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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也使剑,一剑直斩根本。祝彪与他交手,对方剑来说不上真的疾快无双,可就是带着一股魔力般的避不开。看着刺来、斩来的长剑,他心头上就会泛起这一剑‘就’会刺到、斩到自己身上的感觉。
如果不是对方剑中的杀气实在太重,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祝彪一颗不想死的心,怕他真就陨落阵中了。
不过,若对方真能把剑中的杀气化去,那就是先天宗师与他手下,也是土鸡瓦狗了。
祝彪掌剑双绝,枪法一绝,轻功再一绝,暗器有生死符,身上还有寒螭内甲,几称得上刀剑难伤,手上有寒螭手套,硬憾对方的剑锋也是无伤无碍。虽然胸腹连中三剑,让寒螭内甲满点的耐久一下降到了93,却还是安然逃过了对方的追杀,并且以伤换伤,也在对方剑客身上留下了一个血洞。
血洞伤口不大,但剑锋上凝聚的罡煞冲入剑客体内,对方即便是先天宗师也当场吐了口血,祝彪吐得就更多了。
有惊无险的打退了周庭高手的袭杀,祝彪也迎来了自己进入中原后的第一场败仗。损失了足有一万余人他后才重新维系住了队伍,败而不乱的退出战场。随后连夜行军,掉头打破了空虚的成武郡城,不管博州周军接下来作何反应,是先稳稳拿到一个立足之地再说。
七天的时间过去了,城外周军汇聚的越来越多,祝彪对此压力不大。成武郡城好歹也是一座郡城,二三十万居民已经被尽数驱除出城池,宋军在城内得到了充裕的粮草物资。就是外头的大军围上一年,也有的吃喝。
而野战中威慑力强大的并州狼骑,攻城战上就不行了,顶多充作步弓兵。真丝紧绸、连环锁子甲。这帮昂贵的配置对于防范箭弩作用是极大的。可要是刀枪肉搏,连环锁子甲的防护力并不比一般的马甲强上多少了,威胁性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那些野战威力超强,配置绝对称得上精贵的并州狼骑,在抵到成武郡城外之后,也知趣的从没单独的到城下晃悠过。不然祝彪让骑兵出城一击,吃亏的绝对是他们。
阴平之战中两军骑兵有过一阵短暂的交手,并州狼骑能骑善射之余刀枪肉搏也非泛泛之辈,可结果却是五六百宋骑毫无压力的挡住了两千并州狼骑。
一阵萧瑟的寒风吹过城头。祝彪眼睛眨了眨。脸色依旧没有变化。入十月了,冬天到了!
天已经冷了。
……
北京城,一处客栈中。
依旧俏公子装扮的祝采儿来回在房间里踱着步,她座不下。
刚进入北京没几天,还没逛过一遍。她就听到了市井传言的消息。哥哥在博州吃了败仗,正被几十万周军包围。
心急如焚的祝采儿当即就想奔博州去,钱宝好说歹说拦下了她。
“砰砰……”敲门声传来。
祝采儿忙上去开门,依旧一身单衣的钱宝立刻走入房间。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没?唐王会不会出兵?”一连串的问话子弹一样从祝采儿嘴中‘射出’。
钱宝一点都不觉得天气冷,从外面回来的他满面的红光。“唐王出兵了,唐王出兵了,二十万大军入博州!”
祝采儿绷紧的心一下子松下来了。眼泪都不禁的流出来了。
“唉……”
一声幽幽叹息在房间里响起。这屋子里竟然还有第三人?
放眼看去,可不就是宋滢竹。一脸的白色,竟是有伤卧床不起。
宋滢竹怎么受伤的?又是怎么跟祝采儿碰到一块的?这话说起来就长了,这里不提。
“唐王总算还有一分良心。不然的话,我跟他势不两立!”在北京城也快半个月了,祝采儿知道唐军眼下是什么形势。博州并不全是周军的天下,博州北部三郡都在唐王的控制中呢。
“这下好了。博州又有了二十万唐军。周军必然要牵动。哥哥兵法精熟,战阵无双。定会趁机突出重围。梁姐姐,你再歇息两三日,咱们就去博州。今天才是你出山的第十天,还来得及。伯父不会有事的。”
宋滢竹脸色泛白,脸庞只隐隐能见几丝血红,这样子不是失血过多就是受了内伤。但看宋滢竹身上并无包扎的迹象,那大概就是后者了。
“那就谢谢小妹了!”
“看你说的,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心事去了的祝采儿嘴角有了笑,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活泼。
……
成武郡城头。
初冬的风也是很冷的。无时无刻不在带走城头守军的热量,任是你穿的再暖和,立在城头一动不动,不到一个时辰也会被冻的浑身冰凉。不过士兵们就是被冻得再难以忍受,严令之下,也不会有人敢有一丝的懈怠和一丝的疏忽!
一名二十出头的都伯,内穿棉衣外罩铠甲,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口鼻之中不断喷出白气,登上城头,依次检查士兵着装器械。
“他娘的!你抖什么?站好了!”都伯一声喝,面前的士兵却颤得更凶了。
“武头儿,冷啊!”
“城外有动静!”都伯气的眼睛都睁大了,正准备指着士兵鼻子大骂一通。一声大喝突然响彻城头。都伯心中大震,急往城外望去。就看到北面开阔的空地上,人潮涌动,旌旗翻飞。打眼一看,不是外头的周军又是什么?
