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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杀的,另一方面又怕,是不是黄诗怡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个学生,所以也被灭口呢?可是奇怪的是,任教授对黄诗怡生前的男友关键,还是那么好,最近他们和一批日本人合作,任教授也是尽心尽力地护着关键……我真搞不懂了。”
巴渝生问:“那为什么现在会想到来告诉我们?”
“昨天,不知怎么会有名日本记者找到我,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问我对黄诗怡的案子了解多少……大概是因为我和黄诗怡生前在一起做实验的原因吧。那记者太滑头了,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张以前我们实验室联欢会的照片,指着照片上任教授和黄诗怡亲密的样子,问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感觉。大概上次那件事我憋了太久,所以一下没控制住,竟然都告诉他了。看他有些得意地走开的样子,我就想,怎么也不能把这种线索给了记者,而不给警方。所以我又想了想,今天就来了。”
巴渝生突然觉得,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
“方萍,非常感谢你的线索,也再次请你放心,我们对你的合作只有感激。不过,还想请你帮个忙,你可以根据情况灵活处理……请你帮我们留意一下那个日本学术交流的科学项目,如果听说了什么特殊的发现,请尽早告诉我们。”
方萍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忽然回过头说:“关于和日本人一起做的实验,我虽然不参与,却听说了一件事:关键从实验中醒来后说,还有更多的人要死掉。”
【36】
任教授,任泉,一个真正“看”着他长大的人,长辈般待他的人,跌下了他心中的神坛。
而且跌得那么惨,那么狼狈。
连日来的熬夜实验,对黄诗怡被杀案的执迷,对山下雅广之死越来越多的疑问,使关键觉得如被压在泰山之下。偏偏在此刻,车田康介的一句话,让他又要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任泉,一个他尊重有加的人,是不是杀害黄诗怡的凶手?
如果那丑陋的一幕真的曾经发生,黄诗怡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她有什么顾虑?
的确,那样将会十分尴尬。任泉和关键,多年的交情;关键和黄诗怡,炽热的爱情。这一笔,在这两份感情上,都将涂上极不自然的颜色。换作自己,真的也不知该怎么做。
但她不是那种“忍辱”的窝囊个性,她一定会宣泄。也许,正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褚文光。褚文光早已是关键和黄诗怡两个人的好朋友。
他们两个几乎同时遇害。
研究所里竞争激烈,一旦这事情捅出去,任泉身败名裂几乎不在话下。还需要更强的动机吗?
车田康介说,他感觉方萍迟早会去找公安局,所以,任泉被传讯,也将是迟早的事。
离开始实验还有近半个钟头,大实验室里,丰川毅和酒后脸上仍带着淡淡潮红的千叶文香已经在整理实验器具。早些时在“浪花屋”,千叶文香已经告诉过关键,特租的痛觉检测仪已经运到,今夜又要让关键在地下通道里接受实验。
关键轻轻走进任泉的办公室,回手关上了门。
“小关键,今晚又要辛苦你了,他们要把重点放在对你的痛觉检测上。”任泉正仔细读着那痛觉检测仪的手册,时不时微微摇头,似乎并不感冒。
“没关系的。这些天来,我好像对那种突如其来的疼痛习惯了,而且发现,真正能留下持久印象的疼痛,还是肉体之外的,比如,诗诗的死。”
任泉叹了一声:“我完全可以理解……”
“哦?真的吗?”
任泉抬眼看了看关键,显然也觉出关键语气中的异样。“当……当然,你知道,自从我们把实验室搬到研究所以后,小黄,大多数时间里,就在我这间办公室里上班。我至今……我至今还会经常感觉,小黄,她……她的身影还在这儿……”
“在这儿,引起一个长辈的邪念?”
“你说什么?!”任泉再次抬起头,老花眼镜在鼻梁上微微颤抖。
“你有勇气做,为什么没有勇气承认?”关键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控制,双手已经紧紧抓住了任泉的衣领,越收越紧,任泉立时呼吸急促,试图说什么,声音却卡在喉中。
“是你杀了诗诗,是你杀了褚文光,为了你事业和道德上的完美无瑕,对不对?你有熟练的解剖手法,你对江医和一附院的地形了如指掌,是你,对不对?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起念头玷污诗诗那样的女孩子?”
