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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口称光明大路而却走着邪恶小道,
它请我入坐而又吩咐我自备面包,
它右手给我的东西左手就夺去一半。
上帝呀,请你原谅法兰西,
它仇视占领者却又粗暴地对我施行占领。
桑戈尔热爱民族传统文化,向往建立强大的非洲民族国家。他的爱国激情、在《黑色的妇女》(收入《黑暗中的歌》)中,强烈地抒发了出来:
透明的远方的草原,草原呀,
在东风热烈的抚爱下微微颤动。
雕刻精巧的板鼓,绷得紧紧的板鼓,
战士们手指敲得你达达响。
你的声音深邃而低沉——
这是崇高的爱情的歌声。
诗人在同一诗集的《祈祷》一诗中,希望非洲在“世界复兴”中做出伟大贡献,他写道:
如果“世界复兴”召唤我们,我们回答:“有!”
但愿我们变成酵母——没有它不能发起白面。
因为除了我们,有谁能把鲜活生动的节奏
带给这个死沉沉的机器和大炮的世界;
有谁能发出欢乐的呼声,去唤醒那些孤儿和
光明来临之前死去的人们;
有谁能使那个被刺刀扎伤希望的人重新想起生活。
大卫·狄奥普(1927…1960)是塞内加尔五十年代最有才华的诗人。他长期侨居法国,但始终关心祖国的命运。在反殖斗争高潮中,他回到了非洲,参加了民族解放运动,并从事文化教育工作,当过中学教师和校长。他的诗,继承了桑戈尔奠定的政治方向,具有强烈的革命政论性,同时也具有浓厚的浪漫主义激情。他的早逝(因飞机失事)实为诗坛一大损失。生前只发表了一部诗集《杵声咚咚》(1956)。
狄奥普的诗,以愤怒的笔触反映了残酷的殖民主义剥削下黑人的痛苦生活。他在《岁月难熬呀,穷苦的黑人》中如泣如诉地唱道:
岁月难熬呀,穷苦的黑人!
漫长的白天没有个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都得为你的白色老爷,
去扛白色的象牙。
诗人用血与火凝成的诗句,控诉殖民主义的罪行,戳穿了西方文明的野蛮实质。他在《鸢》一诗中进一步揭露:
呵,痛苦的记忆,你保存着
叛徒的亲吻,
和机枪炮火扫光了的许诺。
你们这些入侵者,难道是人?!
你们读过世界上各式各样的书,
可就是有一样不懂:爱!
贝尔纳·达季叶(1916…)是象牙海岸最负盛名的诗人、小说家和社会活动家。他出生于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先在国内上小学,后到达喀尔上师范学院。他是四十年代末象牙海岸反殖斗争的积极参加者,是非洲民主联盟本地分会的领导人之一,并因此于1949年被殖民当局逮捕入狱。在狱中,他发表了第一部政治诗集《站起来的非洲》(1950)。其后,于1956年又发表了抒情诗集《日子的流逝》等。
达季叶对民间文学很有研究。他善于把民歌的表现手法运用到政治抒情诗中去,以塑造新的非洲人形象。因此,他的诗歌,激情澎湃,形式亲切活泼,很富有感染力和号召力。如《你——主人》:
你——主人!
你与这片土地血肉相连。
你种稻,
你建桥,
你纺织毛线。
可你,只有你
衣衫褴褛,挨饿受饥,
无家可归,躺在监狱的门边。
啊!主人——人民!
达季叶的诗,还给人以乐观和信心——非洲人民一定会觉醒,非洲土地一定能获得解放。他在《我知道这一点》诗中写道:
然后,
会有一个夜晚——伟大的变革的夜晚,
…………
他们将随着最后一次逞凶而完蛋。
这意味着,
明天人民将振奋起来,
是的,
人民会振奋起来,
被奴役的人民将振奋起来。
帕特利斯·埃默利·卢蒙巴(1926…1961)是扎伊尔民族英雄。独立前,他组织刚果民族运动党,为民族解放而斗争。1960年独立时,他出任国家总理。
卢蒙巴的诗,是非洲独立的呐喊。他于1959年发表在《独立报》上的诗《让我们的人民赢得胜利》,第一段哀而不伤、充满义愤地描述了黑人的苦难:
我心爱的黑兄弟,你在几千年来
过着非人生活的黑夜里哭泣!
你的骨灰在大地上,
被热风和飓风刮得四处飞扬。
为了一切强暴的压迫者,
你曾经把那金字塔建立。
你被赶进了猪圈,在从事武力征服的
一切战役中,你被折磨得精疲力竭。
在这首诗的最后一段里,诗人热情洋溢地抒发了对自由和独立的向往和对赢得胜利的信心:
让将来波涛汹涌的江河两岸
都将为你所有吧!
让一切土地和它的一切宝藏
都将为你所有吧!
让那炎热的中午的太阳
把你的悲伤烧光吧!
让这悲哀田地上被折磨死的你的
祖先洒下的那些眼泪,
在太阳光中蒸发掉吧!
