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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长久日子没有自己亲自动手吧,她手中的梳子似乎有些不太顺手,好几次都卡在头发当中,偏偏张素素又着急,硬扯几下,疼得她连连凝眉不已。
梳头、敷粉、描眉、涂唇,大抵忙活了近半个时辰,张素素这才梳妆完毕,换上一套镶金边的白素长袍,在对着铜镜仔细查看了一番,见已无疏漏后,这才走出了自己的寝居,往偏厅而去。
而与此同时,府上的侍卫早已按着张素素所吩咐的,将唐馨儿与陈蓦带到了偏厅,不得不说,此刻的唐馨儿异常紧张。
因为她不能肯定张素素是否会顾念旧情,出手搭救自己的丈夫,再者,时隔三年,她也不知该如何对面张素素这个女人,毕竟当时,她的丈夫陈蓦已说过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或许是为了缓和心中的焦虑,唐馨儿微微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稍微打量着偏厅的摆设。
不得不说,张素素的丞相府装饰地极为富丽、考究,且不说方才路过的内院、走廊,光是眼前这偏厅,便是寻常百姓家中一辈子都担负不起的,无论是那想镶金丝的屏风,还是案上摆着的茶杯茶碗,甚至是墙案边摆着的翡翠马、玉珊瑚等等,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
即便是自幼居住在深宫的唐馨儿,也不禁暗暗有些吃惊,吃惊于张素素如今的权势。
“呵,若是喜欢就拿走吧……”
就在唐馨儿仔细打量着那一尊晶莹剔透的玉珊瑚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唐馨儿心中一惊,连忙转过身去,却见张素素衣着华丽,轻笑着走了进来,连忙将手中的玉珊瑚摆回原处,下意识地变得拘束起来。
张素素微微一笑,说道,“都是些小玩意,比不得洛阳东宫……”清楚唐馨儿出身的张素素,自然不会认为她会看中这些。
“哪里,”唐馨儿躬身施了一礼,轻声说道,“素……唔,观丞相大人府中摆设,哪怕是东宫,恐怕也比不了……”
“三年不见,唐姬何以如此见外,像当初那样叫妾身素素便是……”说着,张素素目光一扫,正巧扫到斜靠着椅背坐在椅子上的陈蓦,见他面色蜡黄、双鬓斑白,张素素不禁面色微变,气息一乱,几步走了过去,一搭陈蓦脉搏,随即深深皱紧了双眉。
唐馨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直到张素素半响后放开了陈蓦的手腕,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他……妾身寻遍名医,如何也治不好他,不知……”
而此时,张素素正用无比复杂的目光望着陈蓦,背对着唐馨儿的她,似乎想用那颤抖不停的右手抚摸陈蓦的脸庞,但是最终却忍住了,在深深吸了口气后,转过身去,望着唐馨儿淡淡说道,“原来如此,那么……你带着他千里迢迢赶来许都,又是打算做什么呢?”
“做什么……”唐馨儿一脸苦涩地喃喃自语了一句,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张素素面前,梗咽说道,“贱妾恳请丞相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救救贱妾的夫君吧……”
“哼!”张素素轻哼一声,缓缓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说道,“观他……观他气象,分明是阳寿将尽,药石无灵,你就这么肯定,我能救他?——你先起来吧!”
唐馨儿依言站起身来,因为她很清楚张素素的性格,或许哭求对心慈手软的张宁会十分有效,但是对于眼前的张素素,恐怕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只是为了显示一下诚意而已。
“贱妾听闻,逆天续命乃道门不二禁忌之术,需要超常法力才能办到,贱妾想来想去……”
“想到了我么?”张素素轻笑一声,接口说道。
唐馨儿犹豫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那还真是……”张素素微笑着摇了摇头,在望了一眼手中的茶杯后,淡淡说道,“你是在他昏迷之后,背着他带他前来许都的吧?”
“……”
“以他的性格,恐怕是死,也不会来求我……”说着,张素素的眼中隐隐浮现出几分苦涩,一闪而逝。
“贱妾……”
“呼!”深深吸了一口气,张素素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望着唐馨儿说道,“直截了当了说吧,我确实能救他,但是,我为什么要救他?”
听说张素素有办法拯救陈蓦,唐馨儿忍不住露出惊喜的神色,然而当她听到下半句时,却是面色惨白。
“我为什么要救他?”神色冷淡地望着唐馨儿,张素素讥讽说道,“虽说是我对不起他,但他那时也当着曹操手底下那么人,公然给我难堪,更说出了'此后再无任何瓜葛'这样绝情绝义的话,此后带着你一走了之,远走他乡,啧啧啧……好个郎情妾意,我还以为你们快活无比,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呢!”
唐馨儿低着头,默然不语,在足足沉默了半响后,这才梗咽说道,“倘若丞相肯出手搭救,贱妾夫妇二人一生也不忘你大恩大德……”
“那又于我何益?”张素素淡淡一笑。
“只要……只要您愿意出手相助,无论您叫贱妾做什么,贱妾无有不从……”
“哦?”张素素眼眉一挑,轻笑说道,“若是叫你去死呢?”
