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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十万追兵决一死战了。
因为,因为嘉州的北部,乃是云雾大泽!
红军可以爬雪山过草地,祝彪却没那个办事带军横穿云雾大泽!
所以,往南、往东二选一,对比数十丈宽的云水,怎么看也是巴雾堡更好打一些。但谁知还没靠近敌人,大军就被雨水阻滞在培台镇这里,动弹不得了。
祝彪可以庆幸的唯有现在不是秋天,不然“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冷也能让全军战力大减,不过他这心里也是越来越凉。
六月十九,淋淋小雨依旧没完没了的下着。
冒着小雨,超过三万步甲和五千骑兵的宋军主力开到了巴雾堡下,并在一处高地上扎立了营寨。而其余的余部则从培台镇到巴雾堡,分部沿途,警备,也是留心着背后的追兵。
“今天行动,单凭祝帅做主。”宋王对祝彪如此样的说道。
“可是现今形势,宋枚明显以守城为上,他若一直不和我们野战,只是闭门守城,那该拿他如何?”
诱敌的策略是祝彪和宋王轻兵观阵、犯险,众将心中犹疑的担忧可不少。
只有祝彪信心十足,在马上沉吟着说:“宋枚的生平某已了解过。其人出生寒微,有勇而无智谋,初时是以讨捕小盗而上位,虽有奇遇,武艺超群,并在嘉州得了不小的名声,但实非为将之才。
这次他来漷县前,定受到了重托。毕竟我祝彪虽非中原之人,但仗打到现在,怕还没几个人敢轻视于我。巴雾堡最好的结果是牢牢守城,卡住我军南下之路。
可惜宋枚的上峰不识人。不知道宋枚这种有勇无谋之辈只可为冲锋之将,不可主军一方。
如果是一性格沉稳之人,甚至是中庸之人,此战我军都难有轻易得手之机。但是宋枚,听了得他上峰吩咐,心中怕早已经对我存了嫉愤,我再与宋王出现在巴雾堡下,只需用轻骑**,怕他就会急不可耐的杀出城了。”
“大王与祝帅一起出现堡下……”张楠略有迟疑的接过话头说道,“像宋枚这种起于微末的人,为了滔天之功,存了那份贪念,怕还真会舍弃不掉,出来追杀呢!”
这不是说张楠的家世就有多么的好了,而是因为他是开州的武进士出身,科班出身。不仅是他,张鹤、陆通、陈安等等,一水儿都是武进士出身。而宋枚,讨捕小盗晋身,双方在地位上固然处同一等级,可是身份上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就像专业的看不起业余的,黄埔生看不起土八路,这是一种阶级的差异。
张楠是宋王的心腹爱将,也是现在这支军中唯有的大将。其他的领军之将,如陈安、张鹤、吴伯牛、陆通等人,对于宋王与祝彪间,怕还会更倾向于祝彪一些。
所以,章甫阳去后,祝彪毫不犹豫的将章甫阳余部交给了张楠,以对宋王表示一番。他现在的这一开口,不亚于直接表示赞同,其他众将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祝彪和宋王到巴雾堡下观阵,一百个宋王死绝了,祝彪也不会有性命危险。既然张楠都认同了,张鹤、陈安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枚,见了老子来了,还不赶快下来投降!”
“宋枚,敢当老子的路,看老子今儿就收拾你!”
……
宋军大部队在扎营,小股的骑兵部队冲到了巴雾堡下,冲着城上的嘉州军大骂。怎么难听的怎么叫骂,骂得城上人人焦躁,用砖头、石子儿、箭矢和更肮脏的话还骂。
祝彪微笑着骑在马上,遥遥看着那群骂军表演,直到大营扎好的那一刻。
时辰已到中午,冒雨立好大营的宋军在衬了油布、蜡布丝毫不透雨水的帐篷里迅速换好了干燥军服,然后大口大口的喝着菜汤啃着干粮,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补充着能量。
而这时的宋王和祝彪一起,带着百名轻骑,轻快地打马出了大营,直奔到了巴雾堡城下里许的地方。
趁着城里的守军在吃午饭的时候,上来‘搞侦查’了。
城上的守军就是这么想的,消息传到宋枚的耳朵里后,宋枚也是这么想的。宋军这个时候过来查看城防,虽然欺的是近了些,可不就是因为这个时辰段城内的守军在用饭,没空搭理他们吗?
