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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由学者转为记者,发出的新闻往往有浓烈的个人色彩。也正是两人对中国的热爱,使得日本某些媒体感觉不安,常被扣上“亲华”甚至“媚华”的大帽子。
山下雄治介绍了千叶文香,然后介绍安崎佐智子和关键。听说安崎佐智子是安崎仁济的女儿,两名记者都耸容颔首:“我们和安崎君都有一面之缘,他去得太可惜。”
安崎佐智子鞠躬还礼:“哦,二位原来见过先父。”
车田康介说:“但凡日本文化界的人物来江京,我们都会被告知,只要手头安排得过来,我们都会接待。令尊他……他比较独立,爱静,我们的生活,大概比较喧闹些,所以一起吃过一次饭,后来相邀去卡拉OK,他就拒绝了。”
山下雄治接口说:“先父多次来江京,都是两位的接待,已经成了莫逆好友,在世时,提到二位能对异国文化保持如此热情,本身就是对生命和理性的赤子之爱。”
井上仁说:“中国文化和日本文化,本来就有渊源,要爱上真的不难。”
“浪花屋”餐堂的格局保持的是日式,大堂里只有两张小桌,其余全是木门窗的包间,包间内客人席地而坐。先上的是七碟前菜。
车田康介点头道:“这次请诸位来,一是为大家接风,二来,是因为我们最近知道了一些情况,觉得有必要让诸位知道。”
山下雄治说:“关键先生,井上君和车田君特意嘱咐,要把你带来。”
车田康介站起身,将包间的木门拉开,左右看了看,又将木门拉上。“先问山下博士一句,”车田康介盘膝坐下后说,“你这次到江京来,不是单纯地做学术交流吧。”
山下雄治点头说:“不瞒明眼人,你们一定猜到,一直让我耿耿于怀的事。”
车田康介说:“山下博士,令尊五年前遇害,失窃的陶艺品共十七件,都是山下老先生最成功的作品。纽约和东京两地艺术品拍卖行的估价师估计,那批陶艺品中,起价最低的也在五十万美元,巅峰之作如《萤火虫相望》,当年就估价在三百万美元之上。”
山下雄治点头说:“先父的律师也有个估价,的确和车田君的估计很接近。”
车田康介丰满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又说:“丢失的都是精品,说明案犯很内行,所以是职业盗窃团伙的可能性很大。警方一直在监视一些嫌疑犯,但一无所获。井上君精通艺术和艺术品交易界的人物,我就请他帮忙,因为艺术品交易界和艺术品盗窃团伙间……怎么说呢,有十分微妙的关系。井上君不愧是顶尖的记者,通过一系列调查,如今对艺术品盗窃团伙,已经有了相当深入的认识。”
井上仁说:“我在艺术品交易界的线索说,最近艺术品盗窃集团十分活跃,都在跃跃欲试,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知道山下博士执着地在查找杀害山下雅广老先生的凶手。如果案情的破解有进展,珍贵陶瓷品也有望重现天日,而在这些艺术品被追回前的‘阴阳界’状态,是有经验的艺术品盗窃者下手的最好时机。”井上仁停了停,“换言之,我怀疑,已经有专业的艺术品大盗来到江京,一旦艺术品露面,就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猎物。”
山下雄治点头致谢:“多谢两位的信息。”
车田康介说:“我们只是想提醒诸位,发现山下大师的陶艺品后,最安全稳妥的做法是和警方联系。”
山下雄治又谢了一遍,说:“我们也有些事,希望两位的帮助……有时候,我总觉得,你们或许更了解先父。”
车田康介和井上仁连声说“不敢”、“哪里”。山下雄治说:“二位可曾听说过玲子?”两记者互相看看,车田康介说:“山下大师生前,对自己的私事闭口不谈。令尊去世后,我们曾有志于合著一本他的传记,但困难重重,因为资料实在少得可怜。不过,我们仔细读过他的俳句和古体长诗,玲子被多次提及,应该是他少年时期的初恋对象,似乎不久后就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暂时消失了。”山下雄治道:“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的资料,玲子……何玲子后来又出现了,和先父热恋三年,又分道扬镳。他老人家去世前就在江京买好了墓址,和玲子葬在一起……我想,如果能查出更多关于玲子的情况,或许对先父的死因,有所启示。”
两记者面带困惑,显然不理解二者有什么关联。井上仁说:“好,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不过,相信山下博士也一定知道,令尊和中国的渊源,不止是文化交流。”
“这个我知道,先父年轻时,和绝大多数年轻男子一样,应征入伍,成了关东军的一名军医。”
此话一出,关键和安崎佐智子都轻轻“啊”了一声。两记者脸色也都肃然,车田康介道:“你们年轻人只怕已经不知道,我们的长辈一代,男性中没有参过军的是少数。”
忽然,端坐的关键长身而起,转眼已拉开了木门。因为他隔着木门间的磨花玻璃,隐约看见一个黑影晃过。但走廊里空无一人。他叫声:“有人!”凭着感觉向右侧跑去。走廊到底后只能右转,连接的是大堂。大堂那头的灯光照来,墙上倒映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飞快地淡去、消失。关键刚转过走廊,正好有侍应生端来碗汤,两人撞个正着,甲鱼清汤洒了一地。关键连声说着“对不起”,再往前看,根本不见任何可疑人影。
“看到刚才有人跑过去吗?”
