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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时势造英雄,人都是逼出来的。”许樱说道,只不过有人软弱如菟丝花,失了依仗被逼迫得过了就送了性命,有人却性如松柏,没了依靠的大树,自己受着雨露风霜,反而长成参天大树。
“好,你既如此有主意,就依你。”杨氏一听许樱是被逼出来的,就又想起了许昭业,若是他在……樱丫头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如此琢磨算计,只不过……“你五婶的铺子位置好不好,能不能赚钱,还得看你小舅舅和你小舅妈怎么说,你一个孩子没出过门,只因听说有人急出手店铺就觉得是便宜,万一真是租不出去才卖的呢。”
“娘,你只管让小舅舅去问。”许樱说道。
许樱是五、六天之后去唐氏那里请安,才碰巧遇见那个董家表哥的,本来她以为能勾得许榴念念不忘的,必然是个风流公子,却没想到是个穿着石青织锦斜襟棉褂,拿了竹青布巾子束发,国字脸,浓眉毛,颇方正普通的少年。
见到女孩子没有什么话不说,竟红了脸,低着头脸不敢多看,这位董家表哥,竟是如此羞涩正直的。
“表哥,四妹妹是我二伯父的女儿,并不是外人,你不必害羞。”许榴知道自家表哥的性子,小声安慰道,“四妹妹,这是我表哥,大名叫董鹏飞。
“表……表妹……”
“表哥好。”许樱大大方方地说道,能时常写信给自家表妹,还不忘在信里夹花笺的表哥,是个结巴?
“表哥不是结巴,他就是害羞。”许榴笑道,在董鹏飞面前,她眉目间顾盼飞扬,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满是少女的羞涩。
“哦。”
唐氏笑吟吟地瞅着他们说话,对董鹏飞似也印象极
好的样子,“鹏飞你远道来求学,怎能住在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茂松山上,不如就在家里住下吧。”
“谢亲家太太的好意,山长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山上读书虽说苦些也是修身。”
“说得好。”许国定人未到声先到了,他头戴黑貂皮帽,身穿赫石色织岁寒三友缂丝出风毛貉皮袍,一副富贵闲人的样子,真难得一大早他会在唐氏这里出现,想来董鹏飞就是在等他的,他的身后还跟着许昭文和他的独子许元凯。
董鹏飞和许家姐妹站了起来,给许国定和许昭文请安,许元凯又给唐氏和自家母亲与六婶请了安。
许国定见到董鹏飞在这里很高兴,“前几日你来,我刚巧不在家,如今总算是见到了,元凯啊,来见见你表哥,你表哥学问好得很,你要是能学到他一两成,也不枉你老子娘白疼你一场。”看许国定的态度,他很喜欢董鹏飞,难怪唐氏对董鹏飞很客气了,许国定出门访友的事许樱是知道的,可为什么先让许忠回来呢?其中又有什么事发生吗?许樱极不喜欢有什么大事她不知道……
“表哥好。”许元凯向董鹏飞施了个礼。
“表弟何必如此客气。”董鹏飞虚扶了他一下,两人是亲表兄弟,关系却不怎么亲近。
许樱不知道许元凯的心结,许元凯资质平平,读书不是不努力,就是脑子不够用,可偏有董鹏飞这个会读书又用功的表哥比着,自幼耳朵里听母亲夸表哥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与董鹏飞关系自然是平平。
“老爷来得真巧,刚才我正说到要让鹏飞住在家里,可这孩子偏不住。”
“鹏飞想得好,长于妇人之手,能有什么好的?元凯也好,元铮、元辉也好,满了十岁全都移到外院去,除了奶妈子一个丫鬟都不许带,许家是书香门第,要以读书为要。”许国定说道。
“是,老爷想得好。”
许国定眼睛四下看看,“怎么二奶奶不来跟你请安?”