这么多天来,关键觉得自己这个游泳健将的优势第一次发挥了出来,可惜,是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不,是对一个凶手,一个心目中的凶手,也许,潜意识里,他已经演习过千百遍,怎样面对凶手,发泄心中的仇恨。
任泉倾力挣扎,台上的茶杯落地,脚边的电脑椅倒地。
“关键,你住手!”门突然打开,安崎佐智子高声叫着,和另几名实验小组成员一起冲了进来。丰川毅和菊野勇司一左一右抓住了关键的双臂,硬生生将他拉开。
我失去了控制。
“关键,你几乎要把任教授勒死了!”安崎佐智子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我有杀人的能力,仅凭一双手。
任泉艰难地喘息着,咳嗽连连,脸涨得紫红,老花镜也不知掉到何处。关键不禁有些内疚,但怒火仍在烧,他不认为任泉可以原谅。
“关键……我也许做过错事,也许我应该泰然接受你的暴力,但我没有杀害无辜的能力,我下不了那个手!小黄的死,你以为我真的无动于衷吗?我一手促成山下博士和这些日本朋友到研究所来做实验,是什么样的初衷,你想过吗?”任泉的声音颤抖。
关键望向窗外的夜色,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任泉的确不像是个凶手。
他的头又开始有些痛。很可笑,不去地下通道,就开始头痛了。
他甚至打开了窗户,希望夜晚冰冷的空气能让自己好受些。
安崎佐智子走到他身边,将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诗诗,告诉我,是谁,这一切是谁?告诉我,哪怕是,我。
任泉的办公室对着后院的小草坪,远处院墙边那个古怪的小铁台依旧孤零零地立着。关键突然看见一个黑影,伫立在铁台旁。
什么人!
安崎佐智子听关键这么一叫,也低头看去,只看见那黑影一闪,飞跑向研究所的后院门。
关键已经向楼下飞奔。
安崎佐智子也跟着跑过后院的草坪,又奔到后院门前。院门外的街上也渺无人烟,只有关键在门前气愤地踱了两步,一脚踢在门上。
“关键!”安崎佐智子叫了一声,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你不用管我!”关键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安崎佐智子默默地转身往回走,关键忽然觉得自己粗鲁到了极点,又不知该怎么道歉,只是叫了声:“佐智子!”
安崎佐智子停了下脚步,又继续往回走。关键只好又叫了声:“佐智子!”深吸了几口气,追上前说:“对不起,我今晚,有点像个疯子。”
“我想,你反应这么过激,其实内心里,是希望认定任教授就是凶手,因为你最怕的,是最后发现你自己是凶手,对不对?”安崎佐智子没有回头,淡淡地说。
“怎么,你……你也这么想?”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认为,除了你是凶手,没有更好的解释。相信茫无头绪的警方,现在仍将你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关键觉得有点愤怒:“难怪刚遇见你的时候,你那样忽冷忽热的,冷的时候,一定是想到我很可能是个凶残的杀人狂;温热的时候呢……大概就是还是把我当作了一个人……如果我没猜错,你当初打扮得和诗诗相像,原来是真的当我是凶手,想刺激我,让我心存恐惧,对自己的‘罪行’坐卧不宁。”
安崎佐智子转过身,盯着关键:“你都猜出来了,我当初真是这样想的。我到的第一天,就问了实验室里方萍他们,诗诗以前是什么样的穿着,然后刻意买了来,试探你的反应,甚至希望,诗诗的形象可以激发你下意识里的一些东西,在实验中表达出来,证明你有罪。可是,你看到我时的反应,让我也迷惑了,我实在看不出来,你见到和黄诗怡穿着相近的我,是‘心存恐惧’,还是念念不忘。”
“但无论如何,你一定还怀疑我,对不对?是我领你将调查的重点放在了山下雅广的身世上、和何玲子的恋情上,似乎离查出诗诗被害真相的初衷背道而驰……”关键沮丧地垂下头。
“恰恰相反,我现在越来越感觉,你是在用尽全部精力,查寻真相。你在实验时所经受的疼痛,我绝不认为任何人有如此高明的演技,可以假装得来。我也相信你,从山下雅广入手的判断是正确的。何况,诗诗和她父亲的被害,似乎怎么看都有关联。你,也应该相信你自己,你不会做那种事,一定另有凶手。诗诗的死、山下雅广的死、诗诗父亲的死,我父亲的死,其间很可能有微妙的关联,还等着我们去梳理。”夜色下,安崎佐智子的双眼坚定而诚挚。
关键点点头,心境开阔了许多:“那么,咱们继续寻找下去。”
安崎佐智子笑道:“当然,我继续做你的翻译,希望两位记者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明天我给你打电话,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先回楼里吧,向任教授道个歉……只怕他明天就要去警视……不对,公安局,报到了。”
【37】
方萍一走,巴渝生对陈警官说:“晚饭时我就收到了一份从日本领事馆传真来的线索,那名日本记者车田康介通过日领馆向我们提供了同样的线索,你当时在前面处理公务,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不想方萍这么快就自己来了。”
“其实也不快,”陈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