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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甲胄齐全,连战马上都披着一层厚毡的汉军骑兵,杀伤力很明显的不足,威慑力也跟着不足。汉军骑兵似乎看出了这一点,胆子越来越大。不仅频繁冲进百步里骚扰放射,更还把周军死去士卒的首级割下挑在刀枪上,站在百多步外大声的嘲笑周军残部。
如果放在三石之战前,周军早就义愤填膺的跟汉军玩命了。但是在现在,精气神全打没得了周兵们不仅不愤怒了,还露出了一幅幅惊骇恐惧的神情。
“还真是一群骄兵。”朱携脸色闪过一丝瘟怒,冷声笑道:“区区三四十人骑就敢在我十余倍兵力周围如此放肆——”
“他们有骄傲的理由。”朱携的背后突然传出了范纯举的一声笑,在这个关头他也躺不住了,从车厢里爬了起来,两个护卫高手搀扶着他左右。“薄刀岭骑兵现在被誉为北汉第一精骑,再看咱们中山骑兵和大周的骑兵,他们自己心里头怕都自认为是天下第一精骑了!”这怪不得汉骑自大,因为谁都知道,人是自己丢的!
就是这一个多月间,中山军把自己的脸给都丢光了。周军的面子也抹上了一层灰。
“他们已经杀伤了我军十余人。”朱携皱着眉头,“这样下去士卒们怕有怨言。”
“所以汉骑会变得更加骄狂。”范纯举很明白此刻朱携脑子里在担心着什么,“我军不敢出击,在汉人眼里是再正常不过了。”
“三石败得那么惨,他们怎么可能还把联军放在眼里?不管是咱们中山军,还是周军,必都丧胆落魄,士气全无。所以,他们胆子很大,放得也很开。再有他们的战马。现在不惜马力、体力的瞎折腾,最多是半个时辰,他们的战马马力就会出现不支。”
范纯举指着更远处的汉军主力说道,“但那里还有他们的大部队,在追赶咱们的时候他们也必然是赶了好一段不短地路,现在用小部队消耗咱们耐力和士气,等到大部队马力、人力恢复过来之后,咱们就是粘板上的鱼肉,怕都没法跑。可要是再过半个时辰他们的大部队还不来,这撮汉骑马力又是衰竭,戒备也无,那就是咱们果断出击的时候。
不求真的歼灭他们全部,只要是胜利一次提升士气就可。”
打仗需要士气来支撑,尤其是现在的天空。太阳虽已经西下,可要等到完全天黑,至少也带一个半时辰。
现在是夏末,可夏末也是夏天。人常言酉时也是日入,又名日落、日沉,都是太阳要落山的时候。但是戌时一更天正点,现在时刻也经常能看到天空灰黑中挂着一点白。
现在才是申时末,还有一个半时辰呢!
“上将军说得有理。就先让他们猖狂一阵,过会儿待小将亲自领人收拾了他们。”
朱携嘴上说得轻巧,可到行动的时候还是全力以赴,不仅自己出击还有范纯举身边的高手也都带了上,二十多个残骑更不是壮声势的。
面对突然杀出的联军,后缀的汉军骑兵还真是没想到。虽然是被联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三四十骑只逃回了十几个!但是那是因为汉骑与朱携这些高手毫不畏惧的拼撞了上,实力差的太远,这些骑兵对于普通人来将当然是精锐,在武功高手面前却不可一击。
近三十骑伤亡全是死在朱携以及随行的三个高手手中。至于二十多残骑,被汉骑砍瓜切菜一样削掉了十多个。如果没有朱携四人,汉骑将联军残存的二十多骑全部砍杀,自我伤亡也不会超过十个,重伤战死者都不会超过五人。
这次小冲突的胜利让联军残部士气顿时高涨起来,只不过还没等他们从喜悦兴奋中清醒过来,范纯举、朱携二人就给他们狠狠地泼了一头冷水。
击溃了身后的汉军骑兵小队后,朱携立刻宣布:范纯举乘坐马车迅速转移,剩余步兵随他殿后。并且在亲兵中抽调出能骑战的一部分人手来,利用汉骑遗留下的战马组织起一支五十人的骑队。
殿后是九生一生的任务,留下的步卒十个里面又有九个半是周兵,作战意志坚固不坚固可想而知。所以朱携作为这队联军的实际指挥官,除范纯举之外的最高将领,他是必须留下坐镇的。
联军四五百人没能安然的往山丘方向退走几里地,就见后方狼烟腾腾,大股的汉军骑兵从后方飞马迫近,临近时又呈分散队形从两翼迂回包抄,很快就形成了三面遥遥包夹之势。
朱携心神一震,在联军残卒后撤的这期间,他一直是注视着后方,心中也一直在暗自祈祷,祈祷着汉军的不要那么快的到来。可现实是相反的,数百汉军骑兵奔驰杀到,这么点人手在整场战役上仅仅是一朵小小的浪花,可在眼下,越来越近的骑兵却能代表着死亡的阴影覆盖下所有人的心灵。
朱携不是没见过生死的人,历经过宁武谷后一连串的惨败,他的神经在中山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粗大和坚韧,但在死亡面前依旧是紧张。
因为他不是那种烈性之人,烈性肝胆之辈,在这一连串的失败后根本不会苟活着一直奔命。他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做好过战死沙场的准备,一个不算是懦夫却很贪生的人。
“调整队形,外围举盾,弓箭手戒备,继续前进!”
