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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能肯苏轼一首题平都山的诗,就过关了吗?”声音贴着耳畔送来,仿佛还掺杂着一股幽幽的兰麝之气。
他觉得太有趣了,于是戏谑道:“请小娘子赐教。”
一阵娇吟吟的笑声,笑得他几乎醉倒。
笑声一顿,一首《画堂春》词,飘悠而来:
落红铺径水平地,弄晴小雨靠靠,杏园憔悴杜鹃啼,无奈春归,柳外画楼独上,凭栏手捻花枝,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
这是奏少游的一首词,这首词写得轻柔,非常婉转,他手捻花枝,没有说折花,也没有说滴花。花开放了,看到落日的余辉,一天要消逝了,春天也要消逝了,花朵明天可能就凋落了,但他没说对花的珍重爱惜,没说任何感情,只是说了“此恨谁知”,来表达对春天的消逝,对花的爱赏的难以言说的惆怅哀伤。
丁非凡抿住嘴唇,眸子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他没想到杨艳艳竟然如此有情趣。他原以为这位中原一点火,只不过是与自己逢场任戏耍弄一番而已,且不料杨艳艳居然像纯真的少女一样,具有如此真挚的深情。
词中虽然什么感情也没说,但丁非凡却听得出杨艳艳词里的弦外之音,“花在枝头须折枝,莫待无花空摘空枝。”
他觉得有些好笑。杨艳艳是江湖有名的荡妇,也不知和多少男人上过床,难道现在想正式嫁人?
这荡妇真会开玩笑!
他心里这么想,嘴却不肯示弱,秦少游的另一首《浣溪沙》脱口而出: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穷秋,淡烟流不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这首词很妙,词里找不到比喻、寄托,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小楼、轻寒、淡烟、画屏幽、轻似梦、细如愁,都是轻柔的叙写,一个沉重的字都没有,但上小楼,有多种的随想,耐人寻味。
丁非凡吟完词,得意地歪起头,在等待杨艳艳的称赞。
他认为他今天的这个配角,演得十分地出色。
不久,身后传来一个带有几分羞涩的、动人的声音:“我这辈子认定你了。”
丁非凡心格登一跳:“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尚未明白过来,娇柔的声音又带着醉人的香气送了过来:“你可以转过身子了。”
丁非凡像是中了魔似地,依言缓缓地扭转了身子。
“丁郎!”一声饱含着爱慕与坚贞的呼喊。
一条娇小的身躯,带着灼炽的火热,扑到了非凡怀中。
丁非凡胸中的火立即被点燃了,环臂紧紧地把她抱住。
她贴靠在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他,手发烫,脸发烧,身子在发抖。
丁非凡心生疑塞:久经月场的杨艳艳,怎会像个不知事的少女?
一定是杨艳丰艳在故意骗自己!
丁非凡暗自一笑,熟练地扳过她的肩头,扭侧了她的脸,把自己的脸压了下去。
四片火热的嘴唇重叠在一起……
洞外,从云层中探出头宋的圆月皎洁之光,照亮了霍梦燕苍白的脸。
她是哭着逃离山晓亭时,一路狂奔,而神使鬼差跑到这里来的。
她怔怔地望着船形石上,摆着的两只鞋。
她呼江龙说过关于情人洞的传说,自也就知道这两只鞋搁在“仙船”上的意思。
她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胸脯也随着心绪变化而急剧地起伏。
渐渐地她脸色归于正常,呼吸也渐均匀,脸上又露出往日的那一丝骄矜。
尽管她心里极不是滋味,但心情已完全平静。
也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值得她爱,即然无人可爱,又何必去自寻烦恼?
她轻蔑地往“仙船”上,呸了一口唾沫,转身扬长而去。
她认识那两只鞋。
虎皮登山鞋进桃花庄少主丁非凡的。
凤头绣花鞋是盘龙女姚云瑜的。
丁非凡连姚云瑜这样的丑女都要,实是出乎她的意料。
洞里,丁非凡吻着杨艳艳。
他虽然充满着逢场做戏的激情,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杨艳艳怎会像初上阵的新手?
嘴似乎宽了点。
鼻子有些塌塌的。
突然,丁非凡凝住了手,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骤然收紧,连呼吸都停止了。
怀中的杨艳艳,怎么像是那个丑女姚云瑜?
他猛地推开她,退后两步:“你……你是谁?”
“你以为我……是谁?”她娇柔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丁非凡厉声道:“你是谁?”
“盘龙女姚云瑜。”姚云瑜细细的眸子闪出光亮,诧异地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非凡瞪圆了眼:“是谁叫你到这儿来的?”
姚云瑜逼近一步道:“除了你,还有谁?”
“我……”丁非凡结舌了。他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姚云瑜道:“你叫伙计捎口信给我,说是三更在这情人洞相会,你想赖帐?”
丁非凡没再说话,一弓身,呼地向洞外窜去。
是谁与自己开这个玩笑?他头额滚出了汗珠。
“占了便宜就想走?没这么容易!”姚云瑜斥喝声中飞身追出。
丁非凡窜出洞外,抄起“仙船”上一只鞋就跑。
刚跑出两步,复又转身,匆忙中他竟拿了姚云瑜的绣花鞋!
