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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惜声了。大堂里一片寂静,只闻得蜡烛火捻的爆响。每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商贾豪强一个个打定主意不当这出头鸟。
“怎么?不愿意?”
祝彪刀子一样的双目扫过堂下的每一个人,百十人有低头的,有撇开目光的,当然也有桀骜不驯的。
因为北汉与中山国的战争,虽然进行到了眼下这一地步,可还都没真正进入到你死我活的国战。对于彼方的民间,不无畏杀伤,这一条禁线是都不会触及的。所以,一些性格倔强的人目露桀骜,祝彪也不会在意的。
“忘恩负义的小人。尔辈中山国,如非我大汉遮挡,何以五百年不闻刀兵声?可现在,我汉室北方激战未休,你等国君却背信忘义,撕毁盟约,依附唐王,落井下石,仗之以靠山,欲图趁火打劫,心地何其之卑劣?
如今城破,郡兵唐兵皆尽没,尔等想也出钱出物犒劳过唐王之兵,今召尔等赎罪,还有何话说?
尔辈之罪,左氏之罪,其罪难恕,无可求饶!车马、钱财必纳!”
“祝将军这话可就差了,我成汉升不过是市井上混饭吃的一小民,家中饶有薄产,吃喝不愁,平日里只懂得耍完拳脚棍棒,以为乐罢了。只是近期盗贼乱兵横行,太守大人聚众治兵,护卫乡里,我等纳粮出丁难道不该?
国家大事那是庙堂衮衮诸公的事情,我等草民可不懂得什么靠山盟约。祝将军让我等掏出八百辆车马,五十万两白银,一开口还便是厉声训斥我等忘恩负义,罪不可恕,却不知到底何人是贼!”
成汉升对祝彪要钱的举动很不太感冒,忍不住愤愤然道。
“呵呵!”祝彪怒极反笑,适才自己眼光扫过的时候,堂下桀骜不驯之辈中就以此人最气盛,现在竟然还敢狂妄,出言顶撞。真以为自己不敢杀人么!?
心中勃然大怒,就要下令将其推下去斩首,给简阳城里这群土豪点颜色看看。就觉得背后有人扯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是冯恩江。
“将军!”冯恩江没多说话,只是指了指桌案上的布录。
“成汉升!你还是个汉人?文殊院第四十七代俗家弟子,虚云法师门下!”祝彪恍然,怪不得他敢如此桀骜,原来是有根脚的。
第四百八十章某要杀人,光明正大
“还是白石山洞隐医齐云普的外甥!”
祝彪嘴角扬起了轻笑,却让成汉升眼中的愤怒和反抗更盛。因为祝彪的这一抹轻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像是一抹蔑笑。
虚云和尚和这个什么隐医齐云普,很了不起么?祝彪半点不觉得。
现在的他可早就不是两年前初露头角的小辈了。
国之重将,军中柱石,汉室肱骨。休说一个虚云,即是整个文殊院于北汉的贡献,也未必比得上祝彪的功勋。而至于白石山洞,是中山国的江湖一支脉而已,干汉室什么事?根本无须去考虑。
隐医齐云普,是白石山二洞主。其山洞实质与北汉江湖百草门的地位差不多,可组织更为松散。与其说是一个江湖门派,更不如说是一个医者联盟。有时候繁盛,也有时候大猫小猫三两只。
现在的白石山洞就是‘大猫小猫三两只’的时候。然而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也正因为白石山洞现在场面不景气,齐云普这些江湖名医才更为中山国江湖同道所敬重。这也算是有失即有得了。
成汉升是齐云普的亲外甥,三十多年前中山与北汉的关系还是亲密无间时期,齐云普兄妹北上游历,结识了成汉升的老爹,而后就有了成汉升这个人。
三十多年过去了,成汉升父母早亡,虽然因故拜在了文殊院门下,但早早的来到了中山国舅舅身边。这人名字叫‘汉升’,心底里也半点没把北汉当做自己的祖国,因为父母早亡和生长在齐云普身边的缘故而更加的亲近中山国。
齐云普也不知为何,是受过暗伤,还是先天有因,成婚至今许多年没能有个一儿半女,自是将成汉升视做亲子。有他的面子在,中山国江湖道上黑白人物多高看成汉升一样。
生在北汉,学艺北汉,却立足中山,活在中山。成汉升现今才三十出头,创下的合友镖局生意却铺遍了整个蔚州和兆州昔阳。可以说是覆盖了整个中山国的东部。
昔阳就是在兆州境内,其虽为国度,可若只论地理,位却在国土的东部,不在国土正中央,不同于北汉。只是因由‘自家’缘故,中山国自己惯性的把都城以西称为西境,把兆州称为中部,蔚州为东境。
“背祖弃国,不当为人子!且念你属汉家血脉,本将军从轻发落。来人,于我拖出堂下,重责三十大板。给他长点记性!”
