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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要请你帮个忙!我想去江京大学,请问,从这里怎么走?”少女在身后问道。
“江大的校园可大了,你要去哪个学院哪个宿舍?”
“外教公寓。”
“哦。我就在江大边上的江医读书,外教公寓离江医不远,正好我要回学校,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领路。坐公交,只短短两站路。”
少女笑了笑,颔首表示谢意:“先生太客气了,你给我领路,需要你不介意才好。”
关键觉得她这“先生”的称呼实在别扭,忙说:“没事的。我叫关键,就是一个学生而已……叫先生太客气了。”
少女跟着关键走向汽车站,想了想后道:“不知道该不该说,感觉你比较忧郁,而且好像不是装出来的。”
关键没有说什么,有必要向一个陌生人大谈自己的感受吗,谁又能真正了解自己失去热恋女友的苦痛呢?
仿佛猜透了关键的心事,少女接着说:“当然,也许你只是生活中遇到了暂时的不顺心。记得我有一阵也是这样,是我父亲刚去世的时候……”
“啊?哦……真是的。”关键不知该说什么,同情和同病相怜之感一起升上心头。
“还好,其实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我当时不大不小的年龄,知道失去了很爱我的爸爸,哭得昏天黑地;哭了好多天以后,心情平静下来,人就变得很沉默,想很多的心事:为什么偏偏是我的爸爸离开人世?别人会怎么看我?可怜我?还是在我面前有优越感?……都是些很幼稚的想法。”少女不急不缓地叙述着,淡淡的忧伤,还是从平静的话语中渗了出来。
关键更沉默了。是啊,为什么是我的诗诗遭到了这样的毒手,为什么我要去赴那个约会,如果时光可以倒转,一切可以重来,自己一定要时时刻刻守在诗诗的身边,不让悲剧有一丝发生的可能!但自己真的能阻止这一切吗?究竟是谁,在幕后导演这残忍的一切?
下车,给少女指路后,关键在校门口的小餐厅里胡乱吃了点面条,又坐车来到了万国墓园。
周六的墓园,人比平常多。但关键似乎没有感觉这一切。他只要站在黄诗怡的墓前,天地间就只有他,和一抔土下的黄诗怡,默默地交流。
如果我真有那些人所说的异能,为什么,到这里来了无数次,还是无法和相隔几尺的诗诗对话?
或许,荒唐的理论反而成立?诗诗的灵魂真的还在她遇害之地,江医的旧解剖楼?
明天,究竟要不要到研究所报到?
应该和调查小组疏远的理由其实也很充分:荒唐的理论,神神秘秘的几个人,他们真的指望我能帮他们破案?还是别有用心?
但不管怎样,这的确是个机会。
诗诗,你说是吗?
诗诗,告诉我,能不能就这样直接告诉我,是谁?
这时,那双熟悉的眼睛又出现了。
诗诗的双眼。
濒死时的眼神,惊恐和愤怒,难以置信世上会有如此残忍的衣冠禽兽。
泪水模糊了关键的视线,但诗诗的那双眼睛依然清晰。
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诗诗在生命消失的那一刻起,就希望我能从她的目光中,看到凶手的原形。
关键下定了决心。
【13】
午夜将至,关键提前到了旧解剖楼前。这是他答应参加实验时坚持的一个条件:第一个实验要在黄诗怡被害的现场做。解剖楼前还拉着黄色警戒线,几十年来从未锁过的楼门上新装了一把挂锁。
山下雄治和菊野勇司已经等在楼前凸檐的阴影下,像一高一矮两个无常,见到关键,同时走出阴影。夜光下,菊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之色,看到关键到来,那焦急之色却更显著了,还在向远处张望。关键上前和两人简短地打了招呼。
山下雄治说:“我们给你带来的翻译应该提前五分钟来和你见面,菊野先生有些着急。现在属于正式上班时间,我们对迟到的忍耐非常有限……你当然是例外,因为你毕竟不是我们全天制的雇员。我们也不希望耽误你的学业。尤其,不希望引起你们学校方面的注意。”山下雄治暗示着关键要保密。
关键“嗯”了一声,他知道,最近在学校里,他一天也说不上三句话,要好的几个同学,知道他还在失落伤感的情绪中,也不和他啰嗦,所以保密并不是件难事。
山下雄治又说:“任教授和千叶博士等几位去拉仪器了,应该不久就会到。”无聊中关键抬头四周看看,忽然一怔。
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从三人身边飞过。
又见萤火虫!
还有那双愤怒的眼睛,在关键眼前隐隐浮现!
难道我还没有进解剖楼,就看见了诗诗?
