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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对他不差,嘘寒问暖极为关心,可他瞧着太太却似是道观里的雕像一样,带着怎么也亲近不起来的殊离,太太看见养在她身边的外孙时,才是真笑,看见他时全是客套的假笑,他已经长大了,能分得很清了。
在目睹父亲与身为驸马的叔叔起了争执之后,他决定退了,京城他呆不下去,不如再次退居道观,三清观偏远,他只带着两个心腹的亲兵回了三清观,谁也没惊动的在一间极清静的小院住了下来,每日习武读兵书,比在京里不知道自在多少倍。
他宁愿在山东做武陵春,也不愿意在京城做武景行。
要说他有亏欠的人,唯一欠的就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许二奶奶了,父亲虽送了厚礼,可他也该给许二奶奶磕个头才是。
所以这次许家的人求救,他换了道士的衣裳,将脸和露出来的手涂黑也跟着来了。
正与杨氏说话的许樱站了起来,瞧着站在门口的武景行颇有些惊讶,“你……”
“贫道特来拜会许二奶奶。”武景行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替他引路的是许国定的心腹长随。
杨氏这个时候瞧着这三个人和许樱的脸色才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来得可是武公子?”
“来得人是武陵春。”武景行道。
杨氏也就不再深说了,她知道武家的事极复杂,自己救过武景行一命,心里也觉得这个少年可怜,并没有深问,“你身上的伤可好了?”
“托二奶奶的福,已然好了。”
“日后出来进去,要小心谨慎,千金之子不做危堂,你可懂得?”
“贫道懂了。”
“这样就好。”
武景行忽然跪了下来,“贫道是来谢许二奶奶救命之恩的,请二奶奶千万受了这礼。”
杨氏吃了一惊道,“我救你本是举手之劳,莫说你我有过一面之缘,就是不认识的人,遇到了险恶之事也该救。”
“不管如何,救贫道一命的是二奶奶,二奶奶大恩大德,贫道定当报还。”武景行磕了三个响头。
杨氏弯腰扶起了他,“你若真想报恩,不如养好身子,学好本事,做出一番事业来,就是报偿我了。”
“贫道谨尊教诲。”武景行一辈子不记得母亲是什么样,可瞧着杨氏,却觉得自己的母亲应该是杨氏这样的,漂亮、温柔、娴静,从心里往外的透出那股子善良来。
许是许昭文真的是命大的,也许是许家的时运没有差到不能救的地步,武景行刚走,被留在许昭文院子里听信儿的绿萝就回来了,她来得晚,并不知前情,虽说觉得许家的事情透着怪,可是脸上还是纯然的高兴,“那个道士真的是妙手回春,四爷的血被止住了,剪刀也拨了出来,说是虽伤到了脏腹,却不算重,好好养一养就没事了。”
杨氏表情一松,“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许樱却想着,许昭文还真是祸害遗千年,这样都不死,只是会消停些日子罢了。
“四奶奶呢?”
“三姑娘和五姑娘跪在地上哭着求老爷,老爷已经答应把四奶奶从柴房里放出来,关到了屋里。”绿萝说到这里小声问,“二奶奶,四奶奶是不是真有疯症?”
杨氏摇了摇头,并没有回应她“你回去吧。”
“是。”
杨氏心里也想着,董氏是不是真的有疯症,而且病得不轻呢?若真是如此也许是报应了,她又因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声佛。
许樱心中却明白,董氏原先是假疯,如今怕是被逼得半疯不疯了,真要是疯子,怎么会趁着自己女儿只是跟人换了庚帖大闹起来,却只是将许四扎伤呢?她还是想让自己的大女儿早些嫁出去吧。
董氏不管是不是心如蛇蝎,她还是有一片护子之心的。
不管怎么样,董家这回不能再装什么都不知道,董家必然要来人,许家还有一番风波呢。
作者有话要说:杨氏怎么说呢,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虽说如今她多了点自保的能力,对一些人有了更清静的看法,但是她还是希望人人都好,许樱就不是了,除了自己和母亲,别人对于她来讲并不重要。
☆、98疑云
许樱没想到的是;董家来人的说得第一宗事是——婚期,董家来得人是董家大太太,她衣着朴素中却透着精干,头梳了圆髻,只插了一根紫玉凤头钗;脸上的法令纹极重;说话慢声细语;却透着十分的不好惹。
“按说咱们是亲戚;我虽说年纪不大;身子却不算好;因此走动得少,如今到了许家,竟一个个的都不认识了一般。”
因许家二房太太唐氏有病;杨氏守寡不说,与董大太太实在是说不到一起去的绵软性子,董氏更是不能露面,因此这次出面招待的人是许家大太太和大奶奶。
孟氏见董氏说这话就是话里有话,自然是先陪笑脸,“这也是我家的这些孩子都腼腆的缘故,按说老太太去的时候您是来过的,跟她们也见过,可也都没说几句话,要说这家里最伶俐能干的,自然是四奶奶,偏她身子……”
董大太太皮笑肉不笑的接话,“听说是身子不好?又因为五丫头的事生了点子气,跟姑爷拌了几句的嘴?”