队伍砍伐树枝,编造的最简陋的盾牌。
四五百联军应下,提着无比简陋上面都还有树叶支着的盾牌的周兵走到队伍的最外面,仅有的一些长枪和斩木为兵弄出的一个长杆列队在盾兵的身后,长杆前头削的尖尖的,可这种木头尖真的能刺穿汉骑士兵的铁甲,刺穿汉骑战马外披的一层厚毡吗?
没人心里有底。可面对汉军骑兵的时候,这些长杆也无比的受周军士兵们欢迎。前后队列仍然保持着五尺的间隔,再内一层的是为数也不甚多的步弓手。队伍变换完队形后继续向前,但速度减慢了很多。
祝忠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一队溃兵,竟然折损了近三十弟兄,这是他绝不可以放过的。他会将眼前的溃兵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恨意像毒蛇一样撕咬着他的内心!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一队溃兵,这一队自己昨个出兵以来遇到的第五股上百人规模的溃兵,那就该是范纯举的队伍所在。
生还的士卒都说到了三个玄衣劲装之人,可不就是随军高手。而整个联军里头,周军不带,中山军中也只有范纯举本人身边够资格派遣随军高手。这一次自己不仅要报仇,还正好抓到了目标!
树枝烂叶编成的盾牌可笑之极,木杆子削成的木枪不知所谓。斩木为兵的农民起义军都比眼下的溃兵有水准,祝忠完全没把这些看在眼里头。
在唯一让他皱眉的是溃兵当中的一些个步弓手,直接打马冲击的话可能会有些损伤。所以在领兵追上之后他也仅是指挥骑兵吊在溃兵的百十步后,而且散得很开。
有本事你们就射吧,多射上几箭,再射就没力气了!
ps:万恶的停电,万恶的暴雨加打雷,万恶的电业局!!!
第四百七十二章走吧,别留这里白白送死!
双腿控马,身形半伏于马身,一支支利箭脱手而出。前突汉骑把相互间的距离持续拉近到七八十步,骑射的威力顿时倍增。虽然准头问题依旧,但骑射从来就不是个讲究准头的武项,大范围的抛射,大面积的覆盖打击,只需保持个大概方向把箭射落到敌军阵列头上即行,扰敌、乱敌、驱敌,这才是骑射的真正意义。
不时的有几支利箭透过或直接穿过简陋的盾牌射入其内,引起声声惨叫。
但事到此刻说什么朱携也不会退避的。距离已经到了极致了,个别骑兵试图再靠得更近一点儿,可每当他们接近到七十步内时,四五个周军步弓手就会越列而出,举起硬弓对准他们,把冒进的骑兵逼退后再快步转入盾牌后。
虽然周军射出的利箭很少。可隐隐的威胁力也让汉军骑兵不敢逼得太紧。祝忠不想再过多的折损手下士卒,如此反复反复,两边就这么耗上了来,朱携这一部走得比乌龟还慢。
一百多步外的地方,祝忠抬头看着天色,时不我待啊!如果此刻是正中午,那么他拼着熬上三两时辰,就绝对可以将对面联军熬得筋疲力尽yu死yu仙。
但现在天色将晚,两个时辰后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再看远处列阵以待的数百联军残兵,脸上露出了一股冷冷的笑意。“也算是个对手。”想要不付出太多伤亡就拿下眼前的这个乌龟壳,绝对是一项技术活,但他就喜欢砸乌龟壳。一带缰绳,祝忠飞速而乘下,“传我军令,起兵。”
后面汉军骑兵猛然响起了阵阵欢呼声,被惊动的联军们纷纷回头,发现左右两翼和身后的汉军骑兵正在快速地流动着。
“看什么,不许回头,继续前进。”朱携大怒地命令道,后面有的部队警卫,前头的人更该快速前进,尽快赶上前头的那个小山丘才是!不过他自己却拨转马头赶到队伍的一旁,向侧面眺望,五十骑兵默默地跟在身边。
“他们还会等多长时间?两刻钟?还是更少?”朱携看着后头的汉骑喃喃说道,在溃兵的身后,数百汉军精骑已经在祝忠的调度下转变阵型了。
超过五百汉骑排出了三十人一列的紧密队形,精准的随在联军背后的一箭之地处。剩余的一百多骑兵依旧偃月形三面包抄,他们的作用是散兵!
面对摆出冲击队形的汉军骑兵,朱携心中有一种怀抱炸弹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炸弹爆炸就把自己给炸死了。可是如果不尽快赶去小山丘,平地上自己又如何能挡住如狼似虎的汉骑精锐?
早死与晚死的差别罢了,何不一拼求那一线生机?
四五百溃兵残被分作两部,殿后一部冲着汉军延展成了一半月型,正好吻合汉骑散兵的偃月阵。另一部撒开腿往前直跑出了百十步。
随着朱携的一声号令,殿后的溃兵残卒挺直了手中木枪长杆,配合着仅有的一些简易面盾牌在步弓手之前摆出了一个非常脆弱的枪林阵。二十多名步弓手齐刷刷地持弓搭箭,散散的面向左右后三方。
不用祝忠去做吩咐,汉骑散兵就已经纷纷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