几日的对峙,城墙外的大片房屋不是被祝彪使人烧成了白地,就是被周兵自己扒拉走了。
饿死不掳掠,冻死不拆房。岳家军的素质,广大周兵们却是没有。
消息迅速传到了曲毋僮耳中。不多时,曲毋僮还没到,就听得阵阵奔跑之声,那城中主道之上,飞驰而来的弓弩手们惊得街道屋顶的鸟雀纷纷飞起。
军官们放声吼出命令,士卒们轰然应诺。待跑上城头,各就各位。便见虎背熊腰的吴伯牛正挥着腰间佩刀,声传四方:“弓弩预备!”
城头上宿卫的弓手弩兵迅速握起自己的武器,并将一捆一捆的箭矢弩矢打散,随时准备补充。不多的几架床弩边的士兵自然要辛苦一些,那床弩人力转动绞盘,费力的很。城头上尚未准备完毕,背后又响起铠甲铿锵声,兵器碰撞声。雄厚脚步声,若回望去便可见一队队全副披挂的步兵正充斥着城头。
曲毋僮身跨战马,由几名部下陪同飞驰到城下。待挤上城头,朝下一看不由得大怒!
城外,周军已经集结完毕。以目测就可得知。约在万人左右。其中四五千人的弓弩兵,剩余的全是步卒。令曲毋僮恼火的是,这支周军竟没有大型攻城器械,只带有简易的云梯。
如此就敢来扣城,也太小觑人了吧,让曲毋僮如何不怒?
其实,这倒不是周军真的穷的只有云梯车。而是故意为之。不然,二十余万周军困于城下多日什么东西照不出来?那城外的房屋,宋军是烧了不少,留下的也不少。那留下的房屋可差不多都是周兵们扒的啊。那么多的木料造什么不够用?只用云梯车前来扣城,显然不对。
“我让你过不了护城壕!他娘的。”曲毋僮在心头暗骂着,随即传令各部,要给周军一个迎头痛击!“上火油。上火油——”
大战之前两方都在做着鼓舞士气的动员。周军将领跃马阵前,高声呼喝。士卒们举着兵器,应声如雷。但如此情景可吓不住城头的宋军,这些人一路从开州杀到博州,什么阵势没有见过?
二十余万大军多吗?石州之战周军有五十万。
“别怵他!别看他们叫的欢,稍后你一箭过去,他照样扑地。还甭说咱们现在器械精良,依托城池,便是阴平时候跟他们野战,咱们也不逊他们哪里去了。真抡起死伤,不定谁多谁少呢?老哥耀州时拔入的正兵营,阴平之战哥就砍了两颗人头。”一名丽阳难民出身的士兵对身旁刚刚拔到正兵营的一个老乡说道。
“谁怵了?我可不怕!”这士兵看模样也就十六七岁,稚气未脱。但甚要面子。一听老乡说他怵了,涨红着脸叫道。
“那你手抖什么?小家伙,瞧着吧,一会儿让你见识见识哥哥这两石的臂力。”老兵嘿嘿的笑,炫耀似的一拱自己的肱二头肌。
曲毋僮见周军已经准备进击了,大步窜到一架床弩后面,床弩兵已经上好了箭。适才两名强壮的健卒一左一右,各执住弩床上的转轮绞盘一边,拼尽全力将架于弩床上的弦绞到后头,扣住机弩。
长长的翎箭放在箭槽上。曲毋僮走到的时候,两名开弩的士卒正拿着铁轨,在目测周军的准确距离,务必做到准确,以确保床弩的精准。
突然之间,城外周军杀声大作,直入云霄!上万周兵横列排开虎吼着蜂拥进前,各自以一具云梯车为中心。前头士卒都手举长盾为掩护,极力扑向成武郡城。
弓弩兵中的各部军官立于士兵当中,目测着距离,一边连番吼道:“稳住!稳住!”约至三百步距离,步弓劲弩还远不到射程之内,但床弩已经可以了。
当下便有一军官对身旁的一架床弩下令道:“射上一箭!”他话音方落,就听一声弦响,利箭飞驰!
可不是他身边的这一架床弩,而是曲毋僮那里的。
翎箭精确命中,连人带马把一周军军官钉在了地上。引起了周边周兵一阵惊慌。
如果那面城池上按着上百架床弩,敌军若是想来进攻,绝对是惨事一桩。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
“试射——”曲毋僮已经不在操作床弩了,他的任务到底是指挥。对身边的一个亲兵说道。
亲兵立刻弯弓搭箭,对准城下周军,一箭射去。
箭矢正中一面盾牌,射程已经够了。
“放箭!”眼中羽箭未入敌阵,曲毋僮大声的下令道。满城步弓手执箭上弦,拉满强弓,瞅准周军步阵,瞬时松开弓弦!紧绷的弓弦扯动弓弧,一片吱嘎作响!
弩兵踏弩上弦,箭矢击发,比之步弓手更是犀利。
过三千具的强弓劲弩所发出的霹雳弦响,乱如飞蝗,密如雨下!
冲锋中的周军立时扑到一片!盾墙虽然密集,也不能完全将周军身影遮盖。这种齐射,要的就是覆盖,而不是精准。如同弓骑的骑射!
城头上,弦响不断,城下,周军士卒不断中箭倒地。吴伯牛那头,蹲于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