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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当之无愧的国母,儿子也早早被确定下了继承人地位,虽然现在还不是王太子,却更是在保护祝淳。她在祝家的地位不可动摇,考虑的问题自然就是日后长远的了。所以,她也反对。
只是在家中习惯了祝彪的强势做派,自身本又不是强性的人。表现远没有祝母那么给力。
祝彪真的就如白捡到了一个国家,想发挥发挥一般。
七煞岛永远是祝家的核心根基。齐国再是好,也是虚表。基于这个心态。祝彪有胆量来改变改变世道。可同时的呢,归属感不够,心中自就生起了成功也好,不成功拉到的念头。
这个念头他自己甚至都没意识到,但祝彪对齐国的不经意,是真真切切的。
此刻的祝彪,就像不经意间得来了一个大玩具,打算好好地玩一玩,摆弄摆弄。如果真的玩坏了。那也就扔了。
自始至终都把七煞岛定位为家族核心的祝彪,脑筋始终在武力这个范畴上打着圈圈。而且他的潜意识里,也一直在坚持认为,祝家成为一个江湖世家远比成为一个王室更安全。
这基于他自己强横的武力。祝家强大的资本。和中原武林正邪两道‘名门大派’存在的悠久时间。
道德宫,雷音寺,就是其最杰出的代表。
脑子还在被这个想法深深影响的祝彪,又怎么可能把齐国看的太重呢?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幕。
列水国都城——熊津。
这个本来只一郡之城的地方,自从被金兀可移为国度之后,立刻就在原本的基础上蒸蒸日上。
这还没几年。城池就开始了扩建。人口从四万户不到,增长到了五六万户。而五六万户,二十万还多的人口,在整个东隅外域之地里也是有数的兴旺了。
从一处原高丽显贵的偏院基础上修建起的列水国王宫,富华绚丽,比之金城的原高丽王宫,似乎也不弱了去。
虽然这宫殿如一狰狞巨兽吞噬了几千条高丽劳工的性命。
但高丽人是列水国的下等人。在列水国,人数占总人口才只一成的靺鞨人是第一国族,渤海人、黑水夷人、倭人,构成了国家中坚的第二阶级,人数占总人口六成还要多的高丽人是最下等级的。
不管是靺鞨人,还是渤海人、夷人、倭人,就是当街无怨无故杀了一个高丽人,也顶多赔偿一头牛或几十两银子罢了。
部族的仇恨延伸到了这个先建的国家中。无论是靺鞨人、渤海人、夷人还是倭人,都把往昔在高丽这个东隅外第一强国身上受的气,撒到了眼下亡国做奴的高丽人身上。
没一个人认为这是错误的做法。在东隅外域,落败的民族部落,被整体贬为奴隶,不要太正常。
不过今日的列水王宫内权贵显宦云集,金兀可要商量的却不是关于高丽人。而是这两年,列水国南方齐国的巨大变化。
这个昔日的东隅第一强国,在被高丽人摁在地上一阵猛殴之后,在列水国还是列水部落时,高层人的眼中就已经失去了本该有的威慑力。
所以,列水国上层敢在前几年毛手毛抓的去磨蹭齐国境内的列水。就是因为齐国在他们心中半点威慑力也没有了。那不再是一头高大威猛的巨人,而是一尊腐朽的雕像。
可是现在变了,声名赫赫的祝彪成为了齐国的新王,还不可思议的用四州之地来封建群臣和天下世家名族。再用一系列的手段将余下十二州的民心牢牢抓在了手中。
当然这些列水国上层人物中很多人是不懂得。他们知晓的祝彪的厉害,只知道祝彪的威名。在他们看来,齐国从一尊腐朽的雕像变成了一头噬人的猛虎!变得比原先更加可怕,更加有震慑力了。
列水国这个新生儿敢挠腐朽雕像的痒痒,却半点都不敢招惹祝彪这头凶神恶煞。无数的敌人已经用鲜血证实了他的威名。
列水国这群胡人组成的国度,欺软怕硬是他们的生存本能。
“总之就是一句话,老老实实过日子。”
“列水那边就甭想了。本王上书齐王,在列水河边给恩公修一祭祀,咱们每年在恩公祭日那天,派选代表前往祭祀就是……”
“你们回去,一个个都约束好下面的崽子。尤其是跟齐地靠近的,决不能像以前那样了。祝彪这头猛虎,一口把咱们列水国吞吃了,打嗝都是不打。”
“要守礼守法,守齐国的规矩。还有,本王打算啊,趁着今年年节的时候,上表请封。咱们列水国只算是唐王的属国。但那是因为咱看东隅齐鲁都不中用了。
可现在有祝彪这头猛虎,齐国重新……立起国威了。咱们跟唐王到底隔了一层,真跟祝彪有了冲突,唐王还会舍了祝彪来帮咱们?
这不可能。所以,未雨绸缪,本王先给东都递表……”
第八百九十九章唐王的‘怕’!
“轰轰轰……”
滚滚惊雷声从远方传来。
眺首往声音传来方向放去,就见东天黄尘漫漫,遮天蔽日。不多时,一条黑线从地平线上涌现出,接着万马奔驰,铁甲精骑,浩浩荡荡。
时间已是元武十三年五月。祝彪领五万骑兵从齐国出发,小两个月的时间驰骋,并州终于在望了。
“并州之战,重在狼骑!”
