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晋军避而不战,祝彪主力压上后坐蜡的反而会是他。
现在祝彪只是用步军摆在镇安。骑兵主力徘徊在外,奔驰在千里之地,如一柄尖刀悬在德州中南的洛垌、大湾、强兴、中牧。四部周军兵马头上。同时,大军疾扑镇安,也不过是三两日的时间。
祝彪给郑国雄摆上一个饵,镇安,就看他吃不吃了。
他若是不吃,镇安拿不到手,三十多万晋军赖以为生的后勤线路就会受到绝对威胁,大军就不要提进兵德州中南了。
而要是吃,城内的六万步甲也都不是吃素的,只要拖住晋军几天,祝彪回师杀到,就有很大的把握,击破晋军!
在此之前,十几万骑兵压在德州中南,位于洛垌、大湾等四地间,与镇安的距离可以拉大一点……
陈安等步营抵到镇安不过两天,城外就出现了晋军的探马。撒出去的斥候很快带来消息,郑国雄带领的晋军正奔来镇安杀到。
“陆将军!”郡守府里,陈安沉声喝道。
“在!”陆通肃然起身,拱手待命。
“任你为统制,总管守城事务。”陈安沉声说道。陆通领命。
“刘卓、焦竑、陈廉、王九龄。”他又逐一点名道。
刘卓四将同时起身,齐呼道:“卑职在!”
“你四人,坐镇东、西、南、北四城,若失职守,提头来见。”陈安目光凛然,四将慨然领命。尤其是刘卓,从宋王亲卫转职领兵军将,先前的成博之战只是做提线木偶,祝彪下什么令,他就怎么做。这也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了,内心之激动,可想而知。
“吴伯牛!韩刚韩猛!”陈安再一声呼唤,帐下起立三将,性格悍勇的吴伯牛拱手待命。韩刚韩猛也静待军令发下。
“吴将军,你率本部,本将再添陷阵营与你配合,弹压城内。严防城中大户异动,严防敌军高手扰乱。”
“卑职领命!”三人虎吼应声。
高手不足的祝彪军力,只有靠着陷阵营上了。
“尚将军部,与我部坐镇中军,襄援四方。”
“喏。”尚平南拱手应道。
“你等安排下去,每面城墙划段而守,以都为建制,失任何一段。什长以上处死,士卒连坐!我不管他晋贼来了多少兵马,哪怕是天兵天将帮他们,镇安绝不容失!此役,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挡晋军于城下,要么自我以下,全部战死!”陈安没给众将,也没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镇安若是丢失了,祝彪的布置就全白费了。到时晋军主力挟大胜之威杀到,巴烈虎等晋德兵马再遥相呼应。祝彪就只有灰溜溜的从德州中南腹地退去德北三军了。所以这里必不能有失。
“愿效死命!”一班将佐异口同声喝道。
陈安缓缓起身,正色道:“自元武年间以来,晋军摧我故地,使我等万里远征,背井离乡,家祭无见祖颜。我恨不得食晋贼之肉,喝晋贼之血。今日赖祝帅襄助,有此报仇雪恨之机,敢不尽力,惟一死尔!”
“敢不尽力。惟一死尔!”
不管当初是如何绑到宋军这艘烂船上的,反正被陈安这么一说来,陆通、吴伯牛、尚平南、焦竑等人人都激动心头,齐声喝呼。一股坚决坚定的气势,溢满在整个大堂。
但天傍晚,一队晋军斥候一路进抵镇安城下,甚是视眼前的唐军如无物,逼近镇安防御工事窥探。坐镇镇安北城的陈廉,亲操劲弩。在而百步距离,射杀一名晋军游骑,敌人乃暂退。
随后的两日没,接连有大批晋军部队赶到镇安城下。
不时的有斥候近到城外探望。而过十万人的晋军步甲和数万计的随军民壮,在全力的修筑着其军营。
围三缺一,在南、北、东三面城外筑营,放开了西面。
守军严阵以待。各部兵马一一就位,整个镇安城显得是异常宁静,街上完全没了行人。城头。披挂铠甲手执刀枪的士卒林立,神色肃然地盯向城外。
天色阴暗得出奇,刚过晌午,却如傍晚一样。黑云压城,让人无形之中生出一股压抑感。
陈安等将眉头也都皱的紧紧地,可别是下雨了。
雨水一来,城上固然有避雨的地儿,可以继续释放弓弩,但整体而言就差的太多了。
站在城楼,先用不看,只凭耳朵听,就能知道城外是何等的嘈杂。那声响,如一阵阵的闷雷,渐行渐近,虽然不响亮,却慑人心弦!
凭城而望,千步之外人头攒动。数不清的晋军漫山遍野而来。仅凭目测绝难判断对方有多少兵力,只看到镇安城南面的野地,已经完全被晋军充塞。
马嘶人吼之声,城里都清晰可闻。不过一泡尿的功夫,此时的晋军已经如洪水一般蔓延到城下五百步。
“终于来了!”刘卓浑身都紧绷。
如海湖般密集的晋军人群中奔出一彪兵马来,一直跑到二三百步的距离停下,看了一阵,又调转马头转向东。
“不用射,让他看吧。”刘卓止住了要举弩的亲随,看着那彪人转向东去。
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看,能把城墙看塌了不成?