“只看到你一个人在跑。”侍应生没好气地说。
关键很快穿过大堂,跑出了店门。天气虽清冷,四周还有不少行人走动。安崎佐智子和车田康介两人随后赶来,关键说:“大概我疑神疑鬼,感觉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
安崎佐智子忽然说:“奇怪,井上先生呢?”
井上仁冲出包间,向大堂和店门的方向追了几步,他很熟悉这里的布局,想了想,又转身向反方向追去,希望能包抄到逃跑的人。走廊开始曲折起来,两侧都是包间,这里基本上是个死胡同,只有一个防火安全门。他犹豫了一下,推门而出。
安全门外,正是“浪花屋”的背面,一条黑暗无光的小巷。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危险就在左近。他还没来得及转身,眼前突然一黑。
黑色的人影,如一片黑云,罩在他身周。他正想叫出声,冰冷的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散席后,井上仁说今天不胜酒力,急急打车走了。车田康介连声说着奇怪。待山下雄治和千叶文香也上车走了,关键说:“车田先生,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了。”
车田康介咳了一声,脸色变得凝重,看了一眼安崎佐智子。关键说:“佐智子小姐一直对我帮助很大,我们彼此都很信任,你有什么话,只管说。”
车田康介点点头:“是我多心了,今晚一直想找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告诉你,我的一个最新发现……是关于黄诗怡小姐的。”关键的心跳陡然开始加快。
“原谅我这个人多事,刚才吃饭时我已经说过,我这个人喜欢解疑,黄诗怡小姐被害的事,很让我震惊,就开始了我自己的调查,很不好意思,进展几乎为零,直到昨天,我在一个采访中得知了一件事,相信对你一定有很大的触动……但我不能不告诉你……”
【35】
“这人自称是江医的一名研究生,名叫方萍,在中西医研究所做课题,说有重要的线索,是和黄诗怡被杀案有关。”陈警官领着巴渝生往问讯室走。“我查过她的身份证和学生证,没问题,让她打住,想让你亲自听一听。她这么晚来,怎么也不能让你这个夜猫子扑空啊。”
“老陈,你可够有定力,居然能耐住不听,我可太感动了。”巴渝生笑道。不过,他有点怀疑此时此刻,能有什么真正“重要的线索”。
一件悬案,在侦破的最初三个月里,一般都会有层出不穷的线索,有些甚至是“重要的线索”,但只有大概百分之一可以勉强算得上和案件相关。绝大多数都是疑神疑鬼甚至想入非非,或者业余侦探对这案子一鳞半爪的领会。
当年文若菲失踪后,基本上就是这么个过程。
这些年来巴渝生经手过的那些悬案,也是这么个过程。
方萍瘦削的脸上似乎始终带着不安,看见陈警官又带来了一个戴着大眼镜的警官,嘴唇开始不停地抖动,好像她不是来提供线索,倒是来自首或受审的。
“方萍,无论什么样的线索,相信都会对我们破案有莫大的帮助。你不要紧张嘛,慢慢说。”巴渝生殷勤地为方萍泡了杯茶。
“我想说的……也许早就应该告诉你们……不知道会不会被追究责任?”
“放心吧,我们以前并没有向你询问过任何和案件相关的问题,只要和你本人无关,我们没有什么道理追究你的责任。”巴渝生柔声安慰。
“可是,我想,如果早说了,说不定……我也不知道。”
“先不要那么急着下结论,相信你当时不说,也一定有合情理的顾虑。”
方萍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以略平静的语气说:“黄诗怡遇害那天的下午,我不巧撞见了……说来真的很恶心,我正好看见,任教授……抱住了黄诗怡。”
巴渝生和陈警官都面无表情。
“我是偷偷看见的,他们并没有看见我。黄诗怡用力挣脱了,脸色很难看,对任教授厉声说了句什么,就红着脸走开了。”
“就这些了?”陈警官等了一阵,见方萍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追问了一句。
“就这些。所以听说黄诗怡出事后,我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检举任教授,想想他的性格,决不可能做出杀人这样的事……他现在又是我的导师,如果他被曝光,即便和杀人案无关,在研究所里也就很难立足了,那我又怎么办?后来另一个学生同样被杀后,我一方面觉得更不可能是任教授杀的,另一方面又怕,是不是黄诗怡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个学生,所以也被灭口呢?可是奇怪的是,任教授对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