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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去!”贾无瑕惊惧地道。
蒙面人声冷如冰:“你必须去。你是大行宫的人,就必须对服从宫主的命令。”
“不!”贾无瑕贴靠到他身上,“我不是大行宫的人,我是你的人,我只听你的话。”
“你听我的话?”
“不错。”
“我要你去,而且还要高高兴兴地去。”
“为什么?”
“为了我,为了我的事业。”
她没再说话,只是抱紧了他,苍白的脸比月光还要白。
蒙面人推开她的手:“我要走了。”
未等她说话,蒙面人弹身跃起,射入岩边的林丛中没了身影。
贾无瑕呆呆地伫立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滚出,慢慢地流过她苍白的面颊,在月光中就像是闪烁的珍珠。
半晌,她弯下腰来,用池里的水洗了个险,并有意地往秀发上洒了点水珠。
是该回去的时侯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厉啸。
啸声高亢入空,尖锐得直刺入心。
她扭转头,身子像蛇一样从地上弹起射向林外。
啸声来自山洞崖旁,任焉梦出事了!
第六章 半途冒出个唐老五
夜空寂静而空旷。
薄薄的雾,在空中神秘而奇妙的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图案。
吕怀良在夜空中寻找与任焉梦的共同感觉,不知不觉之中,身心都已融合进去。
他已置身于一个奇妙的境界中,广阔的天空任其邀游,变幻的云雾任其相像。
有生之气,有形之状,谓之幻,因形移易,谓之化,自然遨游天地宇宙,无所阻碍,是谓大幻之道。他已进入大幻之道中。
他先看到的是长满鲜花的无名谷,谷内巨石伫立,岗峦相峙,花木葱郁繁茂,茅舍棚栏,掩映错落。
接着是无名河,滔滔的河水,河上泛着小舟,舟头一蓑衣瓮,手执钓竿,背背鱼篓,唱着苍邀高远的号子,飘然而去。
景物在渐渐地变化,变成了一片黄沙的荒凉大漠,一堵风化了的山崖,耸立在黄沙中。
蓦地,出现了一群硕大的红毛狼,在黄沙中掀起尘埃奔跑窜跳。
空中出现了一个偌大的黑影。一只苍鹰抖翅扑向红毛狼,只一扇翅,一条红毛狼的便被击得粉碎,其余的红毛狼嗥叫着,没命地处逃窜……
一声尖锐的带着狂热与兴备的厉啸,出自任焉梦之口。
任焉梦从石崖上跳了起来,双手扬向空中,两道无形的刀气劈在夜空里,星星闪灭了,明月也在颤抖。
吕怀良从大幻中惊醒过来,惊异地看着任焉梦:他看见了什么了?
“红毛狼……鹰,小鹰……”任焉梦眼里闪着梦幻之光,喃喃地念着。
吕怀良心登地一跳。
他也看到了红毛狼和鹰,难道自己已找到了与他的共同感觉?
红毛狼与鹰,简直是不可思议!
“发生了什么事?”霍梦燕从石洞里奔了出来。
当她看到吕怀良时,不知为什么脸蓦地红了,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吕少侠,究竟怎么啦?”
吕怀良向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惊扰任焉梦。
他已从梦幻中醒来,而任焉梦却仍在梦幻中,他很想知道任焉梦安竟会再干什么。
任焉梦双手伸向空中,像是要拥抱什么,又像是在召唤什么。
“小鹰,小鹰……”任焉梦不住她地呼唤着。
夜空中哪来的鹰?
吕怀良正在思想,忽然夜空中从遥远的天际隐约传来了一声鹰鸣。
吕怀良一怔,空中真有鹰!
任焉梦蹦跳起来,再次发出尖锐的厉啸。
丁非凡、宋孝忠和贾无瑕赶来了,呆呆地望着任焉梦。
痴儿发疯了!
任焉梦厉啸后,即凝视着天空,侧耳聆听。
吕怀良知道他在听什么,也运功细听。
然而,这一次却没再听到鹰鸣。
“走了……小鹰飞走了。”任焉梦喃喃地叨念着,神情十分沮丧地坐了下来。
众人围拢过来站在任焉梦身后,谁也没有说话。
任焉梦语无伦次的说话和疯子的表情,使大家都很同情,所以谁也不愿打扰他。
唯有吕怀良知道,任焉梦是在找梦幻中的感觉,只是他弄不懂,刚才为什么会真的呼到鹰鸣,难审自己的听觉出了毛病?
崖上,冷风在吹。
崖下,江水在无声地流淌。
六人在崖沿围成一个半圆,默然地坐着。
对面山峰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耸立的峭峻怪石,如同肃穆、壮阔的气势。
不觉之间,众人觉得坐在这里观赏夜景,实是一种极高雅的享受。
六人默然地坐着,时间在他们身边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对面山路上奔来了两条狼。
那是两条身子特别长大的狼,长长的毛在夜风在拂动。
任焉梦梦噫似地道:“这是大漠的……红毛狼。”
吕怀良的眼睛瞪圆了,差一点没嚷出声来:“自己在邀游夜空中看到的幻景,难道会是发生的事实?”