唐氏愣了愣,“她身子不好,又不爱出门……”
“老二都要过两周年了,她总在院子里窝着像什么话?每日出来请安,说话,帮着四奶奶、六奶奶管管家,也是好的。”
“是,我明个儿就让她来。”
“老二两周年祭就快到了,虽说是小祭可也不能简薄了。”
“我正要跟老爷商量呢,家里还有老太太在,他又是年轻夭亡的,以我的想头不如去庙里办三十六天的道场就是了。”
“去庙里办也对,三十六天不成,最少要七七四十九天。”
“就听您的,办四十九天道
场。”
“嗯,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前头还有事,走了。”
许国定似乎来就两年事,一是见见董鹏飞,顺便激励一下孙子,二是许昭业的周年祭,两件事办完了,抬屁股就走了,还带着了连带董鹏飞在内的男丁们,唐氏送走了他,也没了别的心思,就让孙女们也散了。
许樱则还在想着许国定让许忠先回来,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调部门了,从原来的闲科室到了忙科室,不知道会被分配什么工作……忐忑中。
☆、抄捡
许樱回了自己的屋子,悄悄的吩咐麦穗往杨氏那里去一趟,一是要跟她说许国定今天说了,要让杨氏每日给唐氏请安,不要总拘在院子里;二是让杨氏问问百合,许忠提前回来是为了什么;三是让百合或者麦芽、常嫂子打听一下五爷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在这边听见什么人说许五爷许昭焘打伤了人,惹上官司了。
麦穗为人稳重,记事情记得牢,许樱又让她复述了一遍要问的事,派她出去了。
麦穗刚走,瑞春就往屋里张望,她只看见许樱在屋里关着门跟麦穗说什么事,说得是什么没听清楚,见麦穗走了,就想去看看麦穗往哪儿去了。
“瑞春姐,你上次给我寻的花样子好看,只是配色不好配,你来帮我参详,参详。”许樱叫住了她,瑞春踌躇了一下,还是进了屋。
许樱缠了瑞春许久,一直到麦穗的影子在门前一闪,这才放瑞春走了,瑞春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想这次的事不能让太太知道,太太若是知道了麦穗跟许樱在屋里说了些什么,又被许樱派出去了,而她什么也没打听出来,一顿板子都是轻的。
“呀,都到这个时候了,瑞春姐你该去取饭食了。”
“是。”瑞春垂头丧气地离了屋。
麦穗见她走了,这才进来了,“四姑娘,您真料事如神。”
“你怎么长进得这么快,竟会说料事如神了?”许樱笑道。
“姑娘您可别取笑我,这话是我听村口说书先生说的。”麦穗红着脸讨饶,“百合姐已经暗地里问过许忠哥了,听许忠哥说老爷新梳拢了一个十五岁的清倌人,真在情热之中,嫌他们碍事才把他们都打发回来的,许忠哥说老爷的心腹长随连升没跟着回来,下人们中间传老爷把那个清倌人给赎出来了,在外面置了外室,连升是去办事这儿了;五爷打伤人的事只有三房的几个心腹的下人知道,偏巧五奶奶跟咱们常来常往的,她贴身的丫鬟叫珠玉的,最爱吃东西,跟常嫂子熟得很,常嫂听说五奶奶要急卖店铺,就跟珠玉套话了,姑娘耳目还真灵敏,果然是五爷打伤了人,只因咱们家是做官的,县太爷才没深究,只是居中调和,事主也是个常年惹事的混混,被五爷打断了腿怕是要残疾了,家里人只说让他五爷赔一千两银子出来。”
许樱闭目想了想,难怪她一直隐隐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原来坑害了祖父的那个狐狸精来了,上一世这些事她都是听人说的,许国定原先身子不错,谁知在外面办事的时候置了一个妓馆出来的外室,那女子水性杨花,背着许国定在外面偷人,有次被许国定给逮住了,谁知她偷的那人是衙门
里的皂隶,最是凶蛮不过,因许国定未跟外室说清楚自己的底细,那皂隶不知道许国定是官身,将许国定往死里打了一顿,搜干净了他身上的银子又扒光了他的衣裳扔了出去,许国定又是憋气又是伤,自那以后身子骨就越来越差了,一日不如一日,唐氏一手遮了天,原先还有些顾及,自许国定病重,就毫无顾及了,许国定重病之后不到一个月,娘就没了,自己就被丢到了三房,老太太去世,许家分家时,许国定大约是回光返照,最后一次撑起掌家人的架子,让唐氏把自己接回来,自那以后就病得糊里糊涂了。
许国定确实不修私德,可是对她们母女不差,是她们母女在许家唯一的依靠,许樱知道了前情,自是不能让许国定这棵参天大树就这样倒了。
她是个不到十岁的孙女,自然不能跑去劝祖父,要是去找唐氏,唐氏信不信她在两可之间,可是不知就理的祖父肯定觉得自己这个孙女出卖了他……
许樱思来想去,决定去一趟寄梅院。
许樱去寄梅院时梅氏正在收拾行李,唐氏终于松了口让梅氏进京,梅氏进京之前已经进了信儿,许昭龄把春娟收用了,但还是写信盼着她早日进京。
许昭龄收用春娟本在梅氏的意料之中,许昭龄能跟春娟止乎于礼这么久,已经够对得起她了,他们这样的人家没有不纳妾的,不是春娟就是别人,至少春娟是她可以拿捏的。
想归这么想,梅氏心里还是酸涩得不行,她不怨许昭龄,也不怨春娟,她就怨唐氏,这个见不得人家好的老太婆!
梅氏见许樱来了,勉强撑起一个笑脸,“四丫头来了,快进来,我刚翻出一些我未嫁时的衣裳首饰,想要给你呢。”
“我做了双小鞋子给元铮弟弟,只是不知道大小如何。”许樱红着脸拿出一双软底童鞋。
梅氏拿在手里比了比,“正正好好的,你这丫头心思怎么这么灵巧啊,猜着做竟把鞋做得这么好。”
“六婶您夸错了,这鞋可不是我猜着做的,是我让麦穗过来跟元铮弟弟的奶娘要了鞋子的尺寸,又放了些许做的。”
“那这心思也够灵巧的了。”梅氏说道。
“六婶您这是要上京?”
“太太已经准了。”
“六婶,我娘听说了一件事,却不知道该跟谁说,就跟我念叨了,我私下琢磨着得告诉太太,可我跟我娘……却是说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