让我们的自由而幸福的人民,
在我们的刚果,在这伟大非洲的心脏,
生存下去,赢得胜利吧!
卢蒙巴的诗歌,不但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战斗性,而且具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优美感人。如《非洲的早晨》,用黎明的光辉、新鲜的枝干、迷人的花朵等展现了黑非洲美好的未来。
扎克·腊伯马南扎腊(1913…)是马达加斯加著名的老一辈爱国诗人、文化活动和社会活动家。他从三十年代就开始从事文化活动,创办《青年评论》杂志,捍卫马尔加什人的民族尊严;同时也开始从事政治活动,创办了第一个马尔加什职工会。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他参加争取祖国独立的斗争,并于1947年被投入监狱,由殖民当局非法判处死刑,后改为终身监禁。1960年马达加斯加独立后,腊伯马南扎腊回到祖国,担任国民经济部长。
三十年代,腊伯马南扎腊出版两本诗集:《幻想的羽片》、《夜将来临》。1940年出版诗集《在傍晚的台阶上》。四十年代末期诗人创作进入了新阶段,表现出鲜明的反殖民主义统治的倾向性。这时期的代表作《祖国》成为争取独立和自由的非洲诗歌中光辉的篇章:
虽然有凶狠的枭鸟厉声啸叫,
猫头鹰在着火的屋里
惊慌地乱跑乱跳,
还有贪婪的狐狸舔着
自己肮脏的身躯上的皮毛……
啊,马克加斯加!
此刻,夜深人静,
我们还是看见了你的蓝空如此深邃浩渺,
机枪的嚎叫把人从睡梦中惊醒,
死神,
在撒满月光的草地上徘徊。
啊,马达加斯加!
我的祖国的伟大的夜,
我从自己痛苦的深渊中向你致意。
海岛啊,我热爱你!
海岛啊,我向你致敬!
这首长诗的结尾,是对自由的热情呼号,表现了身陷囹圄、死亡威胁着自己的诗人,对受尽磨难而未被征服的祖国的临终恳求:要继续战斗,直至胜利。这是战士对祖国的无限忠心。
腊伯马南扎腊对祖国的热爱,还表现在他于1950年写成的长诗《琅巴》中。在那里,诗人用马达加斯加妇女作为祖国的形象,赋予她最诱人的美,献给她最炽热的爱。全诗盎然生趣、欢快激越,表现了在监禁中诗人的崇高精神境界。
腊伯马南扎腊四十和五十年代的作品,分别收在《千年的典礼》(1955)和《消毒剂》(1961)中。
马尔塞林诺·多斯·桑托斯(1929…)是莫桑比克最著名的青年诗人,他的诗歌闻名于世。独立前,他是葡属非洲殖民地民族主义组织执行局总书记。现在是莫桑比克的重要政治活动家。他曾用里利尼龙·米凯亚的笔名发表了许多诗。“米凯亚”的意思是“长着尖刺的草”。主要作品有长诗《山嘉纳》、《是种树的时候啦!》、《给我的祖国》等。
诗如其名。桑托斯的诗确如“米凯亚”尖锐有力,无情揭露了那种仇视非洲人、强制推行殖民文化的政策。他在《我在哪里》一诗中写道:
我孤孤零零、
生活在文明的大街上,
它以残酷的仇恨,
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除了这些著名的诗人之外,黑非洲现代文学还涌现了许多优秀的诗人,象尼日利亚的邓尼斯·奥萨杰贝(1911…)、安哥拉的贝萨·维克多(1917…)、阿戈斯丁诺·内托(1922…1979)、佛得角的乔治·巴尔博扎(1902…1972)等,他们的诗是战鼓,是号角,激励非洲人民为自己祖国、民族的解放事业进行斗争,起到诗歌的战斗作用。
二、小说
随着黑非洲社会矛盾的复杂化和生活的动荡,民族意识迅速发展。用一种大容量的新的艺术形式,在广阔的社会背景上,细腻地反映千姿百态、变化万千的社会生活,不但成为必要,而且有了可能。这种大容量的新的艺术形式,就是小说。小说,特别是长篇小说,在黑非洲民族解放斗争时期的现代文学中,占有重要地位,取得很大的成就,出现了一批在非洲乃至在世界有影响的作家和作品。
列涅·马兰(1887…1960)是塞内加尔用法语创作的安的列斯作家,著有《巴杜阿尔》(于1921年获龚古尔奖)。正如作品的副标题所示是“一部真正的黑人小说”。小说的故事发生在原法属赤道非洲的殖民地乌班吉沙利的一个村庄。故事描写了殖民主义者如何“闯入”这个地区,如何强行“传播文明”,以及如何“改变”了当地原来“落后”的生活秩序。小说反映的生活是真实的,揭示的主题是深刻的。殖民者的所谓“传播文明”,实质就是强盗式的掠夺和残酷无耻的剥削。在小说中,作家有如下的议论:“文明呵,文明……你在累累白骨上建立起自己的王国,你是践踏法治的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