“是,是。”孟氏见董大太太这么说,自然是默认了。
“放心,我今个儿不是问这事儿的,五丫头的事是许家的家事,我家姑奶奶也够不懂事的,儿女亲事自是有长辈做主,若是不乐意好好商量就是了,为这个拌嘴生气怪不值当的。”董大太太道,她这么说,也算是应了许家想要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那您这是……”只要不是为了四奶奶的事来兴师问罪和许家那那些个涉及家丑的‘官司’就好。
“我这是掐算着我家老姑奶奶的丧期已经过了,一是来给磕个头上个香,好是来商议婚事。”
“您的意思是……”
“孩子们都大了,我家老姑奶奶临去世时还掂记着一双小儿女的亲事,我想着还是早早的把婚事办了……”
这话一说出口,先有话说的是一直在跟前默不作声的武氏,“按说这事愿不用亲家太太张口,只是咱们是血亲,摊开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长幼有序,我家二姑娘的亲事刚刚订妥婚期,黄道吉日在两个月后……”
“虽说是堂姐妹,可前后脚嫁人的也不是没有,我也不是说要立时把姑娘领回去……”
孟氏接过了话,“是,您想得是,咱们是血亲,几辈子砸断骨头连着筋的情谊,摊开了说也不算失礼,姐妹前后脚嫁的也不算错,要不您说个日子?”
董大太太从怀里拿出一张黄表纸来,“我找人看了,六月十四是个好日子。”
武氏合什一笑,“那可真打从您的话上来了,我家亲家订的婚期是六月初十。”
杨氏在一旁听着,她又瞧董大太太的脸色,总觉得董家有没说的话,却不知该如何问题,望向女孩们所在的隔间,忽然一下子想起件事,“听说三姑爷今年秋闱要下场,六月十四……赶得及吗?”
“总要先成家后立业的好。”
杨氏笑笑,她是书香门第出身,只听说过有人念着双喜临门,秋闱之后再办亲事的,却没听说过有人会在大考之前给儿子成婚,让儿子分心的,董家这里面有事。
别说是她,孟氏、闻氏、武氏,都瞧出不对来了,可她们与许榴毕竟不是血缘之亲,董家却是许榴的舅家,她们再往深问,怕是要里外不是人。
屋里的几个姑娘,除了又是羞又是喜的许榴之外,心里也都觉得不对劲儿,许楠的亲事订在六月初十,是因为她的未婚夫今年不下场,依着家里人的意思多读两年书,读扎实了再说,可董鹏飞今年却是要下场的,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董大太太见众人神色都有些不对,扯了扯嘴角,“我这次来的第二件事,就是看看病重的亲家,她这个病不好,这次看不见,怕以后……”
“是,您想得好,太太也一直念着您呢,我陪着您过去。”杨氏站了起来,伸手去扶董大太太,谁知董大太太却退后了一步。
“我还不老,不用人扶,”
唐氏跟董大太太原先算不上多好,只是泛泛之交,面上情罢了,见着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说话不清楚了,也没有再说别的,董大太太却是仔细查看唐氏的起居,见她身上一个褥疮都没有,床被衣裳没有一处不干净的,屋里更是丁点异味都没有,很是夸了杨氏几句。
“我原就听说二奶奶您孝顺,如今看来果然是个贤孝的。”
“这都是旁人谬赞了。”杨氏笑道,两人都没再说什么话,董大太太瞧着这屋里的摆设,样样都是精致上等的,同是书香世家,许家有钱,累世皆有进士,比董家不知兴旺多少倍,不管董家那些个死抱着面子不放的人怎么说,董家还是要依靠许家这门好亲戚,这也是为什么许家许多事做得极过份,董家却依旧装不知道的缘故。
杨氏瞧着董大太太的神色,“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您尽管问。”
“秋闱这是在八月里,您为何把婚期安排得那么早……”
“这一科鹏飞不考了。”
杨氏一愣,之前不是说已经在大明府了吗?“这……”
“他身子有些不好,为了秋闱之事夜不能寐,家里的长辈商量了,与其这样不如不考。”
杨氏点了点头,她瞧着董氏的神色,虽然明知她可能没说实话,却也没有深问。
“可否劳烦您,让我和我家姑奶奶见上一面?”
“这……”杨氏脸上现出了为难之色,董氏这“病”岂是能轻易见人的?她若是骂出了些什么,怕是许董两家都要难看。
“我家姑奶奶命苦,打小就没了亲娘,我这个伯娘是亲眼看着她长大的,不同对别人,她就是真得了疯症,好歹也让家里人见上一见。”
“待我禀过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