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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行是个口齿伶俐且多嘴的道童,一路上不停地向任焉梦介绍着鬼城的况。
任焉梦初次接触到这些事情,自然是很有兴趣,不住地问这问那,与清行谈得是十分投机。
吕怀良和丁不一有心事,都是沉默不语。
行不多远,但见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清沏见底,十分美丽。
溪流上横着一座单跨石拱桥,桥面长七米,宽三米,两端各有踏道。桥上用木修成穿桥屋盖,因取九九归真之意,共九列,每列四柱。
清行边走边指着桥道:“这溪流叫流怀溪,这桥叫通仙桥。
传说从前有一樵夫从此上山打柴,在山上遇见阳、王三仙下横,被超度成仙,所以这桥由此得名。”
说话间,已到南桥头,桥旁立有一块石碑,刻着建桥事碑文。
桥第五列间东西两端,各有一座土地庙。
任焉梦指着庙道:“那是什么?”
清行道:“那是把守上山进香第一道关口的‘对面土地’。”
任焉梦翘起嘴道:“‘对面土地’是什么东西?”
清行合掌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是神,是土地神。”
任焉梦追问道:“‘土地神’又是什么东西?”
清行支吾了一下,一时语塞。
丁非凡走过来,拍拍任焉梦的肩头道:“别问啦,神就是神,还会是什么东西?”
四人步过石桥。
桥端一块空坪,虽是深秋时节,花木依然葱郁繁茂,享台水榭,掩映错落,乌语花香,风景怡人。
坪中已有不少着装打扮十分古怪的人,他们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蹲着,有的在来回走动,但很少有人说话。
坪两侧摆着许多小摊、小担儿。卖香烛、冥纸的、卖各种小吃的,叫卖声此起彼落,如同潮浪。
清行领着任焉梦三人,在一个小摊桌旁坐下。
摊主与清行很熟,打了个招呼,将早已准备好的斋饭送到了桌上。
清豆腐、青皮豆、清油酸共、五色炸香干、米饭、粥、馒头任君挑选。
斋饭虽不算丰富,但味道极可口,任焉梦赞口不绝。
任焉梦边吃边问清行:“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何穿着这种装束?”
清行吞下一块豆腐,抿了抿嘴道:“这些人是烧拜香的香客。”
清行道:“凡是参加烧拜香的香客,无论男女只准穿黑色或蓝色的衣服,同时每人还需备布头巾一条缠在头上,称为‘佛帕’。”
丁非凡搁下筷子,插嘴道:“佛帕分黑白两种,为活人还香愿用黑佛帕包头,用红头绳挽三莲花结系在帕上……”
清行仿佛很不满意丁非凡喧宾夺主的做法,急忙接口道:“这些帕巾长约四到五尺,包头之后剩余的垂在背后。脸前带着个佛兜,为活人还香愿的用红色,为死人的用白色,佛兜内可放炒米之类的东西。”
任焉梦点头,不住地“嗯”着,好像是已明白近些人为什么要穿这样的服装了。
清行怕丁非凡又插嘴,斋饭也不吃了,急忙忙地继续道:“上山进香的香客都必须加入进香队。香客出发前,要沐浴斋戒,男女分居三天,不须在家中祭门神、灶神,须带跳路上吃的干粮,除了水之外,不准吃外面的东西,遇到熟人不准交头接耳,一切恶声恶色都要尽力避免视听,一切俗念都要除去,专心虏诚奉神……”
这时,坪里的人愈来愈多,穿香宫服的人已有四五十人,还有一些游客般的人。
任焉梦已无心再听清行的罗嗦介绍,目光转到了人群中。
他觉得这些香客很有意思,如果有可能,他也愿穿上这古怪的衣着,加入香客的队伍,对死去的娘还香愿。
他忽然放下碗筷,起身向香客走去。
丁非凡和清行想阻住他,却被吕怀良打个手势拦住。
丁非凡诧异的目光投向吕怀良,信佛在责问他:“为什么?”
吕怀良屈起食指,做了个莫名其妙的动作。
了非凡皱起眉,目光转向人群。蓦地,他眉毛一扬,眸子中闪过一道惊异的目芒。
清行怔了怔,随即抓紧时间,赶忙吃斋饭。
任焉梦走到人群中,东张西望。
他发现香客们都背负着香筒,每人手中提着个草垫,还有一条小板凳,板凳前方有个三脚架,中间可插香,两侧可插烛,凳上还放着纸箔。
他伸手想去摸摸板凳。却被执板凳的香客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缩回手,耸耸肩,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做香客,替娘去还个香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听清行刚才说,进香前要在家中沐浴斋戒,祭门神、灶神、自己根本就没有家,如何去做这些?
他伤感极了,想退回去这时,他眸子一亮,在香客中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个老太婆香客,舵着背,就像背上背着块大石头压弯了腰一样,脸上满是皱纹,看上去像是一张揉皱了的棉纸。
但在他眼里,那张被揉皱了的棉纸里是一张俏丽动人的脸,那是中原一点火杨艳艳的脸!