不远处,黄诗怡的身影在树丛中一闪。他甚至能看清黄诗怡那头乌黑长发,和她在天凉时常穿的那件黑色羊皮风衣。
“诗诗!”关键不由自主叫出了声。
随即后悔。
山下雄治轻声说:“你思念情切,认错人了……是你的翻译,总算到了。”
关键向前看去,暗暗叫了声苦。
一个少女从树后盈盈走了出来,向山下雄治微微鞠躬说:“我其实早到了,刚才围着这栋有名的小楼瞻仰了一圈,希望不被算做迟到。”
关键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双眼所见,这正是白日里“邂逅”的少女,是山下雄治安排给他的翻译兼“助手”。
她的穿着,为什么和诗诗如出一辙?连黑色羊皮风衣都是一样的。
菊野勇司严厉地说了句什么。那少女微微低头,应了一声,看向关键道:“菊野先生指责我,说一天都没见我的影子,这会儿又差一点迟到……”翻译工作即刻开始。
山下雄治轻轻咳嗽了一声。关键说:“你可以告诉菊野先生,你其实很敬业的,上午就和我见过面了,又一直跟我到江医。”
少女脸色微微一沉:“关键先生,你误会了。我的确是有事儿到江京大学。”
山下雄治见气氛不洽,忙说:“关键先生不要多想,佐智子……这位就是你的翻译安崎佐智子小姐,佐智子小姐向我请过假,去江京大学,其实是去看她的母亲。佐智子小姐,原谅我,为了消除关键先生的误会,讲出了你的私事。”
安崎佐智子点头说:“谢谢山下先生,替我澄清。”
关键略有所悟:“莫非,你的母亲,在江大做外教?”
佐智子又点了点头,伸出手说:“关键先生,你好。”
是我误会她了?关键和她轻轻握了握手,说了声:“对不起。”
引擎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一辆小面包车缓缓驶到解剖楼前,车子尚未停稳,车门就已打开,跳下来一个人,响亮地叫了声什么,一路小跑过来。
过来的是名身材伟岸的年轻人。他有着一卷精心修剪的长发,潇洒地披着,染成棕色,跑起来微微起伏,格外有形。他的双眉浓郁,眼睛大而微陷,关键不得不打心里承认,这是名英俊男子。他穿着黑色风衣,黑裤黑鞋,跑到安崎佐智子身边,宛如一对身着黑衣的金童玉女。
山下雄治的嘴角又牵动了一下,也不知是欣赏这对璧人,还是不满那青年对安崎佐智子公然表示出的热情。他张了张嘴,转向关键,又似突然改变了主意,对安崎佐智子道:“佐智子小姐,你可以介绍一下吗?”
安崎佐智子点点头,微笑着说:“好。关键先生,这位是我们同组的丰川毅博士,抱歉,我以为你们白天时已经见过了。”她又用日文向丰川毅做了介绍。丰川毅礼貌地伸出手,双眼紧盯着关键,很短地说了一句话。不知为什么,关键感觉到一种咄咄逼人、甚至是居高临下、带挑衅意味的目光。
安崎佐智子脸色微变,略一踌躇,目光投向山下雄治。关键已经觉察出她的犹豫,淡淡地说:“佐智子小姐,做为翻译,你应该每句话照翻不误,对不对?”
“丰川博士说,你真的很年轻,应该不是骗局的导演者。”安崎佐智子无奈地说完,看了丰川毅一眼。
任教授刚下车,隐隐听见了安崎佐智子的翻译,扬声道:“太过分了!”山下雄治也忙说:“丰川博士,这只是你个人的意见,请注意你表达的方式和场合。”
丰川毅微微一笑,仿佛满足于自己一句话引起的争议:“我只是比较擅长用逻辑和常识思考问题,不会人云亦云罢了。”
是啊,从小就有的那种苦痛经历,有些人看来,不过是一场骗局。关键愤懑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在他是个爱思考的人,沉默的时候,脑中并非一片空白。当安崎佐智子翻译完丰川毅的那句话后,众人都在沉默中感受着尴尬,觉得丰川毅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当面奚落,的确有失风度,直到听见关键的回答,才知道这位看似讷于言的少年,思维其实很犀利:“如果我是骗局的导演,那一定也很成功,连你这样擅长思考的人,也千里迢迢赶来做骗局的观众。”
山下雄治忙打哈哈说:“丰川先生十六岁入医学院,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医学博士,已经是位颇有建树的神经外科医生和神经生物学研究者,都是他孜孜好学的结果。说不定他通过这次的学习,也能体会到关键先生实际经历过的非凡之事。”
丰川毅毫不在乎地一笑:“山下博士,实验器材都带过来了……”
菊野勇司显然对家长里短毫无兴趣,众人说话间,他已经跨过高高的水泥门槛,将楼门上新加的锁打开,嘴里嘀咕了一句。关键正惊诧之中,安崎佐智子轻声对关键说:“菊野先生说,这锁也太容易撬了。”
关键并没有将菊野勇司的“随感”听进耳中,他站在楼门口,只觉得全身肌肤产生了一种异样的骚动,仿佛被拉扯着要脱离自己的躯体。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