他伸手抓向“仙船”,却又凝在了空中。
船形石上已空一物,丈外的乱石丛中站着姚云瑜,她手中正抓着丁非凡的那只虎皮登山鞋。
姚云瑜的身手这么快,令他暗自吃惊。
他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脚趾,站在石丛中很不是滋味。
姚云瑜穿着双花绒薄底鞋,腰间别着一只绣花鞋,手中拎着丁非凡的鞋,正眯眼瞧着他在笑。
女人的心思比男人要细,姚云瑜来情人洞时,已准备了两双鞋!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想了想,终于脸上绽出一丝笑容,拱着手对姚云瑜道:“请挑云陆将手中的鞋子,还给我行不行?”
姚云瑜翘翘嘴,鼓了鼓细眼道:“丁少主,我已是你的人了,这一辈子我都会永远跟定你,海枯石烂,决不变心。”
“哎!”丁非凡急忙道,“请姚姑娘不要误会,其实并不是我约你到这情人洞来的。”
姚云瑜缩了缩鼻子:“那是谁?”
丁非凡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姚云瑜逼问道:“你不知道,又怎么去止这里来?”
丁非凡皱着眉:“我也是被人骗来的。”
姚云瑜似是不信:“谁骗你?”
“我……”丁非凡支吾了一下,“我不清楚,其实……”
“不用说了。”姚云瑜打断他的话,正色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已进了情人洞,在神灵面前定下了婚姻。”
丁非凡枪口道:“无稽之谈!”
姚云瑜肃道:“苍天在上,明月为谋,你想否认?”
她举起了手中的虎皮登山鞋。
丁非凡见状,知道已无路可走,只得变脸道:“姚姑娘将鞋子还给我。”
姚云瑜亦唬起脸道:“不还又怎么样?”
丁非凡挺直了身子:“希望姚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姚云瑜冷哼道:“本姑娘正想试试你的武功,看像不像我爹说那么好。”
她说话尽管神态冷冰,但声音仍是那么悦耳动听。
丁非凡皱了皱眉。他实在想不出,这么一个丑女,怎么能说出那么好听的声音?
他摆开了架势:“我要出手了。”
他虽然极想把鞋子夺回来,但仍然不失桃花庄少主身份,先声告警。
姚云瑜将虎皮登山鞋往背后一纳,手在腰章一抽,一把软剑脱腰而出。
丁非凡目光一闪,嘴唇扁了扁,吐出三个字:“盘龙剑!”
这时,姚云瑜手一抖,当地一声微啸,剑身颤动,就手而直。
月光下盘龙剑狭而长,剑身薄如纸,亮灿如银。
丁非凡睁目道:“你要用剑?”
姚云瑜道:“你我之间既然动手,就要见真章。我用我的盘龙剑法,来领教你的无真大法手破式。”
丁非凡心一震。看来这位盘龙女并非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姚云瑜手中剑挑起一朵剑花:“请丁少主亮剑。”
丁非凡没带长剑,为了以防失手,他从腿肚拔出了那柄短刀。
短刀刀刃泛出慑人的寒芒。
空中的明月颤抖了一下,随即被乌云掩住了光辉。
“好刀!”姚云瑜赞口道。
丁非凡手腕一沉,短刀贴靠到手肘上,沉声道:“点到为止。”
他虽已觉得姚云瑜不简单,但仍自信她即使仗剑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不愿伤害她,所以首先声明点到止。
谁知姚云瑜黄眉一挑,厉声道:“刀剑无情,生死由命!”
话音甫落,九朵剑花起自虚无,如同一片洒落下的星星,罩向丁非凡。
乱石丛中,顿时充满了森然的肃杀。
能挽起本朵剑花者,已属一流剑客,能挽起八朵剑花者,已是超给剑客,能挽起九朵剑花者,在武林中是屈指可数的无级剑客。
难道姚云瑜是武林中极少数的几个无级剑客之一?
丁非凡思念之间,手中短刀跃起,应和阗那片星雨般的剑花,交织出一圈青冷的刀网。
“叮叮当当”的刀剑撞击之声,又清脆又悦耳,就像姚云瑜的声音一样动听。
丁非凡有些惊呆了。
他没想到,他的短刀碰在盘龙剑上,居然会发出如此美妙的类似乐器的击打声。
姚云瑜似乎有些惊异。
刀和剑的速度都慢了许多,两人的身子在靠近。
那股熟悉的幽幽的兰麝之气,钻入了丁非凡的鼻也。
他感到迷醉,手中的短刀不觉重了下来。
“飞天盘龙!”姚云瑜一声娇叱,手中剑突然盘折起来,向丁非凡头顶旋落。
丁非凡赤着一只脚,乱石尖刺着脚板,行动有碍,一时间无法躲闪。
盘龙剑已落至他头顶两寸。
“无莫大法手破式!”他只得使出了爹爹丁不一的绝招。一挺短刀,刺入了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