两条狼相依着站在山道口,虽然距离较远,但月光下仍能看到它们睁着惊惧的眼睛,余悸示消地喘息着。
丁非凡、宋孝忠、霍梦燕和贾无瑕都在想:“这两条狼为什么如此惊恐?”
吕怀良地咬紫了下唇;难道这真是大漠窜来的红毛狼?这些狼真遭到了神鹰的袭击?
任焉梦则凝视着对面山峰的狼,嘴里不知念些什么。
忽然,他唇发出了一声酷似鹰鸣的尖啸。
站在山道口的两条狼跳了起来,似乎重受到惊吓没命地奔窜。它们跳过石丛,窜过草丛,在山道上打着圈圈,仿佛在寻找一条逃命的路。
最后,两条狼左折有转,奔上了山顶,站在断崖上不动了形如石雕一般。
它们是以为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是放弃了希望,在乞求神鹰用铁翅来击碎它们的脑袋?吕怀良无法猜测。
良久,两头狼同时仰起脖子,发出了酷似人的凄厉的嗥叫。
除了任焉梦外,五人听到这嗥声,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夜狼悲哀的嗥叫,是大凶的凶兆!
它们是预感到了武林阴冥大会的不幸,还中嗅到了武林阴冥大会的血腥气?
这充满恐怖和凶兆的狼嗥,在峡谷峦中久久不散。
忽然,在这恐怖的狼嗥声中,透出了任焉梦一声低沉的叹息。
翌日,清晨。
一轮旭日悬在山峰间,绚烂的朝霞,溅红了山峦,染红了江水.把半边天空涂抹得殷赤绛紫。
吕怀良、宋孝忠、丁非凡、任焉梦、霍梦燕和贾无瑕,一行六人从三峡鬼门关下山。
任焉梦牵着马,走在头里,他低着头,没精打彩的,神情显得很沮丧。
铁鹰两次不肯露面,离他而去,使他很伤心。他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炎凉与寂寞。
吕怀良等人心事重重,面色忧郁,昨夜的狼嗥声还在耳中回响.一种莫名的恐惧,使他们感到不安。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霍梦燕,她走在吕怀良后,显得格外的文静与温柔。
她脸上还带着那种令人心跳的红晕,笑容就像旭日的霞光。
她依然沉缅在昨日崖边的绮梦中。
山脚路口,有家小店。
一面缀有“何记”两个字样的发黄的小三角旗,在檐梁下飘扬。
六人进入店中,分两桌坐下。吕怀良、丁非凡和宋孝忠一桌,任焉梦、霍梦燕、贾无瑕一桌,每桌各自要了三碗豆浆;三碗豆脑花和一笼馒头。
店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矮胖子,一边吆喝伙计照料店外的马匹,一边将两碟青豆和两碟盐菜分送到两张桌子上。
当他将青皮豆碟送到任焉梦面前时,贾无瑕正侧脸看着店外,霍梦燕正悄悄低着头望着手中的馒头发愣。
突然,青皮豆碟下闪出一道黑色的电芒,直射向任焉梦眉心。
“当心!”厉喝声从吕怀良口中进出,同时他在桌面上一拍,碟中的青皮豆像注入了生命似的,弹跳起来射向店老板。
任焉梦在黑色电芒射向自己的时侯,连想也没想,便右手一抓,将电芒抓在手中。实际上距离这么近,变异如此突然,也根本不允许他有思考的时间。
店老板右手碟子一抖,青皮豆“嗤”地一声,离盘向背后射出,与此同时,他左手一扬,空中散天一束金芒。
“满天星雨!小心!”丁非凡一脚将桌子踢翻,身随桌子扑向店老板。
宋孝忠自也不慢,长剑早已出手,身子倒地,滚向霍梦燕。
“叮叮当当!”上百颗青皮豆在空中碰撞、碎裂,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响声。
吕怀良身子从青此豆中穿过,射向霍梦燕。
吕怀良不从背后去攻击店老板,而奔向霍梦燕是有道理的,他和宋孝忠一样,是要救霍梦燕。
在店老板动手的瞬间,贾无瑕就已觉察到了危险,立即挥袖回拂,并抓住任焉梦的坐凳往后急退,但饶她身手再快,她仍无法阻止店老板的出手,也无法带着任焉梦逃出“满天星雨”的杀伤范围之外。
当金芒向她和任焉梦罩落下来时,她感到有些后悔,为任焉梦赔上一条性命,实在是太不值得。
霍梦燕此时却完全在芒然与惊愕之中。她春情萌动,陷在幻想的缠绵相思里,忘掉了一切,当她醒惊过来,看到金芒落到头顶时,居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店老板见大功告成,疾身后退,趁吕怀良和宋孝忠去救霍梦燕时,撞破侧窗,飞出店外。
贾无瑕已感到绝望后悔之际,任焉梦突起左手一抄,居然将罩下来的金芒全部抓尽。
吕怀良抓住霍梦燕肩退后半步,即顿住了脚步,满目疑光。
宋孝忠跳起保护霍梦燕的身子凝在空中,双目瞪得溜圆。
丁非凡在桌子后,张大了嘴,“啊,啊”地大叫着。
“满天星雨”怎么不见了?
“满天星雨”是唐门的独家暗器,三百六十根淬有剧毒、细如牛毛的金针,针针见血封侯,追魂夺命!十步之内没人能逃得过“满天星雨”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