“传令全军,不得休整,今晚趁夜大起袍车!明日,全力扣城!”郑国雄厉声喝着。看着眼前的镇安城池,浮现心头的却是祝彪两个血色大字。
夜幕降临,整个镇安城笼罩在肃杀的气氛之中,上到主将陈安,下到普通士卒,没有一人敢掉以轻心。
城外的晋军在抓紧时间修筑阵地,深入城下三百步距离,掘土挖壕筑墙。谁可以看得出,沟壕圈裹,又特意平整的方地,都是给霹雳车准备的。
而前头竖立起的一道土墙,再配以盾车遮挡,绝对可以很大程度抵消城头床弩的威胁。
城墙上的守军全力袭扰着城下晋军。以床弩射杀往来晋军前沿的牛马,以大黄弩射杀晋军前沿军士和军官。
不过效果不大罢了。
月黑风高,渐渐地城外晋军前沿也熄灭了篝火。只剩下零星的火把还在照耀。陈安这时却奔上了城头,焦竑迎住后手指城外喊道:“陈将军看,晋军在架霹雳车!”
陈安往城外一望,先是看到远处的晋军军营灯火漫天,将夜幕映照得如同白昼。再往近看,三百步外的晋军前沿,虽然篝火灭了,可趁着点点火把,借着那昏暗的光火,还是依稀能够看见有人影在晃动,再盯一阵,眼睛适应了黑暗。便能隐约现,一个接一个巨大的霹雳车底盘已经组装完毕。晋军士卒正在上头架设横扛等物。
三百步距离已经出了寻常弓弩的射程,但是谁都知道床弩射的比霹雳车还要远。晋军白日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也担心受到攻击,延缓了装配进度。他们现在是能不引起守军注意,就不引起。
一切等到天亮。只要这些攻城的利器组装完毕,明个就轮到他们大声说话了。
陆通也匆匆赶来,见陈安也在。行礼后说道,“余外两面,晋军也有动作。”
陈安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给晋贼来一份见面礼!”
“东城砲营军马何在?”
“卑职在!”一将大声应道。
“用咱们的霹雳车给晋贼尝尝鲜!”陈安喝令道。
虽然城内布砲,因为城墙的阻隔,射程比不得外面同级霹雳车。可是,把石弹缩小了,这问题也就能解决了。
百斤的石弹变成二三十斤。射程增强不到三四倍去,可打到三百步外。不成问题。
祝彪也是几次历经了守城之战后,纠结于这点想出的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发射的是火弹。
体积小了,威力也就小了。如果还是石弹,打偏了也看不到落点,调整都没的参照物调整。
再说,对付木质器械,火,是最适合的。
砲营司马望了一阵,又奔到城墙另一侧。冲城下比划出一个手势。一旦开战,各处喧闹无比,若是用口喊如何行得通。因此所有霹雳车都编有顺序,若需要那一辆激射。指挥于城头比出手势,下面听命行事。同时,上下联系时,下面霹雳车位也好用手势和旗帜色彩来表明。哪几辆霹雳车已经进入射状态,或哪几辆霹雳车还没进入射状态。一名砲营司马,手下指挥数十辆霹雳车。所以手势并不需要多么复杂。
为了更好的应对这一战,祝彪还尝试着做出了一种燃烧弹。以铁为壳,分内外两层,内层内置硫磺、硝石、火炭等燃物,外层灌入火油,发射时点燃外层的火油绳。
燃烧弹被射出,落地瞬间巨大的冲击力,轻易地就可以把两层铁壳给撕裂,然后,轰——,就燃烧一片了。
个头不小,比百斤石弹还要大上一圈,只是密度低,重量才二十五斤。当然,这东西属于秘密武器,数量还不多。不可能现在一眼摸黑的时候就用上。
忙忙碌碌的晋军并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迫近,仍旧在全力构架霹雳车。此时,砲营司马再一次确认距离方位,而且站在火把之下,振臂一挥!
几在同时!所有霹雳车的配重箱呼呼滑下!砲梢拉动,横扛猛烈弹起,城头上的守军,都可以看到数十团火影从头顶呼啸而过,出一道道弧线,朝晋军霹雳车阵地落去!
不光是将士们,连陈安这一刻也屏住了呼吸。
城外,一群晋兵正在军官的指挥下,匆忙地架设着战车。这器械太过庞大,不能惊动城上的情况下只能折开来运,抵达阵地后再行组装,虽然费些事,可攻坚全靠这玩意。百砲齐发,不但能给敌人造成巨大的损失和恐慌,便能在几天之内,就将石块堆积到城墙一般的高度,实是攻城必备之大杀器!
正忙碌时,有人忽然听到半空中传来异响。抬头一看,骇然见数十道火光向自己头上直落下来!爬在霹雳车底盘之上的晋兵反应是极快,一纵身跳了出去!只听一声闷响,数十道火光砸落周边,木头断裂的咔嚓之声不绝于耳。
“火弹!是逆军,霹雳车……”
都是玩‘车’的人,一瞬间兵将就都反应了过来。再看那燃烧着的火弹大小,许多人也就清楚了为何城内发砲会打到跟前来了。
一波又一波的火弹飞来,一时之间,晋军的霹雳车阵地哀声四起!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