杨艳艳为什么要扮装成一个老太婆?他猜不透。
他想了想,走过去,想向她问个明白。
老太婆像发现了什么,仓慌往后退去。
他觉得这事该要问明白,否则,他就会失去一个加入香客队伍,为娘还香愿的机会。
他向她追过去。
这时,坪里一声吆喝:“起香罗!”
香客们哄然而起,坪内一片混动。
他愣了一下,立即不见了杨艳艳,但却又在香客中发现了扮装成香客老头的盘龙剑客姚星华!
他们两个在搞什么名堂?他愣在了原地。
香客们都涌到土地庙前。两个领头的香客,在祭坛前中间跪下,香客们环跪于左右两侧,随后领头的香客唱起了赞神歌,香客们随着应声高唱。
顿时间,周围一片肃穆气氛。
任焉梦四处张望,姚星华也不见了。
他回到小摊桌旁,斋饭已经用完,摊主送上了四杯香茶。
吕怀良压低声问道:“你看见谁了?”
任焉梦眨眨眼道:“杨艳艳和姚星华。”
“杨艳艳?”丁非凡惊呼出口。
吕怀良脸罩阴云。
丁非凡和吕怀良都只认出了扮装成香客老头的姚星华,而没认出扮装成香客老太婆的杨艳艳。
任焉梦扭头问清行:“这些香容也要上山吗?”
清行了口茶道:“要上山。他们由这通仙桥的土地庙起香,经城隐庙、东岳殿、南岳殿、十王殿、城藏殿、血河池、凌霄宫,最后到天子殿,每一处都要上文疏、拜忏、烧香,仪式都很隆重的。
不过,这一次凌霄宫为武林阴真大会所用,他们到寥阳殿就得返回了。”
任焉梦眯起眼道;“我们和他们一起上山,行吗?”
他很想看看热闹,同时也想跟随着进香队伍,暗地里为娘祈祷神的护佑。
“不行。”清行断然地,“他们上山由教口领队,边走边唱,有时还要作揖跪拜,每至一神殿都要焚蚝拜颂,行香的速度极慢,由这里拜到山顶圆香,往日至少要三到四天的时间。”
“唷,这么久?”任焉梦失望了。他明白,他决不能挨这么久的时间。
吕怀良此刻与丁非凡交换了个眼色。
两人同时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
在香客的队伍中,已不见了杨艳艳和姚星华。
清行喝完茶,向摊主吩咐了一声:“上凌霄宫的帐。”就站起身来。
是该上路的时候了。
这时,两名领的香客在祭坛前站起,吆喝一声,香客们立即起身,排成了两人一排的长长队伍,两名领头的香客,一人打响了铵铰,一人敲响了锣子:“当庆,当庆,当当庆!”
香客队伍开始蠕动。
汪焉梦突然道:“那两个领头的人,就是教口先生。”
清行似乎被他的聪明怔位,顿了顿道:“不错,看来你并不傻。”
吕怀良向清行摆摆手,四人离开了小摊。
教口边走边唱开了口;“太公钓鱼失了钓。”
众香客和唱:“南咿呀无咿。”
教口唱:“不知失落哪滩头。”
众香客和唱:“南无阿弥陀佛。”
“有人拾得滩头钓。”
“南咿呀无咿。”
“这笔香事一笔勾销。”
“南无阿弥陀佛。”
清行等四人从进香客队伍旁走过。
任焉梦眯起眼,禁不住和着香客们一道唱起来。
因进香队伍进速度极慢,清行等四人很快地将他们抛在了身后。
任焉梦问清行:“每次进香都有这样热闹吗?”
清行“嗨”了一声,浅笑道:“这算什么热闹?若与香会相比,这简直是冷清极了。”
“香会?”任焉梦扬了扬眉,“什么是香会?”
清行颇为得意地道:“每年春季从正月初起,到二月中,都有盛大的香会。正月八日为阎罗天子的圣诞,二月八日为天子娘娘的肉身成圣日期,凡是香客,无论是烧拜香的、烧供香的或烧散香的,都会云集至此,那场面和热闹呢?”
任焉梦扁扁嘴,眼里闪过一道光亮。他真想能看到这盛大的香会。
“关于阎罗天子有这么个传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清行拉开了话匣子。
四人经由东岳殿上山,路过山腰山晓亭。
吕怀良想起昨夜一暮,不觉脸上布满了疑云。
杨艳艳凉亭摆酒,是预先布下的陷阱,还是被自己无意撞中的约会?
云圆掌门带霍梦燕来山晓亭,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另有目的?
他当然不敢怀疑武当派掌门云圆道长,但心中的疑团,却无法开释。
顺山路而上,走过寥阳门,便已见到寥阳殿庙。
庙前一座造型精巧,并列联体的三排石拱桥,桥面太少、形制相同,呈弧形,皆用青石铺砌,桥体上雕干幅花草图案,桥边是雕花栏杆。
桥下一长方形水池盛满碧水,微风拂过,池水荡漾。
清行指着桥道:“这石拱桥叫‘奈何桥’,这水池叫‘血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