十多年的厮杀,唐军方面早就知晓了西北之战的根本。那就是行踪难测,飘忽千里的并州狼骑。
如果只是并州军的步军,战力再强,以并州之力也不可能十三年支撑下这漫长的战争。后方给输再多的血也不行,这是根基问题,整个并州都打烂了,田地荒芜,粮食产量锐减至未开战前的三成。
但是,并州始终坚持了下来,乃至在其余诸州纷纷陷落的情况下,也依旧稳如高山,岿然不动。
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就在并州狼骑。
荒芜的田野变成了旷野,给了并州狼骑纵横四方的基础。他们可以随意绕过城池,反正驰道、官路和乡间土路小道,多年荒废下来已经差距不大。
这也并州狼骑肆意游击在唐军、夏军战线的背后。两军兵力再多也不可能封锁整个并州南北东西几千里不是?
军队的封锁都是依靠城池的。离开了城池,那还算什么封锁?纸糊的防线,一捅就破。
荒芜的并州也不可能给数以百万计的双方大军提供什么物质粮草。大批的并州百姓逃难四方,两边随着战争的延续,连足够的转运民力都找不到了。
唐夏两军需要不远千里的从外州大规模转运粮草抵到并州。这是两军的生命线,可却又始终暴露在并州狼骑的刀口下。
只要愿意,并州狼骑能够随机随时的掐断两军的物资供输。除非唐夏两军每次物资转运都派出几十万的大军兵马随护。但那样一来的粮秣消耗,就是一笔谁都无法长期坚持下去的天文数字。
基于同样的道理,唐夏联军也屡屡派出骑兵来攻击并州的运输线。但并州的运输线始终有城池左右拱护。朝廷也知晓线路的重要性,驻守沿线的大军不比奋战在第一线的兵力少到哪里去了。再有就是,无论西凉骑兵还是幽州铁骑,在截断运输线和袭击上之能,比起并州狼骑都差的很远很远。无论长途奔袭的隐蔽和速度,还是野外作战坚持的时间,凉州骑兵和幽州铁骑。都被并州狼骑甩开了三条街好多。
这就是一场综合实力的对耗。
唐夏两方元气不断流失,天京方面也同样在不断放血。所以,并州军多次打退联军进攻,却也无力大规模反击收复失地。
如果两边都没能找到置敌于死地的法子,就像祝彪前世一战的堑壕战一样,不断地流血。不断地消耗,直到一方无力坚持为止。
并州十一郡,掌控在唐军手中的是半个雁门,半个上党,二十一座县城。
之所以只掌控了半郡,那是因为,雁门有雁门关。上党有壶关,两处交通要地,又是天成自然的险关要隘,唐军在两关下流的血能把大地染红,却依旧没能拿下。
而拿不下这两关,唐军要进击晋阳,后勤运输就没安全保障,更要绕老大一个圈子。多行上千里地。跟祝彪前世中国两汉历史上的并州沟渠纵横不同,这个并州,虽有山川之险,六七分地还是辽阔的平原。
十三年的厮杀,有几次,唐夏两军一东一西就把晋阳给包围了。但因为壶关、雁门关几个险要之地始终被并州军紧紧死守,并州狼骑再跳出内线。蹦到外面去兴风作浪。
后勤补给支撑不了百万大军的消耗,最后不得不退兵而去。并州军则很快再度恢复诸多城池。
一来二回,唐军夏军的方向就都改变了。军事进攻的同时,两军每一次进击晋军内腹区域。便都大规模破坏民用基础设施。
水井填上,水坝挖开,引水渠砸烂,田地里撒上盐,树林砍毁!
最后最歹毒的手段,莫过于迁走青壮,留下老弱妇孺。自己拿走劳力,把背包留给并州军。
但也正是唐夏两军如何狠辣的手段,引来了并州百姓士绅,各层阶级的齐力抵抗,殊死拼搏。
唐夏联军如此做究竟得失如何,却是没人能辨的清。
祝彪长驱直进到了卤城。
这是唐军所掌控的雁门九县中最靠西南方的一县。再往南,就是并州的太原郡。太原郡再南,就是上党。
在县城门口,祝彪见到了坐镇雁门的唐军主将唐斌。
“殿下,一切就摆脱了。”
须发花白的唐斌,年纪只有四十来岁,正值壮年。当初在唐王府祝彪还曾见过他,正是意气风发。而现在,明明四十来岁的人,却衰老的若六旬老将军。
也没有了当初的桀骜不服,他称呼祝彪‘殿下’,而不是祝帅。要知道,那个时候,他可直接叫祝彪‘祝将军’的。而当时的唐王,见到祝彪亲面时都称呼‘祝帅’或是‘祝卿’。
“唐帅安心。”跟并州狼骑较量过的祝彪,内心不是半点把握没有的。
这场仗一定要打,还要打好。打出威风,打出气焰,打出地位来。
再有就是,赢下这西北之战,给唐王好好解解套。
战争已经进行十三年了。难道还真要像五王之乱一样,进行上三十多年?
早赢下战争,他也好早脱身,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