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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梦燕心中虽已后悔,但这位任性的小公主怎能在男人面前认输?
两人争执不休,宛若刀剑决斗。
“好了!”宋孝忠忍不住开了口,“别吵了,大家想个法子,如何走过鬼门关。”
吕怀良用手抓了抓眼前的浓雾道:“我看我们只有乖乖地呆在这里,等雾散了再走。”
丁非凡扁扁嘴道:“前面的路一点也看不清楚,到了拐弯处也不知该往左拐,还是右拐,连白龙神驹也不肯领路了,看来我们是只有等了。”
“等就等。”霍梦热道:“反正我们也该休息了。”
说着,她挽着缰丝,贴着山石壁坐了下来。
雾里传来贾无瑕悠悠的声音:“我们真要等吗?”
宋孝忠忙问道:“难道我们不能等?”
贾无瑕悠悠的声音在雾里荡开:“你们没发现,这浓雾罩下来之后就不曾飘动过?”
霍梦燕呼地站起:“这雾是不动的!”
贾无瑕不慌不忙地道:“我们现在在鬼门关关谷里,听人说这关谷里的浓雾三年才发一次,一旦浓雾锁谷,要三个月才能解开。”
“三个月才能解雾!”霍梦燕惊得跳了起来。
“哗啦啦!”脚下石子滚动。坠下了山崖,霍梦燕吓得面色苍白,贴着石壁不敢动弹。
贾无瑕继续道:“如果此言是实,等雾散开时,我们恐怕早巳饿死在这里了。”
“吕少侠,”丁非凡着急了,“我们该怎么办?”
吕怀良忠道:“看样子,我们只有想办法走出关谷。”
吕怀良突然问一直没有说话的任焉梦:“任公子,你有什么好主意?”
任焉梦自离开花艇后一直沉默寡言,行走在队伍中就真像个囚犯一样,吕怀良很是为他担心,他发觉任焉梦的痴病,似乎是愈来愈重了。
任焉梦瓮里瓮气的声音响起:“要什么好主意,走出去不就行了。”
吕怀良一愣:“他怎么傻到这个程度了?”
丁非凡却雾里目芒一闪:“任公子,你能走出去吗?”
“当然能。”任焉梦说着,已趋身向前。
他一边走着,脚下的石子咕碌碌地往崖下掉。
“小心!”丁非凡、吕怀良和宋孝忠同是喝喊。
喝喊声中,任焉梦已走到丁非凡身旁。
丁非凡头额渗出了一层冷汗。这小子没掉下崖去,真是个奇迹!
任焉梦伸手抓过丁非凡手中的缰丝:“你牵我的马,抓住白龙神驹的尾巴跟我走。”
“你……能行吗?”丁非凡颤声道。
六条人命,再加上六口牲畜的性命,非同小可!
“当然行。”任焉梦说着,已抓紧缰丝,迈开了脚步。
“哎!”丁非凡还想阻住他,问个落实。
“咴——”白龙神驹长嘶一声,居然也跟着扬起蹄往前走。
丁非凡已来不及再考虑,忙一手抓住白龙神驹马尾,另一只手返手抓住任焉梦黑马坐骑的缰丝,大声叫道:“大家抓住缰丝,拖住马尾,跟着我往前走!”
困在关谷里是死,掉下山崖也是死,横竖是死,何不一搏?
他已决心豁出去了。
一行人在雾中跟着任焉梦,在鬼门关的山石道上小心翼翼地行走。
行进的速度很慢,不时地有石头坠下山崖,令人提心吊胆。
忽然,队伍停下来。
宋孝忠高声问:“任公子,出了什么事?”
任焉梦道:“前面有两条路,一条往左拐,一条往右拐,我不知该走哪条路?”
丁非凡道:“走左边路。”
“慢!”霍梦燕抢着道,“走右边路。”
“左边!”
“右边!”
丁非凡和霍梦燕又争吵走来。
“燕妹!”宋孝忠厉声道,“你少说一句行不行?”
霍梦燕翘起嘴:“你为什么不要他少说一句?”
尽管她不服气,争吵终究停止了。
任焉梦又在问:“该走哪条路?”
吕怀良想了想道:“哪条路好走?”
“待我看看。”过了片刻,任焉梦道:“右边的路比左边的路好走。”
“就走右边的路吧。”从安全的角度出发,这是明智的选择。
“是。”任焉梦应了一声。
吕怀良突然问:“任公子,你能看清雾中的路吗?”
“能。”任焉梦在回答声中,将白龙神驹牵上了右道。
队伍继续往前行进。
跟在任焉梦身后的五个人,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任焉梦究竟练的是什么邪门功夫?简直不可思议!
足足了两个时辰,雾里透出丝丝光亮。
“唷!”霍梦燕发出一声欢叫,“快出关谷了!”
行进速度渐渐加快,坐骑也不断发出欢愉的嘶叫声。
雾愈来愈薄。
路愈来愈宽。
忽然一束眩目的阳光射到众人脸上,众人不觉眯起了眼。
队伍停在山道上。
此刻已是黄昏时刻,夕阳挂在江边的山坳缝里,满天都是晚霞。
足下江水滔滔,江浪冲刷着石岩的潮声如同滚雷。
江边山峰对路,山顶青峦迭峰,万绿丛中透出点点紫光,望之令人心神遥荡。
终于走出浓雾封镀的鬼门关谷了!
