楼房那样,到处是巨大的杂货,这里的走廊很干净,让古洛感到吃惊。“不错嘛。”古洛赞道。
进了艾昔昔的房间后,他又看了看房间,也是很整洁的,有两张床,一台十四英寸的彩电和录音机。艾昔昔解释道:“他这个人总是在家住,几乎不来。”他说完才指指一张床。古洛看到那张床不太干净,这才知道是没有人住的缘故。
“这里幽会不错嘛。”古洛像是开玩笑,但一点儿开玩笑的表情都没有。艾昔昔脸红了,没有说话。
“你们没有在这里幽会过?”古洛接着问。
“这……有过。”艾昔昔承认了,这时他的脸反而不红了。
“你那天在哪里打扑克?”
“隔壁的房间。他们可以证明我在这里。对了,你们还没有问看门的呢。”
“我们会问的。隔壁房间里有人吗?”
“不知道。”艾昔昔老实地说。
“走,看看去。”
古洛敲响了破烂的木板门,那时的门都很简陋,还没有防盗门呢。
“谁呀?”居然有个声音应道。古洛示意艾昔昔,艾昔昔答道:“我,艾昔昔。”
“你这小子,有事吗?我头疼。”
“有。你开开门。”
一个头发蓬松的脑袋先钻了出来,看到了古洛,眼神被惊了一下,因为是警察嘛。他打开了门,放这些不速之客进来。
屋子里臭气熏天,充分展示了单身汉无拘无束的肮脏生活。两张床的毛巾被都没叠,一张桌子上放着饭盒和几本书,几只苍蝇飞着、叫着,让胡亮回忆起自己的大学生活。“也很浪漫嘛。”他想。
这个人的姓永远能让人记住,但没有任何作用——李。他看着艾昔昔说:“对,那天他是在我们这里打扑克了。”
“从几点到几点?”古洛看着这个脸色不好,真像是在头疼的银行小职员说。
“大概是十点到十一点左右。”他胆怯地看看古洛,显然被警察严肃的神情吓住了。
胡亮看着房间,忽然他发现窗户的玻璃有裂缝,古洛也看到了,也看到了胡亮想提问,就点了一下头。胡亮问道:“这窗户怎么了?”
“不知道是谁,从下面扔石头给打破了。”
“多长时间了?”古洛接着问道。
“有一天晚上,艾昔昔,你忘了,你在这儿打扑克来着,玻璃碎了,你还到窗口看了看。”艾昔昔回忆了一会儿,说:“好像是吧。我不太记得了。不过,你说是就肯定是。”
“是七月十一号晚上吧?”古洛问道。这个姓李的人想了一会儿,说:“还真就是那天,你怎么知道的?”
“瞎猜的。”古洛笑了笑,又说,“艾昔昔,你先走吧。”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也就立刻走了出去。
“是他女朋友的事吧?这小子可伤心了。”
“你知道倪雅芸?见过吗?”
“见过。小艾带来过。我们都看到了,很漂亮。可小艾父母不同意,就黄了。”
“什么时候黄的?”
“那有日子了,反正这个姑娘死前和小艾黄的……当然我不是说小艾和这事有啥关系。”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容易让公安局的人产生误解,就解释着。
“七月十一号,或者在这之前,譬如,十号、九号,你见过倪雅芸吗?”
“没有。那时他俩已经黄了些日子了,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据我所知,她没来过。”
“十一号晚上,你说艾昔昔来这里打扑克,中间没出去过吗?那天你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吗?譬如,有古怪的声音,或者某人的神情异常?”古洛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关系重大,就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说:“艾昔昔是十点多来这里打扑克的,一直玩到十一点半才回自己的屋。刚才我说的不太准确。我没觉得那天晚上有什么不寻常。中间他倒是出去过,好像说是上厕所,也就是十几分钟就回来了……”
“十几分钟?他回来后,神色有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吧。反正我没觉得。其他人也不会看出什么,因为如果真有什么,会有人说的。”
“你说有人扔石头打玻璃是什么时间?是在艾昔昔上厕所前吗?”古洛等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听到回答:“是在上厕所前。我可以肯定。”
“你说艾昔昔看了窗外,那么他紧接着就去上厕所了吗?”
“没有马上,但很快就去了。也就是一两分钟后吧。”
“好,打扰你了。”古洛客气地说。
他们走到楼下,古洛看了一眼收发室,里面一个中年人正襟危坐、目光严肃,其实他刚才已经看到过这些来客了。古洛和胡亮走了进去。
“不用说,你们是公安局的。”中年人一副很聪明的样子,其实,古洛和胡亮的警服早就暴露了他们是干什么的了。
“好。你们这里进来挺麻烦,还要登记?”古洛翻看着登记本,到了七月十一号那几页,就一边仔细看,一边问道。
“能不严点儿吗?我没来之前,这里常丢东西,还有的人把女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