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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高手也不会留下囫囵尸体。”
本身就几千斤重,再从山下呼隆隆的冲下去,一压一道血痕,谁沾着谁死。
高燮没有搭话,抬头看着不远处一辆六七尺宽丈余长的车辆底盘,轴承都全是铁棒。
坚固韧性的梨木,铁铆镶嵌。一个车身重而结实。车轮转轴和轮子上夹着滚刀,车前插着一排刀壁,车厢内再添上压重,真的是高手也莫能敌啊。
“铁滑车啊,明个能不能先声夺人,就全靠你了!”高燮心中暗暗自语。这些山头上正在建造的铁滑车。就是来日一战中开门红的利器。
出云口被堵了,胡骑想要越过阴山,就只有行其他的小道了。事实上阴山南的两万多胡骑唯一能回到‘老家’的路也就在那些阴山小道。在东面,北汉与陈国交界的地方,除去山川之险,十数万枕戈待旦的中原联军就不是这两万多胡骑能够闯过去的。他们根本无法从北汉跃去陈地,再到受降城。
休要看着狭道入口处一片地方宽阔。那只是胡骑行军路程上苦难的开始。由宽入窄,这个道口就在高燮所扎的大营南不到十里的地方。
陡然南北向宽从三四里变成了百丈左右。且再往北面,道上落石遍布,宽度还会日渐变窄,最终达到只有十丈不到。
只有五千步甲在握,高燮没指望全部留下胡骑。但剥下他一层皮,至少干掉两三成的兵力。他是如此想的。
这就是高燮此次作战的主要目的,从那胡营中得到的军令。让他有了相当大的成功把握。
第二天,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在狭道前。
不疑有他,两万五千余胡骑策马而入狭道。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会有汉军在自己跟前埋伏。
呼都、丘林、须卜三个万骑所剩的射雕儿全部留在了外头,防备河东军镝锋的袭扰,军中跟随的一些红袍法师也没在狭道里发现什么丁点的不对。
两万五千余胡骑就这么的向着阴山北毫无戒心的穿去。
“该他们找死——”
得报的高燮狰狞一笑。
数不清的胡族骑兵在山头下寻寻而过,但速度比起草原上策马飞驰来可慢了不是一丁半点。而且山头的南面,满目望去全是黑压压的战马。侧耳听去全是嘶嘶的马鸣。
人手至少两马的胡骑,人多马更多。因为前面行进速度骤然一停,后续跟上的人马也就越积越多。
一千、两千、三千……八千、九千、一万……
如同过江之卿,一队队骑兵吆喝而去。一个时辰里就没见停下过,人马已经过去了一半。
山头上,伏兵依旧不闻不问。领头的军司马一点都不急,他这儿才是第一道坎,没什么好急的。再说他兵少力薄,就是拦的多了也吃不下啊。干什么事都要量力而行,军司马的目标仅仅是胡骑的尾巴是,刮掉一层皮就是。
……
出云口北城。
一夜的进攻后,第二天胡骑稍作休息。尸逐兰都再度挥兵杀来。
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伴随着骑射的掩护,早已经严阵以待地胡兵推着器械再度向着城头蜂拥攻去。
一片片黑褐,一片片人头。就如脱缰地野马,决堤的洪水向着北城蜂拥而来。阳光照射在胡兵狰狞的脸上,现在这里的所有人,不仅是他们还有城头的河东军将士,所有的人的眼睛中都只剩下无尽的杀机。
吼!…………吼!!!
几乎是在第一波胡兵冲到城前的时候,胡骑后阵就再度响起了狼一样咆哮。又一支千骑向着厮杀正烈的攻守战场冲去,他们将在城前百步距离时下马,然后接替死伤众多的前军,继续进攻。
胡骑阵前,尸逐兰都悠悠回首,冰冷的目光盯着城头,嘴角浮起丝丝狰狞的冷笑。
李攀龙平日和缓的甚至有些油滑的那张脸,现在是肃穆严正,棱角分明。一双眼睛如星辰一样晶亮,眸子里满是冰寒肃杀。望上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如入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无尽的冷寂,无尽的沉渊。
震耳欲聋地喊杀声中,两千胡兵蜂拥而至。从城头上看下,就像是一片黑压压地蚂蚁,拥挤到了北城那破烂的城墙脚下。
轰轰轰——
这是云梯搭墙的声音,几十架云梯几乎是同时被竖了起来。然后重重地靠上了城墙城头。云梯上首两支倒弯的铁钩牢牢地扒住城墙内壁,虽然胡兵用的云梯车是最简单的蹬城梯,可有了这一招城头守军再想把云梯退开却也难做了。他们能用的只有使刀斧手把云梯上首的连着倒钩的木架砍下来。
与此同时,几十名头顶厚盾,身披重甲的胡兵也护卫着一架撞城车骨碌碌地娓压过来。当那尖锐而又沉重的撞木一次次重重地撞在残破的城墙上时,城门内外都会随之响起一声剧烈地轰鸣声。
李攀龙举起的右臂向前狠狠一挥。一声炸雷似的大吼响彻城头上:“弟兄们,杀贼——”
杀杀杀——
城上千多河东军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数百弓弩手将冰冷的箭雨密集的攒落到城下的胡兵头顶。
随着胡兵的靠近,城前超过两千骑的胡骑也终于停下了发之手中的一**箭雨。城墙下拥挤着密密麻麻地胡兵,守在城楼上的弓弩手甚至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把弓箭对准下面,随随便便的射上一箭。十之**就能命中敌兵。
“啊——”
“呃呀——”
凄凉的惨嚎声绵绵不绝的响起,城下一个个中箭的胡兵,云梯上一个个率落下去的军士,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在整个北城的上空。
但胡兵的攻势并未因此而停止,尸逐兰都的信念比钢铁都硬。之前胡兵这样的攻城太多太多次了,前面胡兵不会停止,现在胡兵依旧不会停止。数十架云梯上很快就重新爬满了悍不畏死的胡兵,这些马背上的勇士下了马后。悍勇的性格没有变,但战力却真的……消减的太多了。肉眼可见呐!