众人长长地吁了气。
丁非凡目光扫过四周之后,脸色并不开朗,眉头扭在了一起。
任焉梦看到这江水,山谷和夕阳之后,似乎又恢复了一定的神智。他瞧着丁非凡,悄声问道:“丁少主,我们走错了路吗?”
丁非凡叹口气道:“是的,我们刚才应该走左道才对。”
霍梦燕耳灵舌快,立即答话道:“走错了又怎么样?你不高兴,可以再走回去。”
“燕妹,”宋孝忠唬起脸道:“你实在是太过份了。”
霍梦燕噘起嘴道:“你是什么哥哥?老是帮着别人欺负我!”
宋孝忠还想说什么,贾无瑕悠声道:“你们打算在这是歇宿吗?这里可没有客栈。”
吕怀良挥挥手道:“大家快赶路,看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走出鬼门关。”
未等众人答话,他已跃身上马,踢着马刺逼着坐骑往前奔去。
“快赶路!”丁非凡大声嚷道,跃上白龙神驹迫了上去。
宋孝忠、任焉梦、霍梦燕和贾无瑕也相继上马。
山石道虽然宽了不少,但石子嶙立,极不好走。
六匹坐骑除了白龙神驹之个,不仅行进速度极慢,而有还时时蹬着蹄子拒绝前进。
吕怀良不停地磕着马刺,竭力想做个榜样,不让坐骑停下来。
霍梦燕更是逞能,马刺和马鞭一齐动用,居然想超越丁非凡的白龙神驹。
“咴——”霍梦燕坐骑一个失蹄,把霍梦燕从马鞍上甩了下来。
霍梦燕一声惊叫,身子掠过路面,坠向路旁的深崖。
丁非凡听到惊叫声,勒马回头,却已是出手不及。
宋孝忠闻声却从马背上跃起,扑向霍梦燕想将她拉住,但因距离太远,隔着任焉梦的坐骑,是鞭长莫及。
任焉梦虽距霍梦燕最近,但他却愣傻了头,两眼呆呆地望着飞向深崖的霍梦燕,似乎不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吕怀良走在霍梦燕前面,闻声后即丢掉缰绳,弹身离开马背,倒飞向霍梦燕。
在霍梦燕坠下山崖的刹那间,一只有力的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凭空提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中,觉得脚踏着了地面,定睛一看,吕怀良搂着她正站在路旁一块突出的石块上。
好险!她苍白的脸上渗出了细汗。
吕怀良跨前一步,然后松开了搂住她的手,脸色也和霍梦燕一样苍白,而且也渗着细汗。
他刚才出手救霍梦燕无任何把握,完全靠的是运气,若这倒飞的身子多挪出一步,他和霍梦燕都得坠入深崖下的江水之中。
霍梦燕吁了口气,心神迅速宁定。但她仍觉得似乎那只有力的手,还在搂着她的腰,那是一种崭新的荡人心弦的感觉,有种亲切的眷恋之感。
她不禁芳心蹦跳,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不知怎的她极希望吕怀良能走过来,再次紧紧搂住她。
然而,吕怀良并没有走过来,只是静静地站在崖边,脸色忧悒地看着跌倒在路旁的霍梦燕的坐骑。
宋孝忠和丁非凡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疳跌倒的坐骑拉了起来。
宋孝忠检查了一下马腿道:“马伤得并不厉害,但现在却不能走了。”
吕怀良点点头,他明白现在不仅是霍梦燕的坐骑不能走,其余的坐骑恐怕也不步再往前走了。
浓雾里呆了大半天,没吃没喝,是该歇息的时候了。
丁非凡看了四周一眼,咕噜着道:“这地方都是峭崖石壁,连颗树都没有,如何能歇宿?”
宋孝忠一边给霍梦燕的坐骑裹着伤,一边责备霍梦燕道:“要是你不任性,我们怎会固在这鬼门关?”
霍梦燕又生气了,扭转脸望着崖下的江水,狠狠地跺了跺脚。
任焉梦抬起头望望天空,又望望前面的山路,眼中闪出一道灼炽的光亮。
他正想开口说话,此时贾无瑕说话了:“再住前走左拐,有一个小山坡,坡上有个石洞,我们可以在那里歇宿。”
丁非凡手搭凉棚,向前看了看:“前面真有石洞?”
“有,真有。”任焉梦说着,拉着马就往前走。
六人相继向前,吕怀良走在最后。
他的脸在夕阳光环中显得格外黝黑。
任焉梦说前面有石洞,可能是鹦鹉学舌,也可能是痴儿先天的感应,而贾无瑕说前面有洞,则只有一种可能,她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自花艇到这里,贾无瑕对发生的事似乎都早已知道似的,这是为什么?
他有一种感觉,这是一种可怕的感觉。
第五章 落花有意随流水
左拐,果然有个山坡。
石壁凹进了一块,凹处有一个石洞。
洞旁长满了紫藤白草,一道山泉从洞旁流过。
吕怀良等人将马拴在洞外的石块上,一齐走入了洞中。
宋孝忠亮起火折,随后点燃了一根枯枝。
火光跳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