唐馨儿微微张了张嘴,随即低声说道,“倘若贱妾一条贱命能换来贱妾夫君活命,贱妾愿意!”最后四个字,斩钉截铁,说得毫无犹豫。
张素素心中微微一惊,凝声问道,“你……愿意为他去死?”
“是!”
望着唐馨儿那坚定的眼神,不知为何张素素心中很是气恼,在皱了皱眉后,她忽然走到墙壁旁,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把利剑,丢在唐馨儿面前,淡淡说道,“口说无凭!”
望着那当啷一声丢在自己脚边的利剑,唐馨儿将它拾起,锵地一声抽出半截,随即抬头望着张素素。
似乎是看穿了唐馨儿的心思,张素素径直在桌案旁坐下,轻笑说道,“你死后,我自会救他!”
“当真?”
“当真!”
“倘若丞相大人出尔反尔,贱妾即便做了恶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着,唐馨儿缓缓抽出了鞘中的宝剑,将剑刃横在脖颈旁。
其实,即便不用张宁提醒,唐馨儿也清楚,就算张素素会顾念旧情救治陈蓦,但是自己,恐怕多半是有去无回,以张素素的性格,如何会那般好心,既治好了陈蓦,又安然放二人离开?
是故,对于张素素要逼死自己的做法,唐馨儿丝毫不感觉意外,甚至于,握住利剑的手都没有颤抖一下,因为,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夫君……
嘴里默默念一句,唐馨儿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她与陈蓦的那一幕幕,随即,一狠心,握着宝剑向右一扯。
“咔嚓……”一声脆响,好似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将唐馨儿惊醒。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愕然发现张素素正站在门口,用复杂的目光望着自己,再低头一瞧,却发现自己的脚下,竟有一块摔得粉碎的玉珊瑚。
怎么回事?
唐馨儿愕然地望向手中,这才发现她手中哪里有什么利剑,那柄利剑,依旧好好地挂在墙上。
幻术?
唐馨儿心中微微一惊,略有些不解地望向张素素。
唐馨儿想的不错,方才的那一幕,正是张素素走入偏厅时对她所施展的幻术,至于为何,恐怕也只有张素素自己才清楚了,多半是见唐馨儿对陈蓦如此情深意重,她看了很是不舒服吧。
在凝视了唐馨儿一眼后,张素素淡淡说道,“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多、多谢……”或许是事出突然,唐馨儿的话有些结巴。
“别高兴地太早,倘若你忘了方才所许下的承诺,我会很头疼的……”
唐馨儿愣了愣,随即顿时明白过来,点点头,低声说道,“倘若丞相大人当真能救贱妾夫君,无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哼!”张素素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忽然喊道,“来人!”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四名府上侍女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张素素抬手一指唐馨儿,淡淡说道,“去一个,带这位夫人去西苑偏房歇息,茶饭用物,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是!”一名侍女盈盈一礼,踏着碎步来到唐馨儿面前,恭敬说道,“这位夫人请……”
唐馨儿闻言抬头望向张素素,犹豫说道,“那贱妾夫君……”
“这个我自有主意!——你既要我救他,那就得听我的!”
“是……”微微点了点头,即便唐馨儿百般不愿离开陈蓦片刻,但是此时此刻,也只有听张素素的。
望着唐馨儿与那侍女离开的背影,张素素长长吐了口气,语调一变,指了指依靠在椅子上的陈蓦,说道,“你们三个,把他带到我寝居去……”
“大人的寝居?”剩下的三名侍女面面相觑,虽心中百般疑问,却终究不敢多问,小心翼翼地扶起陈蓦,一直将他扶到了张素素的寝居,按着张素素的吩咐,将其扶到榻上躺下。
坐在榻旁默默地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陈蓦,张素素瞥了一眼身旁所立着的三名侍女,冷声说道,“今日府上没有来客,我也没有去见什么人,明白么?”
三名侍女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就在张素素眼中杀意越来越浓时,其中一人脑筋转得快,连忙说道,“是是,今日大人偶然风寒,身体有所不适,一直在屋内歇息,都……都是一个人……”
“很好,”张素素淡淡一笑,扯了扯盖在陈蓦身上的被子,压低声音说道,“倘若叫我听到半点风声风语,哼!”
“不会的,不会的……”
“下去!”
“是!”见张素素一番恐吓,三名侍女面色惶惶,在行了一礼后,连忙退出了屋外,顺手将房门合上。
望着那三名侍女退出屋外,关上了房门,张素素眼中的冷意,这才稍稍退下几分,而当她望向榻上的陈蓦时,那份冷意更是化作了绵绵柔情。
“笨蛋!”
语气梗咽地低骂一句,张素素坐在榻旁,颤抖着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陈蓦的脸庞,低声梗咽道,“如果不是唐姬,你真打算一辈子都不来见素素么?狠心的人……”
望着陈蓦如今