成汉升身材不高,但肩宽背阔,膀大腰圆,颈子尤其粗壮,几乎都和脑袋一般粗细了,明显身上练就的有横练功夫。虽然手无寸铁,但站在堂下也是怡然不惧。
祝彪倒是不信他如今‘桀骜’仗的是个人勇武,比武力,祝彪能一掌拍死成汉升。此刻不驯的成汉升,更应该仗的是自己的身份和背景。
虽然气恼,祝彪还真的无意杀人。
刑天笑手作鹰爪一击衔扣在成汉升的脖颈上,文殊院秘传的《金刚诀》半点作用没发挥,就像是小猫被揪住了颈后的皮肉一样,成汉升偌大的汉子,却浑身发麻挣扎不了半分。
刑天笑提着成汉升就下了堂去,左右两亲兵自去寻拿棍棒。就地取材的水火棍来成了现成的刑具,在刑天笑一记摔碑手将成汉升拍摔地上之后,两人上前水火棍交叉卡着成汉升脖子,两人上前水火棍交叉卡着成汉升的上身,两人上前水火棍交叉压着成汉升的腿弯,最后两个一左一右抡起棍子就‘啪啪’的狠打个不停。
三十下狠手,即是一个精壮汉子也能要去半条性命。但刑天笑没有封着成汉升的穴道,对于一个横练功夫在身上的江湖客,这三十棍就是挠痒痒。成汉升的皮都没打破!
锐利的目光再次扫向堂上的所有商贾士绅,没一个人敢不长眼了。成汉升的这顿杀威棒,狠狠吓住了这群猴子。
事情就算是这么的定下了。五十万两白银,八百辆马车,祝彪一刀宰下,他们不认也待认。
但是,事情就是有不巧。
正在祝彪要宣布‘散会’的时候,一亲兵飞步跑上堂来。禀告道:“报将军,我军适才在城内搜索周军残余,于城北郎府查出败兵痕迹。可郎家之人凶蛮霸道,拒不让将士入内,还出言不逊,先动起手来。被我军将士尽数击杀……”
亲兵的禀报就像是一个炸弹撂进了粪池里,激起公愤一片。
郎家郎思芹,乃简阳郡有名的耆老,三十多年钱以刺史位告老还乡,今已经九十有二。
要年纪有年纪,要体面有体面,郎家后辈也相当争气。三十多年了,虽然没再出国刺史一级的高官,但太守、县宰之位屡出不鲜。郎氏是简阳郡最拔尖的官宦世家,也可以说是一郡之望。
老爷子郎思芹身体健康,眼不花,耳不聋,精神抖索,简阳郡上上下下还指望着老爷子能活出一个祥瑞来,也算是给简阳地方志增添一笔光彩。
可现在……听听那四个字,尽数击杀……
成汉升虚抬着屁股擦边坐着,他皮虽都没破,但三十棍下来也有些火辣辣的。此刻,黑黑的瞳孔中诡异恶毒的神采一闪而逝!
祝彪眉头大皱,脸上适当的出现一抹惊愕和无措。
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在惊讶和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中呢!要知道,今日的‘茶话会’祝彪都没请出郎家来,以此来示自己的尊敬呢。
“哎呀,真不想事能至此!?哀呼郎公高寿……”祝彪一副叹息、愧疚的样子,接着吩咐那亲兵道:“你去传令,速速收拾好郎家,遗体归棺,好生安置了!”嘴里头半点都没有处置那波下手汉兵的意思。
“祝将军且慢。好意心领了,但郎公后事自有我简阳城诸人照料,将军就繁忙军务吧。汉升与郎家曾有段缘分,自会安生安置——”
伴随着一声冷笑,成汉升勃然站起。而把话说完,就把手向着祝彪一拱,扭身就要大步往堂外走去。这当然是没能成功,刑天笑闪身站到了他眼前。
成汉升提拳便打,可三五招换过,被刑天笑鹰爪死死扣住了脉门。半边身子发软,只能一个劲的怒视着刑天笑。
眉头凝成了山字,祝彪语气中充满了阴森威胁的味道,虽然字眼还算温和。“成总镖头此话说的就欠考虑了。郎公固然窝藏乱兵,但毕竟位禄还在,祝某敬他年纪且高,如何安排不得?”
听到祝彪的话,成汉升把头转过了去,冷笑道:“郎府到底有没有乱兵还说不定呢!上上下下百余口皆死于非命,你当我简阳城人都是瞎子白痴么?贼喊捉贼的把戏,怕还不止郎府一处吧?
朱家、庆家,现在不知道是否也已遭了你毒手!如此之狠毒,你也不怕遭天谴,伤天合?今日汝作恶多端,他日必遭恶报——”
成汉升口中的朱家、庆家是简阳城里仅次于郎家的官宦门第,也不知道成汉升想到了什么,说到这里时,人已经是目眦尽裂,须发尽做上指。大堂内一个个的商贾士绅豪强都被这般情景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声。
众人心里是既舒坦畅快又担忧害怕。舒坦畅快的是成汉升狠狠骂了祝彪一个狗血喷头,揭开了郎家灭门的真像面纱,而这个真像正是堂内所有商贾豪强心里头猜测的;而担忧害怕却是怕祝彪一怒之下,让自己众人尽皆横尸当场,还很大可能会殃及家族。
“切,竖子妄言。某家若要杀人,光明正大的杀过去就是,我祝彪何惧之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就是你这等鼠辈——”
祝彪把话说来,脸都不变一下。一股天地皆杀的肃冷,让大堂内所有人都想到了数九寒冬。就是刑天笑背脊里也是一凉。
祝彪的杀气已经超过八十了,把气势全都放开,老虎见了都要夹着尾巴跑,何况大堂内如此多的普通人。
“再说郎思芹。敬他年纪大,本将称他一声郎公,不然骂他一声老而不死是为贼,又有什骂不得的?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