第六百八十章昨日敌垒,今日我壁
祝彪和宋王一边驰马一边指手画脚,两根手指头对准巴雾堡如是在点键盘一样,完全就是衣服即将要攻城的架势。
巴雾堡位置地理很重要,大魏朝时更曾经是漷县的县治。但也正是因为它地处交通要冲,在战争时期被多方势力你杀我夺了无数次,杀戮太多,血腥阴煞气息太重太冲,大周立国后好几十年都是荒废中。
后漷县县衙请了不少得道高僧,显灵真人屡次做法事,驱阴除煞,最后才慢慢有了一丝人烟,并在一代人不到的年岁中重新繁华了起来,三百年中都为漷县的第一大镇,富庶繁华堪比县城。
可规矩限定,巴雾堡为镇,只能有三丈高的城防,是以现在的巴雾堡城墙,比起漷县城池来可是好打多了。祝彪与宋王的队伍距离巴雾堡越来越近,从一开始时的里许,慢慢的近到了一箭之地,弩矢都可及的地方。这个时候,城头上的守军也发现了城下的那二人的身份了。
“宋王?”宋枚的眼睛完全被宋王所吸引,连祝彪都看不到了。
紧急从巴雾堡内征用的府邸里催马赶到城墙。宋枚身体隐藏在一套显眼的盔甲之中,拖着一小把有些发黄的山羊胡,细细的看着不远处一群宋骑对着巴雾堡的指指点点。
“宋王随从只有百十人!”宋枚的心颤抖了。这个祸患开州的贼王竟然只带着百来人就来观城,真是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啊。
如果自己此时带兵杀出去……
一股无可抑制的冲动从宋枚的心头升起。本来就被宋军先前的骂阵给气了一肚子火儿的他,似乎猛然的看到了一条解气与功劳并重的光明大道。
“把骑兵全都调过来。集结部队,都别吃饭了,悄悄地把人调集到东门集合。等抓到了宋王,本将军犒赏全军,朝廷也会犒赏全军。”
你们不是想趁着我军吃饭来占便宜吗?敢欺的这么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恍惚里,宋枚都似乎看到了自己押解宋王进京,皇上对自己的褒奖和加赏……
“杀——”两三骑兵呼啸着从巴雾堡东城门冲击出来。
距离东城只有咫尺之遥的宋王猛的骇了一跳,然后兜马掉头就向着宋军大营方向奔去。
“追,追——”
“追上宋王,官升三极,赏金万两——”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的宋枚高叫嘶吼着自己的‘封赏’。在他的身后,是那一群群被功勋和赏赐刺激的两眼发红的嘉州军骑兵。
他们所有人的眼中,只有宋王了。
祝彪胯下战马在奔驰着,有着兵种属性增幅,他们轻松地吊着宋枚继续往东奔去。看着冲在最前头的那杆‘宋’字将旗,祝彪内心里是说不出的笑。
连日的雨水让堡外的路途变得很湿滑,马速比较起晴日旱地也减慢了许多。在两三千骑兵的后面,还有一万五千人的步军开出了巴雾堡。堡内此刻只剩下了两千人左右守卫,宋枚可谓说是倾巢而出了。
按照宋枚之前的命令,一万五千步军一分为二,一路直随在宋枚骑兵身后,一路绕击宋军大营的侧翼。
宋军大营距离巴雾堡有差不多十里路。对于步兵这是一段不短的距离,可对于骑兵,即使现在道路湿滑,马匹跑不太快,十里路也只是一刻来钟而已。
“宋枚入套了!”宋王在‘逃亡’中也不住的向后看,看到宋枚真的倾兵来追的时候,内心里那真是叫一个高兴。
呜呜的号角声从宋军大营响起,然后四千多骑兵若一道铁流从高地后转出,向着追来的嘉州军骑兵迎头杀去。
细雨中,两军战鼓号角齐鸣,在宋枚的率领下,嘉州军阵势混乱,追逐中他们自己都全乱了套。而宋军这里,从高地后面转出的四千多骑兵秋风卷落叶也一样横扫了宋枚带领的嘉州骑兵。
宋王直接奔大营去了,祝彪却分了五六十骑兵,掉头向宋枚杀去。宋枚大声的吼叫着,竭力不让自己这边的队伍乱掉,并大声喝令军官带队上前,尽力抵挡宋军的冲击。
这时宋军的步军也隐隐可见了。毕竟两边离得不远,总共才十里。
“杀啊——”祝彪飞箭样儿射向敌阵,一杆长枪挡者披靡,《百鸟朝凤枪》补足了他最后的一块短板。
“杀啊——”身后虽然才五六十骑,可冲进了敌阵,所到之处嘉州军就像草杆儿似地倒下,马蹄从残肢断臂中、从血泊中、从正在嘶哭的嘉州军士卒头上踏过。
“呀!”宋枚秉足气力,手中大刀劈山斩岳般迎头劈下,雪亮的刀首斩破雨幕,反射出一道白条似的匹练。
“哧!”祝彪一枪刺出去,好似把空间都分成了两半,枪尖破空,尖锐的呼啸声刺耳之极。
一点寒芒,后发而先至,错过当头劈下的匹练直取宋枚的咽喉。
宋枚只感觉咽喉处一冷,就见一点寒芒逼到了眼前,心里咯噔吓了一大跳,因为他认出了那是罡煞。怪叫一声,那里还顾的上劈杀,忙化力持刀一横架。
锐利的枪尖擦着宋枚的脖颈错开而去,但习练过《百鸟朝凤枪》,又将枪法加点到满值的祝彪的银枪其是这么好打发的。枪头继续向前疾滑出,然手臂较力一变,嫣红的长樱颤成一个圆盘,亮银枪忽然整个软成了白蜡杆一样,半空里弯出一道弧线,“呼”带着一声呜呜的呼啸,枪尖宛若一条长鞭的鞭稍扫向宋枚的脖颈。
“死来!”祝彪厉声大叫,红樱闪现,霍然收拢。枪身其柔如绳,刀枪相交,愣是没有一点想像中的金铁震响声传出。但见那一触之后,长枪反绕出一道弧线,一股大力从枪杆上传来,把宋枚手中大刀豁然向一侧荡开。同时,祝彪枪尖一点突飞刺——
全身的力气似乎在这一瞬间随着咽喉处喷哧而出的鲜血倾泻一空,宋枚没想到自己会死的如此简单快捷,浑壮的身躯在马背上一震,继而炯神亮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光。
“哐当!”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