胡兵口衔利刃,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能够一手举盾,一手攀住云梯飞快向上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城头弓弩的杀伤力相当不错。
城头上。
在胡兵涌上的第一刻起,河东军守城的刀枪兵、刀牌手等等。一应近战肉搏兵种就已经自觉得站到了城垛前。弓弩手竭力向下攒射杀敌,长枪兵、大刀兵则和刀牌手、刀斧手等短兵士卒相配合,远近皆顾。
李攀龙的军令有条不紊地下达,北城城头虽只有千多河东军。却也自有默契的组合成一个个远近皆有的小队,他们熟练的配合让许多辛苦爬上城头的胡兵,都还未来的及看一眼城头的情况,甚至是还没来得及把口中衔着的利刃交到手中,就已经饮恨喋血,一命归西。
一道道刀光在城头飞舞闪耀,一根根长枪在城头凌空攒刺————
噗噗——
强壮的刀斧手急促的挥舞起手中的利斧,一下接着一下的劈砍着云梯挂着倒钩的所在,每一次起伏都要带起阵阵木屑——
“啊——哈——”随着倒钩的跌落,十几根长枪利矛齐齐的点在一架云体制上,众军齐声发力,在胡兵的阵阵惊呼中一架接着一架云梯被顶开。
这些云梯通常有两个结果,其一是河东军众军士齐心合力,顺顺当当的推到云梯,如此运气好的话下面的云梯车只是裂开城头一段距离,推上前去还能接着继续用;其二则是河东军‘气力不济’,在把云梯推开数尺之后‘无力’继续下去,那时就只能同时收枪。云梯车在堪堪后仰了二三十度角后猛的一卸力,沉重的梯身就将重重向前砸去,云梯车车身不会有问题,但车上面的云梯,重重的砸在城墙上的云梯——
最终的结果不是一众胡兵下饺子似的从云梯上震落下来,那巨大的反震力一般人是承受不起的。就是云梯在一摔一砸之间轰然断成两截,上面攀附的胡兵更下饺子一样的往下落。
每一次当城头传来齐声呼喝时,就会有一架云梯车倒霉。
少的五六个,多的一二十个,攀爬在云梯上的胡兵一个个从半空中噗嗵噗嗵地摔落下来,不死也是重伤。一头栽死的也是好的,可怜的就是那些本身伤势严重却又偏偏一时没有断气的,凄厉的惨叫从他们口中发出。那种悲凉绝望的意味比起他人的呼喊更加的能渗人心肺——
“嗷嗷嗷——”
一阵疯狂的呐喊从城下传来,李攀龙小心的伸出头去一望,却是又有数十胡兵拥簇着一架撞城车来到城下。推车的胡兵们正在疯狂地嚎叫着,发泄着心中的兴奋。
撞城车这东西沉重的要死,可比起还落在打后面的几架井阑来说,它的速度已经是够快的了。开战小两刻钟的时间,就有三架撞城车走到自己的岗位上了。即将为自己的‘使命’努力奋斗。
“火油——火油——”李攀龙高声叫喊着,自己还从城头抱起一块大石头砸了下去。
连续好几日的射击,再由尸逐兰都让高手爬上山峰,向下扔石头砸坏的一些,北城内的霹雳车已经损耗殆尽了。
河东军缺火油,北城的储备都已用去了六七成。
先前霹雳车投出去的石块、石弹那么多,很多石块、石弹都是经过二次加工的啊。不仅是石块、石弹本身,上面泼洒足够多的火油,周身再裹缠些麻绳,引火一点,射出去时都变身火弹的呢。
所以火油耗用极大。本来看着很多的火油,没几天就只剩三分之一了。
“咚——咚咚——”又一架撞木重重的撞上了城墙。操作撞城车的胡兵肯定会受到城门楼上河东军的干扰,但即使如此李攀龙也能感觉到脚下的城墙晃动的越来越剧烈。
“该死……”他心头狠狠地咒骂着,然后厉声大喝,“用石头,用石头给我狠狠的砸。火油呢?继续往下投——”
几簇火星正中撞城车,但见城门下陡然腾起一团烈焰。将城门外数十步内照得亮如白昼,几名被殃及池鱼的胡兵顷刻间就被滚腾的烈焰所吞噬——
一时间还活着的胡兵在火海中不断地翻滚、挣扎。不停地发出阵阵碜人至极的惨嚎声,听了直令人毛骨悚然。甚至还有两个满身是火的胡兵带着熊熊烈火直接撞入进了一旁的胡兵群中,然后被自己人火速的两刀砍死